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傅的就是個負心漢!」
酒吧裡燈光迷離,聲音嘈雜。
我悲憤地揚起手中的酒瓶,一飲而盡。
「見色忘友的混蛋!」
「還信誓旦旦,說出國是為了我,是不想傷害我!」
越說越氣,我「啪」的一聲把酒瓶摔到吧臺上。
「放屁!是為了別讓易感期傷害他的女神吧!」
對面的陸鈞看著我,一臉復雜。
「行了行了,你少喝點……」
「易感期?所以說,傅景深是 Alpha 沒錯吧?」
陸鈞語重心長。
「我跟你說,我們 Alpha,都是重色輕友的……你也是 Alpha,這個道理你懂吧!」
狗屁 Alpha。
我翻了個白眼,在心裡吐槽。
人家是 Omega,跟你們這群臭 A 有別。
「不是,季揚,你今天是不是反應過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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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鈞有些不解。
「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喜歡傅景深呢。」
我怔住了。
……喜歡?
喜歡傅景深?
後知後覺,我感覺臉在發燒。
開始了,心跳又開始加速了。
我趕緊大口灌了幾口酒,連反駁都磕磕巴巴。
「誰、誰喜歡他了?!我們這是純正兄弟情!」
陸鈞一邊搖頭嘆氣,一邊從座位起身。
「行吧,你說是就是。」
「我媽今天在家,我得趕緊溜回去,你自兒個喝酒注意點兒。」
陸鈞拍拍屁股就走了,我一個人喝酒也沒勁兒。
付了賬單,我披上衣服想離開。
卻被一個高大的陌生人拉住。
那人滿臉橫肉,渾身酒氣,笑得令人生厭。
「我聞到你的味道了,你是 Omega 吧?」
「給我咬一口,怎麼樣?」
16
我甩開他的手,語氣很冷。
「狗鼻子這麼靈?」
「再不讓開,別怪我不客氣。」
渾身臭氣的 Alpha 被激怒了。
他伸手想拽我,被我反手就是狠狠一拳。
笑話,小爺早年也是拿過散打區冠軍的,對付一個醉鬼綽綽有餘。
醉鬼 Alpha 重心不穩,一下就踉跄摔倒在地。
他的表情瞬間陰沉起來,掏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
酒吧的人都被嚇跑了,我沒心情惹事,也想早點離開。
結果前腳剛出酒吧門口,後腳就被幾個五大三粗的黑衣人圍堵。
為首的拎起一個鐵棍,揚手就往我小腹砸。
靠!下手真黑!
我痛得倒地蜷縮,久久不能起身。
「不是很能打嗎?嗯?還敢不敢打了?」
醉鬼 Alpha 搖搖擺擺地走過來,扯著我的頭發,強迫我抬起頭。
他笑得醜陋。
「這麼帶勁的一張臉,咬起來一定很爽……」
刺鼻的鐵鏽味兒信息素突然湧起,我的後頸腺體一陣難受。
呼吸愈發急促,渾身發燙無力。
我突然意識到他想幹什麼。
這個畜生!他想強迫我進入發熱期!
眼看這醉鬼掐著我的脖子就要往下咬,我忍痛屈起膝蓋。
在他湊過來的一瞬間,我往他下三路狠狠一踢。
「嗷」的一聲,這貨痛得松開了手,捂著襠滿地打滾。
我趁機爬起身,跌跌撞撞地往酒吧工具間裡跑。
在身後幾個黑衣人衝過來的一瞬間,我緊緊地鎖上了門。
外面在狂暴地砸門,我慌亂地摸出手機。
輸手機號碼時,我的手抖得厲害。
對面幾乎是一秒接通。
……揚揚?」
手機裡傳來熟悉的聲音,我腦子裡的弦頓時崩斷。
「傅景深!」我的聲音滿是哭腔,「你他媽的快點過來!」
17
傅景深是在那群人破門而入的瞬間趕到的。
那時我已經完全沒力氣了,醉鬼 Alpha 罵罵咧咧就要撲過來。
我認命閉眼。
預想中的疼痛卻遲遲沒有襲來。
一睜眼,意外地發現所有人都跪趴在了地上。
他們呼吸急促,表情痛苦。
醉鬼 Alpha 在罵:「誰!誰他媽在用信息素壓制!」
我才後知後覺,酒吧裡鋪天蓋地都是雪松的氣息。
像密不透風的松林,暴風雪在其中呼嘯。
我勉強抬起頭。
不遠處,傅景深就站在一堆匍匐著的 Alpha 中間,表情陰鸷得可怕。
來自頂級 Alpha 的壓制,是深入基因的壓抑和恐懼。
傅景深找到我時,我感覺他幾乎要崩潰了。
他跪在我身邊,脫下外套披到我身上,臉色蒼白得可怕。
一旁的醉鬼嚇壞了,他趴在地上不停地磕頭。
「我錯了……我發誓這隻是個玩笑!求求你們放過我!」
空間內,本就壓抑的雪松氣息變得更加狂暴。
傅景深輕輕把手覆在我的眼睛上,像是在哄小孩。
「揚揚,乖,閉上眼睛。」
我依言照做。
好像聽到了撿起鐵棍的聲音。
鐵棍揮舞的聲音毫不留情,像是不加節制的瘋子,一下又一下。
伴隨著砸向肉體的可怖聲響,是醉鬼尖利的慘叫和求饒。
我發著抖,緊閉眼睛,直到聲音消失。
「別怕,我們回家。」
不知過了多久,耳邊響起傅景深沙啞的聲音。
他託起我的腿彎,很輕松就把我抱了起來。
我被抱著走出酒吧,門外聚集著全副武裝的人,烏泱泱一大群。
都是傅家的保鏢和護衛。
傅景深小心翼翼地把我安置在汽車後座。
汽車啟動的一瞬間,我聽見他下達了指令,聲音冷到極點。
「去善後。」
「一個都不能留。」
18
發熱期來勢洶洶,我沒能堅持到回家。
還在地下車庫,傅景深剛想把我抱出來,我就伸手緊緊摟住他。
「信息素!」
我的聲音染上哭腔。
「好難受!我想要你的信息素!」
傅景深目光沉沉,他收緊了環在我腰上的手臂。
「揚揚,乖,再堅持一下。」
雪松的氣息縈繞在我身邊,輕輕安撫著我。
「我帶了抑制劑,閉眼,很快就不難受了。」
傅景深一邊哄我,一邊從扶手箱裡取出一針抑制劑。
看到那支針管,我心都涼了半截。
是因為有喜歡的人了,所以寧願給我打針,也不願意標記我嗎?
怒從心起,我不顧難受,狠狠推開了他。
「騙子!你是個騙子!」
我的眼淚大顆大顆地砸下來。
「什麼出國,什麼和好,都是騙人的!」
「你才不是在乎我!你就是喜歡溫言!」
傅景深愣住了,他手忙腳亂地給我擦眼淚。
「揚揚,你在說什麼?」
「誰喜歡溫言?」
我哭得一抽一抽的,眼淚越擦越多。
「我在餐廳看到你和溫言了!」
「你如果不喜歡她,高二那年,又為什麼要和我吵架?!」
「這幾天你還疏遠我!甚至連個標記都不肯給我!」
越想越難過,我幹脆揮起拳頭打他。
「騙子!大騙子!有了喜歡的人就不理我!」
傅景深沒有阻止我。
等到我打累了,他才輕輕揉揉我的手。
「揚揚,你聽我解釋。」
「溫言是隔壁大學的學生會主席,我們一起吃飯,是為了討論一個跨校合作項目。」
「我從來都不喜歡溫言……相反,我很嫉妒她。」
「為什麼?」我想不明白。
傅景深看著我,揉了揉我的頭發。
「因為我喜歡的人,很久以前就開始喜歡她了。」
我的腦袋沒轉過彎來。
傅景深嘆了口氣。
「揚揚,你真是個笨蛋。」
我沒來得及反駁。
因為他俯下身,很輕柔地吻上了我。
19
這是一個稍瞬即逝的吻。
很輕,很軟,帶著雪松的氣息。
我甚至沒能反應過來。
傅景深稍稍分開,額頭和我相抵。
我感覺他在苦笑。
「揚揚,你看,我對你是這種感情。」
「這種感情,比你所能想象的還要恐怖。」
「高二那年,得知你和溫言表白後,我甚至產生了一個可怕的想法……就是把你關起來,鎖到我的床上,讓你日夜不停地哭泣,隻有我能看見。」
傅景深的手撫向我的後頸,輕輕摸著那處變淡的咬痕。
他漆黑的眼眸裡,是深不見底的佔有欲。
「揚揚,這幾天是我的易感期。」
「我不是疏遠你,我是害怕自己會控制不住,傷害到你。」
那隻撫弄後頸的手, 力度逐漸加重。
「如果我在這個時候標記你……就不僅僅隻是咬脖子那麼簡單了。」
傅景深的嗓音啞得可怕。
我才發現,他的體溫比平時要高。
眉頭也一直緊皺, 似乎在忍受極大的痛苦。
聽說,如果沒有 Omega 的安撫,Alpha 的易感期也很難挨。
於是我不管不顧地釋放了信息素, 小豆蔻和松香緊緊纏繞在一起。
我環住傅景深的脖子,狠狠吻上他。
雪松氣息瞬間濃鬱,壓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揚揚,你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嗎?」
傅景深伸手掐住我的下颌, 目光近乎瘋狂偏執。
「你一旦選擇我, 就一輩子也逃不掉了!」
我的臉很燙, 心髒怦怦直跳。
「我又不是膽小鬼,我不怕!」
「傅景深,我喜歡你,你別想始亂終棄!」
我被擁進一個滿是雪松香的懷抱, 近乎粗暴地吻落了下來。
20
我是被落在臉頰處的親吻弄醒的。
迷迷糊糊睜開眼,是傅景深。
「抱歉, 弄醒你了?」
他輕輕撫摸我的頭發,聲音裡滿是餍足後的慵懶。
想到昨晚的瘋狂, 我就心如鼓擂。
因為害怕傷到我, 傅景深還是沒有做到最後一步。
但足以把我弄得夠嗆。
最後我嗓子都哭啞了, 他也還是沒有放過我。
越想越氣,我紅著臉抱怨。
「脖子好痛……昨天你咬得太用力了!」
兔耳小 O 的聲音很甜,他摟著我胳膊撒嬌。
「一我」「揚揚, 對不起。」傅景深的聲音有些沙啞,「我下次一定輕一點。」
21
我和傅景深官宣的時候,學校論壇炸開了鍋。
【照片配圖.jpg】
【靠靠靠,驚天大新聞……傅主席談戀愛了!對象是季家的小公子!!】
【想和主席搶人, 季公子這麼帥的 O 是我夢中情人啊嗚嗚】
【想搶人+2】
【樓上的別想了,主席佔有欲強到爆,上次我就忍不住看了幾眼季公子,人一個信息素壓制就下來了(doge)】
……
我躺在傅景深懷裡刷論壇,傅家和季家的幾個長輩正在爭吵婚禮的細節。
我有些無奈。
「媽,都沒畢業, 我們還沒走到這一步呢……」
「你懂什麼,這叫未雨綢繆!」
我媽一邊和傅母看婚紗款式, 一邊感慨萬千。
「揚揚啊, 自從知道你是個 Omega,我真的要急死了, 你看你,又嬌氣又沒心眼,我真怕你栽在哪個臭 A 手裡……還好對象是小傅,我就放心了!」
傅母握著我的手, 老淚縱橫。
「揚揚, 你願意接受我家小傅,可太好了……小傅打小就暗戀你,我真怕有一天你找了其他人,這小子怕是把家都要拆了!」
陸鈞和溫言也陸續來拜訪了。
陸鈞在那裡鬼哭狼嚎。
「兄弟!我的好兄弟被人拐跑了!」
溫言則帶上了她的 Alpha 女朋友。
她們送給我和傅景深一對情侶項鏈, 寓意永結同心。
我和傅景深相視一笑。
我們十指相扣,互相擁吻。
一輩子的路,還長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