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推了推他的身體,笑著道,「別鬧,我等會兒還要出席活動。」
他靠在我身上,懶洋洋的,有些粘人,「寧寧,我們結婚三年,也該要個孩子了。
我的笑意淡了些,「傅庭,你是不是還沒睡醒啊。」
「我是認真的,寧寧,我們要個孩子吧。」
我回頭,就看到傅庭清俊的眉眼裡,寫滿了「認真」二字。
我輕笑一聲,淡淡道:「傅庭,你該不會睡出感情來了吧。」
傅庭直起了身子,收斂了笑意,居高臨下的看著我,「寧寧,我們結婚三年了,你到底是怎麼看我的?」
我仔細想了想,金主?合拍的床伴?
總而言之,就是沒把他當做丈夫看過。
這兩種答案,似乎都不是傅庭想要聽到的。
我越沉默,他的臉色就越難看。
最後,他的手抬起了我的下巴,審視地看著我,「桑寧,三年了,你難道就對我沒有一點感情嗎?」
我輕輕拍開他的手,敷衍道:「當然有感情,畢竟,你對我這麼好。」
我沒說謊,我對傅庭確實是有感情的,但就隻有一點點,處於那種隨時可以抽離出來的狀態。
畢竟,愛上一個心裡有其他女人的男人,那就是在自找苦吃。
我才不幹這種蠢事。
Advertisement
再說了,每次他做了一些讓我感動的事情,他總會來那麼一句,「寧寧,你別想太多,我隻是看在你長得跟桑雅有幾分相像的份上,才對你這麼好。」
我哪裡敢喜歡他。
傅庭沉聲道:「那就給我生個孩子。」
我依舊拒絕,「傅庭,我們這種情況,不適合要孩子。」
我和傅庭的這場婚姻,本來就開始的不單純。
他拿我當替身,我拿他當金主。
我倆真有了孩子,哪天桑雅回來了,誰知道痴情種傅庭會不會背叛我們這個家庭。
我爸就背叛了我媽,我媽跟我爸吵了小半輩子,最後含恨而終。
我媽死了沒兩天,我爸就迫不及待地把桑雅的母親娶進了門。
繼母她沒有虐待我,她隻是連同我爸、桑雅一起無視我,孤立我,就好像我是家裡的多餘的人。
我清楚的知道,一個孩子誕生在沒有愛的家庭,是一件多麼痛苦的事情。
這種事情,我一個人承受就夠了,我不允許我的孩子重蹈覆轍。
那時,傅庭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眼裡滿是失望。
那表情,就好像我背叛了他一樣。
他丟下了一句「我知道了」,就摔門而出。
再次聽到他的消息,就是他去接桑雅的路上,出車禍了。
我愈發篤定,我那天拒絕傅庭是對的。
這個男人前腳可以說愛我,要跟我生孩子,後腳就可以把一顆真心放在另一顆女人身上。
我甚至是有些恨他的,恨他對感情過於兒戲。
如果不是我過於清醒,早就陷入他的溫柔鄉裡,被可笑的感情折磨得死去活來。
我摸了摸自己還沒顯懷的肚子,現在的情況又跟之前不一樣。
我已經打定主意跟傅庭離婚,這個孩子也跟傅庭無關。
我有信心,我會把這個孩子照顧的很好。
25、
三天後,我剛準備出門去民政局,就接到了許特理的電話。
「少奶奶,傅總高燒不退,現在還在醫院躺著,不能跟你去民政局了。」
我一大早的好心情,一下子就被澆滅了一大半。
我無精打採地望著天,我想要離個婚怎麼就這麼困難啊。
許特助繼續道:「少奶奶,傅總一直在念著你的名字,你要不要去看看他。」
「不用了,傅庭現在最需要的不是我,而是醫生。他什麼時候醒來,你再通知我。」
許特助嘆了口氣,「我知道了。」
26、
正好最近也沒戲拍,我有了時間養胎。
過了一周,導演興衝衝地打來了電話,「桑寧,太好了,終於有投資商看到我們劇組了。這戲,下周就能開拍了。」
我看了看我日漸隆起的肚子,有些為難,我現在這身體,是拍不了戲了。
所幸這戲剛開拍沒兩天,我的辭演幾乎不會給劇組造成太大的損失。
我跟導演實話實說,「導演,我懷孕了,這戲我拍不了了,你們另外找演員吧。給劇組造成的損失,我會賠償。」
「桑寧啊,可是投資商很喜歡你演的戲,指名道姓了讓你來演。如果不是你拍這部戲,他可能會撤資。」
導演提議,「要不這樣,我們請投資商吃個飯,你親自跟那個投資商解釋一下。你好好跟他說,他一定能理解的,沒準就不會撤資了。」
「也行。」
當天晚上,我來到了約好的包廂。
看到包廂裡坐著的那個男人,我的臉色頓時變得不太好看。
27、
包廂裡坐著的,是我出國快四年的前男友,薛原。
我跟他的那次分手,實在算不上是什麼愉快的經歷。
以至於過了三四年,我還是很恨他。
薛原見我來了,嘴角噙著溫柔的笑,「寧寧,你來了,快坐。」
導演聽著他對我熟稔的語氣,笑呵呵地說,「原來你們認識啊。」
薛原溫柔的目光一寸一寸從我臉上掃過,看的極其認真,
他說:「幾年不見,寧寧變得越來越漂亮了。」
我諷刺著,「幾年不見,你倒是變得人模狗樣了。」
薛原有著一張無可挑剔的好看皮囊。
這也是大學的時候,在那麼多追求者中,我答應跟他談戀愛的原因。
蔣喬喬當時還罵我顏控,說薛原除了一張臉一無是處。
跟他這種窮小子談戀愛,很沒意思的。
我還記得我當時的回答,我說怎麼會沒意思呢,我看到他這張臉就高興。
事實證明,當時的我太天真了,我後來在他身上狠狠地栽了一個跟頭。
多年未見,薛原褪去了讀書時的青澀,舉手投足間,顯得從容自在,多了些貴氣。
他那張臉,平心而論是比之前更加好看了。
可我現在看到他這張臉,就覺得掃興。
薛原聽了我的話,也不惱。
他像以往一樣,默默地用熱水把碗筷消了一遍毒,才放到了我的面前。
薛原貼心地說:「寧寧,我點了你之前愛吃的菜,不知道你現在的口味有沒有變化,」他又把菜單放在了我面前,「你看要不要再點一些別的。」
我興致缺缺,「不用了,就這樣吧。」
席間,導演提起了這次請薛原吃飯的目的,「是這樣的,桑寧由於身體原因,已經不適合再出演這部劇了。我知道您是衝著桑寧才投資這部劇的,所以特地向您說明這一情況。」
薛原漫不經心地看了導演一眼,「你是希望我繼續投資,是嗎?」
「沒錯。」
薛原問我:「寧寧,你是怎麼想的?」
我假笑道,「我當然是希望你能繼續支持我們劇組啦。」
「那就按照寧寧說的辦。」
導演知道這件事算是成了,松了口氣。
他能看出來,薛原單獨有話要跟我講,於是找了個借口出門了,把空間留給了我們。
薛原看向我的目光中,是化不開的情意,他一臉認真,「寧寧,你跟傅庭離婚,跟我復合吧。我現在有錢了,能給你很好的生活了。我聽說,傅庭這些年,對你並不怎麼好,最近,他還把桑雅帶回了家。」
還沒等我回答,門就被人從外面一腳踹開。
我轉頭一看,來得是傅庭。
28、
傅庭一臉慍怒,「薛原,你在痴心妄想什麼?寧寧,她是我的。」
我沒想到傅庭會突然過來,嚇了一跳。
又看到傅庭目光清明,不似之前,總帶著一絲混沌。
我心裡頓時明白過來,「傅庭,你恢復記憶了?」
「嗯。」
我第一反應是糟糕,傅庭既然恢復記憶了,肯定會想起他跟我籤的那份財產協議。
他肯定是不會讓我如願以償,拿到那一半的賠償金了。
我的富婆夢,似乎是要破碎了。
我的第二反應是,不對啊,傅庭既然恢復了記憶,他不去找他的白月光桑雅,來我來這裡爭風吃醋做什麼?
難道是男人奇怪的佔有欲作祟?
情敵相見,分外眼紅。
薛原嘴角噙著冷笑,「傅庭,寧寧很快就不是你的。沒記錯的話,你最近一直想跟寧寧離婚,她也答應了,不是嗎?」
「那是因為我失憶了,記憶出現了混亂,錯把桑雅當成了寧寧。」
「呵,說的好像你有多愛寧寧一樣。沒記錯的話,你之所以會娶寧寧,就是因為她長得像桑雅。」
我在旁邊一邊看著兩個男人為我爭風吃醋,一邊吃著送來的瓜果。
聽到薛原反駁傅庭的話,暗暗點了點頭。
薛原,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嘴替!
傅庭反問,「你覺得寧寧長得像桑雅嗎?」
薛原不假思索地回答,「當然不像,」他奚落道,「不知道你眼瘸到了什麼地步,才會覺得她倆相似。」
傅庭點點頭,「在我心中,寧寧一直是獨一無二的存在,我從未把她當做是桑雅的替身。」
「呵,你說這話,也隻有你自己相信吧。」
我連țūₓ連點頭,就是就是!
傅庭也發覺了我不信他的鬼話。
他看著我,沉默了幾秒,似乎終於下定了某種決心。
他緩緩吐出一口氣,難以啟齒地開口道,「寧寧,自始至終,我喜歡的都是你。隻是,我知道你心裡裝著薛原。我那個時候,有著很強ţů⁹烈的自尊心和勝負欲,才說出了我把你當做了桑雅替身那種鬼話。仿佛這樣,我就不會是我們這段感情裡的弱勢方。」
我微微瞪大了眼睛,我心裡裝著薛原?
我到底是做了什麼事,才會讓傅庭產生了這種錯覺,我恨不得薛原去死好不好。
隻不過,傅庭剛才說的那些話,我也是不太信的。
我咽下了那口西瓜,慢吞吞開口道,「可是,桑雅一回來,你就去接她了诶。」
說起這事,傅庭就狠狠地瞪了薛原一眼,「我不是去接桑雅的,我是去找薛原算賬的。」
原來那天,也是薛原回國的日子。
薛原給我發了一條短信,告訴了我,他那天回國了,他想見我一面。
他聽說,傅庭對我不怎麼好。
他現在功成名就,已經能給我一個很好的未來了,他希望我能重新考慮一下他。
總而言之,他發短信過來,就是來勸我跟傅庭分手,讓我跟他在一塊的。
那日,傅庭看到了那條短信後,心中震怒,暗暗把這條短信給刪了。
與此同時,濃濃的不安全感包圍了他。
薛原回國了,他總能找上我的,傅庭怕我倆舊情復燃。
於是在那天,他突然就提出讓我為他生個孩子的想法。
他想的很好,為了孩子,我應該會好好收心,跟他在一起的。
可是,我拒絕了。
這更加讓傅庭確定了,我心裡有薛原,才不想跟他生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