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即使知道眼前這位落魄的少年將來會權傾天下,我也要向他退婚。


「姐姐,為什麼?」


殷乾緊緊盯著我,眼裡是執拗的光,好像我才是那個負心人。


演技真好。


好到我如果沒重生一回都看不出,眼前這個少年,會在我撕心裂肺的求饒中,將我們親生女兒交給他寵妃虐殺。


1.


前生我招婿,結果繡球竟被個小乞丐撿到。


不過招婿本就是為了以後掌管丁家生意,所以夫君是什麼不重要,擺設而已。


隻是沒想到洗淨後的小乞丐生得極好。


初次見面,他像隻剛會睜眼的小奶狗,眼淚汪汪,看到我第一句話就是:「求小姐別嫌棄我,我什麼都願意做的!」


我當時覺得,以後的夫君這樣也不錯,因為他小我一歲,我就讓他成親前先叫我「姐姐」,結果他臉一下紅透了。


我隻認為他單純樸實。


但後來才知道,單純的哪是他,是我。


眼前這個軟糯無害的少年,竟然是在圍獵中「死亡」的三皇子。


他不過是借我丁家掩護身份,避開太子鋒芒,在背後攪弄風雲,步步為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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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歲那年


我成了他的妻,婚後不到半年便有了身孕。


當時,我笑著躺在他懷裡,看著他得知消息後的通紅眼眶,暖意灑滿全身,隻覺得自己是這世上最幸福的女子。


誰知,其實是厄運的開始。


現在想到,我都能恨得笑出聲。


一個人演技得多好,才能裝得那麼無懈可擊。


我直到被召進宮才知道,新君竟是我夫君。


他也不叫秦子竹,而叫殷乾,我叫了 7 年的名字都是假的。


進宮後,看著他身著帝服的威嚴模樣,竟有些認不得。


事實證明,我從未認得過。


他對我極其冷淡,仿佛另一個人,卻對著將軍的女兒何瑩含情脈脈。


我叫他放我出宮,他反又將我軟禁起來。


我從一開始的傷心,變得認命,隻想和女兒相依為命


可他連這點心願都不滿足我。


何瑩小產竟將罪怪到我頭上,還說要用我的安兒賠她孩子。


殷乾明知道我不可能害何瑩,卻還是同意將安兒交給她。


當時,安兒伸著小手,哭喊著叫「母親」時,我的心像被扯得鮮血淋漓。


他抱著我,讓嬤嬤將孩子帶走。


我狠狠打他,罵他「畜牲」,他隻是緊緊抓著我,垂眸道:「我們還會有孩子的。」


當夜,我在何瑩宮外捶了一夜的門,錘得雙手鮮血淋漓,卻隻等到一具血肉模糊的屍體。


我渾身顫抖,當即嘔出口血暈死過去。


那天以後,我不吃不喝迅速枯萎下去,即使殷乾縛住我手腳強喂我也無濟於事。


終於,他怒了,叫人都滾出去,然後求我再忍忍,求我不要死。


我看著他痛苦的模樣,嗤笑一聲。


他紅了眼眶,像曾經惹我生氣般捧上我的手,滿眼哀求:「娘子,再忍忍,馬上就結束了。」


我笑笑,撫向他臉,看著他眼中迸發的光亮,一字一句道:「你真讓我惡心。」


他表情一滯,眼睛通紅地站起身道:「我不會放手的,丁嫣兒,你死也得和我在一個墓裡。」


說罷轉身出去。


我冷笑,突然發現手上的繩子沒系緊,剛好能夠到燭臺。


一片火光中,我看到一身明黃的身影剛衝進來一半就被拉走,外面還傳來「保護皇上」之類的話,隻覺得渾身輕松。


解脫了。


燒成灰的話就合葬不了了吧,希望明日風大些,把骨灰都吹散。


想到這,我笑出聲,唱著哄安兒睡覺的童謠,慢慢陷入黑暗。


誰知再醒來,卻到了成親前的一個月。


這個離奇的認知砸得我頭暈目眩,整整在鏡前坐了一夜。


直到看見前世被害死的紅袖招呼我洗漱時,才終於有了實感。


淚水順著臉頰一滴滴落在地上。


紅袖嚇得放下水急忙過來:「小姐怎麼了?哪不舒服?」


我撲入她懷中大哭。


前世何瑩故意找茬,讓紅袖與她心腹太監對食。


殷乾同意了。


即使我跪在他身前磕頭磕到前額青紫,他還是同意了。


結果紅袖殺了那太監便自盡了。


這也是我和殷乾關系徹底破裂的開始。


當晚,我用簪子狠狠插進殷乾身體,他低頭將簪子從肩上拔出,緊緊摟住我道歉:「對不起嫣兒,我沒想到會這樣,對不起。」


我狠狠咬住他肩膀,很快口裡就浸滿腥鹹。


他會想不到嗎?


他那是棄了紅袖。


要不是安兒在偏廳醒來看到我的樣子被嚇哭,我想我會狠狠咬下一塊肉來。


……


「不哭不哭,小姐是被夢魘著了嗎?」


她手撫向我額頭,不停用帕子給我擦眼淚,我哭了很久才抽泣著點頭:「是啊,好可怕的夢。」


又緩了三日


我終於接受自己重生的事實,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復仇。


我想他們身敗名裂,死無葬身之地!


但恢復理智後,我發現太難了。


商賈之女將皇子與大將軍的愛女拉下馬,簡直天方夜譚,除非,找個強有力的後盾,比如太子——殷乾前世的勁敵。


可那無異於與虎謀皮,這個想法終究還是被我抹去。


孤家寡人倒也罷了,但我身後還有丁家一百四十五口人。


指甲狠狠戳入掌心,血浸滿指甲。


復仇行不通,我便不再糾結,直接去書房找父親提退婚的事。


殷乾也在書房,此時一無所知,看到我眼前一亮,轉而委屈道:「姐姐,你這幾天為何不見我。」


他說著就上前拉我手,父親看著這幕一臉嚴肅,咳嗽兩聲:「規矩些。」


然而殷乾還沒碰到我,就被我一巴掌打開。


「啪」


瞬間,整個書房都仿佛被凝住。


我在父親和他訝異的模樣中,冷淡道:「我要退婚。」


父親震驚了一瞬,轉而輕松下來捋著胡子,揶揄道:「別鬧,你當成親是兒戲不成?前幾日不還吵著要快點成親嗎?」


他以為我又在逗殷乾,可見我面無表情,捋胡子的手慢慢僵住:「真要退?」


我沒講話。


他張張嘴,決定帶著紅袖添香離開,讓我們自行處理。


殷乾一臉莫名其妙地擰著眉,眼神執拗:「姐姐,為什麼?」


我轉向他,看著這張臉,強壓一口氣:「因為,惡心。」


殷乾冷下臉,陰沉了幾分:「惡心前幾日還與我親熱?」


我看著他染上偏執的眼神,嘲諷道:「殷乾,你還要裝到什麼時候?」


他愣了愣,晦暗道:「你……知道了。」


2.


丁家的婚禮黃了。


不過好在此次丁家將禮品全部退回,還準備了盛宴。


大家都是人精,即使猜到內裡有什麼緣由,也不會多問。


而且對他們來說這是好事,畢竟丁家是塊大肥肉,推杯換盞間,這些商家看著我的眼神也染上算計。


我無心應酬,敷衍兩句便回書房整理賬目。


近四年沒有接觸賬本,再次接觸簡直頭暈腦漲。


接下來的大半個月我幾乎住在書房天天整理,終於把賬目理清,決定犒勞下自己,於是跟玉風閣掌櫃定了個包間。


誰知到地方後,他卻說酒樓被包了。


我家的酒樓,我進不去?


掌櫃看到我急忙上前道:「是官家小姐。」


這種情況個別時候是有的,達官顯貴突然大駕光臨,要求清場。


民不與官鬥,這也沒辦法。


「誰那麼大陣仗,這清的還挺幹淨。」我諒解地笑道。


掌櫃松一口氣:「何大將軍的愛女。」


我愣住,如墜冰窖,心髒仿佛被人捅了千百下後,又被踩在腳下狠碾。


「你說……誰?」


掌櫃見我面色慘白,不敢講話。


「小姐,不舒服嗎?」紅袖輕聲詢問。


我搖頭,讓她們在門外等我,獨自走進酒樓。


一進來就看見二樓包廂外有兩人守著,他們雙目炯炯,孔武有力,一看就常年習武。


樓內散了賓客,所以很安靜,那曾經熟悉的聲音正輕笑著,帶著抹嬌羞。


「乾哥哥放心,我爹爹說了,何家定會鼎力相助。」


何瑩的聲音我這輩子都不會忘,但她怎麼會現在就跟殷乾有聯系?


我不禁呆怔在原地。


是因為我重生趕走殷乾,所以他提前跟何瑩聯絡了。


還是原本,他們就是這時聯絡的。


如果前世也是這時候就聯系上,那麼就等於前世,他邊和我籌備成親,邊在這跟何瑩糾纏不清?


「什麼人!」


守衛見我進來後厲聲問道。


沒一會兒,包廂門就被推開,一道淺紅色騎裝的女子邁步出來,明豔的臉上滿是恣意。


她身旁的人戴著半面具,隻有一雙薄唇露在外面,可我還是一眼認出那是殷乾。


何瑩上下打量我一眼:「你是何人?」


她氣質高貴,像朵豔麗的牡丹,張揚地給行人炫耀自己的美麗。


我盯著她上挑的眉眼,隻記得這雙眼看向我時的狠辣。


「喂,本小姐問你話呢!」


她說著就想抽身後的馬鞭,突然意識到什麼,偷偷看眼殷乾的方向,不滿地松手。


我深吸口氣,微笑道:「小人玉風閣老板,聽何大小姐纡尊降貴來到小店,特來拜會。」


何瑩撇撇嘴,皺眉道:「不用,下去吧煩死了。」


剛說完就她扭頭衝殷乾道:「這些做生意的慣會溜須拍馬,那左右逢源的樣兒真惡心。」


聽到這話,我回視殷乾的目光,過去幾年他可也是個地道商人呢。


殷乾看著我的眼神,微微握拳,我嘲諷地勾勾嘴角,轉身離去。


這一世,我隻能祝她們不得好死。


但沒想到,何瑩第二天竟然找上了門。


她一身勁裝坐在主座,本該是英姿颯爽,卻被眼裡的輕蔑破壞了氣質,顯得過於跋扈。


爹娘坐在她下首,見到我來眼神擔憂。


何瑩上下打量我,面色不善:「原來你就是退乾哥哥婚的那個女人啊。」


我沉眸,她行事還是如此張揚,光大廳就有四個護衛,外面更是被圍得水泄不通。


這傳出去丁家得罪何將軍,生意還怎麼做?


我強壓住情緒,彎唇道:「乾哥哥……是誰?」


她一臉疑惑,突然想起什麼,有些不可置信:「你不知道?」


我垂下眼簾搖頭,掩去其中的恨意。


父親不知道殷乾就是秦子竹,小心翼翼上前道:「何小姐是不是……認錯人了,小女近日退婚退的是秦子竹,沒有姓乾的啊。」


何瑩臉色有些難看,掏出馬鞭朝父親臉面抽去,上面都是倒刺,我見狀急忙去攔。


「啪」


背上一麻,緊接著,是火辣辣的痛。


我半跪在地上,疼得滿頭冷汗。


「嫣兒!」


母親急忙上前扶我,父親看著我滿臉蒼白的模樣,氣得站起身衝何瑩道:「何大將軍的女兒便可以濫用私刑隨意打罵平民嗎?我丁家年年按時繳納稅銀,抗災捐銀,每月十五開設粥棚,就算沒有天大的功勞,也不是沒有苦勞,哪是你可以如此隨意欺辱的!」


何瑩自小被人順著,眼裡根本沒有平民、奴隸一說。


在她眼裡,不過都是群賤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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