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 16

  赭石也慌,“皇上冷靜,禁軍還在外面。”


  司牧前腳從養心殿離開,後腳禁軍才收隊撤離。


  回勤政殿的路上,胭脂看著司牧披散的長發,柔聲問,“殿下可帶了其餘簪子?”


  “沒有,”司牧笑,“但我帶了發帶。”


  月白色的。


  他站在原地,將發帶遞給胭脂,“你快給我綁一下,披頭散發見阿柚多不好看。”


  今日譚柚難得願意留在勤政殿,司牧回去的腳步都是輕盈歡快的。


  養心殿的事情像是沒發生過,出了那個門,他又是鮮活的樣子。


  譚柚站在勤政殿臺階下,抬眸看向朝她快步跑過來的司牧,眼裡露出笑意,“慢些。”


  司牧朝譚柚跑過來,蹲在譚柚腿邊的松獅朝司牧跑過去。


  狗子歡快極了,甩著舌頭跟尾巴迎向司牧,簡直就是父“子”二人的雙向奔赴。


  司牧茫然,“?”


  司牧被狗攔住,“!”


  “它怎麼也在?”


  松獅兩條前腿熱情地搭在司牧身上,快樂地搖著尾巴,踮著腳要跟他貼貼。


  “它還沒睡,便帶它出來等你。”譚柚朝司牧走過去。

Advertisement


  司牧眉眼彎彎伸手揉松獅腦袋,手指撓松獅下巴,耐心十足,像個慈父,“乖,躺下~”


  松獅聽話地躺下,四腳朝天,露出肚皮,等著被摸。


  結果它前腳躺下,司牧後腳就提著衣擺朝譚柚衝過去。


  松獅,“???”


  司牧騙了狗兒子,笑得好大聲,沒有半分愧疚跟心虛。


  他衣擺翻飛,大氅朝後揚起,像隻輕盈的蝴蝶,翩跹而來。


  司牧蹦起來,幾乎是飛跳著張開雙臂掛在譚柚身上,被譚柚摟著腰原地轉了一圈。


  銀白色的大氅因為旋轉蓬起來,像是一朵雪白的圓傘,露出裡面翠青色的衣擺。


  司牧朝後曲腿,同時偷偷將手指上沾到的星點血跡在自己身上來回擦拭,然後才用他幹幹淨淨的手攀著譚柚的肩膀。


  “松獅好傻哈哈哈。”司牧扭頭朝後看,松獅還躺在地上。


  松獅歪頭看見了司牧,這才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狗子絲毫不記仇,比剛才還開心地朝司牧跟譚柚跑過來。


  司牧從譚柚懷裡滑下來,蹲在地上滿滿當當將松獅接了個滿懷。


  松獅都快有他重了,被松獅這麼一撲,司牧險些仰躺在地上。


  譚柚不知何時站在他身後,司牧往後一靠,正好後背抵在她腿上。司牧仰頭看譚柚,譚柚垂眸看他。


  司牧靠著譚柚的腿,來回胡嚕松獅。


  “去找你皇姐了?”譚柚見司牧頭上的簪子換成發帶,多問了一句。


  司牧點頭,語氣輕松,絲毫沒把剛才當回事兒,撸狗的手都沒有半分停頓,“跟她拌了幾句嘴,姐弟嘛,拌嘴很正常。”


  “不過她聽說你因為陳家而受傷,便自責地拿著我的簪子劃她的脖子要向你賠罪。”


  司牧微微搖頭,很是苦惱,“攔都攔不住。”


  旁邊目睹一切的胭脂,“……”


  他看向譚柚,感覺以譚博士的腦子,應該不會相信殿下的鬼話。


  譚柚笑,“倒也不必這般賠罪。”


  胭脂沉默。


  譚柚撩起衣擺,跟司牧蹲在一起,溫聲道:“她若是傷了脖子,被人看見多不好。”


  司牧眼裡笑意更濃了,湊過去在譚柚嘴邊親了一下。


  沈御醫說的對,這天底下恐怕也就隻有譚柚會這麼慣著他了。


  “不會,我皇姐要臉面,定不會被人看見。”司牧拍拍狗子的後背,示意今天就到這兒了。


  松獅被硃砂帶回去睡覺,司牧挽著譚柚朝勤政殿殿內走。


  司牧小聲跟譚柚說,“我殿內的床,特別結實。”


  譚柚,“……”


  譚柚捏他鼻子,司牧笑著縮起脖子,“跟你說笑呢,我還有政務要處理,豈能光想著睡覺!”


  顯得他多不正經一樣。


  但是往上走了兩步,他抬手遮在嘴邊,聲音更輕了,“但床真的很結實。”


  譚柚薄唇輕抿,生生壓下嘴角的笑意。


  司牧用手指輕輕撓譚柚掌心,軟軟唧唧地問她,“你要不要試試啊?”


  譚柚攥住他的手,垂眸看他,聲音跟著放輕,“那殿下何時能忙完?”


  她又不是聖人,哪裡扛得住這般誘惑。


  司牧得逞地笑,“已經忙完啦。”


  譚柚目視前方,嘴角噙著笑意,“那便試試。”


第66章


  “若能有幸以身報國,也算不負年少一場。”


  果真如司牧所說, 翌日早朝,司芸冷著臉坐在龍椅裡。


  因為隔著段距離,加上冬天的卯時, 光線不好, 朝臣們也看不清司芸脖子上纏著圈紗布。


  就是有人視線好,遠遠瞥見一圈白色, 還當是司芸怕冷偷偷戴上了圍脖。


  早朝之後司芸又會換身衣服,這個天氣, 穿個領子稍微高一些的外袍很是正常。


  門內, 司牧歪著腦袋看司芸的脖子, 司芸臉皮繃緊,連個餘光都不給他。


  誰知司牧忽然湊身過來, 司芸差點嚇得從龍椅上彈坐起來, 條件反射地抬手捂著自己的脖子,壓低聲音吼道:“你想幹什麼?”


  因為昨晚一事,司芸對於司牧的突然靠近都有了心理陰影。


  “皇姐這說的什麼話, 自然是關心一下皇姐的傷情。”司牧笑吟吟的, 慢慢又退回去。


  司芸手指緊握龍椅扶手, 下顎緊繃,胸口上下起伏。


  瘋子。


  司牧今日心情好,看見司芸這副表情,心情更好了。


  鍾樓聲響, 朝臣進宮。


  昨天發生的事情太多了,先是驸馬當街遇刺, 後是皇宮封鎖, 再是譚柚留宿宮中。


  好像跟前兩個比起來, 後面那個完全可以忽略不計。


  譚橙帶頭上的折子, 要求徹查昨天街上遇刺一事。


  “事關皇親,關乎太學院,關乎長皇子跟皇上,臣認為,必須徹查,找到真兇。”哪怕過了一天一夜,譚橙的臉色依舊很是難看。


  傷的是她妹妹,脖子還見血了,昨天老太太剛出宮她便要進宮去看看,怎麼都攔不住。


  要不是知道陳家不是真兇,譚橙昨天就親自過去抬腳踹門,要跟陳芙比劃一下。


  她不在乎是不是以大欺小,陳侯若是願意,替她孫女出手譚橙更高興。


  因著譚柚“負”傷,譚橙從昨天到今天心情都不好,她站出來開口,沒人敢頂著她的火氣上前說話。


  司芸恢復懶洋洋的姿態,側歪在龍椅上,撐著額角的那隻手,拇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摸著紗布邊緣。


  有她示意,吳思圓站出來說話,“當街傷驸馬,此行徑屬實惡劣。依臣來看,應剝奪陳家侯位,舉家發配西北苦寒之地。”


  吳思圓此話有報復的成分在。


  上回陳芙將吳嘉悅打的臥床不起,吳思圓就恨不得弄死她們一家。現在陳家成了皇上丟車保帥的棄棋,吳思圓怎麼可能不狠狠踩一腳!


  也是因為吳思圓提出懲罰陳家,從而打消旁人懷疑此事是司芸做的嫌疑,至少明面上打消了。


  司牧道:“此事關乎驸馬,由本宮細想之後再做決定。”


  陳家不過是個替罪羊,無關緊要。


  一件事情翻篇,就有人想提另外一件。


  比如有大臣想詢問昨日長皇子為何無緣無故封鎖皇宮,如果隻為了找一支丟失的玉簪,那未免也太小題大做了些。


  可對上滿身煞氣臉色冰冷的譚橙,眾人猶豫片刻,還是選擇先閉嘴吧。


  譚橙今天明顯不好惹,這時候若是上去指責長皇子,她怕是會愛屋及烏的護犢子。


  老實人發脾氣,更可怕。


  幸好這時禮部侍郎宋芷茗站出來,她作為禮部人,想說的不是驸馬在宮中留宿一事不符合禮制規矩,而是說起了各部官員的炭補。


  由她開口,這才將上面三件事情順勢掀過去。


  “按著往常慣例,這個時候禮部便該擬名單然後找戶部拿銀子分發下去,隻是今年情況特殊,不知道這名單還擬不擬?”


  一聽到銀子,原本還在打盹的戶部尚書馬大人立馬一個精神抖擻,張口就是,“沒有錢,戶部沒有錢。”


  最近馬大人在朝堂上名聲很響亮,眾人都親切地稱呼她為——


  馬貔貅。


  半個銅板都不往外吐。


  馬大人也沒辦法,臨近年底,戶部是最忙的時候。可戶部忙來忙去,對著賬本一算,今年國庫依舊進賬不多。


  戶部唯一見著錢的時候,便是發賑災銀那次。隻是前腳數完銀子,後腳銀子就運走了,根本沒在戶部捂熱過。


  也幸虧賑災銀發的及時,如今這個季節,災區已經重建的差不多,災民也能安然過冬。


  馬大人說,“若是哪位大人不信,我把戶部賬本掏出來給你看。”


  說著還真從懷裡掏出一個本子,食指在舌頭上蘸了一下,低頭就著微弱的宮燈光亮開始翻。


  眾人一愣,“?!”


  她還真揣著賬本上朝?!

推薦書籍
從你而終
和我交往一年的男朋友在情人節那天失聯了。 直到有人給我發了一張圖,「今天穿得不錯,跟他去哪過節啊?」 照片裡,淡黃色長裙的女人背對著鏡頭,坐在車裡。 我男朋友扭頭,笑得一臉溫柔。
2025-01-26 17:31:36
千千頌歌
"穿到惡毒女配身上,我停止作妖。 【校霸真舔狗,心甘情願為了女主捅死人,坐牢毀掉一生。】 【我哥純傻比,砸錢把女主捧成了影後有啥用,最後還不是為她做嫁衣,還在她結婚那天崩潰自殺。】 【校草男主長得帥有什麼用,又不能當飯吃,更何況眼瞎,喜歡女主那黑瘦猴子。】 三個男人面面相覷,我卻有些發毛。 怎麼個事?難道他們看出我不是原主了?"
2025-06-10 14:29:10
曠野舒舒
我是出租屋文學裡忘恩負義的惡毒女配。就在跟男主提分手 的時候,我覺醒了。「那個......我太小了。」我將嫌他窮的 話緊急咽下,慌張找補。
2025-01-02 10:46:31
乞奴
"出生不過三天,我便被丟在了城門口,隻因我面生紅斑,被視為不祥之兆。 師傅心善,將我撿回了戲班。 我便成為了戲班裡最不起眼的一個。"
2025-02-13 17:25:07
玥娘
"我爹是個賭徒,他把家底輸個精光,把我娘送到了債主的床上。 把我賣給富裕人家做了童養媳。 那家少爺是個隻會讀書,不通男女之情的呆子。 眼看他要功成名就,卻仍不願跟我拜堂成親。 我給他喝了一碗迷魂湯,把自己送了過去。 沒想到他卻硬生生將我推開。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你我並不相配,滾出去!」 我擦了擦嘴角的血,拿上賣身契,再也沒回頭。"
2025-05-16 14:40:33
他的情書。
"發現夫君為早已嫁人的公主寫情書時,是我頭一次進他的書房。 從弱冠到花甲,我的武將夫君竟然累計寫下一千三百多封情書。 一字一句中,訴盡與公主未能圓滿的遺憾。 我在他的書房呆坐了一整夜,看透了他筆下的繾綣悱惻。 原來謝玉青頂著門第壓力娶我,隻是所愛之人在皇權被迫嫁人的無奈反抗。 而這四十年裡,我為這場高嫁受盡冷嘲熱諷。"
2025-05-27 13:53:51
設置
  • 主題模式
  • 字體大小
  • 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