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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顧斐之間的糾纏,到這裡差不多就結束了,曾經我的確對他選擇另一條路後將會面臨的命運很期待。
我想知道在如今這樣每一個上升渠道都充滿無數競爭者的情況下,他會如何走到前世的高度。
更想知道花費無數心血培養了他十多年的家庭,又要怎樣再支撐他重新追夢。
我得承認,我就是希望看見他在這條路上過得不好,來證明我前世的行為是正確的。
但我也知道,我的確是做錯了。
狄更斯的《德魯德疑案》中有這樣一句話:
「最好的禮貌態度就是不要多管閑事。」
一旦管了,是要負責任的。
所以這次我擺正自己的位置,沒有再擅自幹涉顧斐的任何選擇。
前世他遺憾於沒有和江秋言在一起,我不知道這世他會不會遺憾放棄的那二十一道選擇題。
不過命運的奇妙之處就在於從來沒有最佳選擇,無論選哪一個,都會產生遺憾。
重要的是承擔選擇的後果。
而我如今對顧斐這一世的命運走向已經沒有任何興趣, 畢竟人生這麼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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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後無論他是逆風翻盤重回巔峰,還是就此止步泯然眾人。
都已經和我沒有關系。
我停止往回看,繼續往前走。
國外留學的三年和男朋友是異國戀,宋曉給我打電話時,笑著調侃我:
「淺淺, 你這一走就是三年,不怕和男朋友感情淡啦?」
我一邊趕 ddl,一邊淡定從容地回復:
「我和他雖然不在同一個地方,但在奔赴同一個目標,靈魂隻會越來越靠近。」Уź
她曖昧地「嘖」了一聲, 然後像是想到什麼似的換了個話題:
「還記得江秋言嗎?」
「她被一個暴發戶一見鐘情後瘋狂砸錢追求,結婚時可氣派了, 邀請了一大群曾經的同學, 獲得了無數艷羨的目光,可惜……」
可惜還沒到兩年, 暴發戶就開始喜新厭舊,認識了更年輕更漂亮的姑娘, 於是一如既往地砸錢追求。
被出軌的江秋言大鬧了一陣後,得到的是暴發戶要離婚的結果,她不答應, 如今兩人還在為離婚的事耗著。
我漫不經心地聽著, 忽然發現江秋言的臉已經在我的腦海中慢慢變得模糊,除了記得她挺好看之外, 想不起其他深刻的記憶。
哪怕她當初和顧斐相戀,在我眼裡也沒什麼特殊的地方, 我也從未將她當做過競爭對手,畢竟我們從始至終都是兩個世界的人。
大概是見我聽得有些意興闌珊,宋曉不再提她,反而說了句:
「顧斐考研考了兩次都是以 0.1 分之差被刷了下來, 可真是運氣不佳啊!」
終於趕完 ddl, 我長舒一口氣, 漫不經心回復:
「哦,那我祝他好運。」
那之後不久的一天,我忽然收到一條被撤回的消息。
是顧斐發的。
但我也沒問。
直到我回國,曾經的好友為我辦了個接風宴,一並前來的顧斐問我有沒有看見那條消息。
我搖了搖頭說大半夜的, 在睡覺。
他澀然一笑,解釋說:
「做了個零碎的夢, 誤將夢境當了真。」
「沒打擾到你就好。」
我維持著友好的微笑, 恍覺撒了個很拙劣的謊。
他做夢的半夜,我那邊是白天。
不過已經不重要,就像那句被撤回的「溫淺,你喜歡過我是嗎」一樣,答案已經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 如今的我會在屬於我的道路上,越走越遠,而我的愛人,就在道路前方。
望著他深深看了我一眼後轉身離開的背影, 瘦削孤寂。
男朋友捧著小蛋糕走來輕聲問我那是誰。
收回視線,我挽住他的胳膊,不在意地笑笑:
「一個自幼相識的普通朋友。」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