“咦,蘇禾怎麼被打得這麼慘?”
楚流商面色一幽,眼神暗暗閃了一下。
簡城的眼神,瞟過他,回答道:“是徐家那小姑娘跑去找蘇勒算賬,被蘇勒打死了。這是徐家人跑去討說法來了。”
秦芳一聽開心地直拍手:“活該,太活該了,那姓柴的想護著蘇禾,現在我們沒找蘇家麻煩,他們自己不爭氣,惹上這麼大事,這叫自作孽不可活……”
昨晚上,簡城和秦芳說了,暫時不找蘇家麻煩,也把其中的利害關系說了。
秦芳雖然不高興,但她還是很聽男人話的,報仇嘛,不急在一時的,所以現在看到蘇家倒霉可開心了。
簡宛也知道父兄因為公司的緣故暫時不會找蘇家晦氣,心裡自然是不爽的,昨晚上鬱悶了很久,現在聽到這個消息,痛快是痛快,但沒表現出來。
她悄悄瞄了一眼身邊的楚流商,把手機還給了哥哥,故作遺憾地說道:
“蘇勒是一個很有前途的大學生。吃了這樣的官司,算是徹底完蛋了。怪可惜的……”
“可惜什麼,這叫惡有惡報,哎,我說流商,蘇家和已經你沒關系了,以後,你可千萬別護著蘇家了。否則……小舅舅肯定還會在合作上使絆子的……”
簡城收了手機,故意拿秦陌壓人。
楚流商淡淡道:“你放心,我和蘇禾已經分得清清楚楚。”
蘇家的事,與他不會有任何關系。
就算他再如何欣賞蘇勒,也不會多管那份闲事。
冷陌從洗手間出來,正好聽到了這番話,眼神一動。
他昨天睡了一天,精神好了一些,今天又接到二姐的電話,讓他來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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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宛出事,他就去醫院看過她一次,現在簡宛出院,他總得來看看,這會兒,飯已經吃好,他拿起外套穿上,淡淡道:
“二姐,二姐夫,下午我得回京城,不多坐了,這就走了……”
“等一下,關於秦氏和楚氏的合作,你還沒表態呢……今天這個合同,你別再壓了……”
簡夫人急忙叫住他。
“一切按章辦事。二姐,公事以後別拿到家裡來談。”
他轉身就走,完全不留情份。
簡夫人無奈,拉上丈夫,轉身要去相送。
楚流商卻說:“秦阿姨,我去送陌總吧……”
“嗯,那快去吧……”
簡夫人看得出來,流商這是有話要和她弟弟說。
楚流商快步追了出去。
出了門,來到院子,楚流商看著走在前面的秦陌,叫住了他:
“陌總,有一件事,我想請教一下……”
冷陌轉過了頭,淡淡一睇,卻沒說話。
“請問,我是不是哪裡得罪你了?”
壓著合同就是不肯籤字,楚流商想了很久,總覺得他是在故意針對自己。
第52章 遺產
冷陌雙手插著口袋,一身挺刮的西服,將他襯得一絲不苟,冰冷的眼神,能給人以一種強大的威壓感:
“楚總,我和你,舊日無怨,往日無仇,哪來得罪一說。真要算來,你還辦了一件讓我高興的事。”
這話,絕對意有所指。
“我辦了一件讓陌總高興的事?”
楚流商一臉茫然。
“我做什麼了?”
“以後你會知道的。”
冷陌並沒給他解惑,轉身就走。
坐上車後,他點開了蘇禾微信號,猶豫了一下,才發了一條消息過去:
【在哪?我去找你。】
能讓簡城樂成那樣,蘇禾肯定是吃大虧了。
等了良久,那邊始終沒有任何消息回復。
冷陌暗暗皺了一下眉,便打了電話過去,結果,那邊關機。
他暗暗盤算了一下,吩咐道:“千濤,去東洲區附近的刑警隊……”
千濤應聲道:“好的陌總。”
*
楚流商目送車子離開,低頭給簡城發了一條消息:【出來一趟。】
沒一會兒,簡城走了出來,他看楚流商是極不耐煩的。
這個人名聲太好,才智雙全,長相又長在了小姑娘們的審美上。
從小到大,隻要楚流商出現的地方,他,簡城,妥妥就會被碾壓。隻能成為一個可笑的陪襯品。
當年,是他簡城先看上蘇禾的。
他無比熱烈地追求蘇禾。
那個時候,他還是一個很純情的童男子,就想把她追來當女朋友,好好捧在手心上供著,花一樣的姑娘,嬌養著本身就是一件賞心悅目的事情。
可蘇禾不識抬舉,根本就不理會自己,最後還被楚流商迷了心眼,不顧一切就嫁給了他。
這與他簡城而言,那就莫大的羞辱。
可在這荊城,楚家的底子比簡家厚,駱雪的人脈,比楚家廣,他沒辦法公開搶人,因為蘇禾不愛他。
一忍就忍了近五年。
這幾年,他和簡宛一直在合作,暗戳戳誓要把這對貌合神離的夫妻給拆散。
如今,簡宛倒是得償所願了,隻是他依舊不能睡了那個不把他放心上的小妖精。
“楚流商,把我叫出來幹嘛?”
簡城厭惡楚流商,但這人很快就是妹夫了,楚家又會盡數落到楚流商手上,他還是不要得罪他的好。
“蘇禾現在在哪家醫院?”
這一問,問得簡城直接就跳了起來,陰陰叫道:“姓楚的,你已經和蘇禾離婚了,現在,你是我妹妹的未婚夫。我的好妹夫,你這是難忘舊情,還想腳踏兩隻船嗎?”
楚流商擰眉:“你在胡說什麼?如果我喜歡蘇禾,就不可能離婚。”
“那你還要管蘇禾的死活。”
簡城才不信。
他看到過蘇禾溫柔似水地照看楚流商,一個男人,被那樣一個漂亮的女孩子全心愛著,會不心動,他覺得不可能。
“我有正經事要找她。”
“你能有什麼正經事找她?”
簡城指著他的鼻子,哼哼叫道:“我看你就是難念舊情。”
楚流商實在懶得和他廢話,轉身進了客廳,彬彬有禮地告別:“簡伯伯,秦阿姨,宛宛,公司還有點事,我也該走了。”
簡城卻追了進來,厲聲拆他臺:“宛宛,你要小心這個男人,他心裡還念著他前妻,剛剛還問蘇禾在哪裡來了……”
簡宛臉上本來帶笑,一聽,臉色直接發白,卻很堅定地叫道:“哥,你又在瞎說,流商哥不喜歡蘇禾,他喜歡的是我……”
這讓楚流商很高興,臉上浮現了欣慰的笑:“還是宛宛了解我。走了。”
“流商哥,到公司後給我來個電話……”簡宛一臉嬌甜。
簡城氣得直翻白眼,這個妹妹,就知道用這樣一副乖馴的面目去討好楚流商。
楚流商點了點頭轉身離開。
簡城急了:“爸,小媽,楚流商剛剛真的問我了,他就是在念念不忘蘇禾。我覺得,你們必須逼他早點娶了宛宛,否則止不定哪一天他就變卦了……”
秦芳卻一臉篤定:“不會的,流商是那種一言九鼎的人。他要找蘇禾,不是因為他念念不忘,而是……”
她沒往下說。
簡宛急了問:“而是什麼?”
秦芳想了想才說:“這個消息,我也是剛剛得知:駱雪那個蠢貨之前立了一份遺囑,說死後,她名下的動產和不動產都由蘇禾繼承。
“今天上午流商一直在處理這件事。我是買通了張律師才知道這事的。他找蘇禾,應該是想從她手上把這些財產要過來……”
“什麼?駱雪瘋了嗎?竟想把楚家的財業留給蘇禾……”
簡宛氣得直拍沙發,小臉上更是浮現了擔憂之色:“爸,媽,楚流商不會為了得到這些股份,想和蘇禾復合吧!這不行,絕對不行。這個男人必須是我的……”
簡城聽了眼珠子直轉,忽生出了一個驚人的想法,但眼下不能當著小媽和妹妹的面說出來。
他忍耐著,等著父親和小媽把戀愛腦附身的簡宛哄好了送回房,他才把父親拉到書房:
“爸,我有一個想法,您看可不可行?”
簡山盯著兒子那打著如意算盤的樣子,猜測道:“你該不會是想去把蘇禾娶了,然後把駱雪的股權控制在你手上,借機一點一點侵吞了楚氏吧?”
果然,姜還是老的辣。
“爸,您不覺得這是一個很不錯的主意嗎?
“楚家一直以來就壓我們一頭。小媽雖然有秦家當靠山。但是秦家一向看不起來您,一直覺得您格局小,隻知道佔他們的便宜。如果他們願意幫襯簡家,我們簡家何致於一直是個萬年老二……
“所以這一次,如果我們借機一舉控制了楚家,就連秦家都也不敢小瞧我們。”
他打著如意算盤。
誰知簡山哼了一聲,瞪了他一眼:“你覺得你小媽樂意我們侵佔了宛宛將來的財產?你這樣做,隻會惹怒楚流商。我覺得,還是得幫楚流商拿到駱雪手上的份額。再讓你妹妹嫁給楚流商,這才是最好的……”
簡城面色陰陰的,心頭很不爽。
反正,一直以來,父親就偏心宛宛。
將來,父親要是再把簡家的財產分給宛宛一半。宛宛又嫁給了楚流商,身後還有一個秦家,到時,她就能在荊城橫著走,而他呢,隻能看他們眼色過窩囊日子。
不行,他必須為自己考量。
他要控制住蘇禾,拿下她手上可以繼承到的遺產。
離開書房,簡城開車往外而去,並且還讓人準備好了那些要緊的東西,今天,柴文不在荊城,他得趁這個機會,一舉把蘇禾佔為己有……
第53章 我就是那個證明
楚流商去了醫院。
他有看到簡城手機上的照片,那張病床,應該是第二醫院的。
去醫院的路上,他讓人去調查了一下蘇家這個案子,並將情況了解了一個大概。
一到醫院,他就去了急診病區,找到了急診病房。
一進病房,他便看到舒紅躺在病床上沉沉睡著,而蘇禾則倚在床邊邊上。
這對母女被打得很慘,臉上都青青紫紫的,顯得很是狼狽。
蘇禾迷迷糊糊睡了,隱約中聽到有護士在問:
“你找誰?”
她睜開,轉頭望去,愣住了,竟是西裝革履的楚流商。
剛剛小睡了一刻,蘇禾有點迷糊。
在她的記憶裡,從來是自己在追逐這個男人,而他永遠不會記得主動來關心她一下的。
乍一見,她猶恐在夢。
於是她狠狠掐了一下自己,很疼,意識漸漸清醒。
可她並沒有因此歡喜天地,而是擰眉,用很懷疑的語氣問道:
“你這是來找我的?還是路過?”
楚流商把她的反應盡收眼底,臉色是深沉的,眼神是復雜的,找了一個借口說道:“我來醫院給宛宛拿藥。姚惜說你和你媽在醫院,還被人打了,鬧得很兇……”
姚惜是駱雪的醫生,蘇禾認得,楚流商也認得。
“我被人打,你很高興是不是?”
蘇禾臉上已經完全找不到每番看到這個男人就會展露出來的歡喜,而是平靜且淡漠的發出一記嘲笑:
“要不是你派了那個徐來砸我家店面,蘇勒就不會和徐家人結怨,昨天,他也不可能錯手打死了徐來的女兒……
“蘇勒是蘇家最有才的孩子,楚流商,看到我們家落得這樣一個地部,你滿意了嗎?”
這番指控,夾著深深的憤怒。
楚流商面色一沉,眉頭緊蹙,立刻反擊了回來:
“真要追根究底,是誰把簡宛推下山的?要不是秦家請來了專家,保住了簡宛的腿,蘇禾,你不光會坐牢,你們蘇家每一個人都會被整到求生不能,求死不能……
“現在,你怎麼能把責任全推到別人身上?有因才有果。”
說來說去,就是因為簡宛。
蘇禾的心境本來還算平靜,可這會兒,她又像一點就炸的炸藥桶一般,眼睛裡冒出了一團團的火花:
“我說了,我沒推我沒推——我沒推。簡宛自己作死,我能怎麼辦。楚流商,你被人耍得團團轉,還在那裡把人家當成寶……到底可不可笑……”
這一聲申訴,她喊得又尖又利,透著委屈,還有深深的急怒。
楚流商則用無比困惑的眼神盯著她,心裡是極度失望的,咬牙道:
“自己做錯事,還在一味地推卸責任……蘇禾,為什麼你會變成這樣……”
這話無異於火上燒油。
“我沒做過的事,你讓我怎麼承認?就像之前,在楊總的飯局你說的那三件事,每一件事,我都沒做過,可你就是認為我做了。楚流商,你根本不了解真相,就想審判我?憑什麼?憑什麼?”
蘇禾雙眼赤紅,把拳頭捏得緊緊的,叫得是何等得鏗鏘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