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池迢,你還喜歡我嗎?」


我的聲音悶悶地傳出來——


「你說呢?」


「不管你叫程寄洲還是紀晝。」


「感情這東西,沒那麼容易改變的。」


——腦海中響起系統最後的一道聲音。


「恭喜宿主完成炮灰女配任務。」


「預祝您在接下來的生活中,與愛人相伴,乘風破浪,一往無前。」


08


程寄洲這個名字。


好像一道突然而至的暴雨,在學校裡面迅速傳播起來。


論壇裡面,有人特意開了一個帖子。


聲討當初到底是誰放出的謠言,說回國的轉校生長得奇醜無比、面若怪獸。


上面還附了一張程寄洲的側面照。


他從圖書館出來,背了一個單肩包。


陽光灑在他的身上,半明半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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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看,這特麼是醜人,那學校裡的男寶 99.9% 都不能看了好嗎?】


【好帥少帥,斯哈斯哈。】


【臥槽,也就他們專業的賀野能一較較高下了吧?憑什麼長得好的都學金融了啊!】


【有沒有消息靈通的告訴我,這人有沒有女朋友哇?】


有人把年級例會上。


我撞到程寄洲身上的照片 po 了出來,單獨開了一帖。


【別想了,這人第一天就被表白,而且答應了。】


【對方是同班同學,你們都下手太晚了!】


一見鍾情這樣的事情本來就很不靠譜。


何況我以前總跟在賀野的身後,看起來就更奇怪了。


許多人評論說我們在一起不會超過一周。


更有人嘲諷。


「程寄洲也隻是看池迢長得不錯,玩玩罷了吧。」


「都散了吧,還不如猜池迢什麼時候被甩。」


被惡意排擠多了,這些話我都已經免疫了。


隨手刷了一會兒,便把手機扔到了一邊。


我不在乎。


我更知道。


寄洲看到這些話,也不會在乎。


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對彼此有足夠的信任。


我抬起頭。


看向正站在我旁邊的他。


程寄洲牽著我的手,站在圖書館外面的便利店,像小孩子似的看著。


「池迢,你還記得這些小玩意嗎?」


「以前我們在孤兒院的時候,是不是都當寶貝一樣?」


我們倆都笑了起來。


自從表白後,這兩天我們幾乎一直在一起。


一起上課下課,去圖書館、食堂。


大概也是太膩歪了。


戀愛的消息才在校園裡傳得這樣快。


我湊過去。


趴在他胳膊上看。


不過是一些小貼紙、玩偶什麼的。


角落裡還擺了一盒星星罐子。


——我們以前在福利院,護工很少。


孩子從小便要學會自己照顧自己。


生日的時候,沒有蛋糕。


我和紀晝便拿紙條疊一個又一個的星星,對著許願。


「希望考上大學!」


「希望將來賺好多好多錢!」


「希望紀晝和池迢一輩子在一起!」


……


那時候日子簡單,但也純粹。


程寄洲向老板遞過去零錢。


「可以買兩條疊星星的彩紙嗎?」


09


我撲哧一笑。


「怎麼這麼幼稚啊你!」


程寄洲倒還是一本正經的樣子。


像以前一樣。


他把自己折好的放到我的手心裡,把我的拿過去。


小心翼翼地放到口袋裡。


然後突然俯過身,向我這邊湊近。


他清淺的呼吸噴灑在我的臉上。


手指攀住我的臉頰。


「池迢。」


「嗯?」


「不要躲。」


他的吻落下來。


安靜、溫柔。


像這個冬天,夜晚的星星。


結束後,我才發現程寄洲偷偷拍了照片。


我撲過去打人。


「你神經病啊,這東西有什麼好拍的!」


他這次笑得很不正經。


「我要宣示主權啊。」


他說。


他也看到了論壇上的話。


雖然知道都是放屁,但還是想要反駁那些八卦的人。


「我們不是一見鍾情,是青梅竹馬。」


他貼了兩張照片。


一張是夜色下的擁吻。


一張是手心裡的兩個星星。


配字也隻有一行。


【我們不會分手,我們會一輩子在一起。】


10


程寄洲把我送回宿舍後,我倒在床上。


閉上眼睛。


按照現在程寄洲在校園裡的知名度。


我知道。


他發的朋友圈肯定又要被截圖轉到校園論壇裡。


每年學院裡面都會出幾個風雲人物。


我實在沒想到。


有一天,這個頭銜竟然會落到和我一起長大的人身上。


我幾乎仰頭就要睡過去了。


手機卻突然響起。


我迷迷瞪瞪地按下。


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池迢,賀野身體不舒服,你過來接他一下!」


這聲音……


我反應半天,終於想起來。


是賀野身邊的一個兄弟。


那天也參加他生日宴的某個富二代。


真是神經病。


我相當無語:「他沒有父母朋友嗎?家人、老師、導員……找我做什麼?」


電話那端的人沉默了一會。


聲音軟了下去。


「可是他一直在念你的名字。」


我直接掛斷了電話。


可我沒想到,賀野的這幾個朋友。


會直接開車,把他送到我宿舍的樓下。


還發來了一條短信。


【快點出來。】


【不然我們家可是能半夜找到你們輔導員哦。】


語氣是一如既往的討厭。


我真的很不想理。


但已經十點了。


還有半個小時宿舍樓就會關門。


我們同寢室的舍友習慣早睡早起,有兩個已經敷著面膜躺在了床上。


我實在不願因為自己的事情打擾到她們。


想了想,還是披了一件大衣,走下去。


冬天。


天氣已經很冷了。


隻有賀野一個人。


他站在昏黃的路燈下,穿著一件灰色的風衣。


低著頭,右手轉動一個銀色的打火機。


紅色的火焰跳出來,明明滅滅。


映出半邊瘦削的側臉。


聽到聲音,他抬起頭。


朝我看過來。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


那目光脆弱、迷茫。


甚至帶著一絲難過。


「池迢。」


「不過一個遊戲罷了,至於這麼認真?」


11


賀野比我高出許多。


他朝我一步一步走來,在我身上慢慢投下灰沉沉的陰影。


一股淡淡的酒氣。


他真的喝了不少。


就連眼神看著都有些混沌。


並不清明。


他拿出手機,上下翻了翻。


然後將屏幕轉到我的面前——


是程寄洲朋友圈的截圖。


我們兩個人在夜色下擁抱接吻的照片。


他扯了扯嘴角。


「池迢,你知道什麼叫遊戲嗎,你做戲做得這麼真是幹什麼?」


做戲嗎。


賀野,你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無聊了。


我冷冷地看著他。


嘆了口氣,解釋。


「你搞錯了。」


「我和程寄洲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本來就喜歡……」


可我還沒說完。


他猛地向我傾身過來。


左手捂住我的嘴唇,似乎要把我的話堵回去。


右手把手機扔下。


兩隻拇指用力地、發瘋似的揉搓我的唇瓣。


像是在壓抑某種情緒。


「夠了。」


「我看你真是病了。」


「本來就是一個打賭遊戲,你竟然讓他親你。池迢,你是傻了嗎?」


「明天……嗯,明天,明天我就去告訴程寄洲,說這一切本來都是騙他的!」


最後一句話。


他幾乎是嘶吼出聲。


眼睛微微泛紅,一眨不眨地盯著我。


我掙脫束縛,一把拍掉他的手腕。


質問道。


「代替梁恬夏表白這個主意,不是本來就是你提出的嗎?」


「賀野,你現在又在惺惺作態什麼呢?」


12


他似乎被這個問題怔住了。


雙手攥成拳,慢慢放下。


我看了一眼表,快要十點半了。


宿管阿姨從女寢走廊探出身子,喊了一句:「注意時間,要關門了哈,男朋友女朋友的都別再膩歪了!」


賀野的臉似乎微微一紅。


但我可沒興趣多想。


把身上的大衣又緊了緊,轉身就要走。


「池迢!」


他卻叫了一聲我的名字。


我不耐煩地回頭。


「生日那天,你送我的那罐星星,沒有送給別人吧?」


顯然,程寄洲朋友圈的第二張照片,他也看到了。


所以過來小心翼翼地求證。


「沒有。」


我直截了斷地回答。


也故意忽略了他那一刻似乎松懈了的神情。


「我怎麼可能送給寄洲二手禮物。」


「……你說原本給你的那罐星星啊,生日結束回來就已經被我扔掉了啊。」


重新躺回宿舍的床上,我拿起手機。


今天這件突發的事情,倒是提醒了我好多事情。


關於真心話大冒險的表白——


我原先是想立即和對方道歉解釋的。


可發現那個人是死而復生的紀晝後。


反倒忘在腦後,耽誤了下來。


還有賀野的那些朋友,實在是討厭。


以後最好也不要再聯系了。


我打開微信,找到當時其中某個拉我進去的群聊。


點進去,99+的消息提醒,一下子彈出好多聊天記錄。


我看也沒看。


直接退群。


然後給程寄洲發去了消息。


【我們明天見一面?】


他沒睡。


很快就回了。


【當然啦。】


【明天可是你的二十歲生日哎!本來還想卡著零點送祝福的……】


【你想要什麼禮物?】


【嗯……或者等一個驚喜?】


唔。


原來,明天是我的生日啊。


我自己都忘了呢。


13 賀野


池迢和程寄洲表白後,一連幾天再也沒有聯系過我。


這是以前從來沒有發生過的事情。


學校裡面有傳言,說他們兩個真的在一起了。


就連那個原本為了挖苦池迢而臨時拉起來的聊天群,都有人開始磕了起來。


【難道是一見鍾情?】


【臥槽,我們豈不是還做了一件好事?哈哈哈!】


【別說,程寄洲長得真的不錯。池迢不會對我們野哥死心了吧?】


諸如此類這樣的調侃。


我看了幾句就不想再看了。


少見的煩躁焦慮壓在我的心頭。


池迢真的會這麼容易動心嗎?


她以前,明明一直跟在我的身後……


我要她做什麼,她像是從不會反駁。


又固執,又乖。


直到程寄洲那條該死的朋友圈,把一切都撕碎。


我那時在酒吧。


幾天前,剛從父親手裡接過了公司的管理權。


身邊那些狐朋狗友商量著要給我慶祝。


場面倒是熱鬧。


「你們賀家的生意真是越來越大了。」


「等長河實業回國,整個北城也就是你們兩個龍頭一爭高下。」


「長河實業啊,創始人年紀那麼大了,長子死了後,連個繼承人都沒有,怎麼和賀家比?」


「nonono,消息不靈通了吧?聽說人家還有個二兒子,小時候走丟了,現在找回來了……」


……


亂七八糟,吵吵嚷嚷。


朋友見我一個人坐在角落。


走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


「賀野,有個好玩的,你要不要看看?」


他把屏幕舉到我的面前,低聲笑著:「沒想到,池迢看著挺純情,玩得這麼大。」


拍攝的角度很昏暗。


但我一眼就可以看出。


那個仰著頭,長發披肩,擁抱著對方的女孩。


是池迢。


一瞬間。


我好像聽見轟的一聲,腦子裡緊繃的一根弦,終於斷掉了。


耳朵發出嗡嗡的鳴響。


連手指都無法抑制地輕顫起來。


這是什麼啊……


我猛地站起身,拽住朋友的衣領,吼道:「這他媽是什麼啊?」


酒吧裡。


許多人朝我們這邊看過來。


老板和我們認識,連忙過來打圓場。


朋友被我揪起,不可思議地看向我。


半晌,搖了搖頭。


「賀野,池迢和程寄洲,可是你湊到一起去的。」


「你別說,你後悔了?」


他一字一頓地說:「那你這不是,自作自受嗎。」


是啊。


我頹然地坐下去,給自己又倒了一杯酒。


朋友看了我一眼,到最後還是去給池迢打了個電話。


當然。


她沒來。


我自嘲一笑。


她似乎。


真的不要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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