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倒是罕見,竟然出來了。
“難道在祖父心中這還是小事不成?”乘宏冷著臉道,“堂堂皇室子女,一母同胞的親兄妹,竟然自相殘殺,這可是天大的笑話!我身為他們的父親,當然不能任由他們胡鬧!”
乘宿忽然笑了一聲道:“不過是一場比試罷了,怎麼就成了自相殘殺?”
不等乘宏和其他人反駁,他繼續道:“少君之位,本就是能者居之。早在建國之初,元祖便定下了規矩。每隔五年,凡是族中子女,不分嫡庶,皆可一爭少君之位。”
“規矩雖是如此,但如今已不是元祖時期,我們乘氏好不容易才出了兩個絕世天才,怎能——”
“怎麼不能?”不等其他人說完,乘宿便冷聲打斷,“正因為乘氏已衰落至此,才更不應該阻止這一戰。現在的乘氏需要的是一個強大且理智果斷的少君,誰更強,誰便坐這個位置。”
“既然乘風和乘嫋都想要少君之位,那便堂堂正正的比一場,誰贏了,誰便是九胥少君,未來的九胥帝君。”
其他人呼吸微滯。
木長老忽然長嘆一聲:“大哥說的是,我們沒有理由阻止這一戰。”
“不——”
乘宏還想辯駁,乘宿卻擺手阻止了他,並冷聲道:“這一戰,非但要照常進行,還要廣而告之。”
聞言,乘宏深深皺眉。
乘宿根本沒看他,隻一字一頓的道:“公布下去,三日後,各地修士凡人皆可前來觀戰。”
“祖父!”
乘宏難以置信。
“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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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不用去找乘風或是乘嫋,此事我已經決定,再無更改!”他深深看了乘宏一眼,“來人,送帝君回宮。”
“少君,不僅是乘氏的少君,還是天下之少君,是整個九胥的未來。”乘宿站起身,聲音冷而堅定,“凡是九胥之民,皆能作為見證!”
乘宏滿心不願,卻無法違背乘宿的命令,被強行送回了自己的寢宮。
至此,三日之後的少君之戰再無更改的可能。
帝後宮中。
容繪心自然也得知了這個消息。作為乘風和乘嫋的生母,作為九胥的帝後,她有權得知此事。
相比乘宏的氣急,她顯得很平靜。
沒有憤怒,沒有難過,也沒有焦急,顯得有些冷漠。
“把我的藥端上來吧。”她一邊喝了苦澀的藥,一邊平靜的下令,“吩咐下去,這三日藥量加重一點。三日後,本宮要去觀戰。”
因為身體原因,她已經很多年沒有出過宮了,這一次,竟罕見的主動要求。宮人們自不敢有任何異議,俱按照她的吩咐開始行動。
……
有了乘宿的命令,消息很快便傳遍了天下。
昆侖自也得了這消息,本與他們沒多大關系。若是之前,他們便做冷眼旁觀,隻當看一場戲。
而今,卻不行了。
因著劍君的要求,他們對帝女的重視比之曾經高了數倍。因此,得知消息後,諸位長老俱都很是擔憂,立刻派人把此事告知了藺霜羿。
若是劍君想要阻止這場比試,或者想要幫帝女,他們自都會全力照做。結果沒想到,藺霜羿隻回了一句話:“三日後,我會去觀戰。”
“沒了?”
三長老忍不住問派去無暇峰的小弟子,“劍君沒再說其他的?”
小弟子乖乖點頭:“沒了,劍君隻說了這句話,便讓我退下了。”
所以這是不管不幫的意思?
這可是一個難得的獲取帝女好感的好機會,劍君竟沒有動作?
眾人本來起初還擔心劍君動情之後,做出昏頭之事,而今見他不為所動,反而更著急了。
這般下去,可怎能贏得女子芳心?
因著藺霜羿沒有動作,其他人也不敢輕舉妄動,就怕弄巧成拙。
三日時間一晃而過。
很快,便到了乘嫋和乘風比試的日子,數不清的人趕來帝都,想要看這一場好戲。不過一個多月的時間,帝都又一次熱鬧了起來。
三日後,鬥戰臺周圍幾乎圍滿了人,皆是來觀看比試的。
這是一場公開的比試,自然不會清場。
乘宿等人高居上首,一眼便看清了下方的情況。九胥各大世家宗門,幾乎都有人來,而且來得還不是小人物,熱鬧不輸九胥大比。
藺霜羿也帶著昆侖一些人來了。
隻不過這與九胥大比不同,到底是皇室之事,所以他隻坐在了下首。其他世家宗門亦是如此。
此刻,雖來了很多人,但現場倒是極安靜。
這一回,乘宏和容繪心都出來了。
他們雖為帝君帝後,但其實並不怎麼管事。容繪心身體原因,常年在自己的寢殿中修養,而乘宏便是常年閉關修煉。
乘宏坐在了最上首的位置,臉色卻並不好,尤其是看到下方那麼多人後,更是陰沉,聲音含著冷怒:“為什麼要任由他們胡鬧?祖父,您為何不阻止他們,這像是什麼話?”
“現在怕是所有人都在看我們的笑話!”
“乘嫋和乘風是想幹什麼?當真以為晉升出竅,便能為所欲為了?!”
乘宿坐在他旁邊,隻不過還未開口,一道清冷的女音便先響起:“隻要足夠強大,的確可以為所欲為。”
容繪心淡聲道:“無論是少君之位還是帝君之位,皆是能者得之。這淺白的道理,帝君難道不清楚?”
許是用了藥,她的臉色雖還有些病態的蒼白,卻也多了幾分血色,在盛裝之下,雍容華貴,氣勢猶在乘宏之上。
分明是夫妻,兩人關系卻極冷疏。
乘宏臉色微變,還想說什麼,容繪心卻冷淡地說:“要開始了,帝君還是安靜觀戰吧。”
隨著一聲鼓聲響起,乘嫋和乘風皆飛身而起,同時上了鬥戰臺。
他們都穿著一身金色的衣裳,用料相同,樣式也極為相似,任誰都不會錯認他們的親緣關系。
兄妹二人,皆是極為出色的人物。
他們相對而立,氣勢幾乎不相上下。
觀戰的眾人都下意識屏息凝神,專注地看著鬥戰臺上的兩人。
“哥哥。”
乘嫋先開了口,笑著喚了一聲兄長。
乘風也翹起了唇角,勾起淺淺的笑容,聲音一如往日般溫和:“嫋嫋。”
“說起來,我很好奇哥哥的修為為何提升的這般快?”乘嫋狀似闲聊。
乘風面不改色:“妹妹難道沒派人查探?我能有這般機緣,一切都是託妹妹的福。”
一舉從元嬰飛躍至出竅,固然是喜事,但也是奇事。乘風自然也要給出一個合理的理由。
這一回,他對外的理由便是,在乘嫋失蹤後,他帶人出去尋找,無意中誤入了一個大能遺地,得了這一份饋贈。
這些事自是經過仔細查探,無論是皇室,還是其他人都未查到不對勁。
所以乘風說自己晉升出竅是託了乘嫋的福,也算是有理。
乘嫋臉上的笑意微不可查的淡了淡。
咚——!
又是一聲沉重的鼓聲響起。
乘風笑道:“開始吧。”
他深深看了乘嫋一眼,忽而收了笑,下一刻,兄妹兩人一同釋放了自己的威壓。同為出竅巔峰,兩人的氣勢和威壓旗鼓相當,皆是寸步不讓。
身形一動,兩道身影便交織在了一起。
不僅修為相同,他們還修的是同一種功法,一時間竟像是兩個相同的人在比試。他們熟知對方最擅長的攻擊,也熟知彼此的短處。
不過短短幾息便已過了數個回合。
卻是招招直擊要害,皆沒有半分留手,看得人心神激蕩,待回過神來時,已是出了一身的汗。
“好強!”
“才剛進階出竅,竟就這麼強了?竟是不下合體!”
“這便是絕世天才嗎?”
觀戰的人看得心潮澎拜,便是合體大能也漸漸凝了心神,沉了臉色。不誇張的說,無論是乘風還是乘嫋,這二人都有與合體大能一戰的實力。
他們都能越階而戰!
皇室同時擁有兩個這樣的絕世天才,實在無法不讓人忌憚。
散修們倒還好,隻專心觀戰。但各大世家宗門卻不得不想得更多一些,此刻,他們有些慶幸這對兄妹不再如曾經感情融洽,否則,他們怕是要寢食難安了。
“你們覺得誰會贏?”
“不好說,少君和帝女都很強,看著旗鼓相當。”
觀戰之人心思各異,乘嫋和乘風卻隻一心專注鬥法。鞭影劍影交匯,相似的靈光撞擊在一起,發出一道道刺眼的光芒,掀起一陣比一陣更強大的氣流。
隨著時間一點點過去,兩人的身上都開始出現了傷口。
屬於血的腥甜氣息彌漫在空氣中,並越來越濃。
終於,乘嫋祭出了噬魂藤。
而乘風,收起了手中劍,取出了一張黑金色的長弓。少有人知,少君乘風最擅長的其實是弓箭。
他能以靈氣化箭,一人便可抵千軍萬馬。
他手中的長弓乃是上古神弓,得名血神弓,是殺人的利器,利用此弓,以乘風現在的實力,可以一箭射殺合體大能。
此弓一出,必然見血。
隻是要啟用血神弓,並非易事,所以乘風很少用它。但一旦他拿出了這弓,便意味著不死不休。
噬魂藤,血神弓,皆是致命之利刃。
低階修士不知,但高階修士看的分明。一時間,觀戰臺上一片吸氣聲。
“混賬!”
乘宏忍無可忍的怒喝了一聲。
但事已至此,無論他如何生氣,這一戰都停不下來了。
臺上,乘嫋冷喝一聲:“噬魂!”
噬魂藤瞬間分裂成無數根朝著乘風圍攻而去。乘風的反應也不慢,血神弓一拉,一支由他全身靈力凝聚而成的箭筆直的朝著乘嫋射去。
皆是勢不可擋。
無論是藤還是箭,一旦被刺中,怕是都得必死無疑!
觀站臺上,昆侖長老們都忍不住站了起來,齊齊去看藺霜羿的神色。他們以為藺霜羿會插手,結果卻見他依舊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沒有動分毫。
轟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