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16.

跟一個自律又勤快的體育生同寢,感覺是真的不錯。

當我第二天早上睜開眼,入目就是路一梵肌肉分明的後背。

還有桌上已經買好的早餐時。

我頓了頓,恍惚了好幾秒才想起來,自己已經不在 303 了。

心裡下意識的一空,但隨即又感覺到有點輕松。

我從下鋪坐起來,伸了伸懶腰。

「師哥,你的屬性不會也是下面那個吧?」

「忒賢惠了啊。」

正換著衣服的路一梵動作一頓。

回過頭來像看什麼莽撞晚.晚.吖的傻子一樣看向我,眉尖微挑。

「紀北辭,你是真覺得自己搬到這兒就安全了是吧?」

「想體驗體驗我的體力,你就直說。」

我臉上的嬉皮笑臉頓時沒了,連連擺手:

「路哥,錯了。」

路一梵嗤了一聲,罩好了衣服背上包,剛要邁步出去,突然又停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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歪頭上下打量著我,唇角勾起:

「倒真是那塊料。」

我:……

哪塊料?

你別以為我腿傷了就不能給你個雷歐飛踢啊。

「紀北辭。」

臨出門前,路一梵突然沉了下聲音。

低頭思索了幾秒,態度有些認真:

「搬到 601,其實才是你風口浪尖的開始。」

「成為異類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成為被人關注的異類。」

「你做好心理準備吧。」

17.

路一梵的話,我最開始其實並沒懂。

但也不重要。

因為當天下午,我就懂了。

在我一瘸一拐的去上完課,再到回到宿舍的半個小時裡。

我又被頂上了校園熱帖。

這回的帖子很簡練,也沒別的內容,就隻是我怪異的走路姿勢。

還有一個意味深長的標題:

「聽聞這位告白變態哥,搬去 601 了啊,嘖。」

我是個理工男,文科本身就弱,真是頭一次知道文字的力量居然這麼頂。

一個「嘖」,再配上 601,再配上我的走路姿勢。

仿佛什麼都沒說。

又仿佛什麼都說了。

我有些茫然,一時間居然不知道該憤怒,還是該無措。

一條毛巾驟然蓋到了我的腦袋上。

蓋住了我看手機的視線。

評論區那些臟成*號的字眼,瞬間消失了。

然後,手裡驀地一空。

我趕緊把毛巾拉下來。

就見剛洗過澡的路一梵身上還帶著沐浴露味的濕氣,把我的手機隨手往桌上一扔。

「能改變自己的,都是神。」

「想改變別人的,都是神經病。」

「而面對神經病最好的方式,就是離他遠點,不聽,不看,而不是為他難過,甚至……想跟他講道理。」

「你見過哪個神經病,講道理?」

路一梵說這話的時候,表情真的太平靜了。

平靜到讓我有種他練的不是羽毛球。

而是哲學心理。

「師哥,該說不說。」

「你這把這 B 真是裝到位了。」

低落的心情奇跡般地消退,我忍不住對路一梵豎起了大拇指。

這人在我眼裡,身形是真的高大了起來。

人格魅力咔咔開始泛金光。

路一梵的臉卻頓時一黑,隨手抄起桌上的藥水瓶。

坐過來拍了我一巴掌:

「把腿給老子岔開!」

18.

我:……

這對話怎麼聽起來這麼詭異呢?

「師哥,咱能溫柔點不?真疼……」

「咣當。」

房門在這個當口,又被粗暴推開。

我愣了一下,抬頭果然就見靳岑冷著一張臉,大大剌剌地進了門。

坐在了我旁邊的那張桌邊。

然後把毛概書往我桌上一丟,架起電腦就開始敲鍵盤。

姿態自然到簡直像回了自己宿舍似的。

我看了下時間,晚上七點半。

準時準點晚.晚.吖,嘖,也是難為他了。

「劃好了,拿回去背就行。」

新學期剛開,補考定在一個月後。

可能是校方生怕我們過不了吧,時間給的足足的。

我把毛概所有的考試重點都一條條的圈了出來。

又怕靳岑看不進去,盡職盡責的給他圈了必過的幾條知識點。

就這程度,他哪怕是一天隻背一句話,一個月下來也能考個 60 分及格。

真的包過。

但靳岑卻沒接,隻定定的抬眸看著我。

半晌,垂著眸子低聲的說了一句:

「我沒睡好。」

所以?

我還得包他睡覺?

「紀北辭,」靳岑望著我,喉結微微滾動,「這不對。」

「哪兒不對?」我的眉頭皺了起來。

靳岑卻沒再回答,低下頭去在電腦繼續敲字。

大開的文檔光標閃動,最後,落上了五個字:

「哪兒都不對。」

19.

我本以為,劃完重點,靳岑就不會再來了。

但當接下來的每個晚上七點半,他都準時準點的來我們宿舍「報道」時。

我覺得我看不懂他們直男了。

「靳岑,校園帖子你是沒看對麼?」

「我跟路師哥現在可是備受關注的同性戀,死變態。」

「你這麼天天往我們宿舍跑,不怕成為第三個變態?」

靳岑的拳頭緊接著攥緊了。

臉上難得露出了一絲掙扎的神情。

其實靳岑在 601 待著,也並沒見得多放松——他的腳尖一直是偏外的。

這代表著一種抗拒與想要逃離。

其實,被曝光被驅趕,我隻是覺得憋屈,有種失戀了的難受。

但我卻並不仇恨 303 的三個人。

因為遠離異類,是人類的本能。

直男恐同,我特別理解。

但我不能理解的是現在。

靳岑一個恐同的直男,非要自虐似的往 GAY 圈裡鉆,圖什麼?

我沒能得到回答。

因為靳岑他就沒回答。

隻是來我們宿舍的時間,從人流量最大的七點半。

改成了稍微清凈點的八點。

說來也是無奈。

靳岑就好像是拿了我跟路一梵的課程表一樣。

我們倆各自單獨在時,他不來。

但隻要我們倆同時在宿舍,他必到。

尤其是每天的晚上,七點準時到達。

到了就開始打遊戲,玩電腦,寫課業。

一直待到熄燈之後,不,確切的說,一直待到路一梵睡覺之後,就準時離開。

連續一個多周下來,我甚至覺得……

「路師哥,你說靳岑是不是看你睡覺有癮啊?」

洗完澡,我穿了條大褲衩,直接就擦著頭發從浴室出來。

卻沒曾想迎面就撞上了正擼鐵的路一梵。

八塊結實的腹肌明晃晃的,一下就扎進了我的眼裡。

「臥槽!路師哥你這身材是真頂啊!」

我嘿嘿笑了兩下,走過來伸手就在他的肌肉塊上快速地呼嚕一把。

充分感受了一把巧克力大板的觸感。

正意猶未盡的想再來一把的時候,手腕卻猛地被攥住了。

我愣了一下,抬頭才發現,路一梵的神情有些緊繃。

喉結上下滾了滾:

「紀北辭,你能不能晚.晚.吖有點自覺?」

20.

「啥,啥自覺?」我有點懵,「不讓摸啊?」

路一梵的胸膛起伏了幾下。

腮幫子微微鼓動,似乎是在咬牙。

緩了幾秒後,他的聲音低啞:

「老子是個 GAY 的自覺!」

我愣了幾秒,隨後故作猥瑣的笑了笑:

「這啥自覺不自覺的。」

「你是 GAY,我是 GAY,哥倆剛好湊一對。」

「路師哥,求娶啊!」

說著,我就往路一梵那邊湊近了一些。

腦門卻被猛地一推,直接推開了,「滾一邊去,心裡清幹凈了嗎就來湊老子?」

「嘿嘿。」

我站穩了身體,也不惱,隻仰頭沖著路一梵一個勁的傻樂。

你別說,你還真別說。

撕開了高冷暴力的那層外衣,真實的路一梵相處起來,那是真叫一個越處越香。

自律、賢惠、通透、聰明,長得還他媽賊帥。

我有時候看他那矯健的身形,都有種這人怎麼全都往好處長的嫉妒感。

「這麼好的路師哥,誰錯過誰眼瞎~~」

「我這就把心裡騰空,啥玩意都不要了,隻塞路師哥,成不?」

「路師哥,你心裡幹凈不?」

我這話是故意的,話裡還有話。

搬進來不久後,借著路一梵的光,我也認識了體育系的幾個同學。

從他們嘴裡,聽說到了路一梵的一個八卦:

絕世好男人路一梵心裡有人兒呢!

藏得嚴嚴實實的,誰也不知道。

純情的很。

羨慕,我是真羨慕啊。

我嘖嘖了兩聲,拽住脖頸上毛巾的兩頭,回身準備去把上衣套上。

眼角的餘光卻冷不丁瞥見一道黑影,嚇得我一個激靈。

急忙抬頭,門口站著的,卻是靳岑。

他眼睛死死盯著我,眸底氤氳著我看不懂的顏色。

路一梵也同樣看到了他,頓覺好笑:

「師弟這麼喜歡我們宿舍?」

「真要是想來,就跟輔導員遞換寢申請唄。」

「601 熱情歡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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