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這些也是得了宗主允許的,他們雖好奇也不好過多詢問。
風祁又問:“那你知道白穗的師尊是誰嗎?”
“她還沒拜師,劍法是跟著宗門一個師兄學的。”
“那她師兄師出何門?”
“……我也不知道。”
少年這一次沒有再繼續追問下去了,他盯著徐志。
見他除了被自己盯著有些不自在之外,並沒有說謊更沒有刻意隱瞞的意思。
他眼睫一動,興致缺缺地收回了視線。
在徐志剛松了一口氣的時候,他聽到風祁悶悶嘟囔了一句。
——“那你還知道什麼?”
徐志:“……”
雪嫣然:“……”
……
不單單是風祁好奇,近乎飛舟上所有的劍修都對白穗的劍法和師尊很是好奇。
但是大多數人都是在白穗和風祁交手的時候,旁敲側擊從徐志他們那裡打聽了下。
他們以為是昆山這邊故意隱瞞,所以在碰了壁後也沒想過去親自問問白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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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入為主的以為她也不會說。
因此白穗也不知道他們要幹什麼。
在拿著包袱過來的時候也隻是覺得他們視線或直白或隱晦的,一直盯著自己看。
等到她感知到看過去的時候,又飛快移開了。
奇奇怪怪的。
她這麼想著,也不再管他們如何看自己了。
隻徑直往桃源女修她們的住所走去。
白穗過去的時候桃源那邊的人也正好往房間裡走,瞥見少女的身影一頓。
還沒等對方開口,白穗便先一步解釋了。
“那個你好,我是昆山的劍修,就剛才和蓬萊的弟子打了一架的那個人。我們打了個平手,不過他看在我是女修的份兒上把房間騰讓給我了,所以這幾日可能我要來這裡叨擾你們了。希望你們不要介意。”
剛才動靜那麼大,飛舟上的人想要不認識白穗都難。
隻是當時兩個速度太快,距離得也有些遠,也沒看太真切。
在大多修者的印象之中,無論是昆山的劍修還是其他宗門的劍修,男修倒也算了。
其中女修或多或少身材都較為高大,行為舉止也大大咧咧頗為粗魯。
倒不是偏見,前日蒼山派的一個女劍修早起練劍的時候就把飛舟砸了個窟窿。
大約有了對比,突然看到了像白穗這個嬌小可愛的劍修,恍神了下。
“啊你好,我是桃源的弟子,你叫我花蕪就好。”
“你好,我是白穗。”
兩人客客氣氣打了個招呼,又有的沒的寒暄了幾句。
這時候天色也不早了,花蕪看了一眼白穗手中的包袱。
“你的東西隻有這個嗎?還是還有沒有搬過來?我現在正好也沒什麼事情,要是太多了的話我可以過去幫你拿。”
“沒了,我出門比較隨便,隻塞了幾件衣服就完事了,沒帶什麼東西。”
白穗一邊解釋著一邊往裡面看去,因為每一個房間房門都是緊閉的,她也不知道自己的房間在哪兒。
“你在找你的房間嗎?唔,我記得風祁道友住的地方就在我們師姐旁邊,那就應該是那裡了……”
她覺察到了白穗在找房間,順著給她指了下最邊上位置。
最邊上位置是整個飛舟最迎風的地方,風很大不說,有時候運氣不好碰上下雨那雨點子卷著風就進來了。
房間裡更是濡湿一片。
也不是不能用靈力去擋。
風祁屬性為風,生負龍骨很是親水,對於其他人來說這個環境惡劣到不行的地方,對他來說和如魚得水沒什麼區別。
白穗跟著花蕪來到了自己這幾日要住的地方,看著窗戶在風中搖搖欲墜,地上水澤堆積。
床板上連床被子也沒有,跟個山洞沒什麼區別。
她神情微妙,陷入了沉思。
一旁的少女顯然也是頭一次見到這屋子裡面的情況。
嗯……怎麼說呢。
比她想的還要糟糕。
該說不愧是蓬萊弟子嗎?
這飛舟上一開始隻有風祁一個人,這房間是他選的,也一直都是他在住。
桃源的弟子也是剛被接上飛舟,好房間都被其他宗門的弟子給選了,住的地方條件相對而言也差了點。
起初花蕪還諸多不滿。
此時看到上面的風雨都被風祁給擋了後,她再說不出什麼抱怨來了。
“……我原以為我們住的地方已經每天風聲呼嘯的已經夠惹人心煩了,如今看來我們多多少少有些身在福中不知福了。”
“……可我的福氣卻到頭了。”
一時之間兩人盯著這潮湿殘破的房間良久,同時陷入了沉默。
有那麼一瞬間白穗突然有些懷疑,剛才那一場比試風祁是不是故意露出破綻輸給她的。
畢竟這樣的房間,怎麼想也不算是獎勵。
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風祁應該不是故意的。
他以為白穗和他一樣,他是風水屬性,而白穗是冰靈根,也算得上水屬性。
估摸著以為她也會喜歡這裡,再加上劍修一向奉行苦修,這種環境和平時修行相比而言也算不了什麼。
所以這才沒過多解釋。
的確,白穗回想起自己入昆山之後的種種修行,和在這種屋子裡住幾日相比起來著實輕松不少。
——可這並不代表她就喜歡住在這裡。
“……我還是去外面住吧。”
良久,白穗拿著包袱耷拉著腦袋這麼有氣無力地說道。
外面風大,但沒這麼多積水。
而且她的靈力也還沒有多到可以連續幾日,凝一個罩子抵擋風雨的程度。
若是白穗是個男修,或者和蒼山那個長的人高馬大的女修一樣也就算了。
在外頭住幾日將就下應該也不會怎麼樣。
可是白穗恰好是那種嬌嬌小小,纖細漂亮的女弟子。
而且剛才和風祁交手時候也受了好些傷,雖然吃了丹藥,若不仔細養護著還是有惡化的可能。
花蕪心有不忍,看著白穗背著包袱轉身準備離開去外面找個地方以天為被的時候,下意識喚住了她。
“那個白穗道友,你要是不介意的話要不這幾日就和我們一起住吧。”
“我是和另一個師妹一起住的,我的房間可能擠不下了,不過我記得清岫師姐房間隻有她一個人……”
少女說到這裡不知想到了什麼頓住了,她紅唇抿著。
話到了嘴邊,又顧及著什麼咽了回去。
白穗看著她一臉為難的樣子,怕她不好做,笑著安撫道。
“沒事,我們劍修皮糙肉厚著呢。在外面住幾天也沒什麼。”
“天都要黑了你也早點回房間休息吧,明天見。”
“诶不是,你等一下。”
花蕪見白穗揮了揮手要走,連忙拉住了她的手。
“我剛才說讓你跟著我們住不是隨口一說,更不是虛情假意。隻是清岫師姐,你應該也有印象,就是之前以為你暈倒掉下來瞬移過來想要接住你的那個女修。”
花蕪不提白穗可能都不知道那個女修是清岫,當時隻顧著對付風祁了。
餘光看到了雪嫣然的身邊還有一個人,沒瞧見模樣,也沒留意。
她說到這裡之後又繼續解釋道。
“清岫師姐性子涼薄冷淡,平日獨來獨往慣了,最是喜淨。
從入桃源到現在幾十年裡我都沒看見過她和哪個師妹師姐親近過,哪怕是在現在這樣房間不夠的情況下也不允許旁人和她同住……”
“啊我不是說師姐霸道的意思,她原本是打算把房間讓給我們的,隻是我們不想她一個人去外面住,所以想著擠一擠就算了。”
花蕪怕白穗誤會自己在說清岫的壞話,有些慌亂地解釋道。
“反正就是我不忍心你一個人在外面住,這件事我又不好自己做決定。”
“但是我看她還挺欣賞你的,所以我覺得沒準可以去問問她試試,沒準她會同意也說不定。”
她聽了花蕪這話一愣。
反應了一會兒愕然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你說你師姐欣賞我?”
“是啊,剛才你和風祁交手的時候按照她喜淨的性子早就回屋了。但是她沒走,而且看完了全程。”
“最後還誇了你一句天生劍骨,前途無量呢。”
白穗沒和清岫相處過,並不清楚她性格如何。
也不知道要從清岫嘴裡聽到一句誇贊有多難,所以花蕪才覺得沒準有戲。
“師姐謬贊了,也,也沒有那麼誇張啦。”
她紅著臉不大好意思,不過沒人不喜歡被誇獎。
白穗也不例外。
忸怩客氣了一會兒後,白穗想著既然清岫對她也沒剛才看上去那麼冷淡。
再加上對方又是她任務對象,這試煉期間她最好還是好好守著,別讓渣男有了可乘之機。
於是她思索了下,最後還是點頭同意了花蕪的建議。
“那麻煩你幫我問問清岫師姐。”
“我就在這裡等著吧,我怕我跟去她就算不願意也不好拒絕。”
“你也不要多說什麼這裡環境如何給她壓力,你就問問她介意我過來打擾她幾日嗎,她不願意的話也就算了,不用強求的。”
這番話不僅考慮了清岫師姐的感受,也考慮到了花蕪,不想讓她難做。
嗚嗚嗚好孩子。
這麼小就這麼懂事。
花蕪被深深感動了。
前一秒點頭答應了白穗,後一秒找到了清岫後就將少女的話拋之腦後。
噼裡啪啦說個不停。
“清岫師姐你是沒看見,我帶著她過去的時候都給驚呆了。窗戶都要被吹掉了不說,屋子裡面都是水,更可怕的是連床被子都沒有。”
“我真的很難想象風祁是怎麼住下去的。”
她一邊說著一邊喝了口茶水,好像一會兒要住在那裡的不是白穗而是她似的。
頗為受驚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