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成功後,我回家了,隻留下一具沒心肝的傀儡。
魏昭如願以償地得到一個賢惠大度的王妃。
一開始,他高興我的變化,歡天喜地地納青梅為妾。
「如棠是一介孤女,我對她並無男女私情,這樣做隻是為了保護她。」
漸漸地,魏昭發現不管是他寵幸青梅,還是升她為側妃,我都心平氣和。
甚至在他的青梅懷孕後,我親自納了一雙虎頭鞋。
魏昭質問我:「你為什麼不生氣?」
傀儡溫柔淺笑:「王爺,你在說什麼?妹妹即將為你誕下子嗣,這是好事,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魏昭瘋了,不顧一切代價找到我,要我跟他回去。
我指著隆起的肚子:「你也要給我的孩子納一雙鞋嗎?」
1
我跟魏昭又吵了一架。
他想納表妹為妾。
而我,不願意。
魏昭面沉如水,胸口劇烈起伏:「南枝,我是王爺。尋常男子都可三妻四妾,何況是我?」
我直視他的眼睛:「別人可以,而你,魏昭,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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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了我好半會兒,甩袖離去:「你真是不可理喻!」
2
不可理喻。
我的身體晃了一下,扶著桌子才穩住身體。
我的十年生死相隨,就換來這一句。
這時,系統發話:【宿主,要回去嗎?】
五年前,我攻略成功,為魏昭一句話留下來。
我問他:「如果有一天我走了——」
魏昭急忙打斷我的話:「南枝,不要說這種話,我心慕你,你去哪,我去哪。」
我在原先的世界本就是孤兒,無牽無掛,而魏昭在五年的攻略中已經深深地扎根在我心裡。
所以那一次,我選擇留下來。
成親時,魏昭許諾我:「一生一世一雙人。」
婚後,他遵守承諾,身邊連個侍女都沒有。
自然而然,我善妒的名聲流出去
魏昭為保護我,昭告天下:「南枝是全天下最溫柔大度的女子,是孤不喜歡別的女子!」
然而,在我們成親的第五年,他遠在塞外的青梅孤身回來。
那個曾在魏昭幼年留下印記的女孩。
她回來的第二個月,魏昭告訴我:「我想納如棠為妾。」
3
我有三次回去的機會。
這是第二次。
我還是想再給魏昭一次機會,隻要他記得那個誓言。
可是,他讓我失望了。
後面的幾天,他沒來找我,每日匆匆忙忙,不知道幹些什麼。
第四天,府中掛上紅燈籠。
我才知道,明天是魏昭迎娶林如棠的日子。
原來,不管我同不同意,他都會這麼幹。
他的徵求,隻是通知。
我心如死灰:「系統,帶我回去吧。」
回去的日子定在明晚。
我問系統,我離開後這具身體怎麼辦?
系統說:【我們會選擇一個最能適應這個時代的傀儡替代你。】
行。
我在這個時代,到底是格格不入。
讓我跟其他女人分享男人,我做不到。
我可以接受和離,隻要他說一聲對我沒感情了,一拍兩散。
他是我的選擇,我輸得起。
可我不接受他讓我跟另一個女人共享丈夫。
這不符合我接受的二十幾年的現代思想教育。
晚上,消失四天的魏昭總算出現。
或許是心虛,他不敢看我的眼睛,盯著地上說:「如棠是一介孤女,我對她並無男女私情,這樣做隻是為了保護她,她影響不了我們的感情。」
放在平日,他要是說這種話,我肯定要跟他再吵一架。
但這次,可能是知道快離開了,也可能是不在乎了。
我的心態平和許多,淡淡地說:「好。」
魏昭驚喜抬頭:「你能理解我是不是?」
他伸手想摸我的臉。
我心裡排斥,下意識躲開。
他的手落空了。
魏昭表情變了變,最後還是擠出一抹笑:「我會向你證明,我跟如棠隻有兄妹之情。」
嘁。
我無聲嘲笑。
保護有許多種方法,他偏偏選擇最曖昧那種。
4
大婚當天,我獨自坐在房中,外頭是喜慶的樂聲。
魏昭知道我不願意看到林如棠,便沒提讓我過去。
雖然是納妾,但該有的,不該有的,魏昭都給了林如棠。
重視程度跟五年前,我們大婚那天一般無二。
我自嘲一笑,便靠坐在床頭,靜靜地閉上眼睛。
隻一瞬,我的靈魂就出竅了。
再次睜眼,我眼前出現的是雪白的天花板。
門口傳來男人驚喜的聲音:「你醒了!」
5
古代傀儡視角——
另一邊,床上的女人也睜開眼睛,站起來活動身子。
外頭依舊是黑夜。
一個時辰後,本該在側院享受洞房花燭夜的魏昭出現在房中。
他換下新郎服,穿著常服,笑得有幾分得意,帶著討誇的意思:「南枝,我回來了。」
我微微蹙眉,溫聲道:「王爺,你應該在側院。」
「你還在生我氣是不是?」
魏昭委屈地走過來,想拉我的手。
見我沒躲,他竊喜道:「你才是我的妻子,我去別處做什麼,我隻想跟你睡覺。」
他想用慣用的插科打诨糊弄過去,當一切都沒發生一樣。
可是,他的話音剛落,外面傳來林如棠侍女急急忙忙的喊聲:「王爺,夫人心口痛,痛得快暈過去了!」
魏昭隻猶豫了幾秒:「南枝,如棠有心疾,我去看看她就回來。」
如果是宿主,肯定要說:「有病找大夫,找你有什麼用?」
但我不會。
傀儡懂得什麼叫正妻風範,即為大度容人。
我點頭,微笑:「好。」
一連三天都是如此。
隻要魏昭一出現在我房中,林如棠總會這裡疼,那裡痛。
魏昭也每次都會趕過去,然後過一個時辰再趕回來。
最後一天,他晚上沒回來,早上也沒過來跟我一起用早膳。
就好像,做錯什麼事情,不敢出現在我面前。
我雲淡風輕地收回視線,不明白這有什麼好躲的?
他貴為王爺,寵幸誰都很正常。
6
剛用完早膳,進府後的林如棠第一次過來請安。
她的臉上帶著被滋潤過的紅潤,她毫不顧忌地伸著脖子,露出曖昧的紅痕。
「我今天本該早早來跟姐姐請安的,隻是王爺太能折騰了,誤了時候,希望姐姐不要怪罪。」
她以為這能傷到我。
沒有人比她知道,宿主有多愛魏昭。
隻是我沒能讓林如棠如願。
我淡定地賜座,適當地關心,甚至還賞賜了一點東西。
這若無其事的態度沒有讓林如棠滿意。
她眼珠子一轉,發出遊園邀約。
林如棠牽著我的手,走到湖邊。
正值夏天,接天蓮葉無窮碧。
她忽然看著我,露出一抹惡意的笑:「姐姐,你看那荷花,開得好不好看?」
在我不明所以時,她突然跳下去。
她的侍女發出尖叫聲:「王妃把夫人推下去了,快來救人啊!」
頓時,撈人的撈人,找大夫的找大夫。
魏昭也過來了。
他摟著臉色蒼白的林如棠,滿臉失望地看著我:「沈南枝,我原以為你隻是善妒,眼裡容不得沙子,但心眼不壞,沒想到竟還有如此狠毒的心思!」
我呆了一會兒。
傀儡的頭腦中還沒有學習到足夠的宅鬥知識。
我的任務隻是代替宿主走劇情,劇情該怎麼發展我都不會插手,隻是順其自然。
我說:「不是我,是她自己跳下去的。」
魏昭冷笑道:「如棠不會遊泳,你說她故意跳下去找死?
「沈南枝,你太讓我失望了!」
他抱著林如棠離開,留下我站在大太陽下,滿身寒意。
那是宿主殘留下來的感覺嗎?
魏昭日日夜夜陪在林如棠身邊。
再一次來找我是半個月後,他開門見山:「如棠身體本來就差,這次被你推入水後,更是大病一場。」
我再次重申:「不是我,是她自己跳下去的。」
魏昭根本不聽:「你當幫幫我,去跟她道歉。
「而且,我想封她做側妃,就當彌補她受的這遭折難。」
他說這些話時,身體緊繃,不敢看我一眼。
似乎是怕我跟他吵架。
他的擔憂落空了。
我不是宿主,而傀儡最聽話。
於是,我吞回所有解釋,慢悠悠地說:「好。」
魏昭怔怔地抬頭。
他沒有想象中的高興,直勾勾地看著我,眼底流露出幾分茫然:「南枝,你好像變了,變得不在乎我了。」
7
「臣妾不懂王爺的意思。」
魏昭抓住我的手:「你以前從不自稱臣妾,更不會稱呼我王爺。」
他捏得很緊。
我的手很痛,可我沒有拽回去,隻是微微蹙眉,溫柔道:「隻是一個稱呼而已,如果王爺不喜歡,那我不這麼叫了。」
「你還在生我氣?」
「婦以夫為天,你是我的夫君,我怎麼可能生你的氣。」
這不是他希望的嗎?
林如棠剛回皇城時,他說可憐表妹孤身一人,無依無靠,所以為她購置院落,又安排奴僕。
一次,宿主在街上看到魏昭陪林如棠買首飾。
他挑了一根發釵,親自往她頭發上插。
過於親密的舉動。
魏昭在看到宿主後,愣了足足兩秒,才匆匆放下朝宿主走來。
宿主沒有當場發作,而是在回去後,直接跟他說:「魏昭,我不喜歡你跟她那麼親密。
「再好的關系,也要注意社交距離,不是嗎?」
魏昭笑著說:「南枝,社交距離是什麼?你口中總是有些新奇的詞。不過既然你不喜歡,那我不去見她了。」
他沒有遵守諾言。
一次晚膳,他聽到侍衛說了什麼,便丟下宿主離開。
回來後,他沉著臉說:「如棠差點被登徒子調戲!」
宿主催促他早日找到那人。
魏昭點頭不語。
第二天一早,他就提了要納林如棠為妾。
第一次聽到時,宿主如遭雷劈,擲地有聲地說:「你忘了答應過我什麼嗎?」
魏昭當時發誓,他隻是想名正言順地保護林如棠。
第二次為此事爭吵時,他質問宿主難道不知道女子的處境?
他如果隻以表哥的名義保護林如棠,會壞了她的名聲。
最後一次,他說宿主愛拈酸吃醋,不可理喻!
現在的我明明事事順他心意了,他怎麼還是不滿意?
魏昭也不知道答案。
他喃喃道:「不一樣。」
8
林如棠升側妃的聖旨沒下來,魏昭先一步被派去賑災。
這一走至少三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