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朋友生日這天,我被她的白月光連灌十杯白酒。
連她的朋友都看不下去。
可她卻輕描淡寫地揮了揮手,「沒關系,反正他有痴呆症,第二天就隻記得他很愛我。」
可是後來,我恢復了記憶。
不想愛她了。
她卻求著我再愛她一次。
1
許念的三十歲生日,請了很多人。
有老同學,也有很多我不認識的。
吃飯的時候,一群人玩起了真心話大冒險。
「許念,你跟江辰什麼時候結婚啊?」
江辰就是我。
我陪著許念,從白手起家到功成名就,已經很多年了。
至今還沒有結婚。
「再說吧,不著急。」
許念語氣隨意,甚至不願意提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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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她的白月光徐青寧就坐在對面。
他是為了許念,特意從國外回來的。
聽說已經入職了許念的公司。
徐青寧似乎醉了,「問許總一個私人問題。你喜歡的人,在不在這兒?」
這話一出,大家都開始起哄。
許念當他的面牽住了我的手,「我愛的人,隻有江辰。」
徐青寧表情一空,有些怔然,旋即苦澀道:「好。」
隻有我知道,許念捏著我的手,快要捏斷了。
她巴不得徐青寧情緒崩潰,跪在她面前求她復合。
下一局,就輪到了我。
徐青寧好像不甘心,半開玩笑道:
「許總,就讓他大冒險好不好?」
我難以置信地望著許念。
她明知道,大冒險是喝掉十杯白酒。
可是徐青寧的一句哀求,就可以讓許念拋下一切。
「可以。」
徐青寧來了興致,拉開椅子,端著酒杯過來。
「他喝醉了才好玩,你們想看嗎?」
上學的時候,徐青寧騙我喝酒,喝完把我摁在地上,撒了尿,還拍了照片。
這麼多年,我一直記得。
我起身,「不好意思,我先回了。」
徐青寧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和幾個人合力攥住了我的胳膊。
「江辰,願賭服輸啊。」
「許念,別這樣,我喝不了酒的。」
許念就坐在酒桌上,連眼皮都懶得掀。
「你順了他的意,我就跟你結婚。」
徐青寧捏開我的下巴,把一杯烈酒灌了下去。
嗆得我直咳嗽。
周圍的老同學有點擔心:「許總,這樣真的沒事嗎?」
許念淡嘲道,「沒關系,反正他有痴呆症。」
「明天一醒,就什麼都不記得了。」
2
其實,今天早上我才知道自己病了。
許念過生日,我興高採烈做生日蛋糕的時候,她搶過我手中的材料,直接丟進了垃圾桶。
「別做了,我不喜歡吃。」
明明她以前很喜歡的。
我問:「許念,你是不是生氣了?」
她低著頭,把裙擺的拉鏈遞到我手裡,「江辰,幫我拉個拉鏈吧。」
話還沒說完,我竟然失禁了。
客廳裡被我弄得狼狽不堪。
身下滴滴答答的液體讓我有瞬間的愣神。
我這是……怎麼了?
許念原本平和的面容瞬間緊繃。
最後她也隻是蹲下身子,一言不發地收拾地板。
全程沒有說一句話。
我有些彷徨,試圖跟她解釋:「許念,我……我不知道我怎麼了……」
她去洗手間洗了很多遍手,才說:「你病了。」
說這話的時候,我在她的臉上看到了壓抑不住的厭惡。
我想,如果不是我陪她吃了這麼多年的苦,許念應該是很想跟我分手的。
許念去上班後,我用了很長時間才接受自己病了這個事實。
中午那會兒,我去公司找許念。
卻看見她跟徐青寧在一起。
他看向許念的眼睛裡,是眷戀不舍。
許念故作冷漠,卻在徐青寧低下頭的瞬間,沉默地望著他出神。
再然後,就發生了今晚的事情。
3
聚會回到家時,已經很晚了。
許念冷不丁通知我:
「過幾天徐來家裡看你,你禮貌點,別跟他吵。」
短短一天,我接受了太多東西,情緒瀕臨崩潰。
「為什麼要來看我?是看我什麼時候死嗎?」
「江辰,別亂發脾氣。」
「我知道!我病了!不管你怎麼對待我,第二天我都會統統忘掉,一覺睡醒,我還會像從前一樣愛你,是不是?」
「許念,受折磨的是我啊,我為什麼不能發脾氣呢?」
「如果他敢來家裡,我就殺了他。」
許念深吸了一口氣,「江辰,我可以隨便你鬧,但是,這是我們兩個的事,不要傷到別人。好嗎?」
她心疼了是嗎?
我把博古架上的陳設摔了七七八八。
滿屋狼藉。
我站在地上,腳心都劃破了,一地的血。
許念卻不生氣,「不夠臥室還有,再不濟我還能買。你想砸多少就砸多少。」
她拉住我的手,讓我跟她走進臥室。
「這個月你已經跟我鬧了十八次分手了,每一次你都不記得。」
「江辰,你這輩子,也就這樣了。」
4
許念想錯了。
我一直都是個有毅力的人。
追她的時候,我可以坐地鐵橫跨整座城市。
決定離開的時候,我也可以一整夜不睡。
把她對我做過的事,念叨一千遍,生怕一覺醒來又忘了。
天蒙蒙亮的時候,許念起床接了個電話。
是徐青寧打來的。
我知道,這是他在邀請許念上班時,順路去他家吃個早飯。
許念輕輕穿上衣服,說:「等我。」
門輕輕地關上了。
我睜開眼睛,默默從抽屜裡拿出了攝像機。
把昨天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記下來。
好提醒自己,一定要離開。
過程中,竟然意外翻到之前的視頻。
原來,這已經不是我第一次發現許念出軌了。
我生日那天,許念陪著胃疼的徐青寧去了醫院。
我們的紀念日,我在許念車裡發現了一張五星級餐廳的預定記錄,和兩張私人影院的電影票,電影叫《曖昧》。
就在同一天,我對著鏡頭,紅著眼睛說:「我得了癌症,可是我不想告訴許念。」
鏡頭定格在一張報告單上。
可是昨晚,許念為了討徐青寧的歡心,任由他給我灌酒。
一股銳痛自心尖漸漸散開,逐漸演變為鑽心的疼。
讓我渾身發抖。
我突然很想很想跟許念說個清楚,一刻也不願等。
所以我跑去了她的公司。
推開她辦公室門的瞬間,徐青寧壓抑的聲音屋內傳出。
「我後悔了,許念。」
許念說:「江辰的病還沒好。」
「我知道,可是我不想等了,明明愛的人就在眼前,我卻要忍……」
「閉嘴。」
許念突然情緒激動,「徐青寧,以後別在我面前說這種話!」
秘書跑過來攔住我,「江先生,許總有客人,不方便進去,您還是去外面等等吧。」
「好。」
我改了主意,一個人失魂落魄地走到大廳。
抽出馬克筆,開始在布告欄上塗塗畫畫。
幾分鍾後,保安紛紛過來攔我。
「江先生,您在幹什麼?」
碩大的公告欄上,他們倆的頭像被我圈了出來。
旁邊用鮮紅的口紅寫了四個字:賤男渣女。
徐青寧剛走出來,就看到這一幕。
他臉色一白,抽出紙巾瘋狂地擦拭。
「江辰,你他媽到底要幹什麼?」
我彎起了唇,「你說我要幹什麼?你這個,小,三。」
最後兩個字,我咬牙切齒,刻意說得又慢又重。
徐青寧臉色微變,對周圍人厲聲喝道:
「都愣著幹什麼,趕緊擦掉!」
這裡的人都對他言聽計從,似乎已經默許他的身份了。
徐青寧再次回頭的時候,我注意到了他領口的胸針。
是我上次留在許念辦公室的。
我抬手去扯。
徐青寧卻像受了驚似的,狠狠推了我一把。
巨大的力道讓我撞在桌子上,連帶著文件夾和打印機都帶到了地上。
我跪倒在一地狼藉裡,蒙了。
幾秒鍾後,隱痛自鼻腔傳來。
呼吸都開始滯澀。
徐青寧蹙著眉,湊到我耳邊:
「別發瘋,我警告你,我不是小三——」
「江辰,現在就跟我道歉,當著全公司同事的面!」
被他的無恥發言氣到渾身發抖時,我忽覺一股熱流從鼻間湧出。
而徐青寧突然卻態度一轉,開始低聲求我,
「江辰,你放過我吧,我求你了……」
「我跟許總真的清清白白,求你,別再折磨我了。」
身後一隻手在此時緊緊拽住了我的手腕。
巨大的力道把我拽了過去。
許念狠狠推開我,咬牙切齒地問:「江辰,我有沒有說過,不許傷害別人?」
這是許念第一次對我發火。
徐青寧滿眼落寞,仿佛被我欺負了一樣。
她沉著臉,掃過在場所有人。
「我和徐先生沒有任何不道德的關系。如果再有人傳謠,我會不惜一切代價,追究她的法律責任。」
你看,她還是急了。
滴答。
一滴血落在了我的腳下。
許念的秘書失聲叫道:「許總,江先生、他、他流鼻血了。」
許念愕然看向我。
我露出個難看的笑,說:「許念,我得癌症了,再也沒有人阻擋你們了,你滿意了嗎?」
周圍傳來切切私語。
徐青寧一臉慌亂,「剛才我以為他要——」
許念沒有理他,掏出手帕,摁在我的臉上。
「別動,等我擦幹淨。」
很快,她整潔體面的連衣裙都沾了不少。
「許總……」徐青寧開口。
「滾!」
許念突然怒吼出聲,把我嚇了一跳,「都她媽滾。」
徐青寧轉身走了出去。
眾人也慢慢散去。
我站在原地,「許念,要是嫌我給你丟人,就直說。」
她低著頭,最終也隻是說:「江辰,我們去醫院。」
「那徐青寧呢?」
「你想怎麼辦都好。」
許念聲音很輕,似乎累得不願意跟我多說一句話。
「我不想再看到他。」
「好,我讓他走人。」
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