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春英女士急得不得了,她這人迷信,開始花錢去找大師算命。
對方也會胡謅。
說我克她,還克她兒子。
而且,說傅羌近日一直生病,就是因為我砸了他的百日宴,衝撞了什麼。
徐春英對此深信不疑,並對我恨之入骨。
可如今有傅彥罩著我,她動不了我,便隻能從我最寶貝的寵物入手。
一個會賣萌,會撒嬌,馬上就要當媽媽了的小狗,便就此被她殘忍地劃開腹部,生剖了腹中幾隻幼犬。
又當著它的面,摔死了它的寶貝。
人性的惡,在這一刻體現的淋漓盡致。
26
我還沒來得及替喵喵報仇,便被卷入了下一場劇情風波之中——
原文中,女主與白月光一同被綁,傅之行極限二選一,救下了白月光姜栀。
而女主則跌下懸崖,生死未卜。
傅之行又在女主失蹤後看清了所謂的真心,苦苦尋找女主蹤跡,然後追妻火葬場。
當初看文時沒太注意這些細節,我完全沒想過這場綁架會來的這麼快,這麼突然。
和原文劇情一樣,被綁的仍是我與姜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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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姜栀都處於昏迷之中。
而我則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路上拼命說服綁匪——
「哥們,你可能落了些路上,傅之行現在喜歡的根本不是我們,是那個六十來歲的徐春英。你抓我們也沒用啊。」
「再說……」
「你和傅之行有仇的話,去抓他啊,實在不行 neng 死他,讓他傷心哪有讓他傷身來的痛快啊!」
然而,洗腦失敗。
這人就是一根筋地按劇情走,不肯去抓傅之行,反倒是派人把傅羌和徐春英給抓了過來。
極限二選一,忽然就成了一救四的戲碼。
簡直頭疼。
一路上,我被綁了手腳,拼了命的給綁匪洗腦,套近乎,還時不時地煽風點火。
終於,讓綁匪已經基本放棄了沒什麼作用的我和姜栀。
我看了眼同樣被綁的徐春英,又看了對面急紅了眼的傅之行,
「狗東西,不是說愛她五十八的年華嗎?過來拿自己換她啊!」
傅之行咬著唇瞪我,不說話。
縮頭烏龜。
我冷笑,正想繼續拱火,忽然……
姜栀醒了。
茫然四顧後,她看見了將刀抵在我脖上的綁匪,以及綁匪對面正為自己老婆孩子急紅了眼的傅之行。
「啊——」
尖叫聲刺耳。
我還沒來得及反應,便看見了朝我撲來的姜栀。
她忽然間的轉醒,弄得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包括綁匪。
因為她路上一直昏迷,所以手腳都沒綁著。
從來柔弱得要命的姜栀紅著眼朝我撲來,用身體護住我。
慌亂間,綁匪手中尖刀調轉了個方向,下意識地揮了出去——
耳邊傳來極輕的,尖銳劃破肌膚的聲音。
以及姜栀不知是疼還是怕的哭聲。
我錯愕抬頭。
隻看見一抹紅。
姜栀臉色蒼白,顫抖著唇問我,「蘇舒,我是不是……要死了啊……」
「不會。」
我低聲呵斥她,「別說話。」
雙手被綁,我朝著一旁愣神的綁匪吼道:「愣你媽呢?救人啊!」
「哦……」
工具人綁匪愣愣地解開了我手上繩索,手忙腳亂地來幫著救人。
然而。
就在傅之行也過來幫忙時,綁匪猛地攥緊刀,狠狠捅了過去——
又是一聲慘叫。
隻是,倒下的人,是抱著孩子的徐春英。
她擋在了傅之行身前。
血流如注。
真惡心。
我沒時間理會身後傅之行那撕心裂肺的吼聲,也並不想知道他會怎麼處理那個工具人綁匪。
我隻一心想著救姜栀。
這個傻姑娘。
27
傅彥陪著我等在急救室外。
我隻覺著胸口發悶,有點Ṭù⁻鼻酸,卻哭不出來。
老實來講,我和姜栀並沒有什麼過於深厚的情意,可正因如此,她醒時不顧一切來救我的行為,就更加讓人窩心。
手指攥住傅彥袖口,我低聲問他,「姜栀她……不會有事吧?」
「不會。」
傅彥語氣篤定,「原文裡姜栀活的好好的,她就注定不會死在這場綁架之中。」
「真的?」
「嗯。」
見我顫抖,傅彥俯身,輕輕抱住了我。
「信我。」
……
果然,姜栀很快被推出了急救室。
刀傷偏了些,剛巧沒有傷及內髒,並沒有什麼大事。
還好。
我松了一口氣。
再進病房時,姜栀已醒了。
嬌小身軀裹在寬松的病號服裡,巴掌大的一張小臉,也慘白一片。
她靜靜望著我。
一秒。
兩秒。
忽然就哭了。
我心一軟,走過去握住她的手,「沒事了。」
手卻被她甩開。
姜栀死死咬著下唇,抬頭看我,「那綁匪是不是沒打算傷你?」
哦,她還反應過來了。
我點頭說是,她哭得更厲害了。
「這傷白受了。」
「我好蠢啊,被自己蠢哭了嗚嗚嗚……」
姜栀番外
活了二十幾年,我忽然覺醒了。
我是一本霸總文裡的惡ẗū₀毒女配,頂著一副早死白月光的模樣,作天作地,心狠手辣。
當然,最後也不會落得什麼好下場。
一朝覺醒,我決心改寫劇本。
然而。
我回國時,一切卻都已經亂了套。
女主蘇舒她變了,變的特別瘋。
我本想會會她,可是——
她,強吻我!
那是我第一次接吻。
還是和女孩子。
當時隻覺震驚,後來細想,也回想不起太多,隻能隱約記得,她身上好聞的味道。
好香。
好軟。
別的,便再記不起了。
那天之後,我覺著自己似乎變了,再見她,心便惶惶然。
七上八下。
左顧右盼,就是不敢看她。
我不敢置信,自己覺醒後真正意義上喜歡一個人,竟會是個女孩子。
可是,似乎,就是喜歡上了。
我慢慢接受了這件事,然後,開始在她面前嘗試性地表現出來——
給她做各種隻有心意,沒有廚藝的愛心餐。
每天圍著她打轉,滿懷敵意地趕走她身邊所有男人。
可是。
她看向我的目光裡,除了無奈就隻有無奈。
我知道。
那種難以窺見天日的隱秘想法,我有,但她沒有。
我從小就是個刁蠻任性的主,但這次,對於她,我並不想強求。
後來,我們一同被綁架。
天知道,我這個膽小鬼竟會在看見她有危險時,憑地生出無限勇氣來。
我什麼都沒想。
除了尖叫,就隻想著救她。
於是,我撲過去,用身體護住她。
卻又在見了血時有些害怕。
我在她眼底看見了自己的倒影,臉色那麼蒼白,神色那麼慌張。
我誠惶誠恐,問她我會不會死。
她很兇的呵止了我的話音,「不會死。」
她說的對。
我真的沒死。
刀傷偏了幾分,沒有傷及什麼器髒,沒過多久我又能活蹦亂跳了。
可是。
她和傅彥在一起了。
傅彥那人,很奇怪,但的確是個可以託付的對象。
他的表白也和常人不同。
他將場所,選在了我所住醫院的太平間門口。
我跟在他們身後,悄悄窺視著她的幸福,看他認真地掏出戒指,神色虔誠。
他說。
太平間是代表生命終止的地方,他選擇在這裡表白,是想告訴她——
生命會終止。
但他的愛不會。
真肉麻。狗男人。
我躲在角落裡,偷偷聽著,聽他語氣誠懇,聽她語氣歡欣。
似乎,聽起來很幸福。
她是開心的……吧。
我能看出來,她看向傅彥時,同任何人都不同。
好奇怪。
太平間這麼陰森的地方,我竟聞到了一股濃濃醋味。
好酸。
真的好酸。
傅之行番外
我是傅家的獨生子。
優渥的家世,順遂的前半生,漸漸造就了我自私狂妄的性格。
在我看來,即便是水中月,天邊星,隻要我想要,那也該是我的。
直到我第一次在感情上碰壁。
她叫姜栀。
溫婉美好,寡淡無趣的校園生活中,她是唯一純白的茉莉花。
我曾無法自拔地,短暫地,為她而著迷。
然而。
那真的是愛嗎?我卻也分不清。
更多的,是愛而不得的不甘吧。
我從未得到過她。
後來,她出國,結婚,而我留在原本的城市,漸漸接手家族企業,成為了旁人口中尊稱的傅總。
然後,有人給我房間裡塞了個女生。
她很像她。
我對她算不得多感興趣,但在酒精的加持下,也沒有拒絕。
然而……
這姑娘好像不太正常。
她各種發瘋,然後,又把隔壁房間的養母塞給了我。
那天確實喝了很多酒,關了燈的房間, 我並未察覺到有什麼不同。
而且。
那晚,很瘋狂。
老實來講,的確有些食髓知味, 但清醒過後, 我無法接受對方是個五十多歲的半老徐娘。
後來,事態發展漸漸超出我想象。
這個世界愈發的不真實起來, 有時喝了酒, 我甚至會懷疑, 我所處的世界是不是虛幻的。
甚至,它會不會是某本書的衍生?
有時候, 更像是有著劇本在推著我往下發展。
那夜過後,五十多歲的女人懷孕了, 還生了下來。
成了我第一個孩子的母親。
我無法相信,卻也隻能接受現實。
後來, 她拿了錢做了很多改變,單從外貌上來講, 已經變的很是年輕。
而且, 她很懂得拿捏男人。
也很懂得取悅男人。
漸漸地, 我也放下了芥蒂,選擇接受她。
可是,我從來不知道自己想要些什麼。
我甚至不知道, 愛究竟是什麼, 而我又有沒有真切地愛過一個人?
再後Ţū́ₔ來。
她們三個一同被人綁架。
老實來講, 我哪個都不關心。
我隻關心自己。
那時,我腦中隻有一個想法:幸好被綁的不是我。
然而, 後來姜栀受傷,見大家都忙著救人, 頭腦一熱, 我也上了前。
卻迎面揮來了重重一刀。
腦中空白的那一秒, 是那個五十多歲的老女人替我擋了刀。
她傷勢很重。
我也愈發愧疚。
一時衝動,我說要娶她,其實不過是說說而已, 消息卻莫名地散了出去。
因為這段匪夷所思的忘年戀,我從天之驕子,一夜淪為眾人笑柄。
我無法接受這種落差。
可是。
卻也已經沒有了回頭路。
如果此刻反悔,拋下那個替我生了孩子,擋了刀的老女人, 我會更加成為眾矢之的。
所有人都在等著看我笑話, 所以,我更加不能回頭。
我隻能咬著牙繼續。
可是,沒過多久, 傅氏垮臺了。
沒了家族加持,我再不是那個受人尊敬的傅總, 再沒人肯高看我一眼——
除了家裡那個老女人。
我開始酗酒。
有時喝醉了, 也會對她動手。
我將一切都歸咎到她身上, 我總覺著,一切不應該是這樣的。
我應該和蘇舒或者姜栀在一起,在那次綁架時, 堅定地選擇一人,然後和她幸福的生活下去。
不該是這樣的。
可是。
似乎又隻能這樣了。
不說了。
老女人又尿在了床上,我要去洗床單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