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謝謝靳總。”


  很寡淡的對話。


  應承禹一副看不過去的樣子,走上前來,“就一句報銷醫藥費就完了?我怎麼瞧著靳總不大上心呢,是沒看到我們家寶貝兒的傷口,覺得問題不大是吧?”


  他一邊說,竟然伸手靠近時寧領口,作勢要解她的扣子。


  時寧大驚。


  對面,靳宴眸色微沉。


  旁邊人出聲阻止。


  應承禹中途停手,看了眼眾人,最後目光戲謔地落在靳宴臉上。


  “想什麼呢,我還能真舍得給你們看?”


  他嘖了一聲,“有些人,別做夢了啊。”


  眾人笑。


  時寧大大地松了口氣。


  她抬頭,快速看了眼靳宴的方向,發現靳宴已經在跟身邊人說話,連眼神都沒往她這裡看一下。


  “來,坐。”


  應承禹似乎真要消停了,把她帶到了沙發附近,還給她拿了不少餐食。


  時寧剛落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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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悅珊就坐到了她身邊,體貼詢問她傷情細節。


  “開了藥嗎?”


  時寧態度淡淡的,應了一聲。


  林悅珊也不介意,說:“我看你臉色不好,還有別的不舒服嗎?藥還是別亂吃,我認識一個中醫,要不要等會兒帶你去看看?”


  “醫生開的藥,怎麼不能吃了?”


  應承禹跟鬼魂一樣飄了出來,似笑非笑道:“又不是懷孕了。”


  提到懷孕兩個字,林悅珊心頭一緊,視線落在了時寧臉上。


  時寧抬頭,看了眼應承禹,“您說笑了。”


  她這話,就是否認懷孕了。


  林悅珊松口氣的同時,又開始懷疑。


  這棟別墅看似是用來娛樂的,但時寧很快發現,這些人聚會的根本目的,是交換各種信息。


  廊下,靳宴和那位儒雅男子,一直說的都是公事。


  她坐如針毡,隻想吃完了趕緊走。


  大概是正事說得差不多了,男人們也開始開玩笑。


  “咱們靳總一向特立獨行,就連受傷,那也挑不簡單的地兒。”


  時寧動作一頓。


  應承禹已經去問靳宴,“怎麼傷的,總不能是你自己咬的吧?


  靳宴神色自若,不疾不徐道:“哪條法規定,不能是我自己咬的?”


  應承禹直接開始咬嘴巴,然後看向眾人,“我怎麼覺著,我咬不出來呢。”


  眾人樂不可支。


  時寧盡量低頭。


  應承禹抓著靳宴不放,“貓咬的,就是貓咬的,藏著掖著,還怕哥兒幾個嘲笑你呢。”


  說著,他朝靳宴抬了抬下巴。


  “哪兒的貓?”


  男人嘛,有些話,點到即止就夠了。


  眾人也感興趣,等著靳宴的回答。


  靳宴似乎是不勝其擾,他在背對著時寧的方向坐了下來,唇線掀動:“野貓。”


  這是承認被“貓”咬了。


  應承禹追問:“人家幹嘛咬你?”


  靳宴:“喂了兩回,喂不熟,沒良心。”


  客廳沙發裡,時寧頭垂得更低。


  眾人致力於挖靳宴的八卦,正事兒也不談了。


  應承禹一針見血地點破:“我一般都主張:貓咪永遠是對的。貓要是咬人了,隻有一種可能。”


  “怎麼說?”


  “沒喂飽啊。”


  一片心照不宣的笑。


  應承禹看了眼靳宴,“靳總,不行啊,糧食不夠?”


第79章 坦白說


  應承禹那張嘴,越說越歪,全場氣氛都被他帶偏了。


  一幫男人聚一起,別管平時多像人,一旦放松,話題總不至於太素。


  時寧聽著話題一直圍著靳宴的傷口,越說越過分,她找借口避開了。


  “哎哎,別太過分了,人家姑娘都不好意思了。”有人說。


  應承禹點頭,“我們家寶貝兒臉皮薄。”


  說著,他看向林悅珊,“林大小姐就不一樣了,跟我們混了這麼多年,你看,面不改色的。”


  林悅珊一口氣差點沒上來。


  時寧臉皮薄,她跟時寧不一樣,不就是說她臉皮厚?


  她勉強扯了下嘴角,“沒辦法,你是什麼人,我還不了解嗎?習慣了。”


  應承禹勾勾唇,懶得點破她。


  他身前,靳宴背對著他,略微側過臉,視線透過玻璃窗,剛好能看到時寧離去的方向。


  時寧去了洗手間,出來時,又不想盡快回去。


  她估計應承禹不會太容易放她走,那位大少爺似乎沒有壞心,但玩心太重。


  這麼一想,她經過廚房,幹脆進去給自己榨一杯果蔬汁。


  把水果切好,放進機器。


  她靠在料理臺邊沿,輕輕舒了口氣。


  忽然,身後傳來腳步聲。


  她轉身一看,發現是靳宴。


  時寧有片刻的局促,可接著,她發現靳宴態度尋常,和在外面時沒什麼兩樣。


  心裡有種無名的失落,但也令她冷靜了下來。


  她張了張口:“您是要倒水嗎?”


  “咖啡。”


  時寧點頭,很自然地去找咖啡豆。


  剛轉身,她就想起剛才靳宴喝過酒。


  她思索了下,說:“您剛喝過酒,又喝咖啡嗎?”


  靳宴沒答。


  時寧指了下榨汁機,“我做了果蔬汁,要不,您喝這個吧?”


  她說完,見靳宴還是沒有要接她話的意思。


  自作多情的感概湧上來,她快速挪開視線,“我給您煮咖啡。”


  “可以。”


  靳宴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時寧呼吸一緊。


  靳宴又道:“別加糖。”


  “……好。”


  廚房是開放式廚房,時寧在吧臺裡,靳宴在外面。


  隔著料理臺,靳宴能把她的一舉一動都看清楚。


  機器停了。


  時寧倒出來兩杯,一杯遞給了靳宴。


  靳宴坐在高腳椅上,沒急著走。


  他隻喝了兩口,便放下了杯子。


  “不好喝嗎?”時寧問。


  靳宴:“一肚子的水,喝不下了。”


  時寧看了他一眼,“您沒吃午餐嗎?”


  “秘書點的午餐,全是發物,不利於傷口恢復。”


  時寧默住。


  他嘴巴上的傷都結痂了,吃個午餐,哪就影響傷口了。


  更何況,他主動提起。


  她舔了下唇,見沒人過來,小聲道:“我昨晚不是故意要咬傷您的。”


  靳宴不語。


  “我隻是不想在車上……”


  靳宴朝她看過來,“是不想在車上,還是約了人,怕被看見?”


  時寧愣了下。


  她先是搖頭,“我沒有約人。”


  “有心惦記你的人,可能不用約,深更半夜也能去見你。”


  時寧不傻,聽出話音不對。


  她看著靳宴的臉色,試探道:“您後來掉頭回來了嗎?”


第80章 她不走


  廚房裡有短暫的沉默。


  片刻後,靳宴淡淡道:“本想把發圈還給你。”


  時寧松了口氣。


  她猜對了。


  知道問題所在,就能解決問題。


  她耐心解釋:“我沒有約他,是他不請自來,還幻想送我出國。”


  靳宴手指輕點了下料理臺,不發一言。


  時寧說:“我拒絕了。”


  很直白的解釋。


  輕易地敲碎了冰封的湖面,涓涓水流,暗自流動。


  靳宴終於應了一聲。


  時寧想,咬他的事,大概能混過去了。


  那筆債,卻還沒還。


  今天之前,她還想著,最好他盡快來要債,從此兩清。


  可是不知為何,可能是被林悅珊逼得有點緊,又或者是被應承禹那看似玩笑的話點撥到。她憋著一口報復林悅珊的氣,那點小小的惡念也在心裡發芽生根。


  靳宴回應她之後,她就想著接著說什麼。


  還沒等她想好,高跟鞋的動靜已經逼近。


  時寧猜到是誰,輕輕壓了下嘴角,然後轉過了身。


  靳宴看到她這個暴露情緒的小動作,不動聲色地挑了眉。


  林悅珊走了過來。


  見隻有他們倆,她暗自咬牙,還笑著對靳宴道:“我請你幫的忙,怎麼樣了?”


  靳宴重新端起果蔬汁,喝了一口,“這兩天我再打電話問問。”


  林悅珊心裡清楚,那件事對他來說,根本就是小事。這都幾天了,他還沒給她辦好,分明就是搪塞她。


  可她不願在時寧面前丟了面子,笑容越發完美無瑕。


  “麻煩你啦,過兩天,我請你吃飯。”


  “再說吧。”


  靳宴起了身。


  林悅珊故意多停留片刻,跟他談論公事。


  靳宴態度平平。


  隻是,他放下果蔬杯的功夫,再轉頭,竟發現杯子不見了。


  水池邊,時寧把剩下大半杯果蔬汁都倒了,正低頭不語洗杯子。


  靳宴:“……”


  不知為何,林悅珊明顯察覺到,他心情轉好。可他明明都沒理會時寧,走出廚房時,也沒跟時寧打招呼,還在聽她講話,且回答的也比剛才多。


  時寧悶著氣,在廚房洗了杯子。


  再出門時,外面眾人都準備離開。


  應承禹組了別的局,就在隔壁。


  時寧走出來。


  他一本正經地叫著寶貝兒,聲音大得很刻意。


  “放心,我在你們老板面前還有點面子,你曠工半天算不上什麼,跟我走。”


  時寧張口要拒絕。


  二樓,靳宴走下來,說:“她不走。”


  應承禹挑眉。


  時寧愣住。


  走到門口的眾人也都看了過來。


  同樣站在二樓的林悅珊眸色震動。


  應承禹抄著口袋,故意問:“她不走,留下幹嘛?”


  靳宴沒理她,徑直看向了時寧。


  “醫生開的藥,擦了?”


  時寧咽了下口水,“沒有……”


  靳宴淡定點頭,“去後院泡個溫泉,把藥擦了。”


  眾人傻眼。


  應承禹輕嘖,故作不悅,“怎麼回事,當著我面,搶我人?”


  靳宴沒接他話,隻是抽了張卡出來,丟在了茶幾上。


  “隔壁今天的消費,算我的。”


  說罷,他看向時寧,“進去。”


第81章 隻有他們了


  別墅外


  應承禹等人玩味地討論著別墅裡的情況。


  “應少,寶貝兒就這麼讓出去了?”


  “沒法子啊,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咱們靳總好不容易看上個女人,我能不讓?”應承禹滿嘴鬼話。


  “應少高義!”


  “好說好說。”


  臺階下,林悅珊拎著包,面色陣陣發白。


  應承禹正好瞥見,他悠悠地走下樓,賤兮兮地招惹:“林大小姐,怎麼樣,再去隔壁坐一會兒?”


  林悅珊掐死他的心都有,可惜,應家勢大,她拿應承禹沒辦法。


  她轉過頭,擠出一絲笑。


  “不了,我還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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