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很想姐姐,我更關心的,是將三姐迷住的南國九殿下趙瑾懷。
四姐掌管龍鳳衛。
三姐曾經三番五次命令四姐,務必擊殺九殿下。
我和四姐無語:「九殿下到底礙著你什麼了?」
姐姐認真地給了回答:「我一見到他,就心口絞緊,渾身發麻,尤其是他一笑,看得我頭都疼了。」
我:「……」
四姐:「……」
真不愧是當女王的人。
別的女子看見男子臉紅心跳:啊!這一定是我命中注定的愛人,我一見鍾情了。
我們家女王看見九殿下心口怦然:這人一定是來克我的,殺之,以絕後患。
真是……一點毛病沒有。
我都想為她單走一個 6。
但我也是好奇的,到底是什麼樣柳葉彎眉櫻桃口的男子,才能讓三姐瞅一眼就渾身發抖。
這次我終於如願見到了赫赫有名的九殿下。
然後我第一次完整的說出了人生中最順溜的一句話:「這不是月亮成精了麼?」
天底下居然有這樣溫雅清朗的男子,站在那裡,溫默得仿佛不開口的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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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模樣我看我也迷糊啊。
這女王比別人多點什麼?擱誰也受不了!
10
我和四姐曾經篤定過三姐肯定喜歡九殿下,隻是她自己不知道。
直到在樓蘭再次相見,三姐也是死不承認。
真心的,我們西涼的天塌下來,也有我三姐的嘴頂著。
這不死鴨子就這麼堅持著,梗著脖子跟四姐犟嘴:
「男人不就是果子,啃兩口就得了唄。」
四姐的嚎叫響徹雲霄:「但是別人啃完了不發光啊!你看看你現在!都快給我閃瞎了!」
我從宮柱後悄咪咪探出小小的腦袋,看著那被女王服冠包裹的麗人,仿佛被罩上了一層珍珠質,整個人熠熠發亮,還是粉紅色偏金帶彩的。
我舔著軟嫩嘴唇,這九殿下什麼道行,夜明珠成精麼?怎麼親兩口人還會亮呢?
好想嘗一嘗哦……
但我又往三姐的方向看一眼,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臉。
三姐向來能動手堅決不吵吵,從小到大,她的大逼兜平等地賞賜給我們每一個人。
妥妥的暴君一枚,人都說伴君如伴虎,伴暴君如他媽伴炸藥。
我覺得我要是敢親,三姐就敢打斷我的腿。
九殿下讓三姐喜歡上,也是祖上倒了八輩子霉了。
可他真的好好看哦,還是很想戳一戳。
嗚嗚嗚嗚嗚,人饞人慫,怎麼破,在線等,急。
11
正當我懊惱地踢著小石子,覺得自己此生是啃不著九殿下了。
突然感覺背上背了兩條火辣辣的視線。
我回頭,瞧見男人一臉的不滿意。
這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長得不錯的男人,我自己家也有一個。
這個雖然是張揚熱烈派的,不似九殿下玉質溫柔,但也湊合能啃。
唉……我嘆息……看著眼前的小水窪,不斷勸自己認命:誰這一生又能環肥燕瘦都吃到呢?
有個瓜就湊合嘬吧。
禿珠湊上來,漂亮的眼皮耷拉成一條平線,噘著嘴質問我:「都是一個娘生的,為什麼你親完我不發光。」
我撓了撓自己的嫩臉蛋,十分肯定地給了他回答:「因為、爹、不是一個。」
母皇為了拼出個儲君,納了百樣男子在後宮,三姐的生父便是最得寵的一個。
聽宮裡的老嬤嬤說,三姐的生父對母皇痴戀不已,每次侍寢完,整個人都直發亮。
我想想自己爹那柳葉彎眉櫻桃口的模樣,感慨了一下,他除了給了我們姐妹三人西涼最瑰麗的容色,智商這方面,實在沒有什麼突出貢獻。
禿珠是顯然不相信我的話,我也煩躁起來。
怎麼這種被稱作「丈夫」的男人事兒這麼多?
原來宮裡那四十個男人都是跪著伺候我,其實我到現在都分不清他們誰是誰。
這貨可倒好,不僅天天頂著一張臉在我跟前晃,一天十萬個問題,不回答就可勁鬧。
可他偏偏打也打不得,罵——我、我、我他媽、還罵不過。
我很生氣,在他臉上咬了一圈牙印。
12
我的冊封禮前。
三姐問我挑唆禿珠與南國不和的事情做得怎麼樣。
我不顧大妃威儀,貓一樣縮到了椅子角落:「很……很糟糕。」
恪慎大君根本不近女色,我又被禿珠纏得緊。
隻有我帶來的暗衛與刺客,混入了幾位重臣的宅院,隻待姐姐一聲令下,便下手將樓蘭這些梁柱擊殺。
對我的進度,三姐是有些不滿意的。
高挑起一雙鳳眼,威壓不言而喻。
但我嫁了人後,膽子稍微大了那麼一丟丟,背過身去,對著手指嘟囔:「南國的、皇子個、個不近、女色,你不是也拿不下九殿下……呃嗷、嗷!好……好疼……」
三姐細潤的指掐在我臉蛋子上,將我拎了起來。
毫不講理地罵道:「誰準你說到九殿下就不頓句的?從新說!不打結就不行!」
我:「???」
13
「嗚嗚嗚嗚、嗝……嗚嗚嗚嗚。」
我氣得哭到打嗝,不僅是因為三姐將我的兩邊臉扯得生疼,還因為我那沒一點眼力見的「丈夫」,居然覺得今日我雙頰嫩紅紅的比往常好看。
白目得誇贊這批新制胭脂好顏色。
這什麼眼神,我哪裡是敷了胭脂,明明是被掐紅得好不啦!
禿珠拿雞蛋給我呼呼痛:「好啦,總比被打強吧。」
我依舊哭到打噎:「那……那不一樣……三姐、打我、很少。」
「為什麼?因為你比較乖巧麼?」
「因為、我。說話、慢,她打到,我的時候、手疼了……」
「噗嗤——」禿珠輕笑出聲。
我氣極,舉起小拳頭就撲了上去,在他身上咬出了八千個牙印兒。
在我賣力地啃啃啃啃的時候,腦內突然靈光閃現,覺得有些不對。
他是如何知道我們西涼女王酷愛扇人大比兜的?才定論出被掐比被打強?
還不及我思索。
禿珠賤兮兮地湊上來摟著我道:「愛妃,你想知道為什麼恪慎大君不近女色麼?」我傻乎乎點頭。
「那是因為——」
他故意拉長聲調,我圓圓的眼睛瞪起,十分好奇。
禿珠輕笑,印上我的唇心:「他喜歡男人。」
14
我被他捧著臉兒親的時候,眼睛瞪得圓圓。
告訴三姐這個消息的時候,眼睛還是那麼圓。
三姐遠遠望著站在一起的恪慎大君和九殿下,眉頭擰成了一個小疙瘩。
「他不能喜歡自己的兄弟吧?」
我眨眼,誰?和誰是兄弟?禿珠嗎?
原來我和大君曾經共同享有過一個男人麼?
我在這雷一般的打擊裡回不了神。
心裡卻無意識地想起戀愛等式,恪慎大君喜歡兄弟,他兄弟喜歡我,那不就等於恪慎大君喜歡我麼?這麼算,我是不是完成離間朝之重臣的任務了?
但是我不喜歡和別人分享男人诶……
心中騰起失落,我的眉頭皺得比三姐還緊,不開心,我不喜歡這個消息。
三姐掸了掸手,吩咐後頭侍立的男人:「去攝政王府,就說大妃想念表姐,將若谷接來。」
若谷是攝政王獨女,偏愛做個男子裝扮,霸道得很,比三姐也不遑多讓。
仗著她爹把持朝政,比公主還公主,我們幾個小團團沒少挨她欺負,現在好不容易嫁人離她遠遠的,三姐還要將她接來。
我皺眉:「我、不、想她。」
三姐斜晲我一眼:「那丈夫還要不要?」
我縮起脖子,又開始對手指,水汪汪大眼滴溜亂轉:「要……」
三姐冷哼一聲:「彎掰直也好,直掰彎也罷,天底下就沒有若谷掰不明白的人。」
我不屑撇嘴,三姐一眼瞪過來,我趕忙乖巧點頭。
三姐心煩,懶得看我那狗腿模樣,又喚了四姐過來:「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把趙瑾懷,給我殺掉。」
我愕然:「你、你。不是、喜歡、九殿下麼?」
她臉上現在不爽的表情和我一模一樣,酸味兒也是一個缸裡釀出來的。
其實我們都不明白,三姐明明就在乎九殿下,可殺他的心意卻比磐石還堅。
而三姐卻滿面冷肅給出了答案:「這個世上不應該有擾亂女王心湖的男人,他不能活著。」
我和四姐俯首,崇敬地向她叩拜。
姐,您說得一點兒沒錯。
要不您是王呢。
15
我的事業腦在姐姐和禿珠的擠壓下強制上線。
因為沒過多久,我就迎來了宮中的第一場政變。
邊界動亂,恪慎大君假扮禿珠在宮中坐鎮。
而禿珠抱著我奔馳在沙漠與草原接壤的地方,躲避一輪一輪的伏擊。
我這才發現這幾個男人心思深沉的地方。
他在利用我,利用我的身份,利用我的爪牙。
現在的強國有三,南國、北國、西涼。
我是西涼有同等繼位權的王女,身份貴不可言。
若我出事,姐姐們定不與其幹休,樓蘭隻ŧṻ⁵是甫甫獨立的小國,如何能禁得住西涼奮力一撲。
是以即便是樓蘭朝廷不和,要擊殺禿珠。
可也沒人敢傷我分毫。
禿珠抱著我迎接伏殺,基本上等於抱住了一塊免死金牌。
而且前一陣子我對自己的布防進行評估,發現經我手安排進樓蘭的細作,還未被清理的,基本都是與禿珠政見不合的貴族之家。
像恪慎大君這種股肱之臣的宅院,針扎不入水潑不進。
這意味著什麼?這就是那死男人,留著我的手準備殺人呢。
隻要和他意見不合,他便可將人清理了,轉手推在我西涼細作身上。
好一招禍水東引呢!
但我西涼王女,也不是吃素的。
16
有我「相助」,禿珠身上受了不少不該受的傷,才「平安」抵達了邊境。
邊境大多都是他皇叔們的軍隊和領地,幾乎都是親北派。
不滿禿珠遊走於南國和西涼左右逢源,他即位後動作不斷。
他換上樓蘭王袍,高戰城樓,面對著一眾將士,或威嚴、或慷慨、或激越。
總之,正經得跟個正經人似的,口燦蓮花的將一眾人等哄得直迷糊。
紛紛放下刀叉劍戟,向他俯首稱臣。
我氣得準備回帳再啃他一遍。
憑什麼他有這麼利索的嘴皮子,我沒有!
老天也不開眼呢!積德沒用!
他每到一地梳整人心,我便趁著邊境疏於管轄,騎上一匹小馬駒,假裝遛彎,實則查看樓蘭邊防。
三姐走之前,我獻上國防圖,三姐皺眉看完,抬手給了我一個真材實料的腦瓜崩兒。
我捂著腦袋眼裡轉著淚,敢怒不敢言。
她掐著我嘴巴子:「拿到的這是什麼?十裡江山堆錦繡嗎?軍防密道呢?」
我淚眼汪汪:「樓蘭、地勢特殊,就沒有、軍防、啊……」
他娘的,好疼,好冤枉。
現在我查看半月,覺得更加冤枉。
樓蘭處於地勢要衝,各國商人絡繹往來不絕,大多都是村聚武裝,邊防戰士也是半軍半商的狀態。
密切關系到自己的經濟利益,所以更會用心護衛城池安全。
樓蘭,的確沒有軍防。
三姐不可能不知道,那她們要的到底是什麼?
17
我懷揣著這個疑惑,被禿珠帶回了王廷。
不出我所料,借著我的名聲,我的爪牙,他將樓蘭上上下下都換上了自己的人。
西涼女子報復心最重。
面對給他人做嫁衣裳這件事,姐姐居然異常平淡地接受,並且隻要我做我的大妃,不許我生事。
我是知道她們的,三位姐姐一定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果然沒過多久,因著東勝神洲傲來國的海皇迅速崛起,對陸地各國的吞並愈演愈烈。
南北兩國攜一些實力還算強盛的小國Ṫų₉,向西涼請和,九殿下親赴西涼,提出「陸亞共榮政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