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沒心沒肺的白穗朝著陸九洲高興地揮了揮手,然後這才看向了支撐著身子站起來的寧玦。
那一劍威力的確很大,再加上他是生生接住沒有躲開,所以其衝擊力更是直接震斷了他一根肋骨。
不過這種程度對於寧玦而言並沒有什麼,他眼眸沉了下來。
沒有再看陸九洲分毫,隻直勾勾注視著眼前的少女。
“我承認你剛才那一劍可圈可點,不過單純想靠這一劍就想要贏我的話怕是有些痴人說夢了。”
他可能撐不住這一劍,下一次卻是可以選擇避開。
同樣的,這樣猛烈的攻速,依照白穗的修為頂多再使出一次。
等到她精疲力盡的時候,還不是任由他宰割?
想到這裡,先前被白穗那一下給震懾住的情緒也在緩緩壓制了下去。
他承認,在那麼一瞬間,他看向白穗的時候恍惚看到了陸九洲的身影。
——兩人近乎重合起來的畫面讓他心悸。
可是也不過剎那之間。
寧玦眯了眯眼睛,注視著眼前明顯握住劍柄顫抖的手,心下也逐漸平靜了下來。
不過曇花一現罷了。
再像陸九洲又如何,眼前的人終究不是陸九洲。
退一萬步哪怕是陸九洲又如何,無非生無非死,又有何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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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玦深吸了一口氣,眉宇之間的戾氣依舊,同樣的那雙眸子也晦暗不明。
他執著劍一步一步朝著白穗走了過來,最後在距離她一步的地方站定。
那月白色的劍光綽約,映照在他的面容上,說不出的清絕。
在白穗以為寧玦要攻擊她,連忙做出了防御動作的時候。
他將劍拿起,劍面對準著她,像是特意拿給她看一般。
“這是我的命劍。”
“風動蛇出之日,破雲落雷之時——名為驚蟄。”
白穗一愣,有些沒回神過來地抬眸看向了寧玦。
也是這個時候她後知後覺反應了過來,似乎從他們第一次見面,兵刃相見到現在,他都沒有告知過他命劍的名字。
“……這算什麼?”
她琥珀色的眸子淬著冷霧。
“這個時候告知我你的命劍名字是認可我的意思嗎?”
寧玦扯了扯嘴角,手腕一動收回了那把月白色命劍。
“若是你這麼認為那便算是吧。”
“不過我更多的是想要和你交換而已,我告知了我的劍名,同樣的,我想知道你那一劍是如何做到的。”
“陸九洲是教了你,但是你不過結丹,是如何使出近元嬰的劍式的?”
白穗原本還想說,就算你現在告訴了我劍名,認可了她,她也不會認可他。
如今聽到這話後她意識到了對方真正的意圖。
或許在他看來能夠得知他的劍名於旁人來說是一件極為榮幸,甚至受寵若驚的事情。
他高傲的以為光是憑借這樣就能和她交換這樣的信息。
白穗覺得有些可笑的同時,面上卻並沒有表露出太多。
青年見她沒有反應,皺了皺眉後又開口說道。
“如果這樣還不夠,剛才的雷落,我也可以教你如何避開。”
這的確是一個讓人心動的條件。
至少日後在對上風雷屬性的修者時候,她能夠避開大半攻勢。
“好啊,我可以告訴你。”
她這麼說著,視線掃了周圍一眼。
盡管這上面有結界,但是她似乎還是不大放心。
“不過我不相信你,你得先告訴我你的落雷如何避開。”
白穗說到這裡見對方臉色不大好看,無奈聳肩繼續說道。
“放心,我又打不過你。你先說了又如何,我就算反悔了,也會為了少吃點苦頭怕被你報復肯定會告訴你的。”
寧玦不是一個好奇心重的人,但是在這種事情上卻很是執著。
尤其還是陸九洲的劍式。
他猶豫了一瞬,感知著白穗因為剛才那一下靈力耗的差不多的樣子也沒再把她放在眼裡。
“你聽好,我隻說一次。”
“想要避開的雷落,隻需要避開我的劍氣即可。”
“也就是說隻要你在凝劍氣的時候就意味著你在聚雷,隻要那個時候我躲開你,先等於預判了落雷,然後避開你的攻擊了對嗎?”
“說的倒輕巧,想要避開我的劍氣也不是什麼簡單的……”
“那這個理論是不是也同樣適用於其他雷屬性的修者?”
青年話還沒說完,白穗立刻這麼追問了過去。
他總覺得哪裡不對,垂眸看著少女一臉迫切想要知道的神情一頓。
“按理說的確如此,不過也有例外……”
寧玦說到這裡沒再繼續,然而白穗卻聽明白了他未盡的意思。
那個例外是陸九洲。
快到了極致之後,就算避開了劍氣也避不開的雷落的。
他心下煩躁,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皺著眉不悅地看向白穗。
“嘖,好了,我的已經告訴你了,現在該你告訴我了。”
“剛才那一劍你是怎麼做到的?”
白穗眨了眨眼睛,看了下周圍,然後壓低了聲音神秘兮兮對寧玦說道 。
“成,你附耳過來,我這就告訴你這一招的關竅。”
寧玦不疑有他,抱著手臂靠近了些。
“我告訴你,剛才那一招我之所以能使出來——”
她停頓了一下,看著對方神情凝重認真聽著的樣子。
話鋒一轉,拔高了嗓門朝著寧玦吼了過去。
“那他媽是因為本姑娘我天賦異稟!”
寧玦被這麼一嗓子猝不及防,吼的耳膜都要炸裂開來。
他捂著耳朵,惱怒地看向白穗,剛想要說什麼,結果一道劍光凜冽。
和之前那一招的起式一樣,不過並沒有完全落下。
白穗引著天啟,用了僅剩下的最後一點靈力蓄力對著寧玦的背脊骨狠狠劈了下去。
他一個不備被打得吐了口血來,若不是反應迅速,手支撐著地面。
這時候肯定和剛才一樣直接嵌進了其中。
“你敢耍我?!”
寧玦意識到自己被騙了,面目猙獰著引了命劍過去。
然而白穗活學活用,在覺察到對方劍氣凝結的瞬間,趁著攻擊沒落下 。
立刻“啪”的一下從高臺之上跳了下去,主動出了界。
還沒等眾人反應,她生怕寧玦引了雷往自己頭上劈,趕緊朝著臺上的童子揮手示意。
“棄權!我棄權!”
“?!你這無賴,你……”
本就憋著怒氣衝天的還沒發泄出來的寧玦。
聽到她這話那原本梗在了喉嚨的腥甜,“噗”的一聲吐了出來。
生生氣吐了血。
第148章
這不是寧玦第一次參加試煉,從他入道到現在已有近百年。
仙劍大會也有,昆侖論劍也罷,哪怕是需要籤訂生死契的不周山試煉,在生死一線時候他都沒有像今天這麼窩火過。
看著臺下的少女一邊說著棄權,一邊拔腿跑到了青燁身後躲著。
一旁的童子也緩了一會兒,這才敲響了鼓面宣布了他為這一場的勝方。
他一點兒也不覺得開心。
相反的,胸口那口氣不上不下的憋得厲害,他喉結一滾。
若不是竭力壓著,可能還得當著眾人的面再吐口血出來。
“昆侖寧玦對昆山白穗——
寧玦勝!”
青年沉著臉色抬起手擦拭了下唇角的血跡,本就晦暗的神情在聽到這話後分外諷刺。
他冷著眉眼掃了一旁的童子一眼,後者以為對方沒聽清還打算敲鼓面提醒他該下去了。
被這眼神給看得脊背發涼,拿著鼓槌的手也僵在了半空。
直到寧玦御劍離開了問心臺後,他才慢慢放下了手。
“……”
也是,這種情況的確不適合大張旗鼓。
白穗見對方收了劍後,剛才懸著的心也這才徹底放下來了。
她拍了拍胸口,緩緩吐出了一口濁氣。
“剛才不是膽子挺大的嗎,靠那麼近還敢出劍,這時候才知道害怕?”
青燁一直護著白穗,就算寧玦下了臺對方也不會沒腦子到這時候過來找她麻煩。
他看著寧玦回到了昆侖那邊,皺著眉將視線落在了少女身上。
“今明兩天陸九洲在上面顧不到你,你要是還想要繼續觀戰就往我身邊站,不要到處亂跑。”
青燁一邊說著一邊用靈力檢查著她身體,有些意外的發現對方不是強撐,而是真的隻受了點皮外傷。
他眯了眯眼睛,視線落在了她脖子上掛著玉佩的那根紅繩上。
除了雷落那一招是被白穗用了陸九洲神識,引到了天啟劍身上給吸收化為己用了之外。
之前時候的攻擊應該是這靈玉幫她擋了。
白穗沒覺察到對方隱晦的視線,低頭正拍著身上的灰塵。
聽到青年的囑咐後剛點了點頭,而後意識到了什麼疑惑看了過去。
“我知道青燁師兄是怕我落了單,被寧玦給報復。但是我還可以去找我師尊呀,你好端端提陸師兄做什麼?”
她這話沒什麼別的意思,就是覺得青燁說這話很奇怪。
昆山的師兄師姐,還有顧止也在不說,卻非要特意提一下陸九洲。
白穗平時是挺依賴陸九洲的,可一般都是沒轍了,顧止不在這才去找了對方,很少麻煩他。
畢竟陸九洲雖是昆山的大師兄,可照顧她又不是他的義務。
“不是,我提他是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