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陳芙,“……”


  “你——”陳芙捂著肚子,眼睛陰翳地瞪向譚柚。


  譚柚站姿不變,掸了掸衣擺,溫聲道:“這叫兵不厭詐。”


  陳芙,“……”


  陳芙發瘋一樣爬起來,依舊赤手空拳上來。


  譚柚見招拆招,像是想看看陳芙有多少本事,等試完陳芙身上有多少水後,一腳送她回地上躺平。


  陳芙氣到恨不得罵她!


  她感覺譚柚是貓逗耗子,在玩她。


  “這便是你的本事?”譚柚走過來,眉眼平和地俯視陳芙,微微搖頭,“那真是不夠看的。”


  一般對於學生,譚柚以誇獎為主,更喜歡以理服人。但對於陳芙這樣的,譚柚會先把她打服了,然後再講道理。


  也算是以“理”服人。


  “我當你有真本事,誰知道是三腳貓功夫。武不行,文更差,簡單的兵法都不懂,你身為將門之後,日後若是上了戰場,便是這般莽撞衝動行事?”


  那大司真的要完。


  陳芙躺在地上滿臉不服氣,“我陳家有的是勇氣跟衝勁!我也沒你狡詐!”


  “唯有勝者才有話語權,我奸詐與否,你都沒資格評價。你此時說的每一句話,都是你輸給我後的發泄之語,是不敢面對自己失敗的借口。”


  “能者反思自己,弱者指責她人。你屬於前者還是後者,你心裡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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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譚柚道:“若是想要別人瞧得起你,首先你自己得有讓人高看一眼的本事。”


  “當年你陳家真相如何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今天作為陳家後人,卻當街縱馬傷人,這便是你陳家的家風?”


  譚柚雙手搭在身後,垂眸看陳芙,語氣認真,“今日之事是誰教唆你的,老實說。”


  陳芙的腦子就那麼點,耍蠻力行,但搞陰謀很難。


  用馬車試她的實力,定是有人教陳芙。甚至連剛才那個倒在地上的女孩,說不定都是旁人故意拿來做的餌。


  譚柚明知是餌,還是選擇先救人。


  孩子沒錯,錯的是故意把她擠倒的人。


  陳芙微愣,還沒等她反應過來譚柚話裡的意思,就瞧見有個身著她陳府下人衣服的人衝出來,大聲嚷著,“放開我家主子!”


  此人功夫不差,伸手從旁邊抄起一個木棍,直接朝譚柚的腦袋砸過來。


  她下手穩準狠,先出手才大喊,分散譚柚的注意力。


  譚柚心髒猛地一縮,瞬間下腰後仰,堪堪避開那灌著力道攜風旋轉而來,讓人無法下手的棍子。


  那木棍沒打到人,最後砸在店鋪門口的廊柱上,咣當一聲巨響,嚇得原本圍觀的路人一陣尖叫。


  這便是那個拿孩子做餌的人。


  陳芙明顯能感覺身邊譚柚身上溫和的氣息沉下去,像是春日泉水浮上寒冰,一層蓋過一層,散發著陣陣冷意。


  剛才譚柚打她的時候,打的都是肚子,以教訓為主,身上氣息沒有半分變化,直到此時,她才沉下臉。


  陳芙莫名心慌不安,扭頭朝那個下人看過去。


  對方雖然穿的是她陳府的衣服,但陳芙沒見過這張生面孔。她帶過來的四個人還在跟花青拉扯,剛開始是她們四個攔著花青,等她被揍之後,就是花青攔著她們四人。


  現在五人齊齊往這邊看過來,都有些懵。


  可那個穿著陳府下人衣服的打手,一擊落空之後,便提拳上來。


  她直接跳起來躍過陳芙的身體,飛身一腳朝譚柚而來,將譚柚逼退後,穩穩地落在地上。


  “主子放心,我會為你出氣。”那打手邪氣一笑,然後根本不管地上的陳芙,再次朝譚柚動手。


  京兆尹府衙門的人很快就會過來,她時間不多。


  本以為陳芙能解決掉書卷氣十足看起來弱不禁風的譚柚,結果不過是雞蛋碰石頭,廢物一個。


  場上局勢瞬間再變。


  從馬車當街狂奔,到陳芙跟譚柚動手,再到下人為陳芙出氣,可謂是一波三折讓人舍不得離開。


  陳芙被她帶來的四個人從地上扶起來,捂著肚子冷聲問,“這人是你們找來的?”


  陳芙隻覺得丟人。


  她沒打過譚柚,是她藝不如人,甘願認栽。可如果找人幫自己拿回場子,那也太沒臉了些,算什麼將門之後,直接就成了吳嘉悅那種自己不行使喚打手的紈绔了!


  陳府下人連連搖頭,“不是啊,我們哪裡認識這般功夫的人。”


  有一個下人盯著那打手看,突然拔高聲音,指著那個身影道:“我認出來了,我昨天在府裡見過她,是她幫我打聽的譚柚行蹤,連怎麼讓馬失控都是她教我的。”


  陳芙微怔,“當真是我陳府的人?陳府有這般功夫的下人?”


  可其餘下人卻是疑惑,“我們怎麼就沒見過她?”


  不管是不是陳府的人,現在都被定為陳府下人,因為她當街大吼那一聲,就注定了陳府要為她今天的行為背鍋。


  陳芙鷹一樣的直覺,感覺不對勁,“住手!聽見了嗎,我讓你住手!”


  那打手充耳不聞,朝譚柚下的死手沒有半分停滯。


  起初比拳腳還算平手,但這會兒打手變戲法一樣,從短靴中抽出匕首,鋒利的冷光在陽光下閃著寒意,晃的人睜不開眼。


  譚柚堪堪躲過那匕首,迎面而來的又是打手橫掃過來的腿。


  “主子。”花青提拳上來,分散打手的注意力,緩解譚柚的壓力。


  趙錦莉也意識到不對勁,這人不像是為陳芙出氣,而像是來殺譚柚的。


  她微微攥緊拳頭,最後還是選擇上去幫忙。


  國公府站的是皇上,今天這事她趙錦莉身為國公府嫡長女不該插手,甚至應該幫打手對付譚柚才對。


  但趙錦莉還是硬著頭皮上前擋下打手一擊。


  無論是什麼立場,身為趙家人,她都不允許有人拿三歲的孩子當餌。


  場上瞬間成了三人對一個。


  可那打手也隻是覺得有些吃力,沒有半分落下風的意思。


  今天如果沒有趙錦莉,哪怕有花青在,譚柚都是兇多吉少。


  這人,就是衝著譚柚來的,目的是當街取她性命,最後將罪名按在陳家身上。


  陳芙拳頭捏緊,最後轉身從酒樓裡拎了個長條板凳出來。她下顎緊繃,用力將板凳往廊柱上一砸。


  原本好好的凳子瞬間四分五裂。


  陳芙自己拎著一條凳子腿,然後又拿了一條。


  她衝上去,將另一條凳子腿扔給趙錦莉,兩人作為主力衝在前面攔住那打手,花青在旁邊找機會,譚柚則慢慢朝後退出戰場。


  為帥者,要縱觀全局。為將者,才衝鋒殺敵。


  真正打仗時,領兵之人是不下場戰鬥的,她要做的是站在最安全的地方,縱覽全部動向,從而指揮手下之人如何應敵。


  堪比下棋一般。


  作戰比的不是單打獨鬥,更不是誰家將領最是兇猛,而是全局觀。


  再有本事的將領,被人圍剿時都是困獸,比如這打手。


  陳芙衝的最兇,臉上手臂上都是被匕首劃出來的傷,但她收獲最大,看譚柚給的手勢,趁趙錦莉在前時她繞後,將板凳腿用力砸在打手腿彎處。


  她下手極狠,不留餘勁。


  打手瞬間吃痛,被迫單膝跪地。


  正面的趙錦莉尋到機會,抡圓手裡的板凳腿,砸在打手的右臂上,將她手中沾滿血的匕首打落在地。


  花青飛起一腳,將匕首踢遠,防止被打手再撿起來。


  這時,京兆尹府的人到了。


第62章


  “至少先哄哄他。”


  先是馬車亂跑亂撞, 後是眾人打鬥,街上亂成一團。


  為首的是李衙役,看見這副場面後, 還沒等她發脾氣拿人, 就瞧見了譚柚,以及國公府的嫡長女趙錦莉, 和侯府的世女陳芙。


  李衙役,“……”


  沒一個是她敢吼的。


  三人中, 兩人負傷明顯, 其中就屬陳芙最為嚴重。


  她握著板凳腿的手臂被木頭震得發麻, 無意識輕顫,手臂上的血流到手背上, 跟汗水一起暈染成一片紅。


  陳芙滿臉戾氣, 最後當著李衙役的面,抬起手一棍子將打手打暈在地,然後將板凳腿隨手扔在地上。


  陳芙低著頭, 呼吸都是顫抖的, 但提著的心卻慢慢放下。


  因為她不要命, 所以為陳府眾人換來了一線生機。


  她是衝動上頭想要譚柚難看,但也僅限於比劃比劃,從未想過弄死譚柚,所以後果最多是她個人被責罰, 跟整個陳家沒有關系,尤其是陳家這邊還有皇上兜著。


  可現在事情不一樣了, 有人要殺譚柚, 打的還是陳府的名號。


  陳芙若是不管不問, 最後譚柚出事, 長皇子定不會放過整個陳家。


  陳芙以前是不問朝政的,一心想著武試跟拳腳功夫,如今身上每一處火辣辣的傷痛都在提醒她,什麼叫做帝王無情。


  陳府,成了棄子。


  “她功夫極高,若是不打暈,你們恐難將人活著帶走。”趙錦莉平時跟陳芙關系極差,但此時卻公道的開口為她解釋。


  趙錦莉身上傷輕,也將手中的板凳腿扔在地上。


  李衙役指揮身後衙役先將打手捆上,“捆結實些。”


  然後她路過幾人,直接走到譚柚面前朝譚柚行禮,“譚博士。”


  也是湊近了,李衙役才看見譚柚脖頸一側有傷,是被匕首擦著皮肉滑過,不深,淺淺一條線,但沁出了血。


  譚柚皮膚白,正因為白,才顯得這道血痕多麼刺眼醒目。


  別人傷的都是臉跟胳膊,以手臂跟腿為主,明顯能看出打手的目的是打殘她們。唯有對譚柚,是刀刀逼近命脈。


  這一條紅線,是打手離譚柚最近的一次,也是她險些得手的一次。


  如果不是陳芙拎著板凳腿衝上來,譚柚的這道傷口,會更深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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