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凌歌叫囂的聲音,頓時停了。
讓我捋一捋。
我師傅對燕凌歌的評價是:治世之能臣。
可這麼有能力的人,怎麼會甘心止步於龍椅之下?
是以,我師傅尚在世的時候,燕凌歌便時常來欽天閣刷臉,收買了欽天閣一批人為他所用。四年前,先帝下令將燕蕤雪流放北疆,但燕凌歌為了將來能少個與他爭奪皇位的人,直接讓人下殺手。
那時,先帝的身體已經是每況愈下,宮裡其他三位皇子為了皇位鬥得你死我活。所以,全忽略了燕凌歌,故而,全死在了燕凌歌手上。
那仨倒霉皇子死後,群臣請燕凌歌登基,可燕凌歌提議將燕蕤雪找回燕都,繼承皇位。
他若不提議,欽天閣還查不出其他三位皇子是他殺的。可他為了永無後患,不受人非議,非要將燕蕤雪找出來。
當年,那班狗奴才殺燕蕤雪被我救下的時候,我逼供無果,以為是其他三位皇子要殺燕蕤雪,直接下了殺手,將那班狗奴才全部滅口了,才掩下了燕蕤雪的行蹤。
所有人都以為燕蕤雪是去北疆的路上失蹤了。
燕凌歌約莫是沒料到燕蕤雪就在燕都,我還直接順著他的話,將燕蕤雪丟上了皇位。
他懵逼了,但隻能接受這個結果。
燕蕤雪上位後,他先是攛掇了宮裡以前伺候過燕蕤雪的宮女太監,散播燕蕤雪不是先帝親生的謠言,理由是燕蕤雪當年在宮裡就爹不疼娘不親,誰家親生兒子是這麼個待遇?
他試圖以血統將燕蕤雪拉下位。
逼得燕蕤雪將那些宮女太監全部斬首後,而後又攛掇他手下一個文官進言,說他濫殺無辜。
呵,這叫濫殺無辜?
Advertisement
燕蕤雪早握有那文官貪腐證據,其人宅府吃穿用度無不比得上皇宮,子嗣在燕都內欺男霸女許久,百姓們也都談之色變。
燕蕤雪將那個文官滿門抄斬,殺雞儆猴。
燕凌歌急了,試圖動武,然後就有了燕蕤雪殺大將軍收兵權。
朝中開始議論燕蕤雪殘暴,欽天閣裡,被燕凌歌收買的人,開始在我耳邊叭叭叭燕蕤雪的不是。
那時候,本就是燕蕤雪剛登基沒多久,朝政不穩的時候。
我也順手清查了欽天閣裡哪些是燕凌歌的人。
也是那時,我的人剛好順著燕凌歌作的妖,查出了其他三位皇子正是死於燕凌歌手裡的。
我跟燕蕤雪說,玩把大的吧,這樣一直容忍著燕凌歌,也不是個頭。
於是就有了我第一次入獄。給了燕蕤雪清洗欽天閣的時間,順便還將幾個文臣下放到了地方去幫他做事。
燕凌歌在欽天閣的勢力被清除,便又攛掇他手下的人,勸燕蕤雪立後。
安定侯正是燕凌歌的人,可安定侯祖上於大燕有功,燕凌歌約莫以為,燕蕤雪不敢殺他。
燕蕤雪確實不忍心殺,拖了三個月才殺。
再然後,就有了燕蕤雪清要砍我頭,以及要清理太師等人的事件,逼著燕凌歌動用自己刑部的勢力來救我,太師來找我“拯救蒼生”,我們好一起謀反。
畢竟若是真把燕凌歌逼急了,動武,對他死忠的那兩個將軍用手裡的十萬雄兵造反,傷得還是大燕無辜百姓。
倒不如我假意跟他一起造反,從內部瓦解敵人。
我說完,又抿了口酒,對燕凌歌道:“你的罪清楚了嗎?沒冤枉你吧?哦,如果你一定要問本座的兵符是怎麼到陛下手裡的,也不是不能告訴你,太師來找本座的那天,本座正好在騙一個姑娘的色,那姑娘是陛下的人。騙的時候,順手把兵符給她了。”
燕凌歌:“……”
“哼,你倒是算無遺漏,但是你將我算進了大牢,自己如何從大牢出去?大燕律法,謀反誅九族,不管你是不是為了燕蕤雪,眼下所有大臣可是親眼看著你跟我一起謀反了。燕蕤雪要做個明君,可就隻能將你跟我一起殺了。”
燕凌歌憤憤道。
“嘖嘖嘖,你都說了本座算無遺漏,本座怎麼會將自己給算死呢。”我從袖子裡掏出一塊免死金牌晃了晃道:“本座這不還有一塊免死金牌嘛。”
燕凌歌:“……”
我放下酒杯,朝他揮揮手:“永別咯,本座要去哄幹兒子了。”
然,翌日,我在上書房門外站了半天,燕蕤雪都緊閉上書房的大門不見我。
阿福睨了我一眼,“國師大人,昨晚在大牢懟景王的時候,不是挺威風的麼,這會兒罰站呢。”
這些個狗東西,真是慣會落井下石!
我惡狠狠瞪了眼他,小聲問:“陛下到底在氣什麼?”
阿福陰陽怪氣我:“你對陛下到底是不是真愛啊,連陛下在氣什麼都不知道。”
我:“……”
那必須是真愛啊。
雖我救他的時候,確實隻是路見不平,但好歹是我自己養了三年的崽。
顏值還那麼高。
誰能不愛呢。
但要說我什麼時候發現自己喜歡上這崽的,大概是他十六歲那年。
那年,先帝徹底病重,不能下床了。宮裡三個皇子已經是熱鍋上的螞蟻,到處拉幫結派。但誰登上皇位,於欽天閣而言都沒多大的影響。
欽天閣隻效忠於陛下,不參與黨政,這是大燕開國帝王定下的鐵律。
我問燕蕤雪想不想要那皇位,燕蕤雪將頭搖成撥浪鼓說:“不想。”
所以,我並不關心誰最後會坐上龍椅。
我甚至盡力避免參與黨爭——隻要先帝不找我,我就時不時就出去給人算命玩。
但十六歲的燕蕤雪已經沒有那麼好騙了,不願意穿上女裝跟我出門浪了。
沒了他,我給人算命騙不到那麼多錢,那哪兒能啊。
我一定要他跟我去。
他抵死不從,我小暴脾氣上來,拎了套女裝就去扯他的衣服,將他的衣服扯得七零八落,還邊扯邊數落他:“小孩子家家,怕什麼羞。讓義父賺點錢,不賺錢怎麼養你!”
他捂住自己凌亂的衣裳,氣急敗壞:“楚悅貍,我不是小孩了!”
像是為了證實自己的話,他狠狠一把拽住了我的手腕。直接將我抵在了身後的柱子上,親了下來。
我被親懵了,懵過後推他,沒推動。
他那時候正是瘋狂長身體的時候,已經比我高了。又因為常年練劍的緣故,力氣也比我大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