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比慶幸，我住的地方大部分是老人，這個點已然睡了。
沒有人發現樓道裡，有個哭泣的 Alpha 正在被 Omega 信息素安撫著。
21
「生日快樂！」
大半夜的，我再次被聞牧澤喊出門。
連著兩天，聞牧澤都跑來找我。
每次都是在晚上，裝成楚楚可憐的樣子，讓我在樓道裡給他釋放信息素。
我困倦不已，看著眼前帶笑的 Alpha，心裡忍不住暗罵。
這個點不睡覺，誰有心情慶祝生日。
聞牧澤是不是治好信息素紊亂後，不小心腦子又出了問題。
似乎是我幽怨的眼神太過赤裸，聞牧澤臉上滿是委屈。
「我隻是想當第一個給你慶祝的人。」
我打了個哈欠，很遺憾地跟他說：「那你還是晚了。」
「陳熙才是第一個。」
提到陳熙，聞牧澤笑容一僵，臉色都淡了。
「我們在一塊兒，為什麼要提這個人？」他垮著個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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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是你說的要當第一個，但你並不是啊。」
手心忽然被塞入一個冰涼的東西，我嚇了一跳。
低頭一看，原來是聞牧澤的魚尾巴尖。
如燙手山芋般，我猛地甩開他的魚尾巴。
他吃痛一聲，更委屈了：「你幹嗎，好痛的。」
「你別把尾巴放我手裡。」
我已經被他科普過人魚尾巴的知識了。
「我沒有那個意思。」聞牧澤固執地將尾巴尖塞到我手心。
他討好似的：「熱不熱？給你摸尾巴。」
冰冰涼的，在悶熱的樓道裡，很好地緩解了我的熱。
「你信息素穩定了嗎？」信息素的釋放讓我困意更濃，幾乎要睜不開眼睛。
聞牧澤湊近了我，語氣十分堅定：「沒有！」
他越靠越近，溫熱的鼻息噴灑到我的臉上，痒痒的。
「可以嗎？」他聲音低啞，檸檬味的信息素裹著我。
我迷迷糊糊問：「什麼？」
我半睜開眼睛，眼疾手快地抬手。
聞牧澤隻親到了我的手心。
22
昏暗裡，我看著他那雙眼睛逐漸漫上了淚水。
怎麼……又哭了？
那個冷淡酷哥 Alpha 是被奪舍了嗎？
「你喜歡陳熙？」他哭著問。
我搖搖頭，伸手接下他人魚狀態下眼淚化成的珍珠。
「那你為什麼不讓我親，他親你沒拒絕？！」
他語氣兇巴巴，又委屈，說著說著眼淚更多了。
我反駁，邊忙著接珍珠：「我沒有。」
我關鍵時候扭頭了，沒讓陳熙親上。
同樣地，我也沒讓聞牧澤親上我。
我不會喜歡陳熙，自然也不能喜歡聞牧澤。
哪怕我給他信息素安撫，躺在同一張床上睡覺過。
可他卻好像沒有這麼覺得。
帶著淚痕，他滿臉都是認真的神色，「那你別喜歡他，喜歡我就好了。」
「尾巴給你摸個夠。」他再次把尾巴尖塞到我手裡，「我喜歡你。」
「你別不要我。」
沉默了許久，我輕聲嘆了口氣：「聞牧澤，謝謝你喜歡我。」
「但是，對不起。」
「我不能喜歡你。」
23
「你喜歡我嗎？」
我正忙著裝檸檬ẗŭ̀³茶，耳邊忽然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
我一側目，身邊站著的是幾天沒見的聞牧澤。
被我拒絕後，他連著幾天沒來找我。
我剛松一口氣，想著他大概就是一時興起。
沒承想他又出現了。
把檸檬茶裝好遞給顧客，我才搭理身邊這個不容忽視的 Alpha。
「我沒有。」我遞給他一份菜單，想著他來肯定不是來找我的。
他挑眉：「沒有你幹嗎賣檸檬茶，不賣其他的。」
「……」我一時無言以對。
「你喝不喝？不喝別在這裡了，很曬。」
炎炎盛夏裡，我簡直要揮汗如雨。
聞牧澤湊過來，研究手裡的菜單，「不喝，我給你打下手。」
趕不走人，我隻好無視他的存在。
反正他一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少爺，曬不了多久就會自行回家去的。
不過，聞牧澤站在這裡對於我來說，還是有點好處的。
他俊朗的五官染上了熱意的紅暈，吸引了不少小姑娘和 Omega 來到攤前。
一個年輕的 Omega 帶著好友過來，笑著問聞牧澤：「帥哥，你有 Omega 了嗎？」
聞牧澤和我異口同聲道：
「有。」
「他沒有。」
聽到聞牧澤的回答，我愣了一秒。
突然想到了我離開前，聞牧澤去參加的宴會，是給他和徐家 Omega 牽線的。
原來是兩個人在一起了嗎？
那聞牧澤怎麼不去找那個徐家 Omega 要信息素。
Omega 的目光在我倆身上來回移動了幾秒，不好意思笑笑：「是我唐突了。」
Omega 拿上做好的檸檬茶就走了。
24
對方走遠後，聞牧澤皺眉，嘟囔道：「你幹嗎說沒有。」
「我又不知道你和徐家的 Omega 在一起了。」我抿了抿唇，收拾著臺面。
「什麼徐家的 Omega？」聞牧澤眉擰得快打結了。
我張嘴卻發現我根本就不知道對方的名字叫什麼：「……徐小姐。」
「什麼徐小姐？」
「你易感期前，參加宴會就是給你們倆牽線的，不是嗎？」
我側目看向他，他搶過我手裡的抹布，不太熟練地擦著臺面。
聞牧澤終於想起來了。
他抹布一丟：「我沒有跟她在一起！我都不知道她叫什麼名字。」
「你難道不知道我喜歡的人是你嗎？」說著說著，他聲音又帶上了哭腔。
看著他含淚的眼角，我連聲哄他：「我知道我知道。」
光天化日之下，聞牧澤可別在這裡哭啊。
免得等下我被傳出什麼壞名聲，在街邊欺負 Alpha。
收攤時，沒等我阻止，聞牧澤三兩下就把我的東西搬進了他的後備箱裡。
我站在車前，最後被迫跟他上了車。
車子穩穩停在樓下，聞牧澤卻反而鎖了車門。
「你做什麼？」
我腦子裡瞬間閃過百八十個想法，一手捂住鼻子，一手保護腺體。
他瞧見我如此，氣急敗壞反問：「你幹嗎？！我是會做壞事的人嗎？！」
想想也是。
都認識幾個月了，我倒是相信聞牧澤的人品，而且這個地方有監控。
我把手放下來，還以為是他想要信息素，二話不說就開始釋放。
他變出魚尾，把尾巴尖塞進我手裡。
冰涼的觸感讓我愛不釋手，我終是沒忍住，接受了他的做法。
禮尚往來，我變出貓耳朵給他揉了揉。
「你今天是吃醋了嗎？」聞牧澤一出聲就嚇我一跳。
我：「？？？」
我哪有吃什麼醋啊？
聞牧澤提醒道，「那個 Omega，還有那個徐小姐。」
我連連搖頭：「他們跟你有關系，跟我沒有關系。」
他急了：「怎麼會沒有關系呢！我喜歡你啊，你……你也……」
說到後面，他卻沒有底氣了，眼眶又紅了。
「我不能喜歡你。」我繼續跟他重復著。
我媽媽就是被有錢人家少爺給拋棄的，最後因為孕期缺乏 Alpha 信息素，難產去世了。
從小到大，外婆在我生日時的難過，哪怕她掩飾得很好，我卻一直知道。
我早就決定了這輩子隻陪著外婆了。
聞牧澤紅著眼眶把我東西搬下車。
沒等我站穩，他一溜煙開車跑了。
站在原地看了一會兒，我泄力似的松口氣。
早該是這樣的。
25
隔天一下樓，我又見到了聞牧澤。
我分明不想跟他有更多交集的，但架不住聞牧澤總主動貼過來。
「你又來幹什麼？」
走近一看，我發現他眼下發青，面帶疲倦，看起來昨晚睡得不太好。
他朝我露出一個笑容：「我昨晚連夜學了。」
聞牧澤遞給我一個保溫杯，示意我喝一口。
我抿了一口，發現裡面裝著的是檸檬茶。
味道很好，酸酸甜甜的，不帶一點澀。
於是，接連幾天，我的檸檬茶小攤好像成了聞牧澤的一樣。
我在他旁邊打下手，他在那裡瘋狂捶打檸檬。
這天收攤，他低下頭讓我幫他擦汗。
我邊擦著，邊說：「你想擺攤，能不能別搶我的？」
「你大可以自己開一家店。」何必搶我這個路邊攤。
而且還固執地把賺的錢都給我。
我都給他單獨存著，等他興趣過了，到時候再一塊兒還給他。
一抬眼，我又撞進了一雙淚眼。
「我說了我喜歡你。」
「你為什麼不相信啊？」他又氣又委屈，聲音染上了哭腔。
我一時啞口無言。
我當然知道，也明白他現在的行為叫作追求。
但是我不想，也不能重蹈覆轍。
他抬手擦了下眼角的淚，「我知道你擔心什麼。」
「我又不會像你那渣男爹一樣做的。」聞牧澤主動跟我提到了這件事。
我錯愣了一秒，原來他一直知道我擔心的什麼。
他舉起手指做出發誓的手勢：「我保證我肯定不會亂搞，也不會始亂終棄。」
我盯著他看了好幾秒，抿了下唇：「你隻是因為信息素。」
「我確定不是！」
為了證明什麼，他從褲兜裡掏出張腺體貼，二話不說給我換上。
他假意兇巴巴：「你以後別給我釋放信息素。」
「哦, 好的。」我點點頭。
最近頻繁給他釋放信息素，我都快把腺體榨幹了。
收拾完小攤, 聞牧澤照例送我回家。
我前腳下了車，他後腳就跟上來了。
「對不起。」
突如其來的道歉弄得我一頭霧水。
「其實從你結束離開，我信息素就不會紊亂了。」
「我、我騙你的。」
我接受了他的道歉，並且沒拒絕他跟上來。
其實我早猜到了。
如果聞牧澤的病還沒徹底好的話, 聞爺爺大概會繼續聯系我。
畢竟我跟聞牧澤的信息素匹配度很高。
26
外婆最近回了趟鄉下，家裡隻有我一個人。
聞牧澤進來得非常自來熟, 幫我把需要清洗的東西一一搬進廚房。
「我自己來就好。」我上前趕人。
聞牧澤將我推回沙發。
他圍著圍裙，「說了我喜歡你，怎麼能讓你做這些。」
我眨巴幾下眼睛，看著他熟練清洗那些工作。
思索了幾秒他一個大少爺是怎麼逐步變成這樣的。
洗完東西，聞牧澤三兩步湊了過來。
銀光一閃, 我手心一涼, 低頭一看, 又是他的魚尾。
他聲音帶著誘哄：「喜歡嗎？」
我摸了摸魚尾，點點頭承認。
我是布偶貓, 他是人魚，多少帶著點喜歡的天性。
「喜歡的話, 要不要跟我在一起？」他滿臉期待看著我。
「不在一起你現在不也給我摸？」我撓痒痒一樣摳了下他的魚鱗，他瑟縮了一下。
他更湊近了些：「在一起了你可以隨時隨地摸。」
我抬手將他臉推向另一邊：「你之前不是讓我滾嗎？」
他笑容一僵, 含淚跟我說：「對不起, 我隻是一開始有點抗拒。」
「因為你一上來就要摸我尾巴, 我以為你很輕浮。」
「過後我發現你確實有點不一樣，然後就是嘴硬。」
「但是我現在學會表達了。」
我肯定地點點頭, 確實學會了，我都有點頂不住了。
我忽然想到了陳熙之前問我喜歡聞牧澤嗎？
是喜歡嗎？
雖然聞牧澤之前誤會我初見對他性騷擾，所以態度有點惡劣。
但他好像確實除了嘴上說話難聽了點，沒做出什麼惡劣的事情。
就連有事找他，他也幫了。
聽他今晚這些話，我確實好像辦不到像拒絕陳熙那樣拒絕聞牧澤。
夜風從窗外徐徐吹進來，吹皺了心湖。
聞牧澤滿臉認真, 問：「樂樂，你真的不考慮一下嗎？」
他低沉的聲音喊著我的小名, 落進耳朵裡, 我心頭一痒。
「嗯。」我望向他，「那我就考慮一下吧。」
他眼角掉下一顆珍珠，我抬手接過，「別哭啦。」
「你給我個親親吧, 可以嗎？」他聲線顫抖，滿眼都是期盼。
他眼神太過熾熱，我遭不住。
抬手捂住他的眼睛，我眼睫瘋狂顫動。
心跳如雷, 我湊上前，在他唇上落下一吻。
我想，我應該相信一次。
本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