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都在打戰:「你護著他?」
我剛想解釋,莫延聲就甩手從教室後門離開了,臨走前回頭惡狠狠地瞪了一眼邢瑾。
邢瑾挑了挑眉,很是無所謂地朝莫延聲露出一個挑釁的笑容。
莫延聲啪的一聲甩上門。
邢瑾站在我身後,我完全沒有注意到這個與我記憶中印象截然相反的舉動。
接下來的幾天我都和邢瑾待在一起,形影不離。
我跟邢瑾拉著手吃完飯從食堂回來的路上,一抬頭看見了站在三樓的走廊的白時卿。
他狹長的丹鳳眼一眨不眨地ŧŭ₊盯著我這邊。
陰狠的眼神即使距離很遠。
我還是感覺到了他身上蔓延的戾氣。
我愣了愣神的工夫他轉身走進教室。
我心裡莫名有些忐忑,腳跟綁了千斤頂一樣怎麼也抬不起來。
邢瑾也注意到了白時卿,拉起了我的手放在他的臉上輕輕撫摸。
邢瑾的皮膚很嫩,肉眼看不到毛孔,觸感柔軟皮膚白皙,說是一個做工精細的水豆腐也不為過。
我回過神來,沒忍住捏著他的雙頰往兩邊扯了扯。
看見邢瑾咧了下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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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為他疼,趕緊松開手。
邢瑾揉了揉帶著明晃晃手指印的臉,看著我的目光炙熱好似有溫度。
呼吸急促喘息著:「哥……別勾引我,我受不住……」
我聽見這句話一瞬間還沒反應過來,不就是捏了一下他的臉嗎?
忽然想到了一些。
「你小子不會是對我……」
邢瑾耳垂漫上一層紅潤,輕咳兩聲拉著我的手往教室走。
極為羞恥地說了句:「哥哥知道就可以,不用說出來……」
聽見這話,我整個人都僵住。
我把你當親弟。
結果你想泡我。
已老實,求放過。
13
放學回到家連門都還沒關就被一把推在了牆ẗúₖ上。
我的後背撞在堅硬的牆上疼得悶哼一聲。
我睜眼看著用身體壓制著我的白時卿,我這才剛進臥室,前腳剛踏進來後腳就被摁住,顯然白時卿早就站在門邊等著我回來了。
擦!
在學校發現他的眼神不對勁的時候我就一個長了個心眼。
我扭了扭身子,根本動不了一點,真不知道這家伙吃什麼長大的,最少一八五。
我厲聲呵斥:「白時卿你又抽什麼風?趕緊放開我!」
白時卿把小臂壓在我的脖子上,膝蓋抵在我的腰下面,還有一隻手抓著我的肩膀微微用力。
「今天在操場上跟你牽著手摟摟抱抱的人是誰?
「你談戀愛了?居然還他媽是個男的!!」
白時卿雖然不愛學習,但是家裡面管得也不是很松,不僅沒談過女朋友,更不知道還可以談男朋友。
他當時看到白時卿跟一個男人手拉手的時候隻覺得一股無名火直衝天靈蓋,連著一個下午都在想剛才的那一幕。
我反正也甩不開他,幹脆靠在牆上仰著腦袋。
「那是我弟。」
白時卿表情有了一絲裂縫,好像更生氣了。
「你弟?我怎麼不知道我還有個哥呢?
「那個人應該就是邢家那小子吧。」
他深呼吸一口氣:「那好,我就暫時當他是你弟。
「那個邢瑾是你弟我就不是你弟了嗎?
「我也是你弟,那怎麼沒見你跟我如膠似漆摟摟抱抱的!」
我震驚地瞪大眼睛,如此大逆不道的話居然會從我的親弟弟嘴裡說出來。
「白時卿!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你可是我親弟!親弟!!」
白時卿冷笑一聲:「呵……你說得對,我是你親弟弟,那邢瑾呢?
「他是什麼?你沒有血緣關系的情弟弟嗎?」
我一臉不可置信,甚至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你踏馬瞎說什麼?」
他抵著我腰下的那條腿的膝蓋輕輕蹭了蹭。
「我瞎說?
「呵……我瞎說……原來和弟弟之間是這麼個相處方式嗎?」
我心裡有種不祥的預感。
白時卿撫摸著我的臉頰緩緩下移,滑到下巴、鎖骨、腰窩……
聲音幽幽:「既然這樣……同為弟弟,哥哥可要一視同仁啊……
「哥哥給了他什麼,也要一樣不落地給我,不是嗎?
「不然,我可是要吃醋的。」
我身體僵硬,酥酥麻麻的電流感穿過全身,我一把抓住他的手扯開:「你別太過分!我是你親哥!你這是……」
還沒等我把那兩個字說出來,他就低下頭封上了我的嘴。
輾轉綿長狠厲地肆意索取。
我來不及掙扎,那扇遲遲沒有關上的門被他一腳踹合。
最後一縷陽光消失,城市燈火通明,夜市吵吵嚷嚷。
暴打檸檬茶的攤子異常火爆。
鮮切檸檬被一下一下捶打,榨出檸檬汁,反反復復,直到榨幹,一滴也不剩,軟成一攤泥。
地上十二個喝完丟棄的杯子,攤主累得大汗淋漓,人到凌晨才散盡。
14
我說不清是什麼感覺,有點背德感。
還有那麼一瞬間我感覺自己像是懷孕了一樣。
為了不讓別人看出異樣,我強撐著去上學。
正當我以為我掩飾得天衣無縫的時候。
邢瑾從背後抱住我,鼻子比狗還靈:「哥,你身上有別人的味道。
「不僅有別人的味道,還有一股……
「石楠花味。」
我呼吸一滯,神情有些慌亂。
「是嗎?
「那可能是我家院子裡那棵石楠花開了吧。」
然而邢瑾不僅沒有相信,還找出了另一個苛刻的漏洞。
「家?
「哥,你以前從來不管白家叫我家,是什麼讓你突然把白家當成了自己家?」
我咳嗽咳嗽,企圖蒙混過關。
「我不本來就是白家的人嗎?這麼說也沒什麼奇怪的吧,快走吧,下節音樂課。」
我拉起邢瑾的手讓音樂教室走,卻被他一把甩開。
邢瑾關上教室門:「不用了,下節音樂課已經被數學老師佔了。
「我們現在來談談你身上的味道到底是怎麼來的。」
幾番爭辯後,邢瑾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道目光極具有侵略性,似要把我生吞活剝。
邢瑾從來不是什麼單純良善之人,我早該知道的。
從一開始邢爸跟我說邢瑾天生性格古怪,要什麼東西都勢在必得的時候我就應該知道。
而不是被他所偽裝出來的小白花形象所蒙騙。
上課鈴響了,所有人都一臉頹廢地回到教室。
莫延聲坐在我身後,傾著身體跟我抱怨。
「音樂課又被佔了,今天我已經連著上了三節數學課了,陽氣都被吸幹了,好不容易有節……」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我疑惑地轉過頭,莫延聲的手指已經撫上了我的脖子。
這時我才注意到脖子上的紅印不小心漏了出來。
莫延聲音色低沉幾個字頓一下,然後再繼續說:「你……為什麼……脖子上……會有……這種東西……」
「啊這,我……」
我百口莫辯。
雖然我算不上是啥特別正經的人平時也會說說騷話。
但是和親弟弟這種事,就是感覺恥辱的一個字也蹦不出來。
「說不出口嗎?」
莫延聲眼眶發紅,淚珠又忍不住一滴一滴往下掉。
帶著哭腔:「邢瑾是嗎?我就知道。」
「不是!我沒……」
邢瑾捂住耳朵從後門離開。
面對同學們紛紛回頭一臉詫異,我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一個沒談,感覺像是腳踏三條船,條條都翻車船。
直接淹死我得了。
15
晚上回到家,天塌了!
白城坐在餐桌上,對面坐著邢瑾還有他的父親,還有莫延聲和他的父母,三家人齊聚一堂。
我一進門他們就招呼我過去。
聽了個大差不差。
莫延聲和邢瑾回到家就跟父母說了要跟我在一起。
莫延聲從小到大都是被父母捧在手心裡的,雖然他們覺得兩個男人在一起不妥,也不忍心拒絕。
邢瑾同理。
邢瑾母親走得早,邢瑾他父親一半時間公司一半時間留給邢瑾。
外加邢瑾有心理問題更是沒拒絕過邢瑾的任何要求,聽邢瑾說喜歡我也是在意料之中。
從小到大邢瑾對我的態度就可以看出來。
邢瑾父親:「壇敘從小就跟邢瑾一起長大的,不如就讓他繼續在我們那住下去, 再來個親上加親。」
莫延聲父母:「邢總,這不太好吧, 從小一起長大的跟親兄弟有什麼區別,多少都有些不道德吧,我看還是我們和白家來個聯姻。」
白城笑得合不攏嘴,對於這個一直不放在心上的兒子給他帶來這麼大的利益,哪一邊他都想要。
正趕上白時卿比我晚一步回來。
「我不同意!
「白壇敘就算是死了也是我們白家的!」
白城連忙阻止:「白時卿你說什麼呢?」
「我說的有問題嗎?我告訴你們, 誰也別想把他帶走!他是我的!!」
白城聽他這話察覺出不對,氣急攻心給了白時卿一巴掌。
「你這個逆子!他可是你哥!!」
白城想不到這個被自己溺愛得不成樣子的兒子會讓他顏面盡失。
白時卿絲毫沒有懺悔之意:「那又怎麼樣?反正我們什麼都做了,你想改也改不了!」
白城頓時眼前一黑, 差點暈過去,其他兩家人面色難看地看向自家兒子。
邢瑾和莫延聲幾乎是同一時間站了起來。
「什麼叫什麼做了?」
邢瑾回憶起我身上石楠花的氣味,莫延聲想起了我脖子上的紅印。
察覺到他們的目光,白時卿揚了揚眉。
場面霎時炸開了鍋, 三個人扭打在一起怎麼也拉不開。
莫延聲的父母有意向讓莫延聲放棄,邢瑾他爹還是遵從邢瑾的意願。
至於白城……
保持一個堅決不同意的態度。
但是三人態度堅決。
我始終保持一個看戲的心理。
說實話,邢瑾和莫延聲我都挺喜歡的,至於白時卿……
有種跟他在一起後會被他氣死的感覺。
不過我真沒想到他居然連個預防針都沒打, 就直接跟白城攤牌了。
爭辯到最後, 最絕望的當屬白城。
膝下倆娃, 絕後了。
如果隻是普通的喜歡同性都不至於讓他如此破大防。
白時卿已經鐵了心:「不管怎麼樣我都不可能把哥讓給別人!打死也不可能!!」
莫延聲還在跟父母死纏爛打。
「我不管他跟誰有過, 我就要他!就要!」
邢瑾安靜地擺弄手機,他爸看到後瞳孔驟縮, 把手機小心翼翼地拿過來:「你放心,爸一定給你爭取到。
三家人忽略白城, 談論了很久說四個人在一起, 直到第二天中午才全部談攏。
待人都走後,白城才緩過來。
16
一晚上沒睡覺的我趴在桌子上, 精神萎靡,我以為我睜著眼睛,直到邢瑾戳了戳我。
「哥哥你要是困的話就趴我腿上睡會吧, 有很ṱų⁼重要的內容我可以記下來。」
我已經困得不行了, 一點也不想含糊,把頭壓在邢瑾腿上就開始睡覺。
一直睡到了下課, 莫延聲從後面搬了一個凳子坐在我旁邊,託起我的腿開始揉捏。
一邊按一邊酸溜溜地說:「哼……這以後三個人伺候你, 可給你高興壞了吧,花心大蘿卜……」
邢瑾表面上看上去就比莫延聲平靜多了。
畢竟這小子從小就很偽善。
白時卿一下課就從後門溜了進來, 別人按腦袋揉腿, 白時卿倒好,手直接放到了我最敏感的部位。
我一下子驚醒, 抓住他的手。
咬牙切齒地質問:「這裡是學校,你要幹什麼?」
白時卿咧嘴一笑:「情不自禁。」
莫延聲見狀開始陰陽怪氣地內涵白時卿, 白時卿不服輸地跟他對罵。
白時卿慘敗, 氣得滿臉通紅。
邢瑾從始至終都是一個賢妻良母善解人意的樣子。
我在邢瑾的懷裡聽著他們倆的吵鬧聲緩緩入睡。
白時卿和莫延聲識趣地停止拌嘴。
到了畢業季,一張畢業照承載了少年的青春。
白時卿趴在窗戶邊眼巴巴地看著三個人一起畢業。
白時卿很榮幸沒有考上他們所在的大學,一直等到畢業。
四個人住在一個房子裡的日子勾心鬥角。
我真是夠了,誰懂想好好睡一覺,結果左邊一個, 右邊一個,身上還得趴著一個的感覺。
我要被榨幹了!
四個人甜蜜蜜,白城始終如一。
白城:「這個逆子!」
本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