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周楠!你今天要是真出了這個家門,就別打算回來!你要考慮清楚!」


考慮?這有什麼好考慮的?


我現在唯一後悔的就是沒把正在充電的手機拔下來,給衛無量打電話。


「咣當」一聲巨響,那扇鐵門隔絕了兩個世界。


初夏的夜有些涼,我雙手環胸,漫無目的地遊蕩在午夜街頭。


事情發生得實在匆忙,我身無分文,唯一值錢的就是我這個腦袋瓜。


我嘆了口氣,抬腳向最近的便利店走去,沒想到都是富二代了,居然還這麼狼狽。


沒走出多遠,就聽見「嘀嘀」兩聲鳴笛的聲音。


我一回頭,就看了了楚嬌和她的鐵杆腦殘粉田苟。


「姐姐,你怎麼一個人在外面,天黑走夜路不安全,趕快上車吧!」


「讓這個土包子上,開什麼玩笑。要是她笨手笨腳地亂碰,搞壞了我新買的大奔,怎麼辦?」


楚嬌聞言輕笑著捶了田苟一下:「再胡說,我就下車了!你怎麼能這麼對我姐!」


「嬌嬌,別生氣,別氣!」田苟說著看了我一眼,瘋狂撓頭。


我看著兩人的表演,覺得再好笑不過。


「楚嬌,你何必在我面前裝好人呢?我不是不清楚你對我的討厭,沒有你在父母面前造謠,我現在也不會在外面。」


「姐姐~」楚嬌說著,可憐巴巴地看了田苟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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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著田苟就下車,我不走,他就下車來扯我。


「放手,我不走。」


「屁話真多,要不是看在嬌嬌的面子上,誰稀罕理你。」


我們倆馬上拉扯起來,突然衝過來一道黑影,對著田苟就是一拳:「她說放手,你是聾子?」


「靠!誰啊!敢打老子!」


「衛無量?你怎麼過來了?」我看著面前的衛無量,眼裡是說不出的震驚。


「給你送手鏈,你說過,這對你很重要。」衛無量說完,看向我,「大晚上的,你不在家裡睡覺,跑出來呼吸新鮮空氣嗎?」


「這件事兒……」我嘆了口氣,實在不知道這話要從哪裡講起。


「靠!你們倆當老子是死的嗎?敢無視老子?你小子有本事,老子打不過你,我這就叫我哥田勝過來。他精通泰拳,一拳讓你找不到北!」


田苟的話讓我有些擔心,雖然爸爸說衛無量是什麼國家一級散打教練,但我也沒看他真的和人對打,萬一受傷了怎麼辦?


我拉了拉衛無量,他像是知道我想法一樣,低聲對我道:「放心。」


可能是兄弟倆的關系好到爆,沒多長時間,田勝穿著一身訓練服,帶著一幫兄弟,坐著面包車,哗啦啦就過來了。


我有些慌,這一車大概能有十個人。就算衛無量再厲害,這一對十,對的還是練家子,怕不是要重傷?


「怎麼樣,現在跪下來給爺磕個響頭,這事兒就算了了。」田苟一臉威風,還對楚嬌吹了吹口哨,「要不然等我哥真打過來,你就完犢子了!」


楚嬌捶了下田苟的胸膛:「田苟,那是我親姐,萬一打起來受傷怎麼辦啊!姐姐,你們就道個歉,認個錯,田同學人很好的。」


說話間,田勝就跳下面包車向這邊走來。


田苟見狀,伸開手臂要給對方一個擁抱:「哥,你說你也是,來就來,非得帶這麼多人。」


話音未落,田勝徑直錯過他,走向衛無量,深深鞠了一躬。


田苟:?!!


「哥,你怎麼回事兒?這麼……」


話音未落,田苟就被壓了個五體投地,對衛無量行了個大禮:「衛哥,您可能不記得我,上次要不是您路過救我,我這條胳膊就被那幫孫子廢了,聽這小子說您在這兒,我這馬上帶著兄弟給您送上謝禮來了。」


說著說著,就說到了我身上。


「這位就是嫂子吧!兄弟們,大家看好了,這是咱大嫂,以後看見大嫂遇到什麼困難,都機靈著點!」


我和田苟在那幫五大三粗的漢子齊齊喊我「大嫂」的叫聲中,還有一個個鞠躬跟直角樣的動作中,陷入凌亂。


楚嬌臉色肉眼可見的難看,很快眼睛一轉,拿出手機拍下眼前的一幕:「這麼熱鬧的場景,也該讓時朝哥哥見識見識。」


「時朝?」衛無量在發現我聽見時朝名字後微變的臉色,嘴角的笑意有一瞬間凝固。


「你們該忙什麼就忙什麼吧!」衛無量說著,示意田勝,「把他也帶走。」


田苟被田勝拽著耳朵,放下楚嬌罵罵咧咧地走後,楚嬌自來熟地走到衛無量面前攀談:


「呦,這就是我未來的姐夫吧?姐姐我真佩服你的服氣,從前在學校的時候有盧野、時朝哥哥護著,現在高考結束,馬上找來姐夫這棵大樹。


「不過,姐姐你凡事還是要小心一點。


「我們還未成年,有些事情碰不了。」


楚嬌說話間靠近我,意有所指地看著我的小腹位置:


「可惜了,就那麼一個小生命,說沒就沒了。」


說完,煞有介事地捂嘴:「對不起,姐姐,我不是在姐夫面前故意說你壞話的。」


衛無量的臉色隨著楚嬌的話越發陰沉,拋下我,嘴角帶著笑意,向楚嬌靠近,把她逼到一處大樹旁。


楚嬌見狀有些詫異,但是被衛無量這樣具有壓迫性的神顏一看,也不免露出小女孩兒的嬌羞:「姐夫,你這樣做是……」


我看著衛無量的動作,不明所以。


這算什麼?衛無量著了小白蓮的道?不會吧?他智商有那麼低?


正想著,衛無量突然伸出手。


楚嬌很快端正好姿態,雙手護在胸前,擺出一副不可侵犯的神色。


可臉上的兩抹紅雲卻很難說清,她現在的情緒。更別提她對我拋過來的分外得意的眼神,明晃晃地像是什麼得勝者模樣。


誰知下一秒,衛無量手掌變拳,砸在楚嬌倚靠的大樹上。


哗啦啦,隨著衛無量的動作,落下來一地青果子。


「周楠,這就是你在楚家的生活?被一個長舌婦說三道四?潑髒水?還要忍受她的汙言穢語和扭捏造作的誣蔑?」


楚嬌的臉色一瞬間漲成豬肝色:


「你……你不識好人心!」


「咝!」衛無量嘴角微勾,又砸起一拳,「你應該慶幸,我不打女人,否則你不太漂亮的腦袋上會落個漂亮的淺坑。


「如果下一次,再讓我知道你搬弄是非,欺負周楠,別怪我不客氣。」


衛無量說完,對我伸出手,把我攬到他停靠在路邊的大紅的雅馬哈 MT 的座駕上,剩下楚嬌一人站在路邊跳腳。


衛無量不知道在哪裡挑了一條平緩又空曠的街道,猛踩油門前,沒忘了提醒我:「坐穩,扶好。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摩託疾馳在暗夜,劃破一道紅色的閃電。


路邊倒退的樹影婆娑,微風不徐不燥,讓我生出幾分電影女主角的幻想。


 


8


衛無量帶我到海邊走了一趟,陪我一起嘶吼,讓海浪衝刷父母加諸在我身上的不公。


一通宣泄之後,心情著實好了不少。


我想既然都到了海邊,不如多等一會兒,欣賞日出於海的壯觀。


衛無量用實際行動駁回了我的提議:「想看海,哪天都可以看,眼下最重要的是你的身體。


「我做了功課,生理期女生要是受涼,會很難受。」


他帶著我回了在 B 城的臨時居所,有些歉意地拿給我一件男士襯衫:「抱歉,你的衣服明天才能到,這件是新的,我還沒穿過,你可以拿它當睡衣。」


我接過衣服道謝的時候,突然被他拉住。


「才下天黑光暗,我沒看清,你這臉是怎麼回事兒?誰動的手?」


我苦笑著道出了父親的名字,又講清了事情因由。


衛無量拉我手的時候,又發現了我手上快要愈合的傷口,不隻手上,還有我沒有意識到的腳踝處被飛濺碎瓷刮破的傷口。


他嘆了口氣,給我上藥,和我互道晚安。


我以為這件事會這麼過去,誰知道次日取行李的時候,衛無量跟在我身後,看見粗聲粗氣的父親後,二話不說,衝上前,一拳把對方打倒。


父親暴怒出聲,指著我又是罵大逆不道,又是罵和衛無量是一對兒狗男女。


客廳裡回蕩著拳拳到肉的悶響和他氣急敗壞的罵嚷聲。


很快,罵嚷聲漸停,變成父親無可奈何的求饒。


我看著往日那個頤指氣使的人,心中錯亂異常。


自我進城以來,父親在我面前的形象總是威嚴的,盡管他在我心中的形象像是一個被奸臣蒙蔽、昏庸無道的暴君。


雖然不願承認,可骨子裡不可磨滅的親緣關系,讓我看向他時帶著仰望。


他不公時,我會反抗,可這種反抗不是對他本身,更多地表現為一種不服、不解,甚至帶著點幼稚又微弱的祈求。


可現在……


看到威嚴凜凜的父親像死狗一樣躺在地上哼哼唧唧,我的心髒處好像破裂了一道,正有光順著那口子傾瀉而下。


我進城的時候,除了蛇皮袋和自己,一無所有,楚家置辦的東西,大多是楚嬌不喜歡或著用過一次的東西。


來得沉重,去得輕省,就此暫時搬到了衛無量的臨時住所。


路上,我還碰見了手臂挽手臂的楚嬌和時朝。


他們像情侶一樣親密地漫步在步行街上。


我知道時朝不喜歡發朋友圈,不喜歡被人注視的感覺,更不喜歡看到社交網絡上的小紅點,所以我下意識地點進楚嬌的朋友圈。


在那兒,我發現了她和時朝的官宣照,兩個人用手凹出一個弧度,合在一起,是個可愛的桃心。


配文簡潔有力,又通俗易懂:


「希望在清華與你相遇。」


「你也是。」


下面一堆同學的 999 祝福,當然,也有像田苟一樣心碎的失意人。


我摸著心髒那處,突兀地覺得好像少了點什麼東西。


點開曾經和時朝的聊天記錄,左滑,刪除。


情緒的突然,我並沒有注意到為什麼 6 月 7 號的聊天會跳到 6 月 9 號、衛無量和我的友好慰問之上。


緣分的美妙就在於它的不確定和棋差一著的遺憾。


感情亦是。


9


我的失落被衛無量看在眼裡。


下車後,他一手拎起蛇皮袋,一手抱起我。


盡管見識過衛無量的本事,可突然的失重感刺激我的腎上腺素,狂飆到一定程度後,心髒亂了不知多少節拍。


「衛無量,放我下來。」


他並沒有照做,而是衝我揚了揚唇角:「抓穩。」


說完,他右手揚起,把我舉高,又向下,把我拉回至正常的水平線。


反復做了十多次,他終於停手。


恢復安全那一刻,我狠狠砸了他五六下。


「周楠,摸摸你現在的心跳。」


「什麼意思?」我慢半拍地捂在胸口的位置,那裡跳動得劇烈,讓我恍惚。


「第一次遇見你時,我的心比你現在跳得還要劇烈。


「那時我就確定,你將是我決定牽手一生的伴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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