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說她重生了。
她開始對我的保鏢紀頃宴糾纏不清,說會幫他認祖歸宗,改變慘死的命運。
我指使他時,表妹跳出來指責我。
「紀頃宴以後可是京圈大佬,不是來給你當狗的。」
我氣笑了:「那讓他滾。」
夜裡,紀頃宴卻潛進我的房間,纏綣地親吻我的手指。
「大小姐,不要趕我走,我樂意給你當狗。」
1
難得地起了個大早,我怏怏地坐在餐桌前。
紀頃宴如往常一樣,給我送上早餐和牛奶。
實在沒胃口,我隨意地吃了兩口,將餐盤推給在對面坐下的紀頃宴。
「不想吃了,給你吃。」
紀頃宴正準備接過,旁邊的表妹宋琦冉卻不滿道:
「皎皎姐,福寶都不吃剩飯,你也太不把紀頃宴當人了吧。」
福寶是我養的狗,每天好吃好喝地供著,連零食都是進口的,確實沒吃過剩飯。
「紀頃宴都沒意見,你嚷嚷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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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似笑非笑地支著下巴。
腦子裡開始回憶,這是第幾次她給紀頃宴出頭了呢?
宋琦冉是我的表妹,十歲時父母出車禍雙雙殒命,留下她一個孤女。
我爸沒發家之前曾經受過她父母的恩惠,就把她領了回來。
她內向怯懦,知道自己是抱養的,一直和這個家格格不入。
可是最近的她卻很奇怪,跟變了一個人似的。
突然開始對我的保鏢紀頃宴噓寒問暖,說不清是喜歡還是討好。
每次我指使紀頃宴做事時,她都要跳出來阻攔。
好像我是會壓榨欺負他的惡女。
這時,紀頃宴默默地拿起筷子吃了一口,臉上沒什麼表情。
他用實際行動證明了他確實沒意見。
「紀頃宴,你能不能有點骨氣!」
宋琦冉似乎氣急了,直接上前扯過了餐盤。
大概是用力過猛,餐盤被掀翻,意面灑了一地。
見狀,她剛才的氣勢徹底地泄掉,無措地咬著唇,泫然欲泣。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隻是看不慣皎皎姐這麼待你。
「紀頃宴,你應該有更好的生活,我一定會幫你的。」
紀頃宴冷淡地抬眸。
「她怎麼待我,都和你沒任何關系,我現在就過得很好。」
宋琦冉怒其不爭,表情愈發怪異,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我指尖輕點著桌面,總覺得她話裡有話。
一頓早餐,誰也沒吃好。
換了衣服,我正準備去工作室。
工作室養了一群練習生,能歌會舞,就等個機會統統地塞進大銀幕出道了。
臨近出門,宋琦冉追上來,小聲地道歉。
「皎皎姐,剛才是我錯了,我也是孤兒,我隻是覺得紀頃宴很憋屈,沒有針對你,你別跟我計較。」
道完歉,她又磕磕絆絆地問:
「我也想當明星,能不能跟你們一起去工作室看看了解一下呀?」
我隨意地點頭:「沒事,你想去就去唄。」
宋琦冉喜出望外地上了車。
我站在原地,若有所思。
明明我開工作室的時候,還聽到她私下和佣人吐槽過,說我不務正業,實際借著由頭養男寵。
天地良心,我隻是想分娛樂圈一杯羹而已。
她這麼看不上我的事業,現在怎麼自己又動了出道的心思了?
紀頃宴在開車,我坐在副駕駛上,聽著宋琦冉東扯西扯。
她笑著感嘆道:
「時間過得好快,我還記得我剛來徐叔叔家的那天,正好撞見紀頃宴練武回來,渾身是傷,我嚇了一跳,差點以為徐家虐待兒童呢。」
她看向紀頃宴,目光充滿了憐惜。
「你總在受傷,我還給你備了好多藥呢,幸好現在你不用再去武場啦。」
我挑了挑眉,這是靠回憶殺拉好感度?
可是在我的記憶裡,宋琦冉明明不喜歡紀頃宴。
甚至,厭惡、打罵他。
2
小學的時候,我遭遇過綁架。
我是家中獨女,母親很早就去世了。
我爸一直沒再娶,就守著我這麼個寶貝疙瘩。
那次綁架可把我爸嚇壞了。
把我救回來後,他連夜去孤兒院領養了十個男孩,讓我選兩個當保鏢。
其他幾個依舊會好好地培養,成績優異的之後還能安排進公司幫我做事。
在爭相表現的男孩堆裡,我唯獨要了紀頃宴一個人。
就因為紀頃宴不愛說話。
從早到晚要跟著我已經很煩了,要還是話痨,我不得被煩死。
紀頃宴正式地在我家住下後,他白天陪著我一起上課,晚上去武場練武。
他在孤兒院似乎過得不好,又黑又瘦,像個猴子。
他拼起來完全不要命的打法,裸露的皮膚青一塊紫一塊。
我從小就愛美,實在受不了這樣難看的保鏢跟著我。
晚上我會跑到他房間,兇巴巴地把藥膏扔給他。
紀頃宴是個怪小孩,成天板著張臉,誰都不理。
但他唯獨聽我的,我還為此得意洋洋。
後來我爸領回來宋琦冉。
初到陌生環境,她小心翼翼地討好家裡的每一個人。
除了紀頃宴。
有一次下課回來,我撞見宋琦冉推他打他,大吼道:
「不許你接近皎皎姐姐,你又醜又髒,根本不配待在這裡。」
紀頃宴像個木頭人,連反抗都不會。
我這人護短護得厲害,早就把紀頃宴劃進了我的私屬領域。
直接衝上去扯開宋琦冉。
「紀頃宴是我弟弟,你才不配待在這裡呢!」
宋琦冉立馬坐在地上大哭起來。
我牽著紀頃宴離開,氣呼呼地點著他的胸口。
「你要記著,隻有我才能欺負你。」
紀頃宴漆黑的眼睛亮晶晶的,他乖乖地點頭。
「我聽大小姐的。」
好像就是從那天開始,宋琦冉不再親近我了。
但是紀頃宴,卻無時無刻不黏著我。
漸漸地長大後,他開始變了……
偏偏宋琦冉還無知覺,還當他是小時候好欺負、好騙的紀頃宴。
而我,早已看透了他冷漠寡言的皮囊下,藏著偏執病態的內裡。
宋琦冉還在嘰嘰喳喳地和他套著近乎。
紀頃宴視線都沒移一下,淡淡的一句「我不記得了」,就讓宋琦冉訕訕地閉了嘴。
我垂下眸,看到手腕內側的紅痕。
黑色小痣被大片紅痕包裹,顯得可憐兮兮的。
是昨天夜裡被紀頃宴吮出來的痕跡。
看了一眼正經開車的紀頃宴,我心裡暗罵。
小崽子果然裝模作樣得很。
3
「徐小姐,您來了。」
到工作室之後,前臺笑著和我打招呼。
我家是首富,家大業大。
我幹脆買了整棟樓當工作室,請了專人來打理。
不過目前隻籤了十個練習生,我每星期過來視察一次。
讓前臺把宋琦冉送到休息室後,我去了舞蹈室,推門而入。
練習生們正在排練新舞,但這著裝……
一個個穿著火辣的背心,跳躍間直白地露出了腹肌。
我還沒來不及看清,身後的紀頃宴突然捂住了我的眼睛,聲音沒有任何情緒起伏。
「少兒不宜,大小姐別看。」
我沒掙扎,因為背地裡紀頃宴掐了我的腰。
隨後我聽到了窸窸窣窣換衣服的聲音。
估計是被紀頃宴那刀子般的眼神削了一頓。
半晌後,他松開了手。
一個藍毛少年衝過來,他耳尖紅紅的,笑的時候露出小酒窩,純得要命。
是我籤的第一個練習生,叫曲羨然,目前也是他們的領袖。
「皎皎姐,你今天怎麼來得這麼早?我們還沒準備好呢。」
我也不是傻的,怎麼可能看不出來這群小崽子是故意的。
攀上我,可比當個小明星賺多了。
我皺著眉,冷聲地警告他們:
「心思不在這裡的,統統地給我滾蛋,我這不需要花瓶!」
練習生們低著頭,不敢說話。
我滿意了,看向曲羨然。
「跟我出來。」
曲羨然乖乖地跟上,剛出了舞蹈室,正好迎面碰上跑出來亂逛的宋琦冉。
我正要詢問,宋琦冉委屈地先開了口:
「皎皎姐,你是不是把我忘了?我一個人在休息室都待了半個小時了。」
話語間,她頻繁地看向曲羨然。
「皎皎姐,這是你籤的藝人嗎?」
她無辜地眨眨眼,一臉單純地說。
「他跟紀頃宴長得好像哦。」
我一愣,目光流轉在兩人之間。
要說很像還不至於,但確實有些形似。
宋琦冉一臉正義的感慨。
「如果不被領養來徐家,紀頃宴肯定也和他一樣光鮮亮麗,而不是屈於人下當個小小的保鏢。」
我挑了挑眉,看向紀頃宴。
「表妹總覺得你在我身邊過著豬狗不如的日子,不然我也送你去當明星唄。」
紀頃宴不願意,很堅定地拒絕。
「我隻想跟著大小姐。」
我抑制著上揚的唇角,攤攤手。
「看吧,這是他自己的意願,表妹就別杞人憂天了。」
宋琦冉急得口不擇言。
「一樣的出身,人家都能當大明星,你怎麼就這點出息?
「紀頃宴你已經被徐皎皎馴化了嗎!」
話音一落,現場氣氛瞬間僵化。
曲羨然趕緊打著哈哈解圍。
「帥哥都是相似的啦,幸好紀大哥對出道沒興趣,不然就沒我什麼事了。」
宋琦冉後悔地咬著唇,眼淚奪眶而出。
她哭著和我解釋。
「皎皎姐,我也不知道我怎麼了,剛剛那話不是我的本意,你別生氣,我以後再也不亂說話了。」
說完,她用力地打起自己的嘴。
我眉頭緊皺,制止道:
「行了。」
這是我的地盤,我可不想在這裡鬧笑話。
宋琦冉淚眼朦朧地看向我,小心翼翼地問。
「那皎皎姐你不生我的氣了吧。」
每次沉不住氣說錯話又道歉,哭哭啼啼,搞得我像苛待過她的一樣。
可是我明明什麼都沒做。
我莫名地有點煩躁,胡亂地點頭,說沒生氣。
事實上,我更在意的點,是剛剛捕捉到的她話裡的關鍵字眼。
她說,一樣的出身。
4
我抿了抿唇,暫時將這件事拋到腦後。
然後將曲羨然單獨地叫進了辦公室,囑咐他相關事宜。
離開前,宋琦冉又跑來找我,哭過的眼睛紅腫。
她說不想麻煩我,所以還是不當明星了。
又提出要來工作室免費打打雜當助理,為我盡點微薄之力。
我笑笑,很輕易地答應了她。
宋琦冉面露喜色,又道了一次謝才高興地走了。
我看著她的背影,默默地想。
什麼當明星,不過是以退為進的借口,這才是她的真實目的吧。
夜裡,我閉著眼睛正準備睡覺,聽到陽臺的動靜後,我扯了扯唇。
緊接著有很輕的腳步聲靠近我,隨後,手腕上一陣刺痛。
我疼得「嘶」了一聲,下意識地罵出聲。
「你屬狗的嗎!」
紀頃宴半跪在我的床邊,他下顎緊繃,黑眸沉沉地盯著我。
「大小姐,你今天看了他們的腹肌兩秒,和曲羨然那個小白臉單獨待了十五分鍾。」
他跟曲羨然過不去了是吧。
從我籤下曲羨然之後,每見他一次,紀頃宴半夜就會翻進我的房間。
一開始,我睡得很熟,根本沒有察覺。
看到手臂上的紅痕,還和他抱怨房間裡有蚊子。
直到有一天,我中途被一聲悶哼吵醒,正好和眼尾潮湿的紀頃宴對視上。
濃稠的夜色裡,紀頃宴完全顛覆了以往的形象,跪在我腳邊,像個海妖一樣輕喘。
我承認我被蠱惑到了,腦子一抽,竟然默認了他的荒唐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