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何瀟道:「做了親子鑑定,沒錯。」


「那你打算怎麼辦?把他接回何家,讓我們養著?」


「張黛不同意,專家也說,把孩子留在母親身邊比較好,有利於他的成長。」


何父冷哼一聲:「我看這個女人就是想用孩子做借口,讓你不得不到她那邊去!」


何母打斷他:「孩子還在呢,別說這種話。」


我將剔了刺的魚肉放在孩子碗裡,道:「爸,媽,既然張黛不同意,那就算了吧。而且顯顯還小,又從小跟媽媽長大,突然要他和我們生活,也怕他留下心理陰影。不如就等他再長大些,也讓阿瀟和孩子多培養培養感情,到時候再帶回來。」


「這樣也好。」


何父松了口,何瀟去張黛那兒去得更勤。


他們還常常以一家三口的身份,出現在幼兒園、遊樂場、餐廳。


我裝作不知道,其實樂見其成。


我還應該感謝張黛,她的出現,讓我不用應付何瀟,可以有更多精力花在工作上。


所以很快,何家父子就被稅務局的人帶走調查了。


那份匿名舉報的材料,我收集了很久,成為何太太以後,我手中的權限更大,做起事來,也更加容易。


這才是第一回合啊,好戲才剛剛開始。


很多對何氏不利的消息放出來,何家一向擅長虛張聲勢,為了讓大家覺得何氏一切都好,何母特意帶我參加慈善晚會。


這天晚上,我帶了張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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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瀅瀅,你把他帶來幹什麼?」


何母對我的行為有些不滿,她雖然喜歡孩子,但這種正式的場合,帶一個私生子來,顯然不太合適。


我悽悽一笑:「媽,這是何瀟授意的。他一直想把顯顯介紹給所有人。」


張黛的枕邊風,還真是好使啊。就這麼幾個月,讓何瀟對她唯命是從。


何母嘆口氣:「瀅瀅,你得加把勁啊。」


這些天,何母忙著為我四處尋覓補藥,而我的肚子,還毫無動靜。


我當然不會為何瀟生孩子,那讓我覺得惡心。


我低頭看張顯,摸了摸他的小臉:「顯顯要乖哦,阿姨帶你去認人。」


何母雖然不願意,但事已至此,也隻能裝祖孫情深,把張顯介紹給生意伙伴。


一些不懷好意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嘴裡卻恭維著何母:「何太太真是好福氣啊。」


我維持著端莊得體的笑容。


不僅如此,在我的提議下,何母還以張顯的名義捐了一些物資。


這樣一來,張顯是何家血脈的事情,人盡皆知。


9


抱著張顯去洗手間的工夫,又遇到了丁耿。


其實早在晚宴時,我就感受到他的目光似有若無地落在我身上。


這次他行事更加大膽,直接將我堵在了走廊盡頭。


厚重的窗簾將我們包圍。怎麼看,都不是要幹好事的樣子。


我穿著露背的禮服,陡然接觸玻璃,刺得我發冷。


丁耿則伸出手臂,橫亙在我的背和玻璃之間。


方寸之地,呼吸交融。


他低頭看我,眼中星光破碎。


他沉默著,這樣奇怪的態度讓我摸不著頭腦,隻冷著聲問:「你要幹什麼?」


「你還要騙我到什麼時候?」


我不知道我哪裡出了紕漏。


「我沒有騙你。」


他湊到我耳țŭ⁼邊,以極低的聲音道:「是你舉報的。」


他怎麼會知道?他一直在暗中盯著我?


我做事求穩,要不然,也不會花四年收集何家逃稅的證據。


他繼續問我:「你到底要幹什麼?」


「告訴我,藍映。」


他的神情出乎意料地平靜,攥緊我手腕的左手卻止不住顫抖。


「丁耿,你除了盯著我,就沒別的破事要做了嗎?」


「嗯。」


他承認了,神態淡然,似乎這並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事情。


可有一股憤怒陡然而起,佔據了我整個胸腔。


他曾是 A 大最優秀的醫學生,無數教授對他贊不絕口,他將來是要和他的父輩一樣,成為行業頂尖專家的。


這是他的夢想,他理應去完成。


可他現在卻想窺探我的計劃,插手我的人生。


「到底發生了什麼?」


這比我打算要告訴他的時候,提前了太多。


何瀟雖然被帶走調查,但還沒遭到重創,丁家的立場不會改變。


所以我摸不準丁耿會怎麼做。


可到底,他既然這麼篤定我在對付何家,卻還沒出言提醒他們,


那迄今為止,應該是保持中立的。


「你不是很會調查嗎?自己去查吧,丁耿。」


就算他告訴何家了又能怎麼樣呢,後面會出現一系列連鎖反應,他們都阻攔不了。


「顯顯在喊我了,失陪。」


10


我提交的證據充足,他們逃稅這事沒得洗。


連補帶罰,何家需要繳納數億。


媒體大肆報道,股票一跌再跌。


經此一遭,何父和何瀟都憔悴了不少。


「爸,查到是誰做的了嗎?」


何父怒聲道:「公司的人都沒問題,是不是你在外頭花天酒地的時候,被人看到了賬目?我看吶,那個張黛就有很大嫌疑!」


何瀟揉了揉眉心:「不可能是她。」


「我看你是被她迷了魂!一出來就去找她,你還能做成什麼事!」


何父抡起胳膊,就要給他一巴掌。


我瞄準機會,擋在何瀟身前。


「爸,事情已經發生了,懲罰阿瀟也改變不了什麼。」


何父看著我,終究還是垂下了手臂。


這段時間,因為太「擔心」他們,還要承擔他們的大部分工作,我整個人消瘦了不少。


等何父走後,我才提醒何瀟:「現在還差了三千萬,如果交不上這筆錢……」


你會坐牢哦。


我沒把話說完,但何瀟很清楚後果。


他是個野心勃勃的人,不甘於隻管理家族企業,


所以他四處投資,手邊根本沒多少可以挪用的資金。


現在又因為補稅,花完了何父和他自己手裡的錢。但是還差三千萬。


能怎麼辦呢,驕傲的何家少爺啊,隻能到處去籌錢。


何父氣得發抖,卻也隻能幫忙收拾兒子的爛攤子,年逾半百了,還要放下身段求人。


但何家現在的情況不容樂觀,能在金融界混出名堂的都是人精,也沒給個準信,都等著看,何家怎麼逆風翻盤呢。


11


在他們心急如焚的時候,我找上了丁耿的哥哥丁衡一。


丁耿在醫學上頗有造詣,以後會繼續父輩的榮耀,成為院長,管理家族醫院。


但丁衡一不同,他在金融界混得風生水起。


我來時,他似乎並不意外。


他讓秘書給我倒了杯咖啡,面帶笑容,禮節上挑不出錯。


但他接下來的話等同於逐客令:「阿瀟已經來過了。」


這家伙是笑面虎,一向利益至上。


我抿了一口咖啡,慢悠悠道:「我和他目的不一樣。他是為了借錢,而我,是來給您出主意的。」


他挑了挑眉,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但坐姿懶散,顯然沒打算認真聽我說話。


他大概覺得我大言不慚。


「我記得丁家的醫院,有一部分股份在何家手裡。」


兩家關系的確不錯,所以自家的企業,對方都有參股。


何家的醫藥公司,丁家也有一部分股份。


「何家這會兒缺錢,正好可以讓他們低價賣出醫院的股份。」


「這樣一來,就將何家,徹底踢出了丁家的醫院。我相信您有辦法做到。」


丁衡一笑而不語。


我需要加大籌碼。


「您不用顧忌兩家的關系,畢竟,關系好不能當飯吃。」


我將準備好的股份轉讓協議書拿出來。


非嫁何瀟不可的原因有二。


一是成為一家人後,我手裡的權限的確比以前大了。


二是,何父用醫藥公司的股份,給我做了彩禮。


當然,我的嫁妝也不寒碜,齊女士給我留的東西,大半都進了何家的口袋。


「想必您有辦法說服其他股東支持您,再加上我這份,何家的醫藥公司,可以改姓了。」


我並不擔心他會拒絕我。


當年何家的藥物出了問題,何家為了減少損失,不知道用了什麼辦法,將錯誤全都歸結到了醫生手上。


而那些醫生中,有不少是丁家醫院的。


雖然這些賠償金額並不多,何家Ŧű̂ₗ之後也給了丁家一定的補償,但是有些東西是金錢補不回來的。


比如說名聲。


自那以後,丁家醫院的名聲大不如前。


他們和何家的關系,自然也就淡薄了。


丁衡一臉上的笑這才顯出幾分真切。


看來他很滿意我的方案。


不費什麼力氣,就能將何家踢出丁家的醫院,又能將何家的醫藥公司收入囊中。


很劃算。


「阿耿說得沒錯,看來你和何家真的有仇。」


我眉頭微蹙。


「你的演講很精彩,但到底應該怎麼做,還得看阿耿。」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辦公室的一面牆突然有了裂縫。


牆後是一間休息室。


而丁耿,就站在那兒,不聲不響地看著我。


我們剛剛的對話,他全都聽到了。


丁衡一聳了聳肩:「爸把一部分股份給了他,阿耿不同意的話,你的計劃沒有可行性。」


勸說丁耿這件事本應該交給他,此時卻落在了我頭上。


丁衡一這人,還真是會躲懶。


12


辦公室隻剩下了我們倆。


我不緊不慢地喝了口咖啡,走到他面前。


「查出點什麼了嗎?」


與我的輕佻不同,丁耿一動不動,仿若一尊沉重的雕像。


他垂著眼,下颌線崩得死緊,喉結緩慢地滑動著,發出的聲音沉悶而晦澀。


他問我Ṱúₚ:「為什麼不告訴我?我會幫你的。」


他應該是知道了些什麼。


「丁耿,我不相信任何人。」


「在絕對的利益面前,人人都會選擇利益。」


曾經我和他分手,是不想將他拉入復仇的漩渦裡。


再次重逢後,我更沒有什麼立場向他求助,也從來不覺得,他會因為這虛無縹緲的愛情,就不顧和何家的友好關系來幫我。


他似乎是被我眼裡的冷漠刺痛了,陡然拉住我的手,想將我帶進懷裡。


我避閃不及,一個趔趄,將他撞得連連後退。


然後,我和他雙雙倒在了床上。


他是故意的,可我卻沒有揭穿他。


鼻尖縈繞著熟悉的消毒水味,刺得我鼻尖發酸。


我聽著他的心跳聲,逐漸與我的融為一體。


我們都沒動,仿佛心有靈犀似的,享受著這難得平和安靜的氛圍。


「對不起,現在才回到你身邊。」


就這麼一句話,讓我落了淚。


爸爸離開後,大多時候,我都是一個人。


我一個人背負著沉重的過往,背負著未盡的責任。


沒有人訴苦,幾乎也沒有人和我並肩作戰。


他捧著我的臉,鄭重地在我額頭落下一吻。


「盡管去做吧,我在你這邊。」


「嗯。」


「藍藍,你以前是叫劉淼吧。」


我笑出聲,片刻後,又覺得悲哀。


何瀟曾經對我們犯的罪,根本沒在這世界留下痕跡。


也沒多少人,記得我那過分善良的爸爸。


「不,我是楊陽。我的爸爸,是被何瀟用一個惡作劇害死的。」


和其他人不一樣,我爸爸並非死在有毒的藥物之下。


我告訴丁耿,我那過於灰暗的過往。


聽完後,他看上去比我還憤怒。


我安撫他:「我已經做到這一步了,審判很快就會來臨。」


他將我抱得死緊:「辛苦了。」


「對不起,我為我以前說的那些話道歉,我從沒想過要傷害你,但我……」


他嘆了一口氣:「是我太幼稚。」


他並沒有自己說得那麼糟糕。


他察覺到了不對,一直在調查我,但到底,他沒向何家人透露半個字。


做得最過分的事情,就是在我面前放狠話。


「現在知道這一切,算晚嗎?」


他小心翼翼地看著我,眼裡星河璀璨,和六年前一般無二。


我有些好笑地搖了搖頭。


這樣的神情,倒不像他了。


然後,他就一動不動地盯著我,目光深情而堅定。


壓抑多時的情感如同潮水般,從深海奔湧而出,來勢洶洶,幾乎快要壓倒我。


我們湊得越來越近。


這是一個闊別多年的吻,珍重而虔誠。


這時,辦公室外響起敲門聲:「聊完了嗎?還不結束的話,何家該上門要人了。」


丁耿擰眉,松開了我。


等我整理好後,他才道:「進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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