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我警惕地抬頭看他:「怎麼聽著好像…你對我有別樣的企圖。」
他牽唇笑了:「你順我苦茶,你說要以身相許,你騙人家我是你男朋友,不應該…」他朝我走近。
「是你對我這個救命恩人有所企圖?」
12
我的眼眸慌亂地擺動,突然開始懷疑自己的心了,有點不知道怎麼面對他。
三十六計走為上策,我咻一下就逃走了。
他無奈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走錯了,往右轉回寢室。」
13
第二天早上,我醒來又在他床上了。
靳川言翻身時感受到了空間的逼仄,他看我一眼,撐起了上身。
「東西給我。」
我把被窩裡的手伸了出來:「今天是鋼筆。」
他點點頭,把鋼筆拿走。
「快六點了,起床。」
「別…我再睡會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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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呀,現在救命恩人的話都不聽了。」
「想繼續睡覺就睡吧,沒問題,等會人多你被發現了不管我的事。」
6 啊。
我醒了,非常清醒:「醒了醒了,現在就起!」
他把毯子扔到我頭上:「裹好下來。」
14
「靳哥,我發現個事。」
他單手插兜,懶懶地嗯了聲。
「我發現你的苦茶要是掛在陽臺,我拿完就會自己回寢室,隻要沒有,那我就會拿著各種東西躺到你床上,不過也可能是苦茶。」
「就像今天早上一樣。」
「哦。」
我對他這麼冷淡的反應表示驚訝:「哦??你不激動嗎,這麼多天了,我們終於發現一點實質性的東西了!」
「你怎麼知道我的是掛在陽臺的?」
「這不是…每次我都會把空衣架放到洗衣機上面嘛,我在陽臺看一眼就知道了。」
「這樣。」
「是呀是呀,所以隻要你把苦茶掛在陽臺就可以了,我就不會去你床上了!」
「我聰明吧!」
他歪頭看了我一眼,我的心髒猛然狂跳。
「到了。」
「噢,謝啦。」謝謝他每次都大清早地送我到寢室樓下。
我剛走沒幾步,他拉著我頸後的毯子把我扯了回去。
「毛毯給我。」
我轉身,他突然低了頭,臉龐驟然地在我眼前放大。
我傻了,這是那個被我天天順苦茶的受害人嗎。
怎麼看著看著、越看越……
他皺了下眉,伸手敲我的腦門,「傻了?」
「啊不、」
他把毛毯從我身上剝了下來:「好了。」
「那我上去啦?」
「嗯。」
看我被風吹得打了個哆嗦,他嘆了口氣又給我披上了:「中午在二食堂門口還我。」
「噢…」他是在關心我吧。
15
第二天一早,我在床上和他大眼瞪小眼。
再一伸手,他看著我手上的黑色苦茶挑了挑眉。
「厲害,還挺不忘初心。」
我把東西塞他手裡,咳了一聲:「靳哥,可是你苦茶沒晾陽臺嗎?」
「怎麼了?」
「我不是說過嗎,你沒聽啊?」
「嗯?」
「晾在陽臺我會自己夢遊的時候就回寢室,不晾的話我就會睡你床上了!」
「忘了。」
「你這也能忘?!」
「所以你是在埋怨你的救命恩人嗎?」
真的謝,我快對「救命恩人」這四個字 ptsd 了。
「你這人怎麼不講道理呢!」我氣得坐了起來,雙手叉腰:「明明是你忘記了,你的錯我說一下都不行,你不想讓我出現在這,那你就應該掛上啊!」
我感情上來了,一下子沒控制住音量,對面床位窸窸窣窣的聲音把我嚇一跳,我身體一抖,靳川言一把將我抱進了懷裡。
洗衣液,薰衣草味的。
「靳哥,大清早的你和誰打語音呢?」
「抱歉,我媽剛才問我點事。」
「哦…」
幾秒後再次傳來鼾聲,我瘋狂跳動的心才得以緩衝。
離得這麼近,我和他兩個人的心跳聲和氣息聲都混在一起,我的心不可避免地又開始劇烈跳動。
心髒這幾天,有點忙。
他放開我:「好了黎沈,現在沒事了。」
我往後面退了些,直到背挨到了牆體:「嗯…我的意思是,你不想我晚上來就照我說的做……」
他撐著床板,湊近了些:「倒也沒那麼想你不來。」
我呼吸一滯,心髒跳得和當時他他說我對他有企圖那次一樣快。
「你什麼意思?」
「有些時候真挺懷疑你的路痴帶壞了腦子。」
我張張嘴,不知道該為我的路痴辯解還是該為我的腦子辯解。
「以身相許…」他說出這四個字的時候,盯著我笑出了聲。
「現在也不晚。」
我的臉唰地一下就紅了,他說比煎餅上刷的辣醬還紅。
「你臉紅了。」
「我知道!」
我羞澀地把頭埋進了被子裡,他捧著我的腦袋讓我和他四目相對。
「鴕鳥啊?」
「我害羞啊啊,你還是你一個跟我表白的人。」
他笑了:「那說明我眼光好啊。」
「你怎麼想的,告訴我就行。」
見我半天不說話,他也有點緊張了:「討厭我嗎?」
我思考了幾秒,搖了搖頭。
「那就是喜歡我了?」
室友的鼾聲和寢室外的鳥叫聲在這一刻被隔絕在外,仿佛一切都不存在,世界上隻剩下了我們兩個人。
我看著他,想起當年盛夏那個小男孩背著我走過大街小巷,汗珠流了一路也堅持把我背到了家,又想起這段時間來,每天早晨六點他雷打不動地送我回寢室。
良久的沉默後,我認真地點了點頭。
「嗯,喜歡。」
他手往下牽住了我,淺笑:「我跟你表白你手抖什麼?」
「第一次談戀愛,緊、緊張的。」
「怎麼還打磕巴了。」
「我……」
「剛在一起就這樣,以後還得了。」
他靠近了些:「幫你克服一下。」
「還、能克服呢?」
他雙眸含笑,漫不經心地嗯了聲。
「怎麼克、」
意料之外的觸感出現在了我的唇上。
第一次感受到了異性嘴唇的皮膚構造,還是用我的嘴唇感受的嗚嗚,怎麼說呢,軟軟的,有點像親豆腐。
「這下臉紅得比我那條紅苦茶還紅了。」
「…你閉嘴!」
—正文完—
番外
平時在學校的時候, 靳川言就經常因為臉在校園牆上掛著。
一個星期牆如果發二十條說說,那麼就有四分之一的說說配圖都是別人偷拍的他, 想要撈人想要球聯系方式。
以至於現在靳川言已經把所有社交軟件的籤名都改成了:「有女朋友,勿擾。」
就比如牆發的這條說說:「在二教碰到的帥哥,斯哈斯哈斯哈, 帥得我口水從嘴巴流到波愣蓋!球聯系方式!」
評論:「好家伙 一進來就被評論區姐妹們的苦茶絆倒了」
:「靳川言?有女朋友了吧,我在食堂經常看見他們倆一起吃飯啊。」
:「室友 vx,五十賣你(同不同意另說」
:「變態快來!評論區有現成的苦茶!」
:「看字:有多帥,看圖:學長我可以!」
:「好帥!快來摸摸我的衣服看看是不是睡在你身邊的料!」
:「也幫我朋友要一個」
:「噗評論區全是苦茶 某變態狂喜」
得, 我這個「偷苦茶的變態」也算是打出名號了。
以前我還無所謂, 可現在這就讓經常在他身邊的我也經常被拍到。
這些人這些人, 又不是撈我怎麼不給我打碼啊!
而且現在新生季,每次刷空間都會看見他,又順便會看到了我。
我幾乎每天都能在手機上看到他的臉,以至於我看著他本人都快煩死了。
於是我今天從他床上醒來的時候直接給了他一個大幣鬥。
他被我弄醒, 伸手把我抱進懷裡:「不困?」
「校園牆全是你照片!」
「是嗎。」
「你又不是沒有牆的 qq,你沒看見啊?」
「沒看, 有什麼好看的,偷我苦茶的罪魁禍首都伏法了。」
「……」
我撇嘴:「可是他們都在撈你。」
「能讓我再打你一下嗎, 打醜一點就沒人撈了。」
他看著我嬉皮笑臉的樣子被氣笑了。
「我第一次聽說這麼離譜的挨打理由。」
我錘了下他的手臂:「還有多久到六點?」
「一個小時。」
「我們出去吧。」我突發奇想。
他挑眉, 「你確定?」
「嗯。」
他把毯子遞給我:「行, 那弄好下來吧。」
他先下去了,等我把毛毯包好再下樓梯時, 我尷尬地與他突然下床想要噓噓的室友四目相對。
哈哈。
完捏。
我揮了揮手:「那個、早上好?」
「靳哥靳哥!你快來!」他見鬼了一樣地吶喊,「捏媽, 本來就…嚇得我現在都快噴湧而出了!」
靳川言從衛生間出來,慢條斯理地用抽紙擦幹雙手:「別叫。」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跟著點頭:「對對對,我們沒幹那種事!」
室友看清楚了我的臉,稍微松了口氣, 剛才還以為是入室盜竊的小偷。
雖然現在他的室友還是一臉不可置信:「嫂子你是什麼時候進來的?」
「靳哥,你們倆…你們倆是不是也太大膽了!」
剩下兩個緊閉的床簾拉開,發出了我曹的感嘆。
「好刺激。」
「你們在一張床上我怎麼一點感覺都沒有。」
靳川言抬頭瞪過去:「你想要什麼感覺?」
我擺手:「你們別誤會,我就是來看看,沒什麼動機的哈…」
況且也不是我主觀想來的。
是你們靳哥主觀想我來的,還是用晾苦茶這種奇異的方式召喚我來的。
他走過來牽起我的手:「你們別到處亂說, 我們出去轉轉。」
「瘋了吧,凌晨五點?出去轉轉?」
「不行?」
室友氣焰被澆滅, 把頭縮回了床簾裡:「行, 可太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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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哥,嚇死我了剛才。」
「沒事, 他們發現了又沒什麼的。」
「怎麼這麼早想散步?」
「要麼特別早,要麼特別晚,否則你肯定會被拍,然後上表白牆。」我摸了摸下巴:「這樣說怎麼感覺你像明星啊!」
「吃醋了?」
「霍, 這話說的, 我被表白你不吃?」
「不吃。」
今天沒有早八,我洗漱完就躺在床上翹著腿翻 qq 空間。
「—他」他沉默了。
「歪理。」
我愛你?
「你突然表什麼白。」
「…耳朵瘸了?我說你是歪 ——理。」
「怎麼歪理了,你就是一點都不在乎我你看見別人表白我你才不吃醋。」
「我們的感情是確定的,他們都是不確定的, 沒什麼好吃醋的。」
我口不對心地切了聲:「說的還挺讓人感動。」
「那要說什麼,說寶貝我會永遠愛你,我們的愛情矢志不渝?」
他勾唇:「喜歡聽這些?」
我沒否認:「說句聽聽?」
他笑著把我掉到頸子下面的毯子往上面拉:「最愛你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