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戲份,是綁匪放了一枚定時炸彈在沈言時演的警察身上。
我作為他的徒弟,要親手拆了這枚炸彈,在最後時刻,我拆下炸彈後。
才知道,有二次啟動,為了師父,我拿著炸彈往離他遠的方向跑。
我被炸身亡。
是我最後一場重頭戲。
爆破戲時,出了意外。
炸彈自然不可能真讓人拿著,隻是埋了幾個小型爆破點,師父沒控制好範圍,真的燒起來。
我因為正好跑到了大門的位置,立刻出來了。
出來後,我看了一圈沒看到沈言時,突然想到戲份裡,他是綁著繩子的。
導演是個細致人,不然不會我戲份不重也拍半年,就是因為要反復重拍。
剛才為了我們更入戲,調整好攝像頭,讓其他人都先出去,先過一遍。
哪知道出意外。
我立刻就要往屋子裡走。
突然一雙手緊緊扣著,將我壓在懷裡。
他的手還是在抖,他說:「你沒事就好,劇組說你們這邊出意外著火,我趕緊跑過來,嚇死我了。」
是楚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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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松開我,我進去看看師父,他還沒出來。」
「你要為了他,重新去那麼危險的地方。」
他的聲音很啞,像是不敢相信。
「他剛才是被綁著拍,很危險。」
「你重新進去就不危險!!」
我急得一把推開他,小聲吼道:「那我也得救他。」
沈言時對我來說亦師亦友,哪有什麼都不做的道理。
要是我剛才腦子不混亂,早點往回給他解開繩子,可能就跟我一塊出來了。
他開了瓶水倒在身上,赤紅著眼,激動地朝我喊:「你哪也別去,要去,我去行了吧,我進去看他,我去救他,保證他沒事,行了吧。」
我自己進去可以,但是讓楚傑進去,我做不到,換我拽著他不放。
我們兩個拉扯期間,沈言時已經安全出來,隻是臉上有些被煙燻黑。
看到他沒事,立刻跑過去,握著他的雙臂,左右看了看,確認無事,我松了口氣。
「師父,你出來就好,我都怕燒著你。」
他伸手抹掉我眼上的淚,朝我身後看了一眼,眼裡有些了然,帶著幾分戲謔。
「看來是真急,都急哭了,我之前為了更好代入警察,學了一些技巧,裡頭就有解繩索的辦法,我自己解開,就出來了,裡頭應該沒人,就是燒了布景,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這急哭是給楚傑急的,他說要進去,一下子急得我亂了方寸。
說要去救,磨蹭半天,怪不好意思。
「我們去慶祝一下,劫後餘生,大難不死必有後福,這戲肯定大爆。」
我尷尬地打著哈哈,想回身叫楚傑一起。
一回身,他人已經不見了。
想到他湿淋淋的一身,可能換衣服去了。
我回去清洗了一下,發消息給楚傑:
【等會我們去附近的火鍋店吃火鍋,逃過一劫,喊了師父一起慶祝一下,你來嗎?】
得到他的回復是,他臨時有通告,已經走了。
7
這一走,他忙,我也忙。
他忙著各種電視劇的主題曲,我在電影殺青後,通過劇照就先小火一把。
就已經有不少本子遞過來找我。
公司先接了一檔綜藝,《陽光之旅》。
因為有沈言時參加,本來就有不少人,未播先嗑上我們。
節目也是想制造話題,不然憑我的咖位,應該不夠參加這節目。
請的都是影帝頂流名模級別。
節目開始,共四男兩女,除了沈言時,分別是三金影帝季年琛,影後徐妤潔,小花姜念念。
最後,竟然是楚傑。
他瞧著比上次好像又瘦了,穿著一件白打底,外配棕色風衣,看著鎖骨能硌人,感覺風一吹都能吹走。
這人還擔心我不好好吃飯,到底是誰沒好好吃飯。
分配任務,女生整理碗具,男生負責食物。
公司讓我盡量跟沈言時多互動,我本來也樂意。
我一把攬過沈言時的肩膀,調笑著說:「師父,我剛才看那裡有河,我們兩個去抓魚。」
楚傑在我握上他的肩膀時,抬了抬眼皮,定在我的手上,表情沒多大變化,還是面無表情,就是眼裡好像淬了冰渣子,看得人直發冷。
沈言時朝我笑著應了聲行。
我感覺到了另一道視線,是季年琛,臉黑如墨。
如果剛才楚傑是冰,那這個人就是火,死死盯著我的手,恨不得灼燒出一個窟窿出來。
這冰火兩重天,看得我不自覺地將手縮了回去。
季年琛還擠到我們中間想要一塊抓魚。
被沈言時冷淡回了句:「你跟楚傑負責擇菜,抓魚不會的話,學起來麻煩。」
這兩人之間,指定有什麼貓膩。
我跟沈言時走的時候,楚傑還是沒吭聲,就是特別陰鬱地看了我一眼。
這人進圈不久,性格都變了。
莫不是壓力太大,照以前,他不得跟我嘻嘻哈哈,勾肩搭背。
節目組開始到現在,一句話沒跟我說。
想到他自打那天離開之後,就不怎麼跟我聯系Ţů⁴。
我們這三個月,比前半年關系更淡了。
這明明是我一開始想要的效果。
但是,看著他對我冷臉的面孔,我就像是被無數的螞蟻爬在身上開始難受。
8
「噗通」一聲,水花濺我一臉。
沈言時抓魚摔河裡,看著他倒霉的樣子,我忍不住笑了,伸手拉他。
一個腳滑,我也摔了。
心情倒是好了不少,收獲兩條大魚,我們就回了。
我看著被水浸湿的沈言時,腹肌六塊,人魚線也很清晰。
我興奮地上手拍了下:「師父,鍛煉得可以,這觀眾有眼福。」
「你小子也不賴。」他也拍了拍我的胸前。
我有這胸肌,多虧了楚傑老是抓著我練,後面分開,我也習慣了,自己也有在練。
想到楚傑,我看了一眼,楚傑正抱著菜,站在門口處。
他臉色發白地看著我們這邊,握著菜籃子的手,捏得發白。
收了眼,慢慢地往裡走,看著沒兩斤的菜,他拿得跟快脫力一樣。
放下後,立刻坐在凳子上靠著,就摸出煙,開始抽。
抽得不知是不是急了,嗆到了,咳了起來。
整個人看著特別頹廢。
節目上應該不讓抽煙,導演也沒阻止,可能打算剪了這個鏡頭就是。
等我回神過來時,隻瞧見沈言時被季年琛拉著匆匆上樓的背影。
以前,要是看我渾身湿透。
楚傑應該也會著急地拉我去換衣服,現在他都無動於衷地坐在那。
不由得我就開始有些委屈跟惆悵,眼神裡都透著哀傷。
我上樓,打算也換身幹淨的衣服再下來。
9
吃了晚飯,大家準備找點娛樂活動。
我坐到沈言時身邊,楚傑,端起一杯酒,直接灌了一整杯。
喝完,眼裡帶著深意地盯著我,就像我是個背叛他的罪人。
我怕看出點啥,把目光ṭůₛ轉開,看到酒瓶,說玩真心話大冒險。
玩了幾局,轉到我面前。
徐妤潔:「你有沒有喜歡的人?」
「有。」
她曖昧的目光放在我跟沈言時身上:「在不在現場?」
「這是第二個問題,等再到我再回答。」
我避開,重新轉動瓶子,轉到季年琛也就沒人理我這個小糊咖。
我也樂得清闲。
好在不是我。
要是又轉到我身上,我該如何回答。
回答有,楚傑會不會猜到。
不由又將目光放在了對面楚傑身上,他喝得有些多,臉已經紅了不少。
他見我看他,起身走到了我身側坐下,攬著我的肩頭,朝我靠過來,靠得太近了,唇擦過了我的臉,帶著幾分淡淡的酒氣,停靠在我耳邊,特別輕地叫了我一聲聞宴,軟軟地又有些撒嬌地對我說:「你今天都沒理過我。」
我整個人僵在原地,心如擂鼓。
就怕臉上一絲一毫的表情,暴露我的心思。
現在可是在錄節目,他親到我臉了,知不知道。
一想到這一幕可能會放給很多觀眾看,我的臉就燒起來。
好在,我們都喝了酒,臉色上看不出來。
「這不是沒機會說話。」
你也沒理我,跟憂鬱男神一樣,我哪敢跟你說話。
那頭徐妤潔對我們說:「晚上房間怎麼分?兩人一間,我跟念念一間。」
我心慌,立刻說:「我跟師父一間。」
沈言時:「行。」
「不行。」
「不行。」
兩道反對的聲,立刻響起,是季年琛跟楚傑。
「為什麼不行,我又不是沒跟師父睡過。」
這話一出,他們兩個的臉色同時都不太好看,簡直是難看至極。
楚傑拉著我的胳膊不肯放:「你得跟我睡,我跟不熟的人睡不著。」
見他如此大方地承認我們相熟,今日一天胸口裡的悶氣散了。
我佯裝嫌棄地看了他一眼:「矯情的你,誰讓你來這個節目,事多。」
「宴弟,知道你人最好。」
楚傑又有點跟以前二皮臉一樣,他一叫我宴弟,我雞皮疙瘩都要起了。
「滾滾滾,別這麼叫我。」
楚傑不由分說地就拉我朝樓上走。
一進房,我躺在床上,見楚傑還看著我不動。
「你不去洗澡,那我洗。」
他拉著我的腕骨,不讓我動,目光特別緊地望著我。
「有事?」
「你剛剛說,你跟他……睡過?」
他問出最後兩個字的時候,聲音在打顫,手上的力道在不自覺收緊。
「睡過啊。」
劇組的時候,換地拍攝,不夠房間,隻能兩人一間,睡過一間房。
他本來紅暈的臉退卻幾分,摻雜著一絲白,喘息著深吸了好幾口氣,靠得我更近了,將我籠罩在他的陰影裡:「那你說有喜歡的人,是他嗎?」
我壓著面上異常,想要抽回手,發現他攥得特別緊,隻好強裝鎮定:「不是。」
他片刻後松開了我的手:「你先洗澡去。」
10
楚傑拿出煙就又點上。
他平日裡也抽煙,但不會這麼頻繁。
今天,徐聞宴一整天全都跟沈言時在互動,連正眼都沒看自己。
就會黏著他的那個師父,到底哪好。
還摸來摸去。
想到這些,他就氣,胸腔裡生出來一種劇烈的不適,跟濃烈的嫉恨。
明明九個月以前,他跟他才是最親密。
做什麼都一塊。
想著那些跟他住一塊的日子,偶爾能夠抱著他睡。
他太懷念。
這段時間,沒他陪著,他真的很久沒睡一個好覺。
偶爾做吃的,不自覺喊他的名字。
再沒人吃得幹幹淨淨,誇他做得真好吃。
一開始徐聞宴說喜歡男人,他很驚愕,腦子很亂,但從來沒想過不聯系。
在得知徐聞宴要進娛樂圈,他毫不猶豫也跟著進了。
花了點時間站穩腳跟,也就半年時間。
他就對另外一個男人這麼依賴跟好言令色。
他Ṫùₖ真看不下去。
每次瞧見,他對沈言時笑得一臉燦爛,露出來那種崇拜的眼神。
他心底就像是被整缸醋泡了一樣,酸死人。
他就想要將他的臉給掰過來,甚至是把他關起來,隻看著他就好了。
那天,他為了沈言時,都要衝進危險的火場了。
他真的難受得恨不得,他才是被困住的那個人。
那樣他就不會為別人著急。
但他看不得徐聞宴去冒險,他寧願親自去。
他看到他們親密互動,他會恨不得把身體裡的戾氣用一種暴力方式發泄出去。
最好是跟叫沈言時的男人打一架。
但沒由頭,人一直彬彬有禮,進退有度,貿然動手,隻會讓徐聞宴更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