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死對頭渣了後,我懷孕了
女扮男裝,為官五載,
一著不慎,被死對頭渣了。
他卻以為睡了個宮女,四處尋人要負責。
可是我,卻懷孕了。
眼看著他執著刀劍將我逼入絕境,邪肆地挑眉:
「怎麼了?魏嵐,身手不行了啊。」
1
眼前一陣陣發昏,胃裡也上湧著惡心。
我後退了一步,吐出一口血來。
他挽了個劍花,張揚肆意:
「魏大人,識相的話,把安魂珠給我。」
我捂著小腹,冷冷開口:「你要安魂珠做什麼?」
他偏過了頭,像是有些不好意思。
「我好像找到那個人了。」
「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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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皇家別苑的山洞裡——」
聽到這兒,我頓時冷下臉來。
那天晚上,這個人不知哪裡中了藥,拉著我好一陣發瘋。
若不是我醒得早,走得快,差點暴露了隱藏十幾年的女子身份。
說著他瞪向我:「那天你也在,卻不肯告訴我那宮女是誰,好在我自己找到了。」
他還在絮叨:「綿綿身體不好,夜不能眠,聽說安魂珠能給她調理身體。」
我閉了閉眼,不想說話。
見我不動,他沉下臉:
「魏嵐,現在的你不是我對手,早點交出來也好少吃點苦頭。」
我與趙琛同時得了安魂珠的下落,本以為先人一步,沒想到他來得這麼快。
如今我對抗賊人受了內傷,又有了身孕,的確不是他的對手。
他指尖微動,劍尖劃破我下颌,滲出絲絲血跡。
我扯了扯嘴角,左手伸向衣袖。
誰知一個沒站穩,向前一歪,長劍刺破皮肉,血哗啦啦地流。
趙琛也嚇了一跳,驚得後退兩步。
他黑眸閃爍,像是在詢問「你沒事吧」。
很快想到什麼,臉色又暗下來,向我伸出一隻手:
「魏嵐,別耍花招,交出來!」
去他妹的!
沒力氣跟他糾纏,我掏出一枚珠子扔向半空。
他接過珠子,臨走前還不安好心地朝我揮手:
「魏少卿,該去看看太醫了,最近你這身子,有點虛啊。」
待人走後,我脫了力,倒在地上,不停地幹嘔。
感覺要把膽汁吐出來,才堪堪止住。
寧兒扶住我,慌忙給我止血,語氣擔憂。
「大人,你怎麼樣?」
我搖搖頭。
趙琛這混賬東西,我和他勢不兩立!
止完血她又給我扶脈,眉頭緊蹙:
「脈象不太好,這是動了胎氣,大人這幾日最好仔細養著。」
我有些煩躁:「養什麼養,最好落了他」。
寧兒嘆氣:「大人又說胡話,這孩子與你命運相連,你忘了上次要流掉他,差點一屍兩命。」
我向來葵水不穩,等發現的時候,都快三個月了,大夫說,若是強行流掉,可能傷及根本。
現在騎虎難下,不得不將他生下來。
沒有安魂珠,我又一次夜半驚醒。
不知為何,自從有孕以來,常常睡不安穩。
寧兒心疼得替我擦汗:
「趙公子也真是,如今大人正是需要那那東西的時候,若是他知道你肚子裡的孩子是他——」
話尾未盡,被我打斷:
「不能讓他知道。」
我動了動汗湿的衣袖,不甚在意:「我不打算跟他有什麼關系,還是少些麻煩好。」
寧兒咬唇看我,不再言語。
趙琛出身名門,是鎮國公世子,也是京城有名的紈绔子弟。
而我自幼被當成男兒養大,是世家子弟的佼佼者,如今更是官拜大理寺少卿。
他向來看我不順眼,我亦不喜他做派。
若不是別苑那場荒唐,我這輩子都不想跟他扯上什麼關系。
2
奈何越不想扯什麼,越來什麼。
下人再次來稟報的時候,我正在審要犯。
平南王被綁在刑架上,一身鞭傷。
他瞪著我,雙眸噴火:
「魏嵐,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對本王用刑?」
平南王是叛亂要犯,又曾是朝中重臣,確實輕重不得。
他篤定了我不能拿他怎樣,我偏偏要打破他的鎮定。
下人還在等我的回復,我揮了揮手。
又走到火盆跟前,紅光閃爍,照亮我雙眼。
我手拿烙鐵,一步步上前。
在他驚恐的目光裡,毫不遲疑地對上他的胸口,剜下一塊肉來。
「啊——魏嵐,本王要殺了你,殺了你!」
「啊啊——」
與此同時,身後響起一道慘叫的女聲。
我微微揚眉,回過頭。
對上一張慘白的臉,女子身形細弱嬌柔,面露恐懼,望著我,仿佛望著什麼鬼魂羅剎。
我隨意的將烙鐵往火盆裡一扔,看向女子身旁的男人。
「世子爺光臨大理寺,不知有何指教啊?」
趙琛掃了眼刑架上的人,將身側的女子攬在懷裡安慰,神色復雜地嗤笑:
「聽聞魏少卿心狠手辣不畏權貴,如今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我不置可否。
前廳裡,趙琛親自替女子斟了茶水,又溫聲安撫了一番。
我不耐煩:「趙琛,本官忙得很,沒時間看你哄女人。」
他終於看過來,面色變幻幾許,斟酌開口:
「我今日來是有一事相求,綿綿的兄長被卷進了這樁事裡,被關在大理寺,他不過是個小人物,我來看看可有什麼法子周旋一二。」
目光觸及哭泣戛然而止的女子,我挑眉:
「這就是那日別苑裡的女子?」
他點頭。
我上下打量了一番,女子面容姣好,纖柔弱質,沒什麼印象。
不知這女子是用了什麼辦法騙了趙琛。
我端茶不語。
剛搶了我的安魂珠,就想讓我幫忙,本官最是記仇。
像是看出了我的心思,他捏出一枚晶瑩剔透的珠子,嘿嘿一笑:
「這樣吧,魏嵐,你若是應下,我把安魂珠還給你如何?」
我雙眸微動,正要開口。
「大人,不好了!」
一聲急報打斷了我的思路,來人形色慌張。
「大人,平南王不見了。」
我猛地抬頭看向趙琛,狠狠地皺眉。
聲東擊西。
平南王在大理寺被劫走,我罪責難逃。
趙琛也明顯愣住,他上前一步,慌忙開口:
「魏嵐,這跟我沒關系。」
我定定看了他一會,又瞥了眼不知所措緊緊抓著他胳膊的綿綿,抿唇不語,轉身而去。
地牢裡一片狼藉,刑架上的人早已不知去向。
隻留被弓箭釘在牆上的紙條,字體囂張。
【魏嵐,挖心之痛,我定要你血償。】
是平南王的字。
我伸手劃過上面的字跡,停留在「血」字邊緣,拇指捻過,淡淡的墨痕。
輕至鼻尖嗅了嗅,心下了然。
3
夜色未臨。
黑風寨燈籠高掛,紅綢交錯,一派喜慶熱鬧的景象。
聽說今日是二當家娶妻。
角落裡,趙琛一身夜行衣,蹲著身子邊四下打量邊問我:「你為什麼覺得,平南王會在這裡?」
「墨。
「他留的字,用的是上好的松煙墨,卻有淡淡的屍臭氣,水汽也重,這等好墨,正常人不會輕易這麼糟蹋,我隻能想到這裡,亂葬崗邊上的黑風寨。」
趙琛挑眉:
「不愧是魏少卿,見微知著。」
我翻了個白眼:「你呢?你跟過來做什麼?」
他揚了揚下巴:「平南王被劫到底拿我做了筏子,老子不欠人情,自然要還——」
說著,話音頓住,目光炯然,死死盯住不遠處的人:
「綿綿,她怎麼會在這裡?」
順著他視線,綿綿一身新娘紅妝,滿面淚痕,被兩個人一左一右壓制住。
她另一邊,是同樣新郎服的男子,搖搖晃晃,仿佛醉得不輕,還不時去摸綿綿的臉。
趙琛抬腿就要衝上去,被我按住。
他橫眉豎目:「讓開,我要去救綿綿。」
我冷笑:「趙世子好大的本事,敢一人獨挑黑風寨。」
他攥緊拳頭:「那你說怎麼辦?」
我凝視前方的人影,淡淡吐出兩個字:
「我去。
「等拜完堂,我去替換綿綿,你把她帶走。」
趙琛退了一步,上下打量我,語氣遲疑:
「你是說,你要扮女裝?當新娘?」
我橫了他一眼:「要不你來?」
他連忙搖頭,快速道:
「我隻是沒想到你怎麼會這麼好心,還甘願扮女子?」
我撥開灌木叢,指向那男子:
「你看這個二當家的臉,跟脖頸處似乎不搭,跟身形也不協調。這個人看起來是有功夫在身的,就算醉酒,腳步也不該如此凌亂。可見此人應當受了傷,而且這個身形有點熟悉,我懷疑這個人是——」
「平南王。」
我們對視一眼,異口同聲。
我松開手,繼續道:
「所以,我要拿平南王,你救你的綿綿,豈不正好?」
他松了口氣,唇角也上揚起來。
拜完天地,綿綿被人扶著送進了新房。
廳堂裡,賓主盡歡。
趁亂,我敲暈了看守的人,趙琛率先潛入喜房。
我進去的時候,綿綿正趴在他懷裡哭:
「我聽聞你去了黑風寨,就想去尋你,沒想到在山腳下被這群人擄了去。
「世子,我以為再也看不到你了,嗚嗚……」
聽他們訴衷腸,我聳了聳肩,避在陰影裡。
看到我,她止了哭,有些不好意思:
「魏大人,我聽世子爺說了,多謝大人救我。」
我敷衍地扯了扯嘴角:「行了,換衣服吧。」
她點了點頭,含羞帶怯地瞟了眼趙琛,拿著夜行衣去了屏風後面。
留下我和趙琛四目相對。
他尷尬地別過臉,握拳咳了咳:「魏嵐,算我又欠你一次。」
我沒回答。
這人除了戀愛腦,其他方面還算像個人。
綿綿很快出來,將折疊好的新娘服放在我手裡,
低聲細語:「委屈大人了,衣裳繁雜,不知是否需要幫忙?」
「不用了。」我無所謂地揮了揮手。
可沒想到打臉了。
即使是個女子,我還是低估了這喜服的繁雜程度。
我研究了許久。
趙琛等得有些著急,衝進來就要幫忙:
「馬上新郎就要來了,我來幫——」
動作陡然止住,他呆愣地盯著我,雙眼發直,微張著嘴,話音卡在喉嚨裡。
我系上最後的腰帶,不緊不慢地掃了他一眼:
「眼睛不想要,就剜了去。」
他終於回過神來,咽了下口水:
「魏少卿,你不是女子,可惜了。」
就連綿綿,也咬著唇,神色復雜。
走之前,趙琛丟了把匕首給我:
「安置好綿綿,我再來幫你。」
4
我蒙上蓋頭,坐在床頭。
算算時間,也差不多了。
開門聲響起。
一雙紅色長靴逐漸靠近。
我坐直了身子,握緊了匕首,蓄勢待發。
感覺到頭頂的蓋頭被人掀起,我猛地起身,一手將他雙臂反制背後,另一邊匕首橫在他脖頸。
「別動。」我語氣低沉。
他不敢動作,聲音慌亂異常:
「你是誰?你要做什麼?」
我視線聚焦在他脖頸處分層的地方,淡淡出聲:
「別來無恙啊,平南王。」
他更慌了,嘴硬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我冷哼一聲,伸手去揭他的假面。
很快,整個人變得僵住。
入眼處,是一張完全陌生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