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你好。」


我有點尷尬,酒一下子就醒了,隨便敷衍兩句就落荒而逃。


11


其實陳鬱不是第一次拒絕我。


高中那會兒,他越是拒絕我,我越是上頭。


剛開始隻是覺得好玩。


可是到了後來,我發現自己心動了。


在他一個好學生為了我打架的時候。


在被我媽罵了之後,我跑到他房間胡亂發脾氣,他卻把我抱在懷裡的時候。


雖然我們從未表白過,但就是這樣默認在一起了。


「哥哥這樣對我,不怕遭天譴?」


「怕。」


「但我認了。」


他低下頭溫柔地吻我。


後來,他真就遭天譴了,死在了 21 歲。


回到家,過了一會兒,吳珊珊也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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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租我房子的姐姐啊,你好漂亮。」她毫不吝嗇對別人的贊美。


「謝謝。」


「陳釗很帥吧,我也覺得,我這次回來,就是跟他表白的。」


她活潑明豔,像極了青春期的我。


陳釗喜歡她不奇怪。


情人節,吳珊珊請了人到家裡吃飯,特別讓我早點回來。


「今晚有大廚,早點回來,有好吃的。」


我沒想到,這個大廚就是陳釗。但他來得最晚。


「老大你不是去送貨趕不回來了?」吳強問他。


「哥,什麼送貨?」吳珊珊問。


「吳強。」陳釗沉著聲,提醒他別說了。


我看著一群人打啞語,有些莫名其妙。


「有你家珊珊在,老大怎麼會不來?」有朋友岔開話題。


「別瞎說。」陳釗盯了我一眼,「我無所謂,人家小姑娘還要嫁人呢。」


「陳釗哥哥,你不也是單身嗎?」吳珊珊羞紅了臉。


「那不然你倆湊一塊得了。」


「就是,今晚就給你兩辦了。」


……


我聽著大家的玩笑,隻覺得自己多餘。


幸好這個時候電話來了。


我跑到陽臺去接電話。


是之前那個相親對象,張先生。


「一起看電影吧?」


「不用。」


「我票都買了。」


「那你找別人吧。」


我跟他,實在沒必要浪費時間。


「上次是我說錯話了,我向你道歉。」他頓了一下,「我今天去你家找你,你不在,但送你的禮物,你媽媽都已經收了,你不會一場電影都不陪我看吧?」


「什麼東西?」


「一輛兒童自行車,你弟弟很喜歡……」


我還能怎麼辦?


我隻能把錢還給他。


掛了電話,我回房間換了一條裙子,出去的時候,陳釗看我的眼神都直了。


我這才想起,陳鬱最受不了的就是我穿裙子,「以後就在我面前穿,別穿出去禍害別人。」


「姐姐去約會嗎?」吳珊珊笑著問我。


「嗯。」我避開陳釗的目光。


「晚上還回來嗎?」她又問。


我愣了一下,笑著說:「不一定。」


我看著陳釗一言不發地放下了筷子。


沒有再理會,我直接走了出去。


在小區門口等車的時候——


「坐車嗎?」


是陳釗。


看到他,我忽然就笑了,「行。」


陳鬱,你真的忘記我了嗎?


忘了我,還跑出來送我?


到了電影院門口,他看到了我上次那個相親對象。


「你喜歡那樣的?」他目光指了指門口那個捧著花,肚子比孕婦還大的男人。


「40 歲,離異,還有個兒子,我媽說,我隻配這樣的。」


「不,人家還嫌棄我有個上小學的弟弟,結婚後房子要寫他兒子的名字。」


他聽得直皺眉。


「為什麼不去找其他合適的?」


「我 30 歲了,她們說我沒得選,你不是也沒看上我嗎?」


他埋下頭,「我們不合適。」


「我們的確不合適,祝你情人節快樂。」


他寧願跟吳珊珊曖昧,也不願回我微信。


他就差把不喜歡我親口說給我聽了。


12


我笑著下了車,看到陳釗的車子一直停在那裡沒動。


等了幾分鍾,陳釗的車子終於發動了,但他前腳剛走,我後腳就看到了吳強的車子。


不是在吳珊珊家吃飯嗎,怎麼陳釗出來,他也出來了?


正在這時張先生過來了——


他隻買了一桶爆米花,因為優惠券隻有一張,選的電影還是他兒子喜歡看的,對了,他把兒子也帶來了。


小孩子一看見我就瞪著我,「你這個壞女人,是你趕走了我媽媽,我要媽媽!」


因為小孩子的哭鬧,我被圍觀群眾一頓指責。


我愣了幾秒,把自行車的錢塞給張先生就走了。


因為踩著高跟鞋,還在樓梯絆了一跤,好不狼狽。


我忍著劇痛在廁所清洗了傷口。


回到家,那幾個人還沒走。


「老大,你說去買包煙買了一小時?」吳強開玩笑地問陳釗。


「順路拉了一個客。」陳釗倒是一如既往地淡定。


買煙?


他明明去送我了,為什麼撒謊呢?


我沒說話,打了一個招呼,徑直往自己房間走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發現客廳沒聲音了,我才出去倒垃圾,卻又在樓道碰到了他倆。


「老大,幹完這一票別幹了,你跟我妹去國外吧。」


陳釗沒說話。


我站在門口有些猶豫。


偷聽不是一個好習慣。


可是,我很想知道陳釗到底在幹什麼,他之前為什麼會殺人,為什麼又成了出租車司機,「幹一票」又是什麼意思?


吳強繼續說:「這男人啊,還是喜歡 20 來歲的小姑娘。」


「瞎說什麼?」


「裝什麼啊,老大,你不還是選了我妹妹,沒要老女人周冉嗎?」


「我選什麼?我誰也不選。」陳釗深吸了一口煙。


「珊珊剛才哭,你不是嚇得都慌了?」吳強繼續說,「男人啊,別太嘴硬,你又給我妹妹接機,情人節又來做飯陪她,還說不是對我妹有意思?」


「老大我也知道你在顧慮什麼,你怕給不了我妹妹好的生活,她是留學生,你是出租車司機,你怕耽誤她,但是誰叫她一根筋喜歡你呢。


「我跟你是過命的兄弟,把她交給你我也放心。」


「你少瞎扯……」


「陳釗哥哥。」吳珊珊不知道從哪裡竄出來,把手伸到他面前,「我買了藥,能幫我貼一下創可貼嗎?」


原來吳珊珊劃傷了手指。


陳釗沒說話,把煙放在旁邊,小心地幫她包扎起來。


像小時候幫我弄一樣,細心又溫柔。


但此刻他的溫柔不屬於我了。


陳釗綁完,拿起煙吸了一口,然後一抬眸就看到了我。


看到我,他習慣性地就把夾煙那隻手往後靠了靠。


我突然想起陳鬱,他知道我討厭他抽煙,每次被逮到抽煙也會習慣性把手往後靠。


他高中的時候偷偷抽煙,我一周都沒理他。


最後我威脅他,他要是不戒,那我也跟他一起抽,後來他就再也不抽了。


「怎麼出來了?」


「姐姐,你怎麼出來了?」


陳釗和吳珊珊兩人異口同聲。


看來是我出來得不是時候。


「我去扔垃圾。」


我與他們擦肩而過。


「走了。」陳釗也走了。


走到一樓,我扔完垃圾,一轉身就看到了陳釗。


他一臉風輕雲淡地站在那裡,「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想的哪樣?」我笑著問他。


他沒說話,我徑直走了。


走了幾步,氣不過,又倒了回去。


「告訴你兄弟,在別人背後說別人壞話,真的很沒品。」


「他開玩笑的,你別信。」


「拿別人的年齡開玩笑很好笑嗎?」我心裡有氣,分不清是因為誰。


「陳釗是吧?你放心,我不會賴著你的,你們大可不必。」


「抱歉。」他盯著我,最後目光落在我膝蓋上,「腿怎麼了?」


「不關你的事。」


我直接走了。


晚上珊珊來了我房間,拿了一盒藥,說是陳釗買多了的。


我起初沒想用,心裡有氣,後來想著沒必要為難自己,還是塗了。


13


塗完藥,我躺在床上刷手機。 


我媽發了好幾條朋友圈,都是弟弟在彈鋼琴的視頻,配文是:「上輩子的小情人。」


鋼琴是新買的,就放在我以前住的房間,我房間本來就小,這下,床都被搬走了。


家裡已經沒有我的房間了。


我還一直以為,我媽是怕我相親不積極才把我趕出去呢。


原來隻是為了給弟弟騰鋼琴房啊。


我躺在床上,輾轉反側,最後給我媽點了一個贊。


那邊消息卻發了過來。


「今天跟王先生過的?」


「沒有。」


「那你跟誰在一塊兒?」


「跟他。」


我發了一張陳釗的背影照,忽悠我媽。


電話一下子撥了過來。


「他是誰,幹什麼的,買房了嗎?」


「沒房,開車的,吃了上頓沒下頓那種。」


「啊?開車的?……隻要是踏實過日子的,開車也行,你就別再挑了,周末帶回來看看。」


她還真信了。


周末我回了趟老家,找到了以前的日記。


日記裡有一縷頭發,是陳鬱的。


高中那會兒,我電視劇看多了,剪了他一縷頭發,說死也要跟他在一起。


沒想到,我一剪子下去剪呲了,他隻好直接理了一個寸頭。


我準備去陳釗那裡也收集一點頭發,做個 DNA 對比。


回到租的房裡,我看見吳珊珊在準備各種各樣的東西,才知道這周末他們要去野炊。


「一起去嗎?」她偷偷湊過來告訴我,「我準備露營的時候撲倒陳釗。」


我的心很不舒服地擰了一下。


但我還是去了,剛好乘機弄點陳釗的頭發,我需要一個答案。


出門的時候,想起吳強說我是老女人,我自尊心作祟,特地穿了高腰短裙,還踩了高跟鞋。


然後,走到半路就自食惡果,腳磨出了好幾個水泡,疼到想哭。


他們一群人走遠了,我還停在路邊。


陳釗又是來得最晚的,恰好看到了路邊的我。


「爬山還穿高跟,你遲早要被自己作死。」


「我樂意。」


他卻走到我面前,脫了外套圍在我腰上,「上來吧。」


「什麼意思?」


「你這樣,天亮都走不到山頂。」


雖然我還在因為前幾天的事跟他怄氣,但好漢不吃眼前虧,我還是爬上了他的背。


「你不怕你的小妹妹看到了?」


「隔得遠,她看不見。」


意思是還真怕她看見?


我也不知道哪來的火,「我有那麼見不得人?」


「影響不好。」


「你不就是怕她誤會?」


「我怕什麼?」


「你喜歡她。」


「誰說的?」


我停了一下,誰說的?


「我看出來的!」


他無奈地停下腳步,「我不喜歡她。」


「那你喜歡誰?」


他看了我一眼,沒再說話,一口氣把我背到山頂。


到了山頂,我竟然碰到了顧肖。


他帶著新女友,和一群西裝革履的男人一邊走一邊高談闊論,和我擦肩而過的時候,目光一直在我身上。


兩年沒見,他倒是越來越有成功人士那味了。


露營到一半,顧肖喝醉了來找我。


「周央,你還要跟我鬧多久?」


「我們早就分手了,你在說什麼鬼話?」


「可我沒忘記你,三年來,天天都在想你。」


我看著他的深情樣子,突然就笑了。


在我抑鬱症最難的那幾年,他每周給我寫信追求我。


他跟我說:


「慢慢來,不要放棄,不管你什麼樣,我都陪著你。」


我把他當作救星。


可是也是這個救星,在吵架的時候對我說:「最受不了你一副抑鬱症又犯了的樣子,你能不能像一個正常人一樣活著。」


而我們之所以吵架,是因為我發現他背著我去參加父母安排的相親,還不止一場。


分手是他提出的,我同意了,他又要死要活地纏了我很久,我一狠心,直接辭職回老家了。


「顧總喝多了吧?你小女友還在那邊看著呢。」


他朝那個女孩那邊看了一眼,「我和她是家族聯姻,逢場作戲而已。


「你知道我對你的心思,你為什麼這麼狠心?


「是不是我不來你的城市,你就打算一輩子不見我?回到我身邊吧,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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