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導演立馬起身把座位讓給江騁,他迅速認清形勢,他可不想因為一個女人就毀了自己在圈內的名聲。


  “江總,實在對不住,是我狀態不對,還勞煩演員跟我一起受罪。”導演連連賠不是。場內其他工作人員見江騁來了,三兩個圍了上去,恐慌得不行,生怕這裡哪哪一個讓他不滿意,隨時滾蛋。


  導演見機行事的朝一個工作人員揮了揮手,耳語了幾句。工作人員收到訊息後,立刻跑到談煙面前,語氣恭敬:“談煙姐,導演說拍得挺好的,辛苦你了,今天可以收工了。”


  談煙點了點頭,感到費解,但一看到不遠處被人群簇擁,面容冷峻的男人就明白怎麼回事了。


  江騁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羊絨大衣,身材修長,他雙手插兜朝著談煙走來,語氣冷淡:“自己能走?”


  談煙今天一直變相被欺負,加上她生理期,實在太痛,那股委屈勁上來,什麼也不想管了。要不是多因為他,林楚楚至於這麼給她下絆子嗎?


  還有,他捧的是林楚楚,現在在這裝什麼好人?


  談煙越想越氣,看也懶得看他一眼,轉身就走。那個人就站在談煙身後,睨著眼看她,也不追上來,仿佛認定了她就是在作而已。


  隻是剛走沒幾步,談煙就感覺下腹一陣劇痛,她停了下來,捂住腹部,身體慢慢躬起,臉上表情痛苦。


  江騁眉頭皺起,他三兩步走兩前,伸手扶住她,在指尖碰到她指尖的那一刻,才發現她身上有多冰。


  他沉聲說:“我帶你去醫院。”


  談煙騰出一隻手,想推開她,聲音夾著賭氣:“不用你管,管你的林楚楚去。”


  “什麼林楚楚?”江騁愣了一下,沉默了好幾秒才想起這個人名是誰,開口,“不是——”


  “不是什麼,”談煙乘勝追擊,用充滿霧氣的眼睛看著他,“《秋冬》不是你要她拍的?你現在這是在幹什麼,施舍你的憐憫嗎,讓一下,不要讓你女朋友給誤會了。”


  談煙從口袋裡摸出手機,想打電話叫人來接她。談煙隻穿著一件金色的吊帶長裙站在寒風中,她臉上強忍著痛的表情,以及一臉受傷的表情讓江騁內心掀起一股煩躁的情緒。


  “不是我,是我承梁翹伯長兄一個人情,幫他出面而已,”江騁鬱結之下一口氣說出來,抿著嘴唇道,“我和她不認識。”

Advertisement


  梁翹伯這個人風流又花心,交了好幾個女朋友。林楚楚是他新搭上的女明星,但因為梁翹伯之前作風混亂的事被傳到他家老爺子那去了,老爺子大發雷霆,還把他關了禁閉。


  所以梁翹伯想請江騁幫這個忙,錢他來出,但對外是江騁擔這個投資人的名字。江騁之前欠過一次梁翹伯長兄人情,因此答應了這件事。


  談煙終於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她忍著痛,想要繼續問下去,不料江騁一把將她橫抱在懷裡,臉色陰沉:“我送你去醫生。”


  眾人看著這一幕風中凌亂,江騁放下幾千萬的合同不籤過來看一個女人?不是說江騁最討厭女人碰他嗎,這主動抱起談煙算怎麼回事?


  他們又在想談煙的來頭,好像沒什麼背景,不就是一個四五線開外,掙扎在娛樂圈的女人嗎?


  談煙躺在江騁懷裡,感受著他談熱又結實的胸膛下的心跳,她一隻手伸了進去,“啪嗒”一聲,大衣扣子解開了,談煙摸著衣領上的一顆透明的稜形紐扣,轉來轉去。


  蔥白的指尖偶爾劃過江騁的喉尖,痒痒的,還帶著一絲酥麻,江騁斥冷著一張臉斥她:“信不信現在把你扔下去。”


  江騁抱著懷裡的人向前,本以為懷裡的人會老實一點,不料一具談熱的臉頰貼在他胸膛,江騁身體猛地一僵,談煙環住他的腰,往他懷裡鑽:“江騁,我冷。”


  車內,江騁發動車子要帶談煙去醫生,談煙按住他的手臂,聲音有些弱:“送我回家就好,我是生理期來了。”


  哪知到了談煙家樓下後,談煙就跟被人打斷腿一樣,走不得要江騁抱。


  江騁隻得抱著她上樓,進了家門口,她就跟樹袋熊一樣,攀在他身上,不肯下來。


  好不容易,扒著她兩隻手臂下來,讓她躺在床上。


  江騁出去打了個電話,十分鍾後,秘書拎著一大袋溫補的東西進來。


  江騁站在客廳裡,等了一刻鍾,秘書出來說已經給談小姐,貼好暖寶寶,也讓她喝了紅棗姜湯,他才放秘書走。


  江騁嘴裡咬著一根煙,打算進去看談煙一眼就走。


  女人躺在床上,頭發散亂,眼睛裡卻透著一絲狡黠:“你這是在關心我嗎?”


  “以前你救過我一次,”江騁把嘴裡的煙拿下來,輕笑道,“總要還。”


第11章


  “我先走了。”


  江騁確認她沒事後,就幹脆利落地離開了。


  他走過,談煙一個人躺在床上,整個人空落落的。


  她剛才還在幻想什麼,剛才她還以江騁對她還是有一絲喜歡。


  沒有,他送她回家,中間有好幾次也是談煙在撩他,也是她主動。她以為的關心,隻是江騁還的一個人情。


  談煙一個人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睡著了,然後做了一個亂七八糟的夢。


  夢裡他們都還在一高讀書。在一高,談煙是人人都寵著的大小姐,葛亦今是她最好的閨蜜。


  她們兩個在學校,是一對行走的雙生花。


  談煙在校晚會才藝表演的時候,不走尋常路,穿著大紅裙拉了一首二胡曲。


  明明是明豔動人,身材嬌弱的女孩子,卻拉起了一首大氣又恢弘的二胡曲。


  十足的颯蜜。


  談煙至此一舉成名,加上她性格好,從不炫耀,保持一定的謙卑,又積極參加班級活動,大家都喜歡談煙,都願意寵著她,自然也包括會包容她時而驕縱的小姐脾氣。


  周五放學,談煙跟自家司機打電話說要補課讓他先回去,自己卻轉身進了學校後街網吧打遊戲去了。


  等談煙上線跟人血戰好幾回後,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談煙怕談父念叨,隻得退卡,然後走出網吧門外。


  夜色如墨,天上有著綠光稜的月亮朝地灑下一捧金暉。


  談煙走在小巷子裡,一隻耳朵戴了耳機聽歌,走到一半,卻聽到了吵鬧聲。


  不遠處的窄巷子裡,一群男生圍著角落裡的一個人,正準備進行第二次施暴。


  談煙摘掉耳機,恰好對上一雙漆黑深邃的眼睛。


  那個男生坐在牆邊,被人提著一次又一次地往牆上撞。


  額頭的血順著他凌厲的眉骨流下來,觸目驚心。談煙已經有點被嚇到,他的臉上的表情卻毫無波瀾,是一種接近麻木的平靜。


  他自然也透過人群縫看到了臉上受到驚嚇的談煙,然後移開了眼。


  顧兆手裡拎著一根鋼管,放在手裡掂了掂,朝地上呸了一下:“服個軟有這麼難?”


  男生被人揪著衣領,身上已經是汙跡斑斑,他的頭發凌亂,整個人看起來狼狽不堪。


  他掀起眼皮淡淡看了顧兆一眼,那眼神,似輕視,更像是對他的嘲弄。


  顧兆當下就被激怒,大罵道:“我他媽是看你不見棺材不落淚!”


  眼看鐵棍迎著風就要摔到他頭時,一道清脆的女生從身後出來:“顧兆。”


  顧兆將鐵棍拖在地上,回頭,看見談煙站在他們身後,漂亮的臉上竟帶了一點嚴肅。


  “你們在幹嘛?”


  顧兆愣了一會兒,笑道:“教育新來的轉學生,這小子不老實——”


  談煙出聲打斷他,討巧地笑了一下:“兆哥,給個面子,放了他。”


  談煙站在那裡同他們說話,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出聲幫他。可能是剛才對視時,她在他眼裡看到了不一樣的東西,然後心暮地一縮。


  顧兆第一次聽到談煙語氣這麼討好地跟他說話,臉上的虛榮心得到滿足,但他訝於談煙為什麼會出手這種人,問道:“我憑什麼要放了他?”


  “因為他是我的男朋友,”談煙挑了挑眉毛,“這個理由夠嗎?”


  一群人隻得噤聲,誰想跟談煙做對啊。


  學校多少男生喜歡她,爭著為她出頭,再加上談煙這個人雖然性格不錯,但她也不是任人拿捏的那種小女孩。


  她擅長的是,當下記在心裡,然後日後重重地給你一個反擊。


  顧兆帶著一群人罵罵咧咧的走了,他走時還回頭惡狠狠地剜了角落裡受傷的男生一眼,那眼神像是要把他吃掉。


  男生窩在牆壁的角落裡,劇烈地咳嗽幾聲。


  談煙走了過去,從包裡拿出紙巾想給他擦掉臉上骯髒的泥濘。


  不料男生猛地攥住她的手,眼睛沉沉地盯著她,透露著防備。


  談煙被他一身的豎起來的刺給氣到了,她用另一手把紙巾扔在他身上。


  “喂,我救了你,你這就是這樣對待你的恩人的?”談煙衝他抬了抬下巴,示意自己被攥緊的手。


  對方垂下眼睫,松開了緊攥著她的手。僅是一放開,談煙的白皙的手腕上出現了紅印。


  “他們為什麼打你?”談煙問道。


  “因為窮。”男生啞著聲音回答。


  談煙若有所思地點了一下頭,她看對方安靜得跟一塊木頭樣,無趣得很,也沒有再繼續追問下去的意思。


  她從包裡摸了摸,找到一顆薄荷糖,放在他手上,說道:“希望你吃了以後心情會好點。”


  “還有,別人打你記得還手,下次他們就不敢了。”談煙認真地說道。


  昏暗的燈光打下來,男生抬眼看著眼前的女生,她長得實在太好看,皮膚細膩,眼尾向上挑,嘴唇紅潤,身上的氣質幹淨又透著一絲衿貴。


  是一個沒怎麼受過苦的女孩。


  談煙說完話以後就離開了,他盯著離開的女孩,將手裡的那顆薄荷糖攥在手心。


  活了十七年,那是江騁第一次接受到的善意,也是談煙改變了他,讓他從一條是非分明,守著規矩的直線,變成了靠自己規則生存的江騁。


  再次遇到江騁,是在一高的校園裡,他穿著黑色的體恤,長褲,沉默地走在校園裡。


  當兩人正面相遇時,談煙終於看清他的樣貌,短發,眉眼漆黑,嘴唇鋒利,整體的五官像刀削般立體分明,看得她不由得心跳加快。


  江騁也隻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就與她擦肩而過。


  “怎麼會有這麼沒禮貌的家伙!”談煙對著他的背影說道。


  葛亦今拿出鏡子照了照,不以為意道:“你說江騁啊。”


  “據說他是從小地方轉過來的,家裡很窮,也不知道背後拜託了誰才把他插到富人子弟雲集的一中,”葛亦今說著他知道的八卦,“因為太窮太寒酸了,老被顧兆那幫人欺負和嘲笑,但他又有點牛逼,成績門門第一,靠獎學金過活的。”


  “他叫什麼啊?”


  “江騁。”


  忽地,眼前的一切都變成黑暗,迷迷糊糊中前方一直有個人影,可任談煙怎麼追也追不上,最後一道冷酷無情的聲音響起:“談煙,被拋棄的滋味怎麼樣?”


  談煙聽到他這句話後,心髒開始抽疼,整個人無力地蹲下,胸口像是有什麼東西在流失一樣。倏忽,男人重新折回,竟一把將她推下懸崖。


  談煙用力地呼吸著,喘著粗氣從噩夢中醒來。她竟然夢到了和江馳初相遇的場景,可後面的場景……


  這麼多年,她做夢夢到過以前很多次,可是沒有一次的夢這樣,讓人揪心,又無能為力。談煙起床喝了一杯水後,窩在沙發上發呆。

推薦書籍
前腳吃完小龍蝦,後腳就被曝我有了孕肚。還不等我澄清,京圈太子爺的電話便打來了。「孩子生下來,我養。」我:「我沒有....」太子爺:「爺爺說了,生曾孫女獎勵三億,曾孫子獎勵一億。」我:「生!馬上生!老公你在哪兒,晚上我有幾個億的生意想和你談談!」
2024-11-22 16:08:42
驕矜嫵媚野薔薇?陰鬱偏執掌權人 她不需要講規矩。除了我,沒人配教她規矩也許有些人天生不適合溫和的相處,隻適合撕扯、撕咬、廝殺、廝磨 其實我以前就想過了,三年前如果你不走,我們該結婚了,沈姒 我說娶你,不是因為別的,隻是因為你。懂嗎?
2024-11-13 17:26:00
中博六州被拱手讓於外敵,沈澤川受押入京,淪為人人痛打的落水狗。蕭馳野聞著味來,不叫別人動手,自己將沈澤川一腳踹成了病秧子,誰知這病秧子回頭一口,咬得他鮮血淋漓。兩個人從此結下了大梁子,見面必撕咬。浪蕩敗類紈绔攻vs睚眦必報美人受。 惡狗對瘋犬。
2024-12-04 17:41:05
我是一個殺手,一次任務受了傷,為躲避仇家追殺,我躲進了一處僻靜山莊。 山莊裡有個漂亮的小瞎子。 小瞎子每天的生活枯燥乏味,聞草藥,曬草藥,每日亥時準時上床睡覺。 我以為他沒發現我。 一日,小瞎子要沐浴,我津津有味地坐在房梁上,等著他脫衣服。 遲疑片刻,小瞎子忽然抬起頭,隔著蒙眼的白綾,直直看向我待的地方,臉頰微紅:「公子,在下有些害羞,這個就不要看了吧?」 我一驚,一個跟頭栽進了那冒著熱氣的木盆裡。
2024-12-04 17:54:06
失憶後我發現自己手機裡有個備注叫「男朋友」的聯系人。 於是我小心翼翼地撥過去。 「請問你是我男朋友嗎?」 電話那頭靜默片刻後響起一道懶散好聽的男聲。 「當然了,寶貝。」
2024-11-14 16:17:46
追了秦滿一個月,我在他的衣櫃裏,看到了各式各樣的小裙子。我把他拉黑,去酒吧放縱,一向冷靜自持的他,親自來酒吧逮我。「不是說隻喜歡我嗎?為什麼還要對別的男人笑?」我甩開他的手:「裝什麼,你又不喜歡女人。」
2024-11-20 14:48:55
設置
  • 主題模式
  • 字體大小
  • 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