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造孽啊造孽。


【但是你……】系統突然冒出來,【幹嘛非要讓他覺得你喜歡他呢?】


謝家家大業大,連修個地下室面積都不容小覷,我已經走了老遠都還沒繞得出去。


再一想到沈微瀾從小就老是一個人孤零零地被原主關在這裡,又黑又冷,他一個小孩子該有多害怕啊。


現在原主走了,他還得接著被我羞辱。


我良心更痛了,在心裡瘋狂自我檢討。


以至於系統敲了我好幾遍,我才終於反應過來,回答了它的問題。


「為什麼非得讓他覺得我喜歡他?」


「當然是為了他以後長大要報仇的時候對我手下稍微留點情啊。」


我現在表現出一副瘋狂渴望他的樣子。


那我在他眼裡就是他那招人厭又變態又執著的養兄,想要他想到了可以不幹人事的地步。


一個瘋狂愛慕他的追求者,總比一個純粹就是壞,單純天生愛折磨人的惡人要稍微情有可原一點吧。


我沉吟道:


「這樣一來……他以後想殺我的時候,考慮到這一點,說不定會願意給我留一個全屍。」


嗯。


全屍好啊。

Advertisement


全屍體面。


【……警告你,你的任務是改變反派人物謝因原有的死亡結局。合情合理地讓故事整體基調變得更加正能量且積極向上一些。】


【你這樣從一開始就考慮到怎麼死,純粹是擺爛的想法。】


【宿主你不能這麼不作為!】


【如果你最後真的還是被他弄死了。不管他是把你碎屍還是留了全屍,你都算任務失敗。】


而按照我和系統的約定。


如果任務成功,我可以回到現實世界,並且擁有一個健康的身體。


反之,任務失敗。我會徹底消失,不再存在於任何世界。


系統罕見地在我腦子裡咆哮起來:


【所以任務真的很重要,你明白嗎?!】


「唉,行行行,我知道了。」


「你別號了行不行?」


吵得我腦仁疼。


我徒勞地晃了晃腦袋,企圖把它晃安靜點。


說話間終於走到了地下室出口。


借著終於明亮起來的光線,我低頭往自己身上看了看。


上衣領口和袖口處都有很明顯的血跡。


是剛才抱沈微瀾的時候,從他身上沾上的。


可見他這些年可真是在謝因身上吃了不少苦頭啊。


所以既然現在兩個人之間的關系都已經到了這步田地。


要怎麼樣才能讓沈微瀾,在以後有能力搞死我的時候,還願意留我一命呢。


我抬頭望了望天光。


腦海裡突然出現一個荒謬至極的想法。


或許,讓他……


喜歡上我?


7


想讓沈微瀾喜歡我。


除非以下三種情況出現。


第一他是個斯德哥爾摩患者。


第二他是個抖 M。


第三他是個死戀愛腦。


很顯然,原著裡呼風喚雨的男主攻,哪種情況都不屬於。


更何況人家還是有官配的!


我惆悵地嘆了口氣。


憑借原主的記憶,抬腳往餐廳的方向走去。


反正事已至此,先吃飯吧。


還沒走出去兩步,身後有人嘴裡喊著「少爺」兩個字追了上來。


我疑惑地站住腳步回頭,看見了一個年紀和沈微瀾相仿的年輕人。


他穿著很簡單的白 T 牛仔褲。


手裡拿著我剛才順手扔在地下室裡的那截鞭子。


我嚇了一跳。


想起來了。


這人叫章啟。


他是謝家管家章伯的兒子,那個原裝惡人謝因的小跟班。原書劇情前期,在學校和家裡,他幾乎參與了每一起謝因欺凌沈微瀾的事件。


好的,惡人組成員+1。


我在心裡又重重地嘆了口氣,調整好了一個不耐煩且冷漠的表情問他:「怎麼了?」


「找我有事?」


「少爺……」章啟就差把「我想邀功」四個大字寫在他臉上了,「你不是說要好好教訓教訓沈微瀾嗎,怎麼這麼快就出來了?」


「我剛剛進了地下室一趟,想去找你來著,結果發現你已經不在那兒了。你忘在那裡的鞭子我給你拿過來了!」


不是,大弟子,誰想要那種東西啊!


那是刑具啊!


我立刻往後退了一步,雖然心裡已經慫成一團,但是仍然面無表情,聲音冷淡平靜。


「髒死了。」


「別舞到我面前,拿開。」


「哦哦好。」章啟訕訕地收回了手。


「那,那個……」他猶豫了一下,「沈微瀾怎麼辦?」


「上回少爺你和朋友一起聚會,花錢想讓他跟別人飆車來給大家助興,結果他竟然還敢拒絕!真是給臉不要臉。」


「你說今天非得收拾他一頓來著。」


「……就這麼結束了嗎?」


章啟頓了頓,繼續道:「我剛才看他還在那兒躺著呢,渾身都是血。讓他不識好歹,這才哪兒到哪兒啊,要不要再接著關他一個晚上?這間地下室的鑰匙在我這裡!」


嗯,再關他一個晚上。


多好的主意啊。


以後但凡沈微瀾把我給片成生人片兒了,其中就有一刀得是他章啟的功勞。


我攥緊手心,暗地裡差點把牙咬碎,好懸,控制住了自己沒當場踹章啟一腳。


「還關什麼關?」


我擰眉。


「門開著,隨他走不走。」


「對了。」在章啟再次開口以前,我快速地又補充了一句,「把你身上的鑰匙也給我。」


「為什麼?」他不敢違抗,把鑰匙遞了過來,目光卻越發疑惑起來,「少爺,真就這麼放過他了?」


我把鑰匙放進兜裡收好,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照著他小腿狠狠踢了一腳。


「管那麼多幹什麼。」


「輪得到你來管我了?」


稍停頓了一下,出於維護惡人人設的需要,我還是又補充道:


「今天我爸媽會回來,他們在飯桌上沒看見沈微瀾會起疑。」


「這次姑且先放過他。」


「下一回……」我勾了勾唇角,露出一個標準的反派微笑,「他一定不會再這麼走運了。」


8


沈微瀾是謝因父母的一位故友的兒子。


謝因的父母都是顯貴出身,他們的結合是家族安排下的一場聯姻,整個婚姻都隻有利益毫無感情,婚後兩人也是一直各玩各的。


對於唯一的兒子謝因,他們多年以來一直採取的都是放養的方式。


就是這麼一對父母,在朋友去世以後自認為好心地把他兒子接回了自己家,然後把他和自家孩子一樣放養。


然後放著放著就出問題了。


謝因是個天生心理扭曲的神經病。


酷愛折磨人,尤其喜歡且熱衷於折磨沈微瀾。


這麼多年他竟然沒把沈微瀾活生生給折騰死。


這完全隻能歸功於男主頭上的主角光環實在太強大……


再過兩天就是中秋了。


謝家父母破天荒地雙雙回了一次家。


飯桌上,他們果然問起沈微瀾。


「小因啊。」母親笑眯眯地看著我,「微瀾他,不來吃飯?」


原主在父母面前一直都表現得十分溫和乖巧。


我本來為了努力降低存在感,一直在認真埋頭扒飯。


此刻聞言,動作一頓,抬起了頭。


「啊?微瀾?」


「他……」我無可避免地卡頓了。


我穿越進來之前,沈微瀾正在被原主用鞭子抽。


我穿進來的時候,原主打都已經打完了。


隻給我留下一個遍體鱗傷的可憐兮兮的沈微瀾。


雖然我沒有再繼續把他關起來。


但依他目前的傷勢來看。


想行動自如,像個沒事兒人似的下樓來吃頓飯,應該也還是比較困難的。


我萬分心虛地沉默了。


謝父接過話茬道:


「對啊,小因。」


「我和你母親都是好不容易才回來一趟,想一家人好好吃頓飯的。怎麼不見微瀾?他沒在家?」


我放下筷子,本來打算張口編段瞎話出來且先糊弄過去。


卻忽然聽見身後傳來一道沉靜清冷的聲音。


「伯父伯母。」那聲音的主人平緩地說,「學校老師那邊臨時有任務找我處理,所以來遲了,抱歉。」


9


男主不愧是男主。


真沉得住氣啊。


這麼好的機會也沒抓著兩位大人的袖子狠狠告我一狀。


竟然還幫我遮掩。


不過這大概也是因為他現在寄人籬下,覺得說出來也沒用,那兩位一定不會幫他。


這麼一想,更感覺男主前期真是太慘兮兮了。


我不敢和他再對上視線,連忙低下頭繼續很認真地吃飯。


豈料他落座後才不久,母親的聲音就再度十分疑惑地響起。


「微瀾?你臉怎麼了……不對,怎麼脖子上也有傷?」


謝父聞言也擔憂地問起他的狀況。


「微瀾……我也正想說,剛才看你走路姿勢就不太對勁,好像有點兒一瘸一拐的。」


我拿筷子的手一頓。


臉上有傷?


還一瘸一拐?


敢情原主打他是專往顯眼的地方招呼啊。


有毛病啊,生怕別人發現不了,是嗎?


謝父在這時默了默,終於聲音往下一沉。


「你實話跟伯父說。」


「是不是在外面被什麼人欺負了?」


欺負沈微瀾的當然不是外面的什麼人。


是家裡的人。


除了原裝的惡毒版謝因。


哪還有誰闲著沒事兒會欺負他。


我越發心虛。


頭埋得更低了一點。


過了兩秒卻又突然想到什麼,心頭一凜。


沈微瀾怎麼大半天了一句話都不說啊。


該不會是正在心裡細數謝因這些年來的所有罪行,打算趁現在一股腦全抖摟出來吧。


打罵人的事情是謝因幹的,罰是有可能要讓我來挨的。


真是前人砍樹,後人暴曬啊。


飯是一口也吃不下去了。


我猛然停下了筷子,抬起眼睛,望向沈微瀾的方向。


卻發現隔著長桌,他也正看著我。


他臉側能看到很明顯的還在泛紅滲血的擦傷,眼尾處有淤青,唇角也磕破了……分明形容狼狽,可是此時看向我的目光卻十分懾人。


我強作鎮定,努力擺出原裝謝因那副裝模作樣的討人嫌的嘴臉。


先對著謝家父母很輕微地笑了一下。


「想多了爸媽。」我說,「外面誰不知道微瀾是我們家的養子,再說還有我在呢。怎麼可能會有人敢對他怎麼樣。」


母親一臉狐疑,道:「可是他身上這傷……」


傷是怎麼回事。


這就得靠沈微瀾自己編瞎話來圓了。


我伸手端起面前的牛奶,默不作聲地在桌底下踢了沈微瀾一腳,同時目光落到他臉上,眼睛朝他彎了彎。


要表達的意思十分明顯。


是在威脅他千萬老實點,不要說什麼不該說的話。


我其實之前也沒當過壞人。


對於這樣做是否能威脅到男主完全沒有把握。


踢完沈微瀾以後就一直盯著他的眼睛看,像等待審判一樣等待著他的反應。


數秒以後。


沈微瀾把自己的腿往回收了一點,轉向謝家父母二人,輕聲道:


「沒人欺負我,是我在學校裡和人發生了點矛盾。也沒什麼大問題,就是打了一架受了點傷。」


「現在已經沒事了。」


「哥哥他——」


他話音一滯,忽然看向我,竟然還微微笑了一下。那笑容在熾白的燈光映照下,落進我眼裡,無端顯得有些森然可怖。


「已經幫我擺平了。」


話落,他也拿起了面前餐桌上的一杯熱牛奶。


修長的五指輕握杯身,低眸淺抿了一口玻璃杯裡的乳白色液體。


再放下杯子的時候。


他目光又落回我身上。


眼底含了幾分笑意。


「謝謝哥哥。」


10

推薦書籍
我和謝沿是江湖第一殺手。 他排正數第一,我……倒數第一。 他看我可憐,時常給我留幾個人頭撿撿。 沒有任務的日子,我倆就在小破院子裡廝混。 從門口的梨花樹,到廊下,再到榻上。 一個月裡床榻壞掉的次數,比我身上的人頭數還多。 直到有一天,我接到了暗殺謝沿的任務。
2024-12-04 21:50:47
重生回十九歲,蘇菱發誓,這一世絕不要重蹈覆轍。 她要保護家人。 進擊娛樂圈。 最重要的是,不要被秦驍看上,不做他的嬌軟情人。
2024-11-11 15:08:29
本該狂暴厭世的反派主動戴上止咬器,把脆弱的晶核暴露在我眼前。 我教他向善,結果他隻學會了回家前擦幹凈手上的血。 再可憐兮兮地抬眼:「外面又黑又冷,我好害怕,抱抱我吧。」
2024-12-15 10:01:55
有身孕的第四個月,我感染了風寒。彼時外面正飄著雪,我床邊烤著火盆,被窩裏還放著湯捂子。秦暮小心地將被角給我掖好,隨後起身坐在了床上。
2024-11-19 15:45:16
都說周京臣光風霽月,聖潔不可攀。隻有程禧知道,他在夜晚和她獨處時,要多壞有多壞,要多瘋有多瘋。他道德高尚,也斯文敗類。他是周京臣,更是裙下臣。後來,程禧另覓良配,那個男人是他的死對頭……
2024-11-27 14:17:42
結婚第十年,邵文清出軌了。 他帶著出軌對象的一雙兒女來到我面前。 說孩子們可憐,需要個父親。 女兒苦苦哀求,他始終不為所動。 我沒糾纏,帶女兒離開,又怕她受欺負,並未再嫁。 多年後,女兒得遇良人。 外孫女也很可愛,我整日照顧她,日子幸福順遂。 我六十歲那日,女兒女婿說公司事忙,外孫女也要臨時補課,明日再補壽宴。 可當天晚上,我就刷到了一個同城視頻。 酒店的豪華包廂裡—— 女兒一家人和邵文清站在一塊,還有那一雙兒女,六個人圍在一起,給當年那個出軌對象唱生日歌。 女兒還喊她:宋媽。
2024-11-19 15:35:16
設置
  • 主題模式
  • 字體大小
  • 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