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 16

  花青做出在嘴巴上釘釘子的舉動,“以後肯定不再講了。”


  但是能不能不讓她家主子娶長皇子啊。


  京中好男子那麼多,怎麼非要尚長皇子啊。


  長皇子本來就不是尋常男子,先是身份尊貴,後又那麼強勢,加上自家主子身份是個庶女,到時候還不得被長皇子壓制的死死的。


  還沒成婚呢,花青就從心底覺得以後譚柚要睡書房了。


  主僕說話間,老太太院子到了。


  宮裡來傳旨的人是殿中省,皇上身邊最親近同時也是權力最大的宮侍。


  瞧見譚柚過來,老太太笑呵呵跟她引見。


  前後不過兩個瞬息,譚橙也過來了。


  見人到齊,殿中省宣旨。


  旨上先是誇了一通譚柚多麼年少有為品性優越,後又誇了長皇子多麼文靜典雅端莊賢德,說兩人天生一對。


  年少有為的譚柚以往經歷是花樓買醉,日常生活是約上狐朋狗友鬥蛐蛐跟打牌。而文靜典雅的長皇子平時喜怒無常,端莊賢德的同時說薅人官職就薅人官職。


  花青在旁邊低著腦袋聽,也不知道皇上是怎麼想出這些詞硬誇的。


  送走殿中省,祖孫三人關上門說話。


  剛才在外人面前,不管內心想法如何,面上都要讓人看不出情緒,所以譚橙一直沒出聲。


  這會兒屋裡隻剩自家人,她眉心緊皺,神色擔憂,“這親事不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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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太太拉長尾音“哦”了一聲,坐下端起茶盞,挑眉問,“怎麼說?”


  譚柚也看向譚橙。她以為譚橙會跟她分析一遍娶司牧是多麼百害而無一利,結果對方眉頭擰死,開口問的卻是,“你不是喜歡乖的嗎?”


  譚橙見譚柚接下聖旨的那一刻,還以為自己之前在馬車裡聽錯了。


  難道譚柚說的不是“喜歡乖的”而是“喜歡乖戾的”?


  差一個字,可就是截然相反的兩種類型了。


  前者八竿子都跟司牧打不著關系,後者直接就是長皇子本人的形容詞。


  老太太聽完哈哈大笑,看向譚橙,“我還以為你會說正經事兒。”


  譚柚垂眸卷起手裡聖旨,嘴角也帶著清淺笑意。


  譚橙能略過其他因素,率先考慮到的是譚柚心悅什麼樣的男子,就說明是從心底為她著想。


  譚橙說完看面前兩人都笑了,眉頭擰的更緊,語氣茫然,“這還不夠正經?”


  她是沒有喜歡的男子類型,而她不想娶長皇子完全是出於政治因素考慮,不想給長皇子為虎作伥增加他動翰林院的籌碼。可譚柚不同,譚柚有想要的標準。


  譚橙看向譚柚,“做了驸馬,可是不能納侍的。”


  尋常人家如果主君娶的不夠滿意,日後還可以再納個自己喜歡的類型。可譚柚如果成了長皇子妻主,納侍一事就不用想了。


  譚柚握著聖旨默默把婚姻法的第二條背誦了一遍。


  老太太擱下茶盞看向譚柚,“不說這些有的沒的了,領完旨便該進宮謝恩,這才是正事。你去換身衣服,我隨你一同去。”


  譚柚點頭,“好。”


  等譚柚出去,譚橙才出聲問譚老太太,“祖母,當真要阿柚娶長皇子?”


  老太太睨了她一眼,“讓你娶的時候你不是不樂意嗎?”


  她擱下茶盞,一語雙關,“阿柚的確比你合適。”


  “是合適。”譚橙微微把頭低下,搭在腿面上的手虛攥成拳,聲音很輕,“可是祖母,阿柚娶了司牧,會開心嗎?”


  作為朝臣,她希望譚柚娶司牧,因為譚柚的身份地位根本沒辦法成為長皇子的助力,不會對朝局有任何影響。


  但身為阿姐,她卻不想讓譚柚娶司牧。


  司牧此次目的沒能達成,成親後說不定會將怨氣撒在譚柚身上,他位高權重,譚柚怕是一輩子被他壓制。


  然而宮裡兩位都點頭同意這門婚事,不知心底做的什麼打算。


  譚老太太站起身準備去換衣服,從譚橙身邊經過時,在她肩上輕輕拍了拍,語氣意味深長,“不管是你還是阿柚,隻要你們心底實在不願,祖母都不會勉強你們。”


  取消賜婚雖說很難但對於譚老太傅來說並不是不能辦到,左右不過是條件置換。拿長皇子跟皇上想要的東西去換譚橙譚柚婚娶自由。


  而她之前讓譚橙從了長皇子不過是口頭玩笑。


  老太太收回手,插袖離開,笑呵呵道:“不過長皇子跟咱家是真的有緣分啊。”


  屋裡原本的三人現在隻剩下譚橙一人,譚橙呆坐著,回味老太太說的話:


  ‘隻要你們心底實在不願……’


  譚橙抬手捏了捏眉心,覺得自己好像被繞糊塗了。


  而此時被譚橙掛念著的譚柚已經換上官服,坐上馬車隨老太太進宮。


  跟老太太身上暗紅色的官服不同,譚柚作為翰林基層,官居七品穿的是青色。平時這個顏色的官員,是極少有機會面聖的。


  “咱們先去見皇上跟長皇子,隨後去後宮見太君後。”老太太說,“不用擔心,沒多大事兒。”


  她道:“如果運氣好,咱們連太君後都不用見就能回去了。”


  司牧可不是一個眼底能容下沙子的人。


  清晨,吳貴君醒來便聽聞昨晚柳貴君被連夜薅掉封號貶進冷宮的消息,嚇得剛伸出去的腳尖又縮回床上。


  “可曾聽說因為什麼?”吳貴君心裡慌的厲害,伸手扯過枕頭抱在懷裡,心說該不會因為昨天晚上說他壞話被他聽見了吧?


  宮侍微微搖頭,“不知。”


  勤政殿那邊向來嘴嚴,半分消息都打聽不到。現在柳貴君突然被罰,皇上又什麼都沒說,導致後宮中一片慌亂。


  他們本以為司牧馬上就要說親嫁人了,心中對他的忌憚畏懼不由淡化幾分,然而柳貴君一事讓他們瞬間清醒過來。


  隻要司牧手裡握著實權,隻要司牧還參政攝政,無論他嫁不嫁人都一樣,他依舊可以一句話處決一個貴君。


  吳貴君本來想支稜起來的尾巴瞬間又夾回去,“就說我身體抱恙,待會兒太君後跟長皇子那裡讓桉桉去就行。”


  宮侍應下,“是。”


  而太君後跟吳貴君比起來也沒好到哪裡去。


  先是聽聞柳貴君被罰,後又聽聞柳大人被連降三級,太君後臉色都青了。


  “牧兒是越發任性了,就算柳氏有錯,那也不必罰的這麼重,怎麼連帶著把柳大人都罰了。”太君後起身要往外走,“皇上也不管管?”


  宮侍心道皇上向來不問這些,“太君後,長皇子殿下昨晚送來一人。”


  昨天太君後回來就睡了,宮侍沒敢多說,如今才把人領進來。


  太君後沒好氣地開口“什麼人”,然而在轉身看清跪在地上的宮侍後,瞬間白了臉色。


  這不是他放在牧兒身邊的人嗎?


  太君後被驚的往後退了兩步,他身邊伺候的宮侍立馬上前扶住他的手臂,關心的問,“太君後?”


  “無礙。”太君後被人扶著往前走了幾步,彎腰問跪在地上的男子,“你這是怎麼回事啊?”


  男子面色蒼白,隻是搖頭。


  啞了……


  太君後雙腿微軟,險些跌坐在地上。他一直聽說自己這個兒子手段狠辣,可從沒往心裡去,直到今天司牧毒啞他送過去的人又給他送了回來。


  按著硃砂的話,這種叛主之人本該割掉舌頭的,現在隻是毒啞了而已。


  “他怎敢的!”太君後氣的眼眶都紅了,心裡是又怕又怒,“我讓人在他身邊,隻是關心他的起居跟日常,他便、他便這麼對我?”


  太君後指著地上宮侍的手都在發抖,“先是柳氏,再是宮侍,他到底想幹什麼?”


  “他這不僅是要管他姐姐的事情,還要連我一起管是嗎?”太君後顯然是被司牧此舉激怒,“他是不是覺得我也應該去冷宮跟柳氏作伴!”


第14章


  “甜不甜?”


  太君後撫著胸口坐下,讓宮侍,“去叫長皇子過來,就說我身體不適。”


  早朝一般卯時開始,如今就已經辰時,想來也結束了,不然柳家被貶三級的事情也不會傳出去。


  宮侍福禮退下。


  “太君後您別生氣,可不能為了個奴才跟長皇子動怒。”太君後身邊的老奴勸他。


  “這能是我想生氣?”太君後臉色不虞,“你看看他做的都是些什麼事情。”


  得知司牧發落了柳氏跟柳家人,太君後心裡多少有點數,司牧這是知道下藥一事了。


  可太君後覺得,昨天的事情他才是主謀,柳貴君頂多是從犯。司牧處置柳貴君這是殺雞給猴看,連同送來的這個啞巴宮侍,都是在給他使臉色。


  太君後嘟囔,“先皇還在時我便不贊同讓牧兒參政,好好一男子,在後宮裡享受著他姐姐的庇護多好。以牧兒的身份地位,這天底下的好女兒還不是隨他選,可至於鬧到今天隻能嫁個庶女。”


  但凡司牧不參政,譚家嫡長女譚橙定然是驸馬人選,哪裡輪得到那個倔牛撿這麼大的便宜。


  老奴聽懂了,說到底太君後心底對於長皇子參政始終頗有微詞,連帶著覺得他昨日的做法都是為了長皇子好。


  老奴低頭不敢多說,隻安靜地給太君後打扇。


  司牧來的時候身上還穿著明黃朝服,顯然剛從早朝下來,白淨的小臉帶著些倦怠跟不悅,像是被人惹的不高興了,看起來格外孩子氣,但又沒人真敢拿他當孩子。


  他一早上險些鬧得柳家白發人送黑發人,他還不高興。


  太君後雖然這麼想,但在司牧抬腳進來時,身體還是誠實地站起來。


  他眼睛隨著司牧走動而移動,兩隻手絞在身前,訕訕地問,“牧兒,可是早朝不順?我都說了,這些家國大事交給你姐姐和那群大臣就是,咱們男子隻負責舒舒服服的多好。”


  司牧坐在主位旁邊,宮侍熟練地端來茶水果子放在旁邊的小幾上。


  司牧抬眸看了眼太君後,什麼都沒說,臉上甚至沒多餘表情,太君後嘴裡沒說完的話就戛然而止了。


  太君後擺手,“行行行,我不說,就知道你不愛聽。”


  “父君說身體不適,可需要我叫御醫過來?”司牧垂眸從果盤裡拿了個脆桃。


  胭脂上前兩步,本欲把桃子接過來替他把皮削了。畢竟長皇子平時連吃飯都懶得自己動勺子,何況他手心細碎傷口還沒痊愈,掌控力道削桃子皮的時候說不定會扯的傷口疼。


  司牧卻是搖頭,自己伸手從旁邊拿過精致漂亮的匕首,垂眸認真削起來。


  胭脂微微一頓,便懂了司牧此舉的深意。


  “我沒事就不能叫你過來啊,我就是想你了。”太君後身體沒有絲毫不適,他就是找個借口叫司牧過來。


  司牧不在時,太君後跟下人說話時語氣還算強硬,可一見著司牧過來,太君後又有點底氣不足。


  他坐在司牧旁邊的主位上,斟酌著開口,“你送來的那個宮侍,我見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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