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最後她精神力還算強,這才反敗為勝,先一步佔了他的識海。
【恭喜宿主完成隱藏劇情入魔】
888的聲音從白穗的腦海裡響起,緩了許久,白穗這才慢慢睜開了眼睛從識海之中出來。
在蕭澤的識海裡待了三四天,外界的時間隻流逝了大約一個時辰的樣子。
她眯了眯眼睛,適應了下周圍的光亮後,這才想起了什麼將視線落在了之前蕭澤神識所在的位置。
青年的雙眼緊閉著,整個身子在細碎的光斑之中慢慢消散。
白穗已經感知不到他的氣息了。
她的劍也和幻境時候一樣,狠狠貫穿在了他的身體裡。
那嵌入血肉的感覺,在他身影消失之後脫離開來。
白穗眨了眨眼睛,直到周圍氤氲的黑色霧氣和魔氣全然消失了。
她恍惚了一會兒這才有了自己反殺了蕭澤的實感。
不單單是白穗沒怎麼反應過來,浮生鏡外的眾人也被這樣出人意料的展開給驚訝到了。
築基對上一縷近金丹的神識,最後竟然贏了。
這種難度無異於金丹初期挑戰元嬰巔峰,難於登天。
而白穗不僅贏了,還把周圍縈繞了幾百年沒有散去的魔氣一並給淨化了。
“……你打我一下,我是不是也跟著夢魘了?她竟然贏了,簡直難以置信。”
Advertisement
“她真的是個築基嗎,她會不會是在扮豬吃老虎……”
“別問我,我是誰,我在哪兒,我什麼都不知道。”
“……”
旁人的議論聲音並沒有遮掩,高位上的那幾個人自然也聽得一清二楚。
蓬萊主微皺了皺眉,盯著浮生鏡裡的少女看了許久,最終抬眸看向了一旁的顧止。
“你教了你徒弟什麼?這種程度哪怕是她精神力再強對上這種級別的神識,頂多也隻能讓侵蝕不到一柱香時間的識海。”
“她隻是一個築基,卻硬生生撐住了一個時辰不說,還把蕭澤的神識給消耗殆盡了……”
他這麼說倒不是懷疑白穗什麼,隻是這的確有些解釋不通。
所以這才忍不住開了口。
說實話,顧止也沒看明白,他們兩人從一開始白穗被完全壓制還算正常之外,到了蕭澤用上催眠之後就變得匪夷所思了。
但是他能夠猜到的是白穗之所以能贏,應該是在識海裡發生了什麼,讓她有了機會。
然而從浮生鏡裡隻能看到白穗侵蝕對方識海的場景,至於在其中經歷了什麼就不得而知了。
“……我也不清楚,不過你之前不也聽到蕭澤喚了白穗娘親嗎?我想應該她是在幻境裡動了手腳,抓住了他的弱點吧。”
顧止一邊說著一邊倒了杯茶水,他從一開始時候也緊張得不行,這個時候才稍微放松了下來。
“先不說這個了,隻要白穗平安就成,其他的無所謂。就讓他們以為我是教了白穗什麼秘術吧,也懶得找什麼借口了,免得又被他們落了口舌。”
“至於其他的,等到她試煉結束了再親自去問也不遲。”
和其他單純好奇白穗是怎麼做到的不同,過程如何無所謂,顧止很滿意現在這個結果。
隻要少女安然無恙就好。
蓬萊主是個急性子,見顧止這樣毫不在意的樣子有些鬱悶。
想要繼續追問一番,餘光瞥見浮生鏡裡前一秒還好好的白穗,此時“噗通”一聲,一個體力不支跪在了地上。
“你徒弟雖然從蕭澤手中逃出生天了,可是如今的情況也不怎麼好。”
“看她反應應該是第一次進入識海,也是第一次侵蝕對方的神識,又是個近金丹的,估計會受到不小的反噬。”
蓬萊主抱著手臂眯了眯眼睛,隻一眼便判斷出了少女此時的情況。
“更不巧的是她現在還落單了,如今這處秘境被破了,她很容易就被其他修者發現……”
“看來你說的試煉結束應該很快了。”
白穗如今的情況的確是屋漏偏逢連夜雨。
她沒想到隻是侵蝕一個神識而已,沒想到副作用竟然這麼大。
她剛提了劍準備出去這片秘境去找風祁他們盡快匯合,不然再拖延久一些就要到晚上了。
其他地方晚上倒沒什麼,隨便找個幹淨地方就能湊合休息下,然而在秘境這種妖獸魔獸遍布的地方。
夜幕降臨的時候,正是魔氣和妖氣最甚,也是它們最活躍的時候。
用一句話來說,大約就是獵殺時刻了吧。
她渾身上下疼得厲害,這種反噬隻能撐過去,吃丹藥是沒辦法緩解的。
等到差不多適應了這個疼痛了之後,白穗咬了咬牙,這才試著手撐著草葉站了起來。
這裡原本是一處秘境的,現在被白穗破了。
等同於原本用一個黑色幕布罩著的地方,完全暴露在了空氣之中,變得無所遁形了。
再繼續在這裡待著不行。
得趕緊離開,找個還算安全僻靜的地方休息下回復下體力。
白穗緩緩吐出了一口濁氣,鼻尖和額頭都沁了一層薄汗。
她手腕一動,將天啟變大了些,然後扒拉著艱難地翻身躺在了劍面上頭。
“我太疼了,御不動你了。”
“你自己動吧。”
白穗說著有氣無力地拍了拍天啟的劍柄,聲音也很輕。
“隨便你去哪兒,避開點妖獸魔獸就成。我這條小命就交給你了,寶。”
若是換作平日,若是白穗不御劍的話依照天啟的情況自行運轉消耗的劍氣會很大。
現在有了顧止給的那塊飛羽令倒是不用擔心這種“燃料”的問題了。
天啟聽了白穗這話後,劍身一閃一閃地回應了她。
然後慢慢把白穗載起來,稍微辨別了下方向之後,“嗖”的一下往秘境外圍方向衝了過去。
秘境最中心的地方所住著的妖獸魔獸品階最高,外圍的要稍微好些。
它的速度還算適中,耳畔風聲烈烈,她躺在上面一點兒也不覺得聒噪。
大約是太累了。
白穗眼皮重的厲害,掙扎了幾下,沒過多久便合上了眼睛睡著了。
然而她並沒有睡上多久。
不到一柱香的時間,白穗便被前面不遠處一聲嘶啞的吼叫給驚醒了。
天啟往前面飛行的動作一頓,一人一劍都極為警惕地盯著前面塵土四起的地方。
——是妖獸!
而且還是距離她們不遠的位置。
白穗身體已經沒有那麼痛了,隻是臉色還是有些蒼白,唇色也淡。
她手撐著劍面,暫時不敢輕舉妄動。
這樣大的動靜,周圍其他妖獸肯定也聽見了,此時很有可能往這邊過來了。
她這時候往回走很可能碰上中心區過來的妖獸,那更棘手。
就算運氣好沒有碰上,如今她們距離那麼近,一有什麼動作可能更快的是被前面的那隻妖獸發現。
一時之間,進退兩難。
正在白穗猶豫著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的時候,一個青色身影被一條巨大的黑色尾巴給狠狠砸了過來。
力道極強,那人中途拿了劍插在樹幹上想要停下來,卻也還是被砸到了十米開外。
那位置正好是在白穗斜後面一點,她下意識回頭看了過去。
參加試煉的修者眾多,各宗各派的除了那些比較出名的宗門外,白穗基本上都認不出來。
然而那個少年著著青色長衫,衣襟處繡著的那抹雪色紋路很繁復。
她雖不知道對方是那個宗門的,可是盯著那紋路看的時候莫名覺得有些眼熟。
少年將劍插在地上穩住身形,喉結滾了滾,最終還是沒忍住咳出了一口血來。
血落在青綠的草葉上,少了幾分豔麗,暗紅一片。
他拿出丹藥瓶倒了幾顆丹藥塞進嘴裡,手背擦拭了下嘴角的鮮血。
深吸了一口氣決定御劍回去的時候,覺醒到了什麼,猛地抬頭一看。
對上了白穗疑惑的視線。
少年看到了白穗一愣,清秀的面容上由一開始的愕然,在看清楚了她的模樣後變得激動了起來。
“閣下可是昆山劍祖的弟子白穗白道友?!”
這還是白穗自出昆山,從飛舟到蓬萊,再入秘境這麼久時間裡頭一次遇到對自己這麼熱情激動的人。
一時之間她也給弄得有些懵。
“啊我是,請問閣下是……”
“我是懸青門的弟子,在下景行。”
少年朝著白穗行了個禮,見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又補充道。
“ 白道友可能忘了,我們之前也是在一艘飛舟上入蓬萊的。”
懸青門是一個小宗,規模大約和蒼山一樣。
一開始白穗聽到這宗門名還沒反應過來,到後頭他解釋的時候她這才記起來。
怪不得她看著對方的服飾覺得眼熟,原來是早在之前時候就在一艘飛舟上過來的。
白穗雖然身體疼痛,可她知道在外人外面露出虛弱的樣子和暴露自己到弱點沒什麼區別。
她面色如常地朝著對方行了個平禮。
那個叫做景行的少年頓了頓,還想要再說什麼的時候,前面轟隆幾聲巨響又猝不及防傳了過來。
緊接著,其中兩名修者也被狠狠擊退了過來。
他心下一急,連忙上前扶住,給他們喂了丹藥。
“快逃,那個妖獸至少六品,我們之前才對上了一頭高階妖獸取了卷軸,已然消耗了大半靈力。再對上它根本沒有勝算……”
其中一個修者已經昏迷了,隻有一個還能活動。
他吃了丹藥後稍微回復了點兒力氣,看到景行後虛弱地這麼說道。
“這裡有金,水,兩個卷軸,你且拿著離開。在那妖獸過來之前我會將我和他的玉牌捏碎,我們三人之中就你修為最高。”
“隻要你能堅持到最後,我們便算贏了。”
不是每一個宗門都有參加最後守擂比試的資格,隻有從試煉之中存活下來沒有被淘汰的修者所代表的宗門才行。
然而大部分團隊之中很少有三人能一起堅持到最後的。
不過雖然他們其中有堅持不到最後的,卻也可以作為優勝團隊獲得一定的靈寶獎勵。
都是針對個人修行大有益處的靈寶,所以很多時候他們為了勝利也是願意做出一定的取舍的。
就像是現在,他們打算給景行逃跑的生機。
“不要說這種話,我們是一個團隊,要試煉就一起,我們一起走到最後。如果隻有我一個人怎麼行,這有什麼意義?!”
“咳咳,可是他昏迷了,我也沒有多少靈力了,隻單靠我們兩個人根本沒辦法斬殺那頭妖獸的。”
他嘴角殷紅,臉色也蒼白。
整個人看上去呈現出虛脫無力,靈力快要透支的情況。而景行也渾身是傷,一個半斤一個八兩,都好不到哪兒去。
和他所說的沒錯,再這麼繼續掙扎下去他們都得淘汰。
“我們兩個是不行,但是還有白道友啊!我們三個人一起一定能成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