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牛做馬地攻略了男主三年,才發現我的攻略任務是男二。我淚了,這三年的狗白當了。
我要回送給男主的玉佩,停了男主的暗衛,散了為他尋來的門客,然後統統打包送給男二。
小樣,這不迷死你。
結果男主開始發瘋。
他將我抵在暗處,雙眼猩紅:「你隻可以愛我一個。」
1.
我的系統把我扔到這個世界三年,今天終於上線了。
他一開口就是平地驚雷:「你怎麼在攻略男主?你的攻略任務是男二啊。」
「……有沒有可能是因為你沒告訴我。」
當了江煜三年的舔狗,我此時有點淚流滿面,連忙叫來下人:「去把我送給江煜的玉佩要回來。」
「把他的暗衛也停了。」
「為他招攬的門人也叫回來。」
丫鬟彩雲淚流滿面:「公主,您終於想開了。」
我不僅想開了,我還想死了。
攻略任務時限還有六個月不到,我還未與他說上過話。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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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煜不愧是江煜,聽彩雲說,歸還那些東西時江煜眉頭都不曾皺一下,神情自始至終都是溫和有禮的。
侍衛清點完,竟發現我所贈之物,他一絲一毫都未曾動用過。
我咬碎了牙,我這三年,牛馬都沒當上。
人江煜壓根當我不存在。
所幸我不用再攻略他,果然,女主的男人,不是那麼好搞到的。
3.
雖然時間緊迫,但反而更要慎重,因為已經沒有試錯的時間了。
我叫下人細細探聽了男二賀垣璧的喜好,又求了皇兄讓我主辦今年的秋日宴。
給與他平日私交甚好的幾家都下了帖子,又邀請了許多文人雅士。
席間各種,一花一草一木,皆按照他的喜好布置。
他這般追求精神上共鳴之人,我這不直接給他整得相見恨晚。
穩穩拿下!
4.
秋日宴本就是京中盛會,今年因皇帝下旨由公主主辦,更是聲勢隆重。
京中世家貴族盡數到場,賀垣璧也沒缺席。
他一身寶藍色錦衣,眉目清俊,帶著世家公子的矜貴,又沾了分文人的書卷氣,實在好看。
我細細觀察他的神情,果然見他一進門就面露贊嘆之色,我故作不知地迎上去:「賀公子,你來了。」
他的目光便又落到我身上。
我抿唇微笑,從容不迫。
今日這身裝扮我花了兩個時辰。
但凡長了眼睛,都該直接愛上我。
賀垣璧果然眼神一亮,怔愣一瞬,倏爾才失禮地拱拱手:「參見公主。」
我連忙將他的手扶起,指尖微觸間又閃電似的縮回手,微紅著臉道:「賀公子不必多禮。」
他驀然耳尖微紅,指尖微曲,明明手足無措,面上卻仍是一臉正經。
這波,穩了!
六個月,呵,我直接六天拿下!
便在此時,又聽人通傳道:「江煜江大人到。」
我抬眼望去。
比起賀垣璧,江煜其實穿著略顯寒酸。
不過粗布麻衣。
發間簪的也隻是普通木簪。
但偏偏那張臉,合著冷月似的眸子,不肖言語,便壓過所有人的風頭。
確是風華無雙。
嘖。
所有人視線都有意無意看向我。
畢竟我傾慕江煜,世人皆知。
但是我隻是別過眼,連迎也未曾迎他,轉頭對賀垣璧笑道:「聽聞賀公子中意菊花之淡然,府中正好有幾株菊王,賀公子可要一觀?」
賀垣璧一怔,又拱拱手:「求之不得。」
瞬間好似有目光落在我身上,但我轉頭看去,又未曾尋到誰的視線。
5.
我領著賀垣璧遊府。
賀垣璧對我席間布置贊不絕口,甚至還問我,宴席由誰人操辦,實在與他如知音般相合,煩請我引薦與他相識。
我淺笑不語,身後的春桃懂事地助攻:「賀公子,您說的知音,便是我們公主。」
賀垣璧微微一驚,想到方才直說與那人靈魂契合,頓時臉色通紅,說話都結巴起來:「公主……臣,臣失禮了。」
沒關系,你再失禮點我也可以。
我目光灼灼:「賀公子所說,也正是本公主所想,何來失禮?」
他又是神色微愣。
我拿出從江煜那裡要回的玉佩,遞給賀垣璧:「今日與賀公子相識,便叫吾知曉何謂君子端方,吾心歡喜,便將此物贈與賀公子。」
春桃又開始助攻:「這玉佩可是公主心愛之物!」
我偷偷給春桃豎大拇指,面上卻作出責怪之意:「心愛之物又如何,好玉配君子,賀公子當得起。」
賀垣璧怔住,忙道:「公主謬贊,臣不敢受。」
我執意要將玉佩給他。
拿了我的東西,看以後誰還敢要你!
正在推搡間,忽聽身後傳來一道聲音:「公主。」
我回頭,江煜與幾位大人正在不遠處。
隻是那幾位大人瞧見這邊的情形,並不敢過來攪擾。
但江煜敢。
他又上前兩步,謙和地向我行了個禮。
見我不應,也不覺受辱,泰然自若地起了身。
「公主。」
他視線落在我手中的玉佩,神色一頓,再望向我與賀垣璧時,聲音便帶了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這玉佩。」
「臣好似有些眼熟。」
我面不改色,將玉佩握在手心,「錯覺吧,江大人。」
江煜定定看著我,目光並不避讓,天青色碧空如洗,身旁池水倒映著他長身玉立。
他道:「公主,臣過目不忘。」
我皺眉。
無所謂,春桃會出手。
春桃道:「公主這玉佩是先皇御賜,因樣式精美,凡間多仿造之物。」
「想來江大人所見應該便是其中之一了。」
聽懂了嗎江煜,春桃的意思是我以前送你的,不過是赝品。
看到江煜神色微頓,我笑得開懷:「江大人記憶雖好,可惜眼神差了些。」
差到我攻略他三年他都不為所動。
很難說他眼神沒問題。
念及過往,我不想再與江煜多言。
免得賀垣璧誤會。
6.
我領著賀垣璧去另一處,春桃小聲告訴我,江煜還在原處遙遙看著。
看吧,好好看看。
看其他人是如何為我著迷。
我瞥了眼身旁的賀垣璧。
本想與他繼續聊些契合靈魂的話題,可他明顯心不在焉。
想來是方才之事引得他以為我心有所屬。
於是我故作悲傷道:「世界皆知我傾慕江煜,為他不嫁娶,為他散千金,為他招賢士,做盡荒唐事。」
「京中世家道我不顧自己臉面,還損了皇家顏面,自甘下賤。」
賀垣璧微驚,神色慌張:「公主切莫聽此惡言!」
他看著我,神色認真:「見君子,生歡喜,乃人之常情。」
「況且江大人有不世之才,是公主獨具慧眼,不以身份為貴。」
「公主敢愛敢恨,實在叫人心生佩服。」
我開始第一次認真打量賀垣璧。
他眉眼溫和,遠山似的眉眼,眼底透著份善良的天真,又含了份對世人的悲憫。
他好像真的,是個很好的人。
但攻略還是要攻略的。
心痛男人倒霉一生。
於是我笑道:「這三年,我的確沒什麼後悔的。隻是江大人無意,我也不想再強求,今後我與江大人,便各尋各的天地吧。」
賀垣璧眼裡湧現一抹微不可察的喜色。
我玩味道:「見君子,生歡喜。」
「那賀公子,是君子否?」
那天我身旁菊花爛漫,圍欄處池水澄澈,賀垣璧,驀然紅了臉。
你完咯,你要墜入愛河咯。
7.
宴會結束後,我送賀垣璧到大門處。
眾人看著我今日對賀垣璧的態度,心裡都明白了幾分,看賀垣璧的眼神都變得意味深長了。
我笑意盈盈地回看過去。
——這是我看中的人,各位眼睛可仔細管好些。
他們便摸摸鼻子,不自然地收回了眼神。
至所有人都離府,暗處忽地走出個人影來。
江煜。
他神色比白日裡要冷些。
但我倒是看得習慣。
這才像是平日裡拒我於千裡之外的那個江煜。
但他此時走上前,及至與我不過一米距離道:「公主,臣以為感情之事不是兒戲,不能如此輕率。」
「不能因臣拒了您的好意,一氣之下便隨意尋個人來消遣。」
……
啊?
「你以為我是尋個人來氣你?」
男人,是什麼給了你自信。
哦,是我當了三年牛馬給你的自信。
江煜面容平靜,語氣帶著篤定:「難道不是?」
我突然不想反駁:「是,你猜對了,我就是想尋個人來氣你。」
等我和賀垣璧成婚了也是氣你,等我與賀垣璧生子了也是氣你,等我與賀垣璧百年好合美滿一生合葬同棺了還是氣你。
你便抱著這個想法,念著我,傲慢地等我永遠都不會回的頭吧。
「送客!」
我轉身入府,再不去看他。
8.
原書女主還有一月出場。
未免節外生枝,我得盡量在這一月裡讓賀垣璧對我情根深種。
最好是能直接把進度拉滿。
任務完成了,他愛不愛上女主,倒也無所謂了。
於是我成日約賀垣璧出遊。
有時候也約上其他幾位世家公子。
免得他不自在。
沒想到幾次後,賀垣璧悄聲與我說:「公主不必將這些人都叫來。」
他倒是不笨,知曉我將那幾人叫來是為著他。
我問他:「與我一人同遊,你不會不自在?」
小桃悄聲:「公主,婢也是人。」
我斜她一眼,不說話沒人當你啞巴。
賀垣璧聞言倒是嘴角噙笑:「臣怎會不自在,與您同遊,如沐春風,臣不勝歡喜。」
我看著他的臉,定定道:「我也很歡喜。」
賀垣璧便微微別過臉。
他大抵是不知道,他別過臉後,紅得似血的耳垂有多顯眼。
有時候也會遇到江煜。
他站在長街盡頭,眼神清冷。
我攜著賀垣璧從他身前走過的時候,步履不停,倒是賀垣璧主動與他見禮。
因是隱了身份,江煜並未與我見禮,隻與賀垣璧屈身回禮,眼神卻是在我身上。
我恍若未覺,隻聽著江煜毫無意義地與賀垣璧寒暄。
賀垣璧平日裡與江煜並不相熟,江煜性子冷淡,不喜結交,宴會也一概從不參加。
今日這兩人談天說地的,怎麼好似老友重逢般。
明明江煜以前並不接這些話頭啊。
他甚至還主動拋出話題。
賀垣璧餘光落在我身上,神色微頓,抱拳道:「今日便先不打擾江大人了。」
江煜卻淺笑道:「不打擾,今日與賀公子一見如故,不如尋個酒樓再敘一番?」
賀垣璧看我一眼,倒是沒什麼猶豫:「不了,在下……」
我知道他是顧及我。
因為他喜歡江煜的詩詞,對他的才華更是欽佩不已。
我打斷賀垣璧拒絕的話:「可以。」
賀垣璧神色變暗,但轉瞬他仍強笑著看我:「好。」
江煜倒是不意外的模樣,笑容從容。
希望你過一會還笑得出來。
9.
上了酒樓後,我們尋了個雅間坐著。
賀垣璧想為我點些甜點,便問我愛吃什麼。
我當然是標準回答:「隻要你點的,我都愛吃。」
江煜卻面色不變道:「她不愛吃綠豆餅,也不愛吃芙蓉酥。」
我與賀垣璧皆是一頓。
我不記得我曾告訴過他這些啊。
賀垣璧淺笑未言,便將那幾樣去掉,其他的都叫上了一份。
我倒是有些好奇:「我不記得我曾告訴過你這些?」
江煜接過小二的茶壺,拂起長袖為我斟茶,他手一頓,也順道替賀垣璧斟了一杯。
「你以前常送來糕點,各式各樣都有,獨獨少了綠豆餅與芙蓉酥。」
以前送與他的糕點總是原封不動地退回,我還以為他連看都未曾看過一眼。
但看了一眼,選擇不吃。
還不如一眼沒看!
我挑眉:「也許是我愛吃,舍不得給你呢。」
他便似笑非笑地看著我。
他雖不說,我也懂了他的意思——我如何會舍不得給他。
但如今。
江大人,你睜開眼看看吧!時代變了!
我拿起一碟糕點喂給賀垣璧:「賀公子,你喜食這家酒樓的翡翠糕是吧?給你。」
賀垣璧被我動作驚得微微一仰,眼神落在我笑意盎然的臉上,又移到江煜陡然失了笑意的嘴角。
他張嘴咬下糕點。
唇不經意間碰到我的指尖。
他慌忙行禮道歉:「公主,是臣冒犯了!」
我蹺著腿,看著他下跪,看著江煜臉色愈加難看。
春桃眼疾手快地將賀垣璧扶起。
我笑笑,又拈起一塊翡翠糕咬了一小口,發出滿足的微嘆:「果然好吃。」
賀垣璧眉頭松了一分,「公主愛吃便好。」
但根據能量守恆定律,有人眉頭松了,便有人眉頭緊了。
我看江煜一眼,故作驚訝道:「江大人,你臉色怎麼這麼難看?是不舒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