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紅衣墨發,五官精致,身為男子,卻長了張三分妖娆的臉,他看完手上的折子,不怒反笑:“我養的人就是這樣一群廢物?叫你們時時刻刻盯著封幕,可是現在才給我傳了消息回來?”
他的聲音輕柔,不見絲毫動怒的意味,下座的臣子們卻紛紛起身跪下,背上驚出一身冷汗。
一個臣子不得不出來辯解,他是負責監察封幕的動靜的人,他身子顫|抖,道:“城主……這不幹屬下的事,屬下確實按照您的吩咐一直監視著封幕的動靜,可是這兩個月沒有傳出一點兒風聲說封幕有異變。那城主顏狨身子一直還……還不錯的,可是不知道為何會突然重病。他瞞得緊,風聲一直沒能透出來,屬下也是這幾日才知道的,知道以後立即就告訴您了。”
上座的男子正是淵淮之主向寒,他聞言起身,“哦?”
緩步走到顫|抖的臣子身邊,向寒笑道,“你還真敢說啊,要不是沙棘的人都明目張膽地露面了,你怕是永遠也不知道封幕已經亂成這個樣子了吧。”
“城主饒命,城主饒命。”大臣拼命叩首,咚咚的聲音磕在地面上,引得周圍臣子也心中發憷。“城主給屬下一個機會,屬下一定將功折罪!”
“給你一個機會?好。”向寒將手中的折子扔到他的身上,那臣子剛剛露出一分喜色,向寒接著道,“隻不過你這雙眼睛不好使,看不見封幕的動向。耳朵也不好使,聽不到任何風聲。既如此,這沒用的物事我就幫你摘了。”
“來人,拖出去,挖了他的眼,割了耳朵。將他扔去封幕,看看他要怎麼將功折罪。”向寒勾唇笑了笑。
“城主饒命……饒命啊……”
沒人理會他的哭喊,外面進來兩個衛兵,將他拖了出來,很快一聲尖叫聲傳來。向寒傾耳去聽,似乎這是極其動人的聲音。等到痛苦的叫喊結束了,向寒回身,重新坐回上座,表情終於平靜下來。
所有大臣心裡暗暗松了一口氣,誰都清楚,他們的城主向寒性子詭異。心情愉悅平靜的時候,脾氣可以說是極好,出事公允,對待臣子也大方有禮。但一旦得罪了向寒,他必定不會輕易放過,那人絕對沒有好下場。
暴怒的向寒如同變了一個人,隻能等他的怒火平息,才會重新變為溫和的臣子。他極有手段,原本淵淮的城主應當是他的父親,但他父親向玄生性軟弱,被親弟弟殺了奪了位。為了名聲留下向寒和他的母親,想著一個小孩和一個弱女子翻不出什麼大浪。
孤兒寡母,活下來著實不易。誰知就是平日看起來體弱一個的少年,竟然手刃了叔叔,自己奪回了城主之位。如此有心計手段、擅長偽裝的人,偏偏還生了一顆最狠的心。因此他繼位以來,無不對他順從服帖。
向寒掃視一圈下方的臣子,開口問道,“既然已經晚了易千城一步,大家可有什麼挽回的法子?”
眾人皆不敢吭聲,易千城也是個不好惹的人物,此次誰都不清楚易千城的作戰策略,貿然提建議適得其反的話,恐會迎來向寒更大的怒火。
沒人說話,向寒輕嘆口氣,“都不說話,那我養你們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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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主恕罪!不如派人先行去封幕接洽,封幕老城主顏狨有兩個兒子,都算不上什麼聰明人,將易千城要攻打封幕的消息告知他們,趁他們對付易千城,我們再找準時機佔領封幕。”
向寒凝神,半晌搖搖頭,“不可行,易千城先我們一步,鷸蚌相爭的道理他輕易就能想到,一定有防範的法子。再者,要說信任,之前我們那般拉攏封幕,封幕防範最深的,就是我們。”
“那……城主有何高見?”
向寒狀似苦惱地搖搖頭,“晚人家一步,還真是沒有法子呢?不如就把封幕讓給易千城好了。”
臣子們紛紛驚疑不定地抬頭看向寒。
首座上的男人緩緩笑了:“是啊,讓易千城去攻打,暫時都別插手了。”隻是這封幕最後能不能落到易千城的手中,就不一定了。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破曉】小仙女的地雷。
感謝“破曉”、“聽說你的世界畫風很新奇”兩位小天使的營養液,給你們一個好大的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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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昨夜易千城爽是爽夠了, 第二日報應就來了。連笙自起床起, 沒有和他說過一句話,繃著小臉, 看也不看他。
他知道昨夜是自己過分了,可那種時候根本不可能停下來。回味那飄飄欲仙的滋味,易千城一點都不後悔,他現在隻能想想怎麼哄她。
連笙又生氣又羞臊!嬤嬤和丫鬟們來服侍自己起床洗漱時, 她臉蛋兒紅透了。床上那堆東西明晃晃地擺在那裡,任誰都知道昨晚沒什麼好事。
柳嬤嬤一|夜沒睡好, 將軍命令她們都滾出去以後, 她就一直惴惴不安, 不知道哪裡出了亂子,將軍怎麼發那麼大的火?留姑娘一人與他相處, 不知道他會對姑娘做什麼?
第二日柳嬤嬤早早來服侍姑娘洗漱, 就看到了這詭異的場面——
姑娘繃著臉,小臉通紅, 像在努力憋著氣。將軍的表情很詭異, 似滿足又似窘迫, 往些日子將軍早該去練劍了, 今日卻起得很晚, 時不時瞥一眼姑娘。
直到柳嬤嬤整理床單時, 看到那一團亂七八糟的東西……她是過來人,自然知道這是什麼,掩蓋住眼底的驚訝, 她將床單和被子都換了,吩咐綠兒拿出去給丫鬟洗。
她悄悄拉過姑娘,輕聲道,“姑娘,昨夜將軍對你……”
連笙這回是真真羞臊到不行,她嗔怒道,“嬤嬤別說了!”柳嬤嬤柔聲安撫她,“這回是嬤嬤不好,嬤嬤給姑娘道歉,將軍沒傷著姑娘吧?”
縱然她倆壓低了聲音,可是以易千城的好耳力很難聽不到。他知道阿笙害羞,此時輕咳一聲,自以為幫她解了圍,道,“柳嬤嬤去看看夫人的早膳吧。”
柳嬤嬤不得不應是,行了禮去幫姑娘張羅早膳。
易千城踱步過去,連笙已經梳妝完畢,坐在妝臺前。他伸手摸摸她的頭,“還在生氣,嗯?”
連笙伸手拍掉自己頭上那隻手,誰知易千城順手握住,蹲下身看她,“阿笙別生氣了,我讓你打幾下消消氣好不好?”
他難得如此低聲下氣,連笙本身不是什麼小氣的人,再生氣她都會覺得自己拿喬。但是昨夜那事讓她回想起來就恨不得掐死眼前這個混賬,她明明來了那個……他竟然依舊不顧她的求饒對她那樣。
連笙咬唇,一雙水眸瞪他。
她這眼神哪有什麼殺傷力?易千城被她看得心都要化成一汪水,覺得她天真又可愛。但不敢笑出來,生怕她更惱。他肅著臉:“要是還生氣就打我出出氣,別憋壞了身子。”
“誰要打你,我嫌手疼!”
他握著她一雙小手,暖洋洋的笑意鋪開在眼底,順著她的話說,“是我不好,是我思慮不周,手還酸嗎?我給你揉一揉。”
“易千城!”她的臉更紅,他絕對是故意的!
易千城已經摸清了這個謊話精的路子,什麼話都敢說,但一旦做起來就羞得不行,與先前判若兩人。他忍不住想欺負她,心裡卻又覺得憐惜到不行。
他低了頭,不讓自己眼裡的溫柔溢出來,輕輕為她揉手。連笙覺察到他的溫柔,除了尷尬窘迫,不受抑制地滋生出了一絲暖。他不犯渾時,其實挺好的。
她看著他認真珍視的模樣,小聲開口,“你……你以後不許那樣了。”
易千城現在什麼都依她,信誓旦旦地點頭:“嗯!”獨他自己知道這是騙人的鬼話,現在說著哄她聽聽而已,他與阿笙是夫妻,怎麼可能此後不碰她。連笙怎麼也不想想?昨晚是誰背信棄義,忍不住時答應的諾言全拋在了腦後。
她見易千城答應,心下寬了幾分,埋怨總算少了些許。她怕再來幾次,自己生生被他折騰死。
柳嬤嬤吩咐人布好早膳,來請將軍和姑娘。易千城站起身,拉著連笙的手依然沒放,順勢帶著她來桌邊,陪她用膳。
柳嬤嬤見兩人的氣氛莫名和緩下來,雖不知發生了什麼,但心裡默默松了口氣。惜玉和綠兒在一旁也覺著高興,心裡忍不住欣喜。看將軍如今這般對姑娘,姑娘的苦日子總算過去了。
易千城陪著她用膳,心下溫暖又安寧。很多年不曾有過這樣的感受了,自從父親戰亡,母親殉情,他整日待得最多的地方就是書房和軍營。如今看她小口小口吃飯,眼神不由得變暖。
這頓飯還沒吃飯,外面傳來急報,說要見易千城。連笙抬眸看他,易千城安撫道,“別擔心,好好吃飯,我去去就回來。”
連笙點點頭,易千城出了門。來匯報的探子見了易千城,忙壓低聲音道,“將軍,軍師讓屬下告訴您,前兩日在封幕發現了向寒的臣子,被人挖了雙眼,割了耳,扔在封幕的大街上。還有一件大事,封幕城主顏狨去世了。”
易千城先前的溫柔消失不見,聞言眉峰微挑,眼裡凌厲,思忖一會兒又問:“顏狨去世了?那大街上的臣子,軍師可有提他的名字?”
探子搖頭,道,“軍師說他是原本向寒派去監視封幕消息的人,軍師發現他以後,本想將他帶回去問話,可是那個臣子突然以可怖的形象出現,引起了很大的轟動。封幕的兩位少主應該也得了消息,軍師怕打草驚蛇,便沒有再管,讓屬下回來傳信給將軍,希望將軍立即出發趕往封幕,向寒恐怕是要動手了。”
易千城沉下臉,向寒這是何意?挑釁?還是宣告封幕之爭他絕不退讓?不管是什麼,顏狨一死,他必須動身了。
“你回去告訴軍師,本將軍立即帶人出發,讓他通知封幕的商賈,五日後動手。”
“是!屬下領命!”
易千城在外面站了一會兒,讓自己冰冷的表情柔和下來,這才回屋。連笙沒有再吃飯,坐在椅子上神思不屬,見易千城回來,忙問道,“夫君,發生了何事。”
“沒什麼大事,你怎麼才吃這點兒,不合胃口?我讓人重做。”
連笙搖頭,“不是,不必麻煩了。你也沒吃呢,吃完飯再處理公務吧。”
他笑道,“好。”坐下來陪連笙吃了飯,易千城這才開口,“阿笙,封幕城主顏狨死了,我今日就會出發趕往封幕。”
連笙一愣,沒想到轉變這般快,先前易千城天天忙碌,應當也是在忙封幕的事。
“夫君去吧,你放心,我會好好照顧環兒的。”
易千城眉眼柔了柔,他的好姑娘啊。他道,“你也好好照顧自己,在家等我。我把宋元留下來,有什麼事可以吩咐他去做。”
頓了好一會兒,他才又道,“要是有什麼事告訴我,也可讓宋元遞信。”
“我知道了,夫君保重。”
告別來得這樣倉促,他滿心復雜,起身到她面前,將她擁在懷中,“你好好的。”他的手撫上她的發,動作輕柔眷戀,不同於上次,連笙埋首在他懷裡,也多了幾分離別的傷感。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