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結束後,男神和妹妹在朋友圈官宣,要共赴清華。
我卻因為沒參加高考,受到全班人鄙視,被嘲笑連個大專都考不上。
三個月後,我作為大一新生代表在臺上發言的視頻刷爆朋友圈。
落榜清華的妹妹大義滅親:「她都沒參加高考,怎麼可能上清華?」
我笑而不答,甩出來一麻袋數學競賽的獎狀獎杯和獎牌。
保送生沒聽過?
1
高考那兩天,我被妹妹鎖在閣樓。
她怕我打擾她的計劃,特意在前一晚送的水裡摻了安眠藥。
父母卻勤勤懇懇地守在考場外,吃喝用度都可著最高消費,生怕她有半點損失。
我從小三樓的窗戶外跳下來,和開大奔回來的父母撞個正著。
父親不關心我一瘸一拐的姿勢,衝上來就狠狠打了我一巴掌:「丟人現眼的玩意,我要是知道你連高考都沒參加,就是讓你餓死在外面,也不會認你回家!」
這一巴掌打得我腦袋嗡嗡響,眼前飛舞著無數隻小蜜蜂。
我昂起頭,手捂著被他打痛的位置,吐出一口血沫:「我丟人現眼?我沒參加高考?你要不要問問你的好女兒、我的好妹妹,她都對我做了什麼?」
「不管她對你做了什麼不好的事兒,她都是你妹妹,是我們這個家的一分子,你要讓著她。」說話的是我生理意義上的母親,一點都不管她說這話時偏到天邊的心。
「所以,就算她在我的水裡摻了安眠藥,阻止我去參加高考,你們也覺得是我的錯,我該讓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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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到這兒,眼前的父親愣了一下,母親趕忙捂住我的嘴巴,把我扯進屋裡。
「沒憑沒據的事情,你可不敢亂說。這要是壞了你妹妹的名聲,我和你沒完。」
「姐姐,我才高考完,很累的,沒工夫陪你玩過家家的遊戲。」
楚嬌的長相和聲音一樣甜,就是內裡浸滿了毒藥。
我跑上樓,拿出來那杯摻了料的水:「這是高考前,你對我的姐妹慰問,要是沒有問題的話。我的好妹妹,不如你喝光它。你敢嗎?」
楚嬌當然不敢,眼神飄忽不定,手輕輕拽著母親的裙擺,抽泣了兩聲:「我隻是……隻是想讓姐姐睡個安穩覺而已。」
前言不搭後語的狡辯,就連三歲小孩子都不信,可父母卻摸著妹妹的頭,誇她是聽話懂事兒的好孩子,讓楚嬌早點上樓休息,考了兩天試太累人了。
我不懂,他們是成年人,為什麼不分是非對錯?就這樣縱容楚嬌?
為什麼明明都是親生骨肉,對楚嬌如珠如寶,卻視我如洪水猛獸。
是因為我和他們失散了十餘年,所以不親近嗎?
樓下,父親唱紅臉,母親唱白臉,還在一本正經地和我分析這件事兒。
「你的學習成績本來就一般,偏偏非要在高三下學期的時候轉來市裡。
「要是像你妹妹一樣品學兼優,好好讀書就算了,誰知道你成天就知道和男生鬼混。
「別說你妹妹給你下藥,就算她沒下,你這個命,頂破天也隻能考上個野雞大學。」
父親對我一向毫不留情。
「楠楠,鄉下的生活比不上城裡,你那土……養父哪能像我們一樣,在城裡給你住這麼大的房子,開豪車?」母親的話好似綿裡藏針,毫不吝嗇地諷刺挖苦我。
若不是手裡的親子鑑定,我當真懷疑自己是這兩人撿來的孩子。
「所以,你們打算怎麼賠償我?」
「喪門星!早知道你媽媽生下你的時候,我就該掐死你,不該留你到這麼大。」父親氣急敗壞地朝我嚷了起來。
光是嚷還不夠,他又砸碎了一個玻璃杯。
空闊的房間裡縈繞這清脆的回響。
楚嬌從樓上探出頭,居高臨下地看著我,其中眼神晦澀不明,但我卻眼尖地看到她嘴角勾起的弧度。
「爸爸媽媽,你們吵到我和同學的視頻通話了。」
她的聲音歡快得像隻小百靈鳥,也讓父母的神色緩和不少。
母親笑著和她打趣,讓她回屋,又扭過頭來看我,三言兩語間,就為我定好了結局。
「復讀一年你的壓力也很大,未必能考得上好大學。
「我和你爸就受點罪,找找在學校的人,把你塞進去。女孩子的學歷也不必太高,上個大專,以後在你爸的公司當個前臺,跑跑腿,就夠了。
「你是我們閨女,還能虧待你不成?
「你前不久不還說想跟媽媽借 8 萬塊嗎?一會兒媽就打給你。」
父親聽到讓我在他公司當前臺的時候,還想說些什麼,卻被母親的一個眼神打住。
他們不容分說,就把我推上樓。
閣樓的門「砰」的一下被關上,一切塵埃落定。
2
晚飯時間,他們一家人西裝筆挺,貴氣逼人地走出別墅。
都不用猜,就知道這是出去給楚嬌擺慶功宴了。
熟悉的馬達聲響起,大奔躍過鐵門,疾馳而去。
空曠的別墅就剩下我一人,坐在二樓盡頭的一個小房間。
我的房間不大,還沒有楚嬌擺放闲置衣物的儲藏間大。父母說鄉下孩子要知足。
我找出進城時就背著的蛇皮袋,從裡面掏出一個被膠帶纏了一層又一層的麻袋,那裡面裝的是這麼多年來,我得到的數學競賽的獎杯和獎牌。
來的時候爸爸跟我說,我這麼優秀又討喜的孩子,他們是我的親生父母,一定會喜歡。
可當我見到他們時,連說話的機會都沒給我。
那天我來認親,要不是楚家來了位熱心阿姨幫我,我都進不了楚家的大門。
爸爸的話是騙人的,隻有我這樣的笨小孩兒才會相信。
怕別墅招賊、丟什麼東西,家裡從裡到外都上了鎖,就連冰箱也貼心地上了智能鎖。
我不傻,那不是防賊,是在防我。
家裡沒有飯,我餓得不行,想到爸爸支架需要的手術費,我咬牙給自己燒了一壺開水解餓。
喝飽了,一覺睡到天亮,熬到那 8 萬塊,我就回鄉下給爸爸看病。
熟悉的電話鈴聲響起,我接通手機,是爸爸。
「囡囡,怎麼樣,城裡還住得慣嗎?他們對你好不好?」
「好、都好。您放心。」
「囡囡,你的聲音怎麼不對勁兒?囡囡,你哭了?
「乖乖不哭,爸爸這就過去找你。」
說完,我就聽見電話那頭有些吵嚷的聲音:「您剛做完手術,不能來回奔波。」
「放屁!老子閨女被人欺負了,老子要是不過去給她撐腰,算個屁的爹!」
「爸,您別過來,我沒事兒,您聽醫生的話。手術費您別擔心,我借來了 8 萬。」
「囡囡放心,爸爸之前買的彩票中了 5000 萬,加上之前的債款,還有家裡的古董,咱家現在保守估計有十個億。
「你的那幫叔叔們也都出來了,咱家除了錢,就是礦。
「不行,爸還是放心不下你。
「你等著,爸這就把衛無量那小子派過去。這小子之前師從國家散打一級教練,精通各路拳法。
「誰要是欺負你,就直接打回去。」
?!!十個億?
信息量一下太大,我緩不過來。
我爸這麼稱嗎?
可在我記憶中,我家除了有一棟磚瓦房,就是圈裡那幾頭豬,不說吃了上頓沒下頓,也沒差太多。
但我爸粗中有細,從沒短過我吃喝,還特別看重我的學習。
從小到大,在他的鼓勵下,我參加了無數數學競賽,獲獎數不勝數,在家堪稱半個頂梁柱。
被保送清華後,我爸突然告訴我,我是他撿來的孩子。親生父母找到了,讓我進城認認親。
我從醫生那裡看到了他心髒病的診單,大夫說要做搭橋手術,手術費需要 8 萬左右。
我找親生父母,除了想看一下他們長什麼樣,為什麼拋下我不管,還想進城找找方法,讓我爸手術的成功性更高一點。
可我高估了他們對我的親情,親生父母見我如遇蛇蠍,避之不及,唯恐我賴上他們。
我還在愣神呢,就聽見電話那邊我爸特別著急地喊:
「老衛!你之前不是說要結娃娃親嗎?
「現在考驗到了。一個小時內,把衛無量給我派到 B 城,一會兒我把地址給你發過去,要是晚一步,我閨女出點什麼事兒,你就等著拆家吧!
「別跟我說時間緊,這是你的問題,不是我的事情!你不去,我就找老韓,我家閨女這麼優秀,晚一步是誰的損失我不說。」
電話這頭,直接把我聽傻眼了。
這 TM 還是我那個純樸憨厚,豬看了都微笑的爸爸嗎?怎麼比社會大哥還豪橫?
我是做錯了夢?還是打錯了電話?
大概一個小時後,我爸的電話又打過來了:「囡囡,衛無量說他已經到門口了,你開門迎一下。」
3
「你是……衛無量嘛?」
門口站著一位白白淨淨的少年,看模樣和我差不多大。
見我出來,笑眼彎彎,特別熱情地和我伸手。
不等少年開口,我聽見一道冷冽的聲音:「周旭,回來。」
「呦呦呦!老大你剛剛在車上可不是這麼說的!」眼前這個叫周旭的少年看著我,自來熟地招呼,「小嫂子,你不知道,剛才我接老大過來的時候,他不知道有多……」
「有多什麼?」周旭還沒說完,就被衛無量的一句「閉嘴」打斷。
這時,我才看見衛無量的全貌。
初夏的天,他穿著一身夏威夷風的花襯衫,下面是同款短褲,腳下踩著一雙人字拖,看上去特別隨意。
這套造型換個人來穿,絕對是鄉土田園風,可在他身上,無端有一種撕裂的美感。
倒不是說襯衫風流肆意的調性和他身上濃鬱禁欲系的割裂,而是單純的字面意思,想讓人把他的衣服撕裂,看看裡面藏著幾塊腹肌。
他隨便往那裡一站,抬手就是一套男模風。
看到肌肉飽滿的衛無量,我倒有幾分相信他國家一級散打教練的身份。
我打量衛無量的同時,他也在打量我。
衛無量的性格比較內斂,有什麼事情都喜歡憋在心裡,如果不是他想,別人休想從他那張斧鑿刀刻般的臉上找到一絲不對勁。
周旭在發覺到衛無量看向我時微微皺緊的眉,露出了鬣狗嗅到食物一樣的興奮。
我不知道這兩人之間的情緒湧動,一直盯著人看也不禮貌,便收回目光。
「那個……你們來得好快。」初次見面,也不知道說些什麼話題緩解其中的尷尬。
衛無量眼觀鼻、鼻觀心,輕哼了一聲。
我猜想,他這是承認了自己的快。
周旭像是我們兩人的潤滑油一般,見我們如此生澀的交流,拉著我的手打趣玩笑。
「那是自然,小嫂子你不知道,我們老大一聽見你的事兒,那叫一個心急如焚!
「也就是這市區管制私人直升機,要不然他能開直升機降到你家草坪上,你信不信?」
我瞪大了眼睛,這是不是有些浮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