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梅霜這麼做,隻有一個目的,推動《天鵝湖》的順利公演,準備好,迎接皇家歌劇院的訪問,給華國文藝,爭來一個百花齊放的春天!
……
既然梅霜很忙,陳思雨就不跟她告別了。
慰演的任務非常緊急,部隊專門調了飛機,定在晚七點出發。
上回扔下軒昂,一走就是三個月,剛回來三個月,又得出門,陳思雨就趕著下班,準備烤些面包出來,給軒昂留幾個,自己再帶幾個給冷峻。
去法藍西時,陳思雨住了很多賓館,在賓館裡,跟大廚們討要了很多烘焙方面的配方,整理,並帶了回來。
而今天她用的,是低溫發酵的方子,這樣烤出來的面包外皮酥脆,內裡軟糯,重復烤,面包也不會幹,反而會越烤越筋道。
面是昨天晚上放到室外,醒發好的,今天拿到室內,在暖氣片上進行二次醒發,然後分個做好,放入烤盤,送進烤箱就行了。
剛剛把面包放進烤箱,陳思雨準備把方子收起來,這時外面響起敲門聲。
陳思雨以為是軒昂知道她要走,提前放學回來了,邊開門邊念叨:“你個小馬大哈,幸好我在家,要是我不在,沒鑰匙開門,看你咋整。”
但打開門,外面並不是軒昂,而是一個胖乎乎,矮矮的中年男人,他說:“陳思雨同志你好,最近身體還好吧?”
陳思雨雙眼一狹,好半天,才說:“您是馬幹事吧?”
這位是市思想委,葉主任的手下,馬幹事。
曾經,白雲舉報陳思雨時,就是他上門來搜家,並負責的整個案子。
“是這樣的,上面有位首長下了最高指示,說你的思想很可能存在嚴重問題,需要進行走訪核實,我進你家看看,沒意見吧。”馬幹事說。
陳思雨一眼就看出來了,馬幹事是背著葉主任悄悄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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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正常情況下,哪怕思想委搜家,為確保不枉斷案子,也會是兩個人。
而現在,這位馬幹事一個人來,張嘴就要搜家,這一看就是別有用心的人派來的。
眼珠子一轉,陳思雨說:“當然可以。”
“你忙你的,我自己隨便翻翻就好。”馬幹事說著,已經開始四處打量了。
家裡幹淨整潔,書架上的書他原來就翻過,也知道沒什麼問題,而客廳的茶幾上,有一本軒昂的筆記本,他捧了起來,翻開,眉頭不經意跳了一下。
那是軒昂寫的歌譜,本身沒有任何問題,但是它隻有譜,沒有詞,那麼,在這份歌譜上,要填一些比較反動的詞上去,它就是罪證了。
馬幹事的心裡是這樣想的。
精明如陳思雨,也早就把他給看穿了。
那當然不行,而正好陳思雨手裡有一大沓法文版的烘焙配方,她頓時故作誇張,把一大沓配方全背到了身後,顫顫巴巴的說:“馬幹事,您把那個筆記本帶走吧,快,快拿著它走吧!”
馬幹事奉的,正是思想委後臺的最高指示,來搜家的。
一看陳思雨往後背東西,他丟下筆記本就衝了過來,伸手說:“拿來!”
作為戲精,陳思雨眼淚就跟水龍頭一樣,把烘焙配方顫危危拿到前面,語聲磕巴:“馬幹事,我去法藍西時,是沒能抵抗住誘惑,拿了些共和黨的資料,但我隻是看看,沒有想過加入他們。”
法藍西的共和黨,是支持對岸的,跟對岸統一戰線。
而她這樣一說,馬幹事又不懂法文,再加上陳思雨去過法藍西。
他立刻就覺得,自己怕是抓到了不得的大罪證了,一把搶過東西,他假意安慰陳思雨:“對於思想松動的人,我們思想部的領導們還是很寬容的,隻要你到時候坦白從寬,供出你的上線,和指使你的人,就沒什麼事了,東西我拿走了,你安心工作吧,等到調查有結果時,我會通知你的。”
“可是我覺得我怕是死定了!”陳思雨眼淚流的真心實意。
“不會的,我們思想委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不會放過一個壞人的。”馬幹事一身正氣,還給陳思雨敬了個禮。
但他越這樣,陳思雨就哭的越厲害。
馬幹事是悄悄來的,此刻做的事也不符合政策規範,怕陳思雨再哭的兇一點,招來鄰居可就不好了,也就不再說什麼,轉身走了。
但等馬幹事一出門,陳思雨就把眼淚收起來,開始給梅霜寫信了。
寫好之後,再收拾好行李,拿著信,她就到校門口去等軒昂放學了。
法文,是一種非常難學的語言,目前國內,除了遠赴法藍西的外交官們,幾乎沒有人懂,而一沓烘配方,卻被馬幹事當成她私通共和黨的罪證帶走了,正好梅霜在思想部掛職,這事最終會是個啥走向,陳思雨也猜不到。
但可以肯定的是,那份所謂的‘證據’一旦不經復核就被公開呈列,思想委所有人,連帶它的後臺,大家一起,得在大庭廣眾之下鬧個沒臉。
陳思雨等於是挖了一半的坑,剩下一半,就交給梅霜挖吧。
看軒昂從學校裡出來,她把給梅霜的信遞給他,吩咐他替自己跑一趟,又搖了搖手中的筆記本,說:“為了不被人抓到把柄,栽贓陷害,你的歌譜我得帶走,最近一段時間你最好也別再譜曲子了,也別寫日記,免得給人捉住把柄。我去一周就回來了。”
軒昂接過信,搓著雙手,冷漠的點頭:“好。”
“最近一段時間很可能會有人跟蹤你,走訪你的同學和熟人,不該說的話,可一句都不敢亂說,曉得吧。”陳思雨再說。
她的罪證,思想部已經‘捉到了’,按理來說,他們應該不會朝軒昂下手。
但凡事還是得小心謹慎,不給敵人任何可趁之機嘛。
軒昂有點不耐煩,跺著腳說:“哎呀行了,你快去吧,路上小心點就行,我是個大人了,我知道該怎麼做。”
陳思雨本來還想嘮叨幾句,讓他照顧好剛孵出來的小雞崽,晚上不要害怕,要認真練琴,要記得吃早餐啥的。
看弟弟一副四六不著的樣子,也就懶得說了,把大包遞給他,大男孩跟隻小黃牛似的,默默背起來,跟在了姐姐的身後。
……
再說冷峻這邊。
今天在前線的全體隊員集體出動,駕駛著戰鬥機,正在進行巡視任務。
不比偵察機是單兵作戰,戰鬥機,通常都是由兩個人來操作的。
而這趟任務,可以說是參戰一年來,大家執行過的,最為輕松的任務了。
因為在華方進行輔助配合的這一年中,曾經在戰局中處於下風的越國異兵突起,這一年多一直在打勝仗,而以強悍著稱的M國的士兵死傷人數,創了二戰以來,他們的年傷亡人數最高點!
隨著戰局越來越慘淡,犧牲的士兵越來越多,在遙遠的M國,爆發了全國性的大遊.行,抗議戰爭的持續。
而M國在面對陷入泥沼的戰局後,也不得不低下他們高傲的頭顱,選擇休兵,和談。
此時飛行隊集體出徵,不是為了打仗,而是作為威懾,去幫越方爭取和談條件的。
也就是說,此時腳下,雙方正在和談,而當華國的戰鬥機從天空劃過,就能幫越方爭到更多有利條件。
再加上文工團要來慰演,此時飛行隊全體成員,無不開心。
尤其是何新松,他是副隊長,緊跟在冷峻身後,就一個勁兒問:“裡程數到了吧,該返航了吧。”
冷峻是大隊長,打頭陣,雖然知道女朋友要來,比何新松還心急著要回去,但規定的飛行路線必須走完,而且他還得提醒後面的隊員們:“不要掉以輕心,要謹防有不服輸的好戰分子們於地面開黑槍,隨時準備戰略躲避。”
“收到收到。隊長,時間到了吧,我們是不是該返航了?”鄧振國問。
冷峻看了眼表,終於說出了那句大家期待已久的話:“返航。”
他身邊的副手突然一聲怪叫:“呀呼,嘿!”
冷峻驀的轉身,望著身邊的副手,皺眉。
他今天的搭檔是高大光。
突然之間怪叫的,也正是高大光,給冷峻瞪了一眼,默默的閉上了嘴巴。
其實冷峻比任何人都希望能趕緊返航。
因為文工團趁坐的是戰時緊急運輸機,就會降落在戰地臨時機場。
然後,在機場吃一頓晚飯,文工團就會啟程去臨時指揮部。
一年沒見過女朋友了,冷峻當然想念女朋友,特別想,恨不能插著翅膀,趕緊趕回去。
哦不,其實他已經插著翅膀了,隻恨不能飛的再快一點。
他無數次的想象過,一年未見,久別重逢,他的女朋友如今是個啥樣子。
一行戰鬥機排成人字陣列,如大雁從天空飛過,越過邊境線時,耳機裡傳來一陣歡呼。
機場遙遙在望,隨著越飛越近,可以看到,在一排排小型察機中,停著一架碩大的運輸機。
看來,他的女朋友已經到了!
冷峻緊張的,一顆心都快從胸膛裡躍出來了。
……
第80章 臭流氓
因為此時已經是夜間, 隻能看到運輸機,看不到是否有人下來,冷峻也不知道文工團具體幾點來, 到了否,就有點心急。
飛機平穩下降中, 高大光忍不住的,又是呀的一聲。
冷峻忍無可忍了:“高大光同志, 你怎麼回事?”感覺像是腦子有病似的。
“沒別的事,我就想確定一下,這次評選,我會是第一吧。”高大光說。
他是新兵, 體能跟何新松差不多,人也比較謹慎,算是個得力的好助手
年終了,針對今年全年的出勤,戰地任務輔助,以及機械理論方面,最近有一系列的考核活動,冷峻已經私底下跟高大光說過了,他在輔助任務中表現特別優秀,應該能得第一。
他點頭:“應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