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首席位置被公司給了一個空降兵，於是我開始擺爛。
品牌負責人點名要我，設計大賽求我參加，統統不理。
這個 B 班誰愛上誰上吧。
全公司留不住我，集團董事親自出面。
我雙手插兜：「媽，我累了，回去繼承家業了。」
01
就在上個月，總監說隻要我拿下神鹿的星光系列這個項目，首席設計師就是我的，我同意了。
就在我拿下項目的第二天，總監當著全公司的面介紹了即將要到來的海歸設計師黃小姐，以及她的職位，首席設計師。
我面無表情地看著總監唾沫橫飛，不留餘力地講述著黃小姐的背景。
我盯著他，他不敢看我，等他說完我開口了：「她是首席，那我是什麼？」
總監的表情明顯呆滯了一下：「深深，你當然還是 1 組的組長啊。」
「你不是說，隻要我拿下星光系列，我就能當上首席設計師嗎？」
這件事不僅我知道，全公司的人都知道，當時總監和總經理信誓旦旦地保證，我還歷歷在目。
進公司三年，我沒少為公司做過貢獻，說業績，我說第二沒人敢說第一，這個位置早就該是我的了，可公司卻安排了一個空降兵。
總監有些尷尬，他衝我笑了笑。
「這個就是個名頭而已，你的實力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公司也絕對不會虧待你……」
Advertisement
「可這是你們給的承諾，你們要食言嗎？」
被我這麼一打斷，總監眉頭皺了起來。
「這個行業又不是看頭銜的，你不用太在意吧？」
我很在意，頭銜就代表一個設計師的成就，如果我不能證明自己確實很有實力，是要被家長叫回去老家發展的。
「這個頭銜對我來說還是重要的，我在公司快三年了，為公司拿下了五十多個大項目，其中頭部企業高達十家，其他小項目更是無數，成績更是本公司第一，我剛做的春季新款項鏈在十天內就衝進銷量榜前五了，就這些比不上一個初出茅廬的留學生嗎？」
總監汗如雨下，被我這番話急得話都說不利索了：
「這這……這也是上面的意思啊，到時候你們交流一下，國內外的文化差異還是比較大的，你倆說不定能迸發新的靈感。」
02
我還沒開口，會議室的門就打開了。
一個面容精致，連衣裙價值不菲的女人闖了進來，看上去高傲得很。
「我怎麼就是初出茅廬的學生了？」
她雙手抱著胸，臉上滿是不屑。
「我在法國拿過不少設計大獎，而且我老師是路易先生，你聽說過嗎？」
「沒聽說過。」
我還真沒聽說過什麼路易先生，設計圈子那麼大，叫路易的多了去了，叫路易先生的倒是第一次聽見。
「真是個土鱉，路易先生是愛馬仕的設計師。」
她把脖子一昂，連正眼都不願意給到我。
「沒聽說過愛馬仕有個叫路易先生的設計師。」
她提到愛馬仕，看起來確實很有名，但是卻剛好撞在了我的槍口上，因為愛馬仕剛好是我最心儀的品牌，裡面的大小設計師我都摸透了，如果不是她記錯名字了，那一定就是她在撒謊。
不等她繼續說下去，我繼續平靜地質問總監：
「不管怎麼說，她也是個學生，沒有工作經驗，你確定要讓她當首席設計師嗎？」
「沒有經驗怎麼樣，作品好不就行了嗎，設計師要什麼經驗啊，隻要能給出好作品不就行了，你再吵下去，信不信我讓你這個位置也坐不下去！」
黃月依不耐煩了起來。
總監趕緊打圓場：
「黃小姐別生氣，於深深是咱們老員工，所以說話自由習慣了。」
又轉向我：
「於深深，你少說兩句吧，這是上面的意思，你有問題直接找領導吧！」
「這位是新來的設計師黃月依，這位是 1 組組長，於深深，於設計師，你倆認識一下。」
總監把我倆介紹給了彼此。
黃月依聽到後，眼神一陣不屑。
「哼，我當是誰呢，原來是咱班以前的學霸啊！」
黃月依抬高了幾分嗓音，更加尖細刺耳了。
「學霸有什麼用，還不是得在我家打工？」
黃月依？
我眯了眯眼，有點耳熟，好像高中確實有這麼一個同學。
我很討厭走後門，所以高中的時候也很低調，唯一不低調的就是我的成績，一直是全校第一，當時我媽沒少拿這件事給其他總裁炫耀。
黃月依這個人我能有印象可能就是老師舉反面例子的時候，總是拿第一和倒數第一對比吧。
想想她的成績，我懂了。
路易先生應該不是我孤陋寡聞，而是真的有可能不存在。
03
黃月依一出現就放了個大招。
現在全公司都知道她和這家公司的領導層有關系了。
瞬間就有了幾個狗腿子。
會議結束後，總監找到我。
「深深，你看開點，首席設計師不就是個名頭，反正工資隻會增不會降，而且項目越多公司給你的就越多，放心，年終獎我一定給你提個大的！」
總監拍拍我的肩膀，示意我好好幹。
我抖了抖肩膀，仿佛是沾上了什麼不幹淨的東西。
剛走了一個瘟神，這邊又來了一個。
黃月依依舊帶著她那副高抬的不屑臉，走到我面前。
「全校第一就混成這樣，能買得起我的一個手镯嗎，人啊，有時候一出生就輸在了起跑線上，再怎麼努力也不如有個好爸爸！」
我瞟了一眼她的手腕，蒂芙尼的，大概市價在八萬左右，還是去年的款……
就這？
去年的款早就在我家落滿了灰。
不過這倒是提醒我了，每年我家都會把過時的首飾給捐了，變成更有意義的東西。
到時候問問管家今年的慈善做得怎麼樣了吧。
04
說曹操曹操到，提到好爸爸，我老子就打電話過來了。
「深寶寶！」
「有事？」
每次他用這個語調準沒好事。
「下個星期我和你媽咪要回國啦，有沒有想要的東西？」
「你們去緬甸還不知道帶什麼嗎，帶點稀罕的石頭就行。」
「給你帶了個大紅石頭，快誇誇我！」
……
如果我爸沒那麼臭屁，說不定我還能拿出來炫耀一下。
掛斷電話，看到他發來的照片，一個通體晶瑩的暗紅色寶石，很像紅硅硼鋁鈣石，那個一克拉十萬刀的石頭。
下一條消息：「紅硅硼鋁鈣石。」
我挑挑眉。
不錯……深得我心。
不過，我怎麼也沒想到我爸直接把石頭空運到了公司。
好巧不巧，那天黃月依也拿到一塊不錯的石料，在辦公室大肆炫耀著，周圍圍了一圈同事。
「很漂亮的翡翠啊，這水頭，這質地！」
「那當然，我小叔從緬甸給我帶回來的冰種翡翠，一塊原石都要兩百萬，他特意帶回來給我當禮物的。」
黃月依鼻孔都快昂到天上去了。
同事們嘖嘖稱奇，好久沒看過那麼好的料子了，原料好，那刻出來價值可就不止翻一番了。
「真羨慕，我什麼時候能有這麼一個小叔啊！」
同事感慨道。
這時候我爸寄的東西也到了，快遞不太大，但是挺沉的。
黃月依看到後冷笑一聲。
「看這個形狀，不會也是一塊石頭吧？」
我沒理她，把快遞盒子給拆了，裡面用軟墊包著，從形態來看就是塊石頭。
同事們來了興趣。
「組長，你又淘到什麼好東西了？」
他們知道我喜歡收集一些稀奇的石頭，我的打磨室裡擺滿了我淘的石頭，有貴的有便宜的。
「這個不是淘的，我爸給送的，一塊紅色的寶石。」
黃月依一臉嫌棄。
「紅寶石？就憑你的家庭能買得起紅寶石，不會是路邊撿的雞血石吧？」
看著我不為所動，黃月依尖細的聲音又傳了過來：
「有本事打開看看啊，不過我看你也不敢，畢竟我這石頭那麼貴，你應該不好意思拿出來了吧。」
周圍的同事看熱鬧不嫌事大，也開始起哄，大家都好奇我這個是個什麼石頭。
不是我不想拿出來啊，我隻是怕嚇到你們。
05
無奈，我隻能把軟墊給去掉，露出了一塊拳頭大的紅寶石。
眾人愣了幾秒，紅寶石他們不是沒有見過，但是質地那麼奇怪且顏色很深的卻是第一次見。
大家和石頭打交道也不是一次兩次了，這點功底還是有的，任誰都能看出這塊紅寶石的不尋常。
黃月依瞪大了雙眼，嘴裡嚷嚷著：
「這不就是個破紅石頭罷了，可能是用玻璃打磨的呢。」
確實，這塊紅寶石的質地和顏色，都不像正常的紅寶石，一些同事也疑惑了。
「紅硅硼鋁鈣石？」
路過的鑑定專家看到了辦公室的情況走了進來。
他看上去有些激動，把身上的手電筒還有放大鏡啥的都掏了出來，再三鑑定之後深吸了一口氣。
「是真的。」
「想不到有生之年我竟然能看到真的紅硅硼鋁鈣石！」
專家難掩激動，想借過去觀察，不過被我拒絕了，這可是我的新寵。
「這紅什麼石，很厲害嗎？」
黃月依撇了撇嘴，但被專家用鄙夷的眼神看了一眼。
「紅硅硼鋁鈣石，世界上最稀有的寶石之一，品質比紅寶石優質得多，一克拉十萬美元，而且有價無市，非常珍貴，目前隻有緬甸發現過。」
隨著專家的介紹，同事們都沸騰了。
想不到這塊石頭價值那麼高，並且這分量明顯不止一克拉，價值遠超黃月依那塊。
「組長，你也太厲害了！」
看著本來在自己身邊的誇贊全跑到了我身邊，黃月依氣得直咬牙，火氣直冒。
我看著她又澆了點油：
「讓你爸也送一個？」
直接把人給氣跑了。
06
我為了首席接下的星光系列項目做得還算成功，剛發布預售就有不少富婆訂購了。
這個系列主打就是魅力，沒有女人能夠抵擋它。
這個項目做完了我也想休息一下，誰知道總監找上了我。
「深深，神鹿公司對你做的星光系列很滿意，接下來他們準備往輕奢的方向走，這個項目你去接下來，如果這次神鹿變成了我們長期的合作伙伴，咱們的業績起碼能翻一番！」
「不接。」
還沒等總監說完後續的一些壯志昂揚的發言，我打斷了他。
總監就好像被哽住了一般，瞪眼睛看著我。
「深深，你在和我開玩笑？」
「沒有。」
辦公室也不太大，不少同事在裡面工作，聽到我的話，都紛紛轉過頭來。
「你什麼意思，這個項目都是你在跟進，你不做誰做？」
「誰愛做誰做唄。」
我坐在椅子上，根本沒有站起來的打算。
周圍的同事被我驚到了，誰不知道我向來是公司的主力，大單都是由我來做，怎麼會拒絕。
「總監，我來吧，公司少了她又不是不會運作了，我也不比她差。」
不用看人，聽這個趾高氣揚的聲音就知道是黃月依。
總監像是得到了什麼恩賜，連連感激道：
「關鍵時候還是要靠我們月依啊！」
走之前總監警告了我：
「深深，這個項目給了月依，到時候神鹿公司的一切項目都和你沒關系了，分紅你也不能繼續拿了，就截至上一個項目！」
我點點頭，還給了黃月依一個微笑。
「好的，我非常期待黃設計師的作品，不過我友情提醒一句，神鹿公司可能要求會比較高哦。」
黃月依不知道我為什麼笑得那麼奇怪，明明是我的資源被搶走了，看起來跟卸了個包袱似的。
「哼，放心吧，我隻會比你做得更好！」
「我可是法國名牌大學留學回來的！」
07
也不知道黃月依哪來的自信，神鹿公司是我入職以來碰到的最難搞的客戶之一，如果當初公司不是用首席把我哄住了，我還真不會接這個項目。
名頭終究是名頭，對了，她說她是什麼大學來著？
我查了一下，好家伙，是個野雞大學。
我現在不禁有些擔憂神鹿公司了……
果然，不到一個星期，設計部就被搞得雞飛狗跳的。
「這個黃月依，不會做還非要搶，現在好了，客戶都氣得要暫停項目了。」
「據說已經改了兩次了，第一次她設計的理念和神鹿完全不一樣，人家叫她參照之前的系列，誰知道第二次她直接把於設計師之前的那版的仿了交上去，把人家產品經理氣得半死，還是總監出面調解這項目才沒黃。」
「不過第三次她好像說要請她老師出山了，不知道那個愛馬仕的老師能不能給她幫助。」
和同事一起喝著下午茶，聽著八卦好不愜意。
不過聽到愛馬仕，我來了興趣。
「那個愛馬仕的老師我查過，好像查無此人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