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裴璟送給他雙胞胎弟弟後,我才知道結婚三年這位京圈佛子從未對我動情。
他愛的是我姐姐。
「我不愛你,家裡催的孩子,你和阿澈生就好。」
然而,當我拿著孕檢報告單出現在他面前時,他卻紅了眼。
「你真愛上我弟弟了?」
我沒吭聲。
身後的房門被敲響。
男人吊兒郎當的聲音傳了進來。
「嫂嫂開門,我是我哥。」
1
結婚三年,裴璟禁欲高冷,從不碰我。
他說因為修習佛法不能破戒,我便主動與他睡兩個房間,隔開距離。
直到他那個渾不吝的雙胞胎弟弟裴喻澈回國。
我無意間聽到了兩人的對話。
「阿澈,你代替我和祝禾圓房吧。」
裴璟語氣淡漠,仿佛隻是隨口提及了一個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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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男人慵懶又不乏痞氣的調調響起:「你他媽天天念經念傻了?她又不是我老婆。等等,該不會是……」
他頓了一瞬,語氣裡多了幾分幸災樂禍:「你不行啊?」
裴璟沒有生氣,他淡定坐在蒲團上,指間白玉佛珠轉動:「我隻是對不愛的人沒有感覺。」
簡簡單單一句話,把我狠狠釘在原地。
「啪」的一聲。
裴喻澈原本放在手裡把玩的毛筆突然斷裂。
他若無其事地彎腰撿起筆,嘴角翹了一下:「哦?是嗎?你不愛她愛誰啊?」
裴璟沉默了一瞬。
我的心也在此刻提起。
直到聽見他再次開口說出了一個我無比熟悉的名字。
「沈亦雪。」
我那個被譽為國民初戀,卻在三年前宣布退圈移民去國外的表姐。
聽到這個名字,我不由得想起來很久之前的往事。
2
我和裴璟從小相識。
他初三那年生了一場大病,被送到寺廟修行後我們就沒再聯系。
再次見面,是高三那年,他主動託人給我帶了一封信。
素色的信封打開,少年優雅清秀的瘦金體映入眼簾。
【寺中無聊。】
隻有四個字。
但對於暗戀裴璟的我來說,卻如同燎原星火。
我以為他是暗示我去找他玩。
所以剛放假的我立刻背著作業去寺廟找他。
見面時,裴璟一身素白衣衫,氣質一如既往地清冷疏離。
他的眸光看向我身後。
「你一個人來的?」
我沒看出他眼中的失望,實誠地拿出了口袋裡的信:「你不是隻寫給我的嗎?」
裴璟愣了愣,眉頭微斂,但很快就舒展開來,轉身領我去逛寺廟。
十分鍾後,我卻被他帶回了大門口。
「好了,看完了,回去吧。」
有些沒反應過來的我:「這就沒了?裴璟,你再……」
「夠了。」他打斷我的話,低頭按了按疲憊的眉眼,「今日我禮佛時間已到,沒法陪你。」
「哦……」我失落地低下頭,轉身想離開。
裴璟卻再次開口。
「你下次別一個人來了,不然我們倆孤男寡女在一起不好。」
聽到「下次」兩個字,我剛剛的失落一掃而空。
心裡也主動為他今日的冷漠找到了理由。
原來是害羞!
所以,再次見面時,我把剛練完小提琴的裴喻澈揪了過來。
上山的路上,他那張跟裴璟一模一樣的臉擺出了格外不爽的表情。
「你喜歡他就自己來啊!我又不喜歡他……」
有求於人的我趕緊哄他:「哎呀呀!那你說你喜歡什麼樣的,我下山立刻幫你找!」
裴喻澈腳步一頓,垂眸看了看我,隨即長腿一邁三個階梯,和我猛地拉開了距離。
夏風把他的話吹到我耳邊。
「不告訴你。」
我嘁了一聲,快步追上那背著琴盒的黑衣少年。
「不說拉倒。」
到了寺廟門口,裴璟早早等在那裡。
在看到我身旁的裴喻澈時,他臉色倏地沉了下來。
「你怎麼把他帶過來了?」
我還沒回答,裴喻澈就冷嗤一聲:「帶我不行?」
說著,他單手抄兜撞開裴璟,自顧自地走進了寺廟。
這次寺廟之行,依舊很不愉快。
裴喻澈上廁所的工夫,裴璟在我身邊冷聲道:「下次帶個女孩吧。」
我沒搞懂他的邏輯:「為什麼?你性別歧視啊?」
他沉默了一會,忽然低頭看向我:「因為我吃醋了,這個理由可以嗎?」
我被他這突如其來的直白砸中,久久不能回神。
我以為年少的暗戀才此刻得到了回應,迫不及待地和關系比較好的表姐沈亦雪分享了這件事,並讓她下次陪我去。
她沒拒絕。
這次,裴璟看到我們倆時,眸光一亮。
那個時候,我以為他是因為我沒帶男孩子來才開心。
現在想來,他這個大冰山是見到沈亦雪才消融的。
而這個真相,我竟然在結婚三年後才知道。
我站在書房門口,不由自主地紅了眼眶,心像是針扎過般,泛起密密麻麻的疼。
裴璟……
你明明一直都不喜歡是嗎?
那為什麼要跟我結婚呢?
3
我在沙發上呆坐了很久。
眼淚終究還是啪嗒落了地。
裴璟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了客廳。
他身段挺拔站在陰影裡,一雙靜默的眼眸格外冰冷。
盯著我看了很久後,他終於厭煩出了聲:「哭夠了嗎?哭夠了我跟你談個正事。」
我沒吭聲,隻是胡亂擦去臉上的淚走到他面前,踮腳想去親他。
但下一秒,我就被他猛地推開,腰狠狠撞到了桌角。
很疼。
但不及裴璟眼底的厭惡帶給我的十分之一。
「結婚那天我不是告訴過你,我修習佛法不能破戒,你現在發什麼瘋?」
「那如果是我表姐站你面前呢?」
裴璟愣在原地,不知想到什麼,竟紅著耳朵攥緊了手裡的白玉佛珠。
他動情了。
但面對我,他還在裝。
「祝禾,你不要無理取鬧,我們倆之間的事跟她沒有關系。」
我直接戳穿他的假話:「怎麼沒有關系?你不是愛的是她嗎?」
他再次怔住,眼底劃過一絲慌亂。
「你聽見了?」
沒有等到我回答,他又松了一口氣。
「正好,那我直接跟你打開天窗說亮話吧。
「我不愛你。
「家裡催的孩子,你跟阿澈生就好。
「反正他跟我長得一樣,你接受起來應該不難。」
一字一句如同利刃,將我對他的喜歡消磨殆盡。
他雲淡風輕的語氣也在告訴我,我對他長達十五年的喜歡,有多麼好笑。
我抬頭擦掉再次湧出的眼淚,卻跟不知什麼時候趴在樓上走廊欄杆上的裴喻澈對上了視線。
自從我跟裴璟結婚後,裴喻澈就出國去學習音樂了。
這是三年來,我們第一次見面。
他還跟以前一樣,凌厲的眉眼滿是張揚不羈。
而我,隻有狼狽。
裴璟也順著我的目光看見了自己的弟弟,他面無表情地跟對方說:「我已經跟祝禾說過了,你今晚留在這裡就好。」
說完,他轉身離開。
沒有看我一眼。
我不顧裴喻澈還在,發瘋似的把客廳裡的古董砸了個稀巴爛。
最後,脫力跌坐在地上,捂臉痛哭。
裴喻澈走下樓,蹲在我身邊。
「還要砸嗎?我去買新的給你。」
我抽泣著搖了搖頭,強忍著心痛提起一抹笑:「抱歉,好不容易見次面,讓你看見這些事。你今晚住哪?我叫司機送你過去。」
他直直地盯著我的眼睛,眸色莫名:「我哥不是讓我住這嗎?」
我愣住,呆呆望著他。
好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你……來真的?」
太荒唐了!
裴喻澈他怎麼會答應這種事!
「不可以嗎?」他挑了挑眉,語氣格外認真。
我被他嚇得連連後退:「當然不可以!我是你嫂子!」
裴喻澈忽然跪在地上,極具侵略性地朝我逼近:「那又怎樣呢?」
我被嚇得爬起來就跑,卻被他追上來攔腰抱起。
「裴喻澈!你踏馬發瘋了?!」
「嘖,反應這麼大?看你太傷心了,逗你玩的。」
我愣了愣。
被他這麼一嚇,我確實忘了哭了。
而他已經恢復了以往漫不經心的模樣,把我輕輕放到了沙發上。
「休息會吧,我收拾一下。」
說著,他給我倒了杯水。
我則瞥見了沙發邊的平板。
是裴璟的。
鬼使神差地,我拿過平板。
輸入了沈亦雪的生日。
平板成功被打開。
我點開微信。
果然,沈亦雪是他唯一的置頂。
兩人現在還在聊天。
……
沈亦雪:【這樣真的行嗎?祝禾要是沒懷孕怎麼辦?】
裴璟:【她必須懷上。】
沈亦雪:【抱歉啊,我真的沒想到我的身體不能流產……】
裴璟:【沒事,怪我,當初不應該和你賭氣跟祝禾求婚,搞得我爸媽現在這麼喜歡她,連離婚都不好離。】
沈亦雪:【嗚嗚嗚那就怪你!那天晚上也是的!都說了買盒小氣球!你非說沒事!現在好了吧!】
裴璟:【別生氣了乖,是我的錯,等到時候祝禾的孩子生下來了,我立刻換成我們倆的孩子。】
沈亦雪:【那你什麼時候娶我?】
裴璟:【寶寶,再等等好嗎?我爸媽目前幾年內不會同意我和她離婚的。】
沈亦雪:【那好吧,真煩!你快點過來,我等你一塊洗澡~】
……
看著兩人的聊天記錄,我臉色蒼白。
難怪呢。
難怪三年前裴璟突然跟我求婚。
難怪他突然想要個孩子。
原來,都是為了沈亦雪。
他們……早就在一起了。
與此同時,我的手機振了振。
是沈亦雪。
【親愛的小禾禾!我今天回國啦!什麼時候出來聚一下?】
我沒有回復她。
反而看向那邊正在掃地的裴喻澈。
腦子裡蹦出了裴璟不久前說過的話。
「反正他和我長得一樣,你接受起來應該不難。」
一樣嗎?
明明完全不一樣。
裴璟根本不會替我處理地上的垃圾。
察覺到我的視線,裴喻澈走了過來,疑惑地挑了下眉:「看我做什麼?身體不舒服?」
這也不一樣。
裴璟也不會主動過來關心我。
剛收沒多久的眼淚再次不受控制地冒了出來。
他瞬間慌了,手忙腳亂地幫我擦眼淚。
「不是,小祖宗你怎麼又哭了?別哭了,等收拾完屋子我去給我哥打一頓好吧?
「而且,三觀不正地說一句,實在不行,你也找個男人。圈子裡貌合神離的夫妻你不是也見過很多嗎?
「沒必要在我哥那個傻逼身上吊著。」
他這麼一關心,我心中壓抑的委屈全部爆發出來。
「道理我都懂!可是我好難受,我喜歡了他十五年,他為什麼這麼對我?」
裴喻澈溫柔地抬手用指腹拭去我眼角的淚:「我懂,等會哥帶你去兜風散心好不好?」
以前他就這麼哄我。
他知道我喜歡微風拂過臉頰的感覺,就會在我傷心難過的時候騎著電動車帶我去遛彎。
我就坐在後座跟他吐槽各種事情。
很多,都是關於裴璟。
我吸了吸鼻子,搖頭道:「下次再去吧,剛剛撞到桌角了,腰疼。」
他愣了愣,下意識伸手想掀開我的衣服檢查。
但又在觸及布料的那一刻止住。
「我能看一下嗎?嚴重的話我帶你去醫院。」
他抬眸望來。
我猝不及防跌進他滿是心疼的眸子裡,下意識點了點頭。
短袖的衣服下擺被掀起。
一處瘀青清晰地映在裴喻澈眼底。
他撐在沙發邊沿的手掌猛地握成拳,盯著那處瘀青很久。
我感到莫名地臉熱,正想把衣服扯下來。
裴喻澈卻主動松開了手,起身從醫藥箱裡找出了紅花油。
「趴好。」
我看著搓熱手掌的裴喻澈,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乖乖趴在了沙發上。
對面落地窗倒映著裴喻澈的動作。
身高腿長的他單膝跪在沙發邊沿,俯下身輕輕掀開了我的衣服。
下一秒,溫熱襲上我的後腰左側。
燙得我瞬間皮膚發緊,下意識就側身要躲開。
裴喻澈抬頭,黑眸沉沉地跟落地窗裡的我對視上。
「疼了?」他的嗓音很啞。
聽得我莫名耳熱。
我猛地低下頭,把臉埋進胳膊之間,順著他的話說了下去,聲音悶悶的:「嗯,你……你輕點。」
裴喻澈怔了一會,忽然輕笑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