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熟練怪我咯?
白穗湊近這麼仔細盯著眼前人看了半晌,霧裡看花似的不真切。
雖看不清模樣,但是輪廓卻是辨認得出來的。
“唔還有,他生的那般好看,沒你這麼醜。”
想要羞辱一個魅魔無非從兩點入手,要麼技術差,要麼生的醜。
白穗既不喜他的撩撥,又嫌棄他的模樣,好巧不巧兩者都佔了個全,氣得他臉紅脖子粗。
要不是他打不過白穗,可能早就動手教訓回去了。
蕭澤挑選的這個魅魔姿容在魔界已是少見,可卻撩動不了白穗半分。
他抱著手臂盯著白穗,正想著到哪兒去找個純情的魔修給白穗破戒的時候,他餘光瞥見了一抹紅色的身影。
“好好的鬼界你不待,跑我這兒來做什麼?”
“還不是你這動靜太大,一天天鬼哭狼嚎的,擾得我不得清修,不然你以為我想跑到你這兒來嗎?”
重華皺著眉不悅地掃了白穗一眼,抬起手拍了拍身上的灰塵。
這幾日蕭澤每一次給白穗灌血的時候都不順利,白穗反抗得很激烈,天啟更是如此。
劍氣肆虐,傷了好些妖修魔修。
白穗曾經去過不夜城,當時在幽都陸九洲和她曾經與蕭澤打了一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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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致了他重傷,不得已回了鬼界養了好幾年傷至今都沒有恢復。
“嘖,還不是因為她冥頑不寧?好好的魅魔不要,非要她那個什麼都不會的師兄。”
“你要把她隨便扔給魅魔?你瘋了嗎,簡直是暴殄天物!”
重華的反應讓蕭澤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
“怎麼?你想要她?”
“我還以為之前在幽都你們結了仇怨,你對她已經沒什麼興趣了。”
對於蕭澤的嘲諷重華並沒有太在意,他走上前去查看了下白穗的情況,見她眼眸朦朧的樣子唇角壓了下來。
“把她交給我吧。這臉是次了些,骨相卻是極好的,倒也不虧。”
蕭澤沒有立刻回答,他抱著手臂直勾勾注視著對方良久。
他雖能夠預知,可卻是有條件的。隻有被他魔氣侵蝕過的人才行。
顧止,風祁,還有白穗陸九洲都被他的魔氣侵蝕過,其中唯有白穗他看不真切。
是唯一的變數。
而讓他真正確定白穗的不同,不是在蓬萊秘境時候,而是在之後。
陸九洲的雷劫他能夠預知是因為他與白穗接觸過,受到了魔氣的影響,但是慢慢的到了後來,在他們神識交融過之後,他便連帶著陸九洲的一切也看不分明了。
他雖然不清楚原由,卻能確定左右他預知能力的是和白穗有關。
因此蕭澤能夠看到的隻有幽都他們交戰過,之後如何便不知曉了。
在他的認知裡,重華憎惡人族,厭惡修者。
“可以,別玩得太過就成。”
重華沒有表露出什麼情緒,神色如初地捏著白穗的下巴打量著,像是檢閱著商品有無瑕疵一般。
做完了這一切後還嫌惡地擦拭了下手,然後吩咐著鬼女將神志不清的白穗給帶走了。
重華把白穗帶到了一處偏殿,看著她熱得扯著衣領,也不顧及旁人在,直接褪去了外衫。
在要脫裡衣的時候,後腦勺一痛,眼前一黑,她整個人暈了過去。
等到白穗醒過來的時候,周圍一片漆黑,不知晝夜。
她不知道這裡是哪兒,身上依舊熱得厲害。
對了,蕭澤給她灌了魔血,然後他還給他找了魅魔想要讓她破戒。
不行,她得趕緊離開,找個地方躲起來。
她不能對不起陸九洲。
“躲起來,躲起來,哪裡可以躲起來不被人發現……”
白穗口齒不清地嘟囔著,摸索著從床上爬了下來,然後踉踉跄跄彎著身子往床底下鑽。
“這樣應該就找不到我了吧。”
她這麼蜷縮著身子,抱著膝蓋躲在床底最裡面位置。
腦子燒得迷糊,渾身也熱,白穗眼睫顫了顫,眼皮也越來越重。
在快要合上眼睛的時候,“吱呀”一聲,門被緩緩推開。
緊接著白穗聽到了腳步聲在向她靠近。
白穗身子驟然緊繃,睡意全無。
又來了,不對,這一次是比那種魅魔還要香甜數倍的氣息。
外面那人走到床邊位置時候腳步一頓,在感知到了什麼後有些不確定地彎腰看向了床底。
兩人視線猝不及防撞上。
白穗呼吸一窒,在對方伸手想要把她從裡面帶出來的時候,她猛地清醒過來。
一束冰稜倏爾朝著那人面門過去,逼得他往後仰去,險些栽倒在地。
“?!師妹……”
“滾開!醜八怪!少東施效顰了!就算你變成我師兄的樣子,模仿他的聲音,我也不會多看你一眼!”
“我就算是憋死,我也不會和你這種醜八怪幹那種事情的!”
那人沒了動作,隻坐在床邊低頭看向白穗。
那雙眸子平和溫柔,不似魅魔那般粘膩。
“……你身上為什麼有我師兄的味道?”
白穗深吸了一口氣,臉更紅了。她猶豫了許久,悶悶開口說道。
“你湊近來點,我再仔細聞聞。”
他倒是聽話,沒有同白穗一樣鑽進來,隻試探著將手伸了進去。
白穗挪動了下身子靠近,小心翼翼碰觸了他的手指。
她捏了捏他的指腹,然後將那隻冷白的手抬起。
她把玩著那隻白玉般的手,鍾情地摩挲著他虎口處的薄繭。
這個地方也和陸九洲的一模一樣。
一時之間,房間裡靜謐無聲。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聽到了白穗吞咽口水的聲音。
“……你要真是陸九洲就好了。”
“那樣我就可以肆無忌憚地抱你,親你,佔有你了。”
第218章
白穗隻一直握著他的手,東蹭蹭西摸摸,實在到了忍無可忍的時候便將臉貼了上去降降溫。
除此之外她不敢亂來。
哪怕身體越來越難受,腦子越來越混沌,也竭力保持著最後的清明什麼也沒幹。
然而白穗不知道的是床邊坐著的那個模樣和聲音,連帶著氣息也和陸九洲一模一樣的人,正是陸九洲本人。
雖然當時情緒一上頭什麼也顧不上了,御劍徑直便往魔淵趕了過來。
但是陸九洲不是個沒腦子的蠢貨,這個時候就算到了魔淵,除了打草驚蛇以卵擊石之外,他什麼也做不了。
思索再三,他繞開了魔淵,轉而去了鬼界,尋上了重華。
其實陸九洲也不確定重華會不會幫他,畢竟他們兩人之前結過梁子。
隻是重華和蕭澤這種心肝都黑透了的人不同,即使他不願意幫陸九洲,也斷然是不會將他交給蕭澤。
一方面是因為比起他來,重華更不喜歡蕭澤,另一方面則是因為他不是個喜歡招惹麻煩的人,蕭澤對昆山恨之入骨,他卻更希望敬而遠之。
——動了陸九洲,於他來說沒有任何好處。
誰知找上重華的時候,對方意外的答應的很爽快。
“你別誤會,我答應幫你為的是白穗。怎麼說她也曾是八抬大轎,明媒正娶回來的新娘,我和她是沒有什麼緣分了。可要是她被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野男人給糟蹋了,倒不如把你帶過去得了。”
重華這番話信息量太大,對於剛到鬼界還沒入魔淵的人來說,陸九洲聽得是一頭霧水。
隻在後頭聽到了什麼野男人,糟蹋的字眼,天昭劍未出鞘,那劍氣便隱隱有溢出來的跡象了。
“什麼意思?說清楚點。”
“還能什麼意思?你以為蕭澤有那麼好心把她帶回來隻是單純為了牽制顧止?他恨顧止入骨,自然不可能這般輕易放過他。”
重華皺了皺眉,顯然也對蕭澤這樣的行徑不齒。
“牽制顧止是一方面,他更想要引白穗入魔。這於你於顧止,都是不小的刺激。”
“嘖,不愧是魔修,這報復的手段,當真是殺人誅心。”
他餘光瞥了一眼陸九洲沉鬱的臉色,眉宇之間的陰霾看得人心悸。
“不過現在還來得及,蕭澤隻喂了白穗魔血不到十日,算著這幾天正是她血熱的時候。”
“血熱?”
對於陸九洲這樣木訥古板的劍修,不知道“血熱”是什麼重華並不意外。
他的認知裡於血熱估計隻是魔氣妖氣之類失控暴走的程度。
“也就是情熱。”
重華看著前一秒還黑著臉的青年一愣,意識到了什麼僵硬住了身體。
“蕭澤為什麼要這麼做,他,他想要讓白穗入魔,喂魔血侵蝕她的靈脈靈根已經足夠……”
“所以我說你們修者腦子都是一根筋,成天除了修行就沒想別的。”
青年話還沒說完,重華便擺了擺手一臉不耐煩地打斷了他。
“白穗和其他修者不同,她還是處子之身,一旦那檔子事開了頭,便如罂粟一般上了癮。且凝在她體內的魔氣越來越多,越來越雜,最後驅使她的隻有無盡的欲望和嗜血的本能。”
“蕭澤要的是她從身到心徹底的墮落。”
白穗若是隻是受了魔血影響,入魔還有清醒的機會。
可若是如此,久而久之,魔氣侵蝕五髒六腑,被欲望支配了一切,便和那些魔修沒什麼兩樣了。
“好在你來的正是時候,我昨日看到蕭澤從魔淵裡找了個魅魔,估計就是給白穗找的。”
說到這裡重華面露嫌棄,對那個搔首弄姿,矯揉造作的魅魔很是反感。
“真不知道那蕭澤什麼審美,找了幾日就找了這麼個不入流的東西……”
陸九洲沒耐心聽重華吐槽蕭澤的審美,他在聽到白穗要遭遇的什麼後心下焦急。
“夠了!我對那個什麼魅魔不感興趣,你就告訴我你今天能不能把我帶到她哪兒去?”
“急什麼?我能在這裡有闲心和你說明情況,自然是確保了白穗暫時還沒出事。”
重華不悅地瞪了陸九洲一眼,要是換作以往時候,陸九洲不可能有這麼好的脾氣,更不會耐著性子在這裡待著。
如今有求於人,他也壓著情緒忍了下來。
看陸九洲急成這樣,重華惡趣味的趁著他不敢還手的情況下故意調侃了他幾句。
之後才收斂了神情繼續說道。
“要把你帶過去可能有些難度,畢竟那魔淵不是我的地盤,一出事很容易被發現。”
“不過我倒是可以把白穗帶到鬼界來。”
陸九洲一愣:“他會同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