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補藥啊!補藥笑我老公啊!】
【我今天就站在這兒,我看誰敢笑他。】
【不怪他,技能點全點顏值上了。】
【光看臉了,沒注意是同手還是同腳,隻想和弟弟同床。】
【可愛鼠了,我提議,讓我去手把手教他!】
……
大概是因為評論區都在等我出鏡,景文的任務就變成了每天拍我。
我其實並不想這樣,甚至覺得很別扭,總感覺有種欺騙了網友的感覺。
但是景文說,下學期就要競選新聞部的部長,想讓我幫幫他。
幾乎整個軍訓期間,都是景文陪著我過來的。
哪怕是我中暑,也都是景文第一時間把我背到醫務室。
如果我醒來第一眼看到的不是相機鏡頭,我大概會更感激他。
「景文哥,今天素材還沒夠嗎?我感覺我現在狀態可能不太適合出鏡。」
我抿抿唇,小聲開口。
「夠了夠了,阿澤,你現在好些了嘛?」
景文將相機放到一旁,上前來關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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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好多了,就是有點口渴。」
「剛好,給你買了電解質水,可以補充一點能量。」
景文順手擰開瓶蓋遞到我的跟前,我咕嚕咕嚕喝了一大半。
沒注意到水順著下巴灑到了衣領上。
「怎麼還是那麼迷糊?」
景文笑著抽出紙巾來替我擦掉衣領前的水。
22
「景文哥,我我我自己來。」
四目相對,氣氛莫名地有些尷尬。
我剛想拿過紙巾,卻沒想到景文直接抓住了我的手。
「阿澤——」
就在這個時候,我的手機鈴聲突然響了。
我慌亂地偏過頭去找手機,才發現是江時序打來的電話。
剛好找了借口避開景文,我挪到校醫室走廊去接電話。
「小菜狗中暑了是吧?現在怎麼樣?」
「你怎麼知道?靠,你不會那麼變態找人監視我吧?」
我一瞬間有些慌亂,尤其是此時此刻。
景文剛剛看我的眼神,讓我現在莫名地有些心虛。
「是是是,我找人監視你,還給你身體裡安了定位,你往天上看看,沒準還有無人機。」
江時序又是這副吊兒郎當的語氣。
「還用我監視你嗎?小江弟弟,你們學校告白牆上全是你。」
「不是,你不是去意大利出差了嗎?每天那麼闲嗎?還有空刷我們學校告白牆?」
電話那頭哼哼一聲,淡淡道:
「隨便看看,勉強還算有點意思。」
似乎是想到什麼,江時序語氣再次不正經起來:
「叫你老公的人還挺多的。」
「幹嘛?你嫉妒啊。」
「我有什麼好嫉妒的,又不是沒人叫過我老公,你說是吧?寶寶。」
……
那些不堪回首的記憶,再次湧現。
直到掛斷手機,我的臉仍舊紅得滾燙。
因為我再次聽到江時序叫我——寶寶。
23
因為中暑,我在宿舍休息了一天。
結果一覺醒來,我的天塌了。
告白牆上有人自稱是新聞中心的工作人員,在整理素材的時候,發現了不為人知的秘密。
南大剛剛爆火的小江弟弟和新聞中心的暖男學長,疑似是男同的消息瞬間傳開。
原來,當時在校醫室,景文忘了按錄制結束的鍵,當時的場景全錄進去了。
惡心的字眼佔據了告白牆和學校官方的賬號。
大家開始揣測,我的爆火,都是我和景文一手策劃的——
還沒等我反應,景文那邊已經作出了回復。
「本人性取向正常,請不要隨意造謠,視頻拍攝均屬於新聞中心的策劃。」
緊接著,網上開始有人曬出我高中時期給景文寫過的情書。
說是情書,其實是我當時的暗戀日記,隻是每句開頭都寫了個 Mr.J。
一時之間,我成為了那個糾纏直男的惡心男同。
我的日記,隻有景文看過。
那個時候因為決心放棄江時序,我準備扔掉日記。
景文在走廊上撞到我,日記落在地上,他幫我撿了起來,還衝我笑。
彎彎的眉眼,淺淺的梨渦,我大概是那個時候喜歡上他的。
原本要丟掉的日記沒有丟,後來卻不見了。
看來,是被景文拿去了。
我給他打電話,開始沒有人接,後來就被拉黑了。
傍晚,室友們陸陸續續地回了宿舍。
大家看著我,好像都有話說,但是又都沒有說話。
尤其是在要去集體浴室洗澡的時候,他們的表情變得古怪起來。
24
「阿澤,你先去吧,我們,我們晚點再去。」
我心裡了然,自己拿過換洗的衣服和洗漱用品去了澡堂。
我沒想到事情一下子鬧得全校皆知,一路上,耳邊的竊竊私語就沒少過。
無可避免的,我剛一進澡堂,就引起噓聲一片。
「我就說嘛,那些女生喜歡的小白臉,多半就是個走後門的。」
「別說,白白嫩嫩的,是挺招人稀罕的。」
「叫什麼來著,小江弟弟?哈哈哈哈哈哈,不知道弟弟是不是真的很小。」
「看過那個情書了嗎?真惡心啊,得躲遠點,別纏上我了。」
……
擔心有不懷好意的人會偷拍。
我轉身想離開澡堂,結果不知道誰伸腿絆了我一下。
啪嗒一聲,我摔在地上,洗漱用品灑了一地。
淚失禁體質快要撐不住了,但是這個時候,我不能讓人看出我有任何膽怯。
「我是喜歡男人,但是我不會喜歡醜男人和賤男人,你們別怕,我沒那麼飢不擇食。還有,舌頭長長的男人,一般居居都小小的,你們沒必要來我這裡找存在感。一群隻敢在背後蛐蛐人的垃圾。」
我極力壓制住聲音裡的顫抖,大聲地回應四周每個不懷好意的人。
偌大的澡堂一下子沒了聲音,我撿起自己的東西離開了這裡。
從離開澡堂,我就能感覺到一直有人在跟著我。
直到離宿舍還有幾百米的小路上,景文才出現。
「阿澤,你的膝蓋出血了。」
「看戲看得還滿意嗎?」
「對不起,阿澤。」
「你的對不起隻是為了減輕你自己的負罪感,我不接受。」
25
他的臉一半隱在黑暗裡,直到好半天,才吐出一句話。
「阿澤,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出這樣,我隻有當上部長,申請保研的時候才能加分。」
「所以你把我高高捧起,一出事又立馬跟我撇清關系,景文,你怎麼會有臉拿你偷來的情書當作我喜歡過你的證據啊?」
本來不提還好,一提到情書,景文臉色當即變了。
「所以,情書是寫給誰的?」
他的表情突然扭曲,笑了起來。
「阿澤,總不會是你那個哥哥吧?」
「你管不著,反正跟你沒關系。」
我心中慌亂,握在身後的手機險些掉落。
手機微弱的屏幕光閃過,景文發現了我在錄音。
「你在幹什麼!」
啪嗒,手機被拍落掉到地上,他不可置信地看著我。
「阿澤,我特地來跟你道歉,你居然想毀了我?」
為了爭奪手機,我們倆扭打在一起。
但是他本來就比我力氣大,三兩下就把我壓在了地上。
「手機給我,阿澤。」
「不給。」
我死死地護住手機。
「我不想對你動手的,你別怪我。」
他的話音剛落,我隻能聽見一聲肉體被重擊的聲音。
牽制住我身上的力量松了,我爬起來一看。
是江時序。
他的臉色可怕極了。
「老子可早他媽的就想對你動手了。」
他利落地脫掉西裝外套後,又摘掉了腕表扔在地上。
毫無疑問,景文被江時序揍得毫無還手之力。
26
江時序大概是飛機剛落地就趕了過來。
身上的西裝此刻也皺巴巴的,臉色也並不是很好看。
他沉著臉把我抱住塞回車裡,我趕緊抓住他的胳膊。
「我不回家,不能讓媽看到我這樣。」
江時序拍了拍我的手,輕聲道。
「我知道,別擔心,我會處理好的,睡一覺起來就沒事了。」
他難得用這樣的語氣跟我說話,就像當初網戀的時候一樣。
我有一瞬間的錯覺,江時序,會不會沒那麼討厭我——
甚至,也可能是喜歡我的,即便是當成弟弟的那種喜歡。
但今天這一攤事下來,我的確已經身心俱疲,沒法再去思考其他的東西。
尤其是,此刻出現的江時序讓我感到格外的安心。
眼皮一耷拉,我就睡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晌午。
我才發現膝蓋的傷口,包括手肘、腳腕上,但凡有點擦傷的地方都被處理過了。
就連前幾天軍訓,腳跟磨破的地方,也歪歪扭扭地貼上了個創可貼。
心口某個地方,刻意被封藏的情意,在這一刻突然洶湧。
事情的確在我醒來之前,就已經被江時序處理好了。
其實早在我因為軍訓視頻爆火的時候,江時序就留下了個心眼。
畢竟網絡這種東西,局勢瞬息萬變,也很不受控。
那個時候,他就已經開始讓團隊隨時監測網絡上的環境。
隻是沒想到,剛好他出差意大利的時候,發生了這樣的事。
最後的結果,就是景文因為惡意營銷策劃、引導網暴最終被學校開除。
當時在澡堂裡的那幾個男生,也無一例外地被處分警告。
我現在唯一擔心的就是,我該怎麼面對江時序。
我好像,的確是,再一次喜歡上了他。
甚至可以說,喜歡的人,一直都是他。
可是我害怕,要是讓江時序知道的話……
或許,連表面上的弟弟也當不了了。
27
中秋沒敢回家,也不敢接家裡人電話。
我縮在酒吧喝得暈乎乎的,最後又被江時序逮個正著抓回了他家。
從進屋的那刻起,我就開始躺在沙發上一個勁兒地裝死。
直到我實在是難受得不行,忍不住開口:
「我想喝牛奶——」
「嗯,不裝了,小菜狗,等著。」
我盤腿坐在地毯上喝著牛奶,腦子還是痛得厲害。
江時序蹲在我的面前,語氣難得地溫柔。
「明天去把紋身洗了。」
「不洗,疼。」
「紋的時候不怕疼,洗的時候知道怕了是吧?」
江時序冷哼一聲,抬起手來戳了戳我的臉。
剛好我喝了一大口,被他那麼一戳,噴了出來。
……
「江、澤。」
江時序屏氣深呼吸了好幾口,將紙巾塞到我懷裡。
「擦擦嘴。」
我接過紙巾,愣愣地扶住他的胳膊,揚起腦袋來去擦他的嘴。
江時序的身體僵滯住,有些無奈。
「笨蛋。」
「嗯?」
見我腦袋還沒轉過彎,他笑道:
「算了。」
眼前陰影壓下,他俯身吻了下來。
大腦有些遲鈍,但是唇上軟乎乎的觸感讓我猛地心跳加快。
幾秒後,我意識到,江時序,在親我。
他一點一點地將我唇邊溢出的奶漬啄去,才放開了我。
「江時序,你剛剛,親我了?你怎麼可以親我呢?」
「嗯?怎麼我就不可以親你?」
意識有一瞬間的回籠,我眼睛瞪大。
「我,我喜歡男生,你親我,我會誤會的。」
「你沒誤會,我親你,就是那個意思。」
28
江時序大概是心裡一直記著那個紋身。
「乖,咱們去把紋身洗了,我特地找的師傅,不會很疼,行不行?」
江時序蹲在餐桌前,哄著我松開桌子腿。
「不,我不去, 怎麼可能不疼。」
江時序一聽,更氣了, 低頭來掐我的臉。
「紋的時候不怕疼, 就因為是什麼狗屁初戀?」
似乎是想到了什麼, 江時序越想越氣。
「我當初都那麼嚴防死守了, 你還戀上這麼個狗東西, 還給他寫情書,還寫了整整一本?!」
大概是上次沒發揮好, 江時序隔幾天就會想起一次景文,恨不得再去把人揍一頓解氣。
今天要是不把這個紋身洗了, 他大概是不會罷休。
眼見他掰開我的手指, 就把我整個人抱了起來。
「不是不是不是景文!」
「什麼?」
怕疼最終還是戰勝了非主流時期的羞恥感。
我咬咬牙, 小聲開口:
「那個紋身,不是景文, 我第一個喜歡的人也不是他。」
江時序頓住腳步, 將我放了下來。
屏氣片刻,他挽起袖子撐腰看我。
「還有別人?行行行, 站好, 你今天一次性給我交代清楚了, 你初戀到底是哪個兔崽子, 現在在哪個地方讀大學, 還有沒有聯系?」
他盯著我,我更不敢說了。
「江時序,要是我告訴你了, 可不可以就不洗了。」
「我考慮考慮,看看這人我順不順眼。」
29
嗯……
江時序看自己, 應該算順眼吧。
我做好心理建設後,衝江時序招了招手。
他翻了個白眼, 俯下身來, 手已經克制不住地捏成了拳頭。
我趴在他的耳邊,小聲道:
「這個 J,不是景,是江,江時序的江。」
大概過了五秒, 見江時序還是沒有動靜, 以為他沒聽清。
我扯著他的耳廓, 剛準備重復一遍, 身體突然騰空。
江時序將我抱起,放在島臺上。
他逼近,胸膛起伏不定。
「你再說一遍, 是誰?」
「沒聽見就算了——唔」
江時序俯下身來在我唇邊啄了一口。
「乖, 再說一遍。」
下一秒,我媽破門而入,揪起了我的耳朵,斥責道:
「等「」我話音剛落,整個人被江時序死死摁進懷裡。
「我他媽就說我嚴防死守, 怎麼可能混進別的髒東西。」
江時序剛高興沒一會兒, 突然反應過來。
「等等,所以,那本情書也是給我寫的?」
「啊……嗯……對……」
江時序的臉瞬間黑了。
他拿起旁邊的手機,就給助理撥通了電話。
見他要出門, 我趕緊追上去。
「你你你去哪兒?」
「去拿回老子的情書。」
等等,拿回情書,也不用摘腕表吧。
本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