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車太擠,我連續創了旁邊的帥哥五六七八九十下後,帥哥無語了。
他脾氣暴躁地看著我:「抱著。」
「啊,這不好吧。」
帥哥審視的目光上上下下掃了我一圈,看得我發怵。
我隻能伸出胳膊抱住了帥哥的腰。
嘿嘿,真瘦真細,我忍不住掐了一把。
帥哥臉黑得不像話。
1
周末,公交車簡直擠得不行。
我被擠到後車門處,手夠不到吊環,隻好抱著旁邊的欄杆。
身邊一個帥哥,穿著幹淨的白 T,黑色的運動短褲,一雙凌厲的眉眼看著窗外,好看的手指勾著吊環,身子隨著車身微微搖晃。
很熱,我抬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就在這時,公交車一個急剎車,我往一邊倒去。
帥哥被我撞得踉跄了一下,他皺了皺眉。
「抱歉啊。」
他沒理我,仍是看著窗外。
我吐槽,司機技術不太行,平路都能把車開得像是在蹦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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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裡人太多,我被悶得腦袋有些發暈,連續創了帥哥好幾下,腦袋磕在他的胸肌上,我疼,他也疼。
我感覺抱歉極了,就手抱著欄杆站在了旁邊座位的臺階上,座位上的老奶奶還給我稍微挪了挪位置。
但是我實在高估了公交車司機的技術,又是一個急剎車,我不受控制地往身後倒去,後背貼上了一個溫熱的觸感。
與此同時,哐得一下,我的腦袋磕著了什麼東西。
「嘶~」
我側身,整個人差不多都窩在了帥哥的懷裡,由於剛才站得有些高,腦袋就磕在了他的下巴上。
帥哥單手拉著吊環,另一隻手就堪堪攬住我的腰扶住了我,他下巴微紅,皺著眉瞪了我一眼,眉毛擰成了川字。
我心裡發怵,這帥哥脾氣不好。
他把我扶好,攬住我的手握住了旁邊的座位扶手上,開口冷言,「抱著。」
「啊,這不好吧。」
帥哥審視的目光上上下下掃了我一圈,冷笑了一聲。
我也不是不知好歹,既然帥哥都發話了,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我撇了一眼他的腰,肯定比這個欄杆抱著舒服。
我心一橫,紅著臉抱上了帥哥的腰。
嘻嘻,真細,比我想象的還要細,我沒忍住在他的側腰上輕輕捏了捏。
「你幹嘛呢?!」
我自知有些冒犯,手老實著不動了。
帥哥垂下眼睛撇了一下我,漆黑的眸子透著不耐煩,被我撞過的下巴還有些紅。
「不幹嘛」,我紅著臉回答。
帥哥松開握著座位扶手的手,我後知後覺,原來他讓我抱的是他的胳膊。
救了個大命,人家想拉我一把,我卻隻想著佔便宜。
現在我是抱也不是,不抱也不是,手心都出了些汗。
帥哥抬手握住了我腦袋後的欄杆,防止我往後撞上去。
這個姿勢就像是他整個人把我圈到了懷裡一樣。
「謝謝啊」,我抬頭對他道謝。
「真煩人。」
他看都沒有看我一眼。
2
本以為晃晃悠悠不會再出什麼問題,誰知道我實在高估了自己的平衡能力。
再一次,我的鼻尖直愣愣地撞上了帥哥的胸肌,帥哥忍無可忍,低頭盯著我。
我疼得鼻子一酸,不敢直視帥哥的眼睛,隻好低著頭假裝什麼都不知道。
「艹」,帥哥突然罵了一句。
我嚇了一跳。
他粗暴地把我稍微拉開一點距離,我這才發覺鼻子發燙。
我流鼻血了,帥哥的白 T 上被蹭了一小片血。
我登時覺得腳步發軟,想要一屁股坐在地上。
帥哥一把就掐住了我的胳膊。
「我…我有點暈血」,我費力地解釋著。
「倒了八輩子霉了。」
帥哥一邊把我按進他的懷裡,一邊問周圍人借紙。
我的鼻血全都蹭到了他的衣服上。
可是我真的好暈,車裡太悶,我還暈血,中午沒吃飯,可能還有點低血糖,我都服了我自己。
「抱緊了」,帥哥拿紙按到我的鼻子上,胡亂地堵血。
我根本沒勁兒抱他,他隻好把我的胳膊架到他的肩膀上,單手抱著我。
車停了,他像拎小雞仔一樣把我拎下了車,我怕他把我丟到半路,所以掙扎著雙手使勁摟著他的脖子。
臉埋在他的脖頸處,還好鼻子裡被塞進了紙,不然他的脖子就該蹭上血了。
帥哥費力地把我扯到了附近的公共衛生間。
雖然不是很熱了,可是我看著汩汩往下流的鼻血,隻好緊閉眼睛,雙手支著洗手臺,用不上力氣。
帥哥看不下去了,把水開到最大,用手掬著水拍打我的額頭,暴躁地清洗我的鼻子。
血漸漸止住了。
直起腰的時候我又踉跄了一下,跌進了帥哥的懷裡。
「血止住了怎麼還暈?」
冷冷的聲音在我的腦袋上響起,而隨著說話而起伏的胸膛卻是火熱。
我堪堪站穩,「我中午沒吃飯,有點低血糖了。」
帥哥皺眉看著我,他好像不相信。
然後幾秒鍾後,他翻著短褲口袋扒出了一顆糖,撕了包裝塞進了我的嘴裡。
微涼的手指擦住了我的唇角,硬糖磕到了我的牙,我慌忙張嘴,糖就滾了進去。
他好兇啊,都不怕卡著我的嗓子眼嗎?
「好了嗎?」
拜託,我才剛吃進去。
可是我不敢反駁他,「好…好了。」
「去給我買件衣服。」
「啊?」
「啊什麼啊」,他扯著自己的 T 恤,「你自己幹了什麼你不知道?」
他的白 T 上被蹭上了大片的血,我尷尬得腳趾扣地。
「你等著,我這就去買。」
「快點,五分鍾,我趕時間。」
他俯身去清洗脖子上的血跡,剛剛果然還是蹭上了。
我趕緊跑出去,可是這附近根本沒有什麼商場,接近傍晚,路邊倒是有一些賣衣服的小攤。
我去一個老爺爺那裡買了一件藍色的 T 恤。
付錢的時候,城管來了。
「乖乖嘞,小姑娘,先不買了,你幫我收一下攤子,我…我送你衣服。」
老爺爺慌兒八張的把衣服一股腦地都塞進了三輪車裡,我也趕緊幫他收拾。
終於,在城管跑來之前,攤子收完了。
「我走嘍,下次再來光顧哈。」
老爺爺騎著三輪車就跑。
「唉,衣服!你還沒給我衣服呢!」
我急了。
老爺爺哐得扔下來一件,我趕忙撿起來。
還好買到了。
我把衣服展開一看,老…老頭衫,面料薄得透肉。
我懵了。
衣服遞給帥哥後,我羞愧地低下了頭。
「老頭衫?」
帥哥質問我。
我沒說話。
「你想讓我裸奔?」
帥哥拿著老頭衫對著我,我隱隱約約能看見他。
「不至於吧」,我賠著笑臉。
「真行」,帥哥諷刺道。
他抬手把自己身上的 T 恤給脫了,我慌忙捂住了眼睛。
「你…就不能進去換嗎?」
帥哥嗤笑,「你咋那麼純情,車上的時候不還掐我的腰呢?」
我羞得紅了耳朵,可是我不想認輸,就把手給挪開了。
「誰說的,說得跟誰沒見過似的。」
「臉紅得像猴屁股」,他打開水管把身上已經幹了的血跡洗掉。
我說怎麼不進去呢,原來鼻血透著 T 恤蹭到了他的身上。
帥哥八塊腹肌,水珠順著人魚線往下滑,我吞了吞口水,他好像輕笑了一聲。
我有些不自在,「你趕緊穿上吧,萬一一會有人了,這像什麼話。」
「你還怕這個,剛剛…」他挑眉。
我想起來了,剛剛我在清洗的時候,有人路過,看著他身上的血跡說小年輕玩的真花。
我那時正是頭暈,也沒有想那麼多,現在想想,人早就丟完了。
我摸摸鼻尖,指了指老頭衫,「你穿上看合適不合適?」
這次他沒再說什麼,麻利地套上了。
挺合適,不過老頭衫上沾了一些水,更透了。
「艹,這下真裸奔了。」
「不至於不至於」,我打著哈哈。
帥哥把他的 T 恤扔給我,「扔了吧」,然後他轉身走了。
我看了看上面的 logo,牌子,我趕緊拉住他。
「加個微信吧,我回頭把錢給你。」
「不用。」
「那我給你洗洗?」
「不用,我嫌棄你。」
……
我跟著他,「你這個樣子,讓我怪不好意思的…我還是給你錢吧…」
「打住」,他突然扭頭,讓我差一點撞上他。
「再跟著我我就報警了。」
「別別別」,我抱著 T 恤往回走。
說不過他,我隻好回學校。
但是我發現他一直在我前面走,我感覺自己像個變態,但是我不是啊。
最後,我發現,我和他進了同一所學校。
救命!校友!
3
我抱著帥哥的衣服回了宿舍。
為了把上邊的血跡清洗幹淨,我特地拆了一塊內衣皂。
費力地把衣服洗完,我聽見室友在抱著手機嘿嘿傻笑。
「看啥呢,晚晚,笑那麼開心。」
「誰說人靠衣裳馬靠鞍,有的人長得不好看就是不好看,不像我們校草,身上裹件老頭衫都辣麼帥。」
老…老頭衫?
我眼皮重重一跳,低頭看她的手機。
果然,是公交車帥哥。
「他是校草?」
晚晚抬頭盯了我一會,「我懂了,你不需要靠帥哥活命。」
我按耐住突突跳動的心髒,面不改色地開口,「謬贊謬贊。」
「諾,好好看看」,晚晚把手機懟到我面前,「程寄嶼,大三計算機系的,咱校校草。也對,你不認識也正常。」
「不過,校草這是轉性了呀,之前他恨不得往身上裹八件衣服。」
「為啥呀?」
「還能為啥,我們學校一群老色批,看見沒,大晚上回個宿舍都能被拍上表白牆。」
我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抓拍的人角度清奇,正好在程寄嶼經過路燈時偷拍,而他正正好抬了一下胳膊。
燈光打在他的側臉,薄薄的老頭衫虛虛地掛在身上,不得不說,有點小誘人。
我想起來今天他腰的觸感,臉漸漸紅了。
這哥們,走光了都不知道,我腹誹。
「诶,別看了,反正你對帥哥不感興趣。」
晚晚把手機給收了。
我隻能悻悻地爬上床。
……
夜裡兩點,我腦海裡老是循環公交車上的那段經歷。
為了降火,我就刷手機,一刷就刷到了表白牆,我把牆裡的程寄嶼看了個遍。
然後,火大,我光榮地流鼻血了。
狼狽地去清洗,不經意間撇到了陽臺上的白 T,我忽然想起來,目前,我似乎和程寄嶼有點誤會。
唰得一下,我感覺兜頭一盆冷水。
4
沒想到,我和程寄嶼那麼快就再次遇見了。
第二天晚上十點,我有點餓。
作為當代夜貓子,我決定下樓去學校的二十四小時便利店買點零食。
外面幾乎沒有什麼人了,所以我貼著面膜就下去了。
但是我忽略了我的面膜是黑色的。
走到拐角,迎面撞上來個一米八,我趕忙往旁邊閃了一下,兩人這才沒有撞上。
結果那人抡起手裡的盆朝我腦門上來了一下。
「啊!!」
我捂著腦袋尖叫。
「是人?」
面前的一米八有些不確定的問。
我又生氣又委屈的,「不是人還能是什麼,鬼嗎?」
「我以為是。」
「你…」
「誰讓你貼個黑色的面膜出來。」
「就那也不能拿盆砸我啊,萬一把我砸傻了呢。」
我揉了揉腦門,順便扶著面膜,可不能掉了,一片三十塊呢。
「呵,萬一你把我嚇傻了呢?」
這人…不過,這聲音怎麼有些熟悉。
逆著路燈我有些看不清,我眯了眯眼睛。
這輪廓,這身高,還有這身上的…老頭衫。
程寄嶼!
他應該沒有認出我來吧?
好尷尬啊,我已經惹了他第二次了。
「哈哈,你還怕鬼啊…哈哈」
我已經聽到了腳趾扣在拖鞋上嘎吱嘎吱的聲音了。
「怎麼?不允許?」
他為何能說的如此坦蕩。
「對,對不起啊,我不知道,今天確實是我考慮欠缺。」
我低著頭,千萬不能讓他認出來我。
「我下次一定…阿…阿嚏…」
最近 A 市天氣反常,本來燥熱的天卻突然刮起了風,又燥又幹,鼻子痒。
我迎著風打了一個天大的噴嚏。
面膜掉了,掉到了程寄嶼的盆裡。
……
我抬頭,和他對視了一下。
他忽然微眯住眼睛,「是你啊,鼻血小妹。」
「好巧啊」,我勉強對他一笑。
他指尖微微勾住面膜,遞到了我面前,面無表情地說,「接著啊。」
我雙手接了過來。
我忽然沒話找話,指著他身上的老頭衫,「衣服…挺合適的呀。」
程寄嶼臉上突然露出一抹尷尬,他準備扭頭就走。
邁了一步他又停下了,「我說這是室友特地給我送到澡堂的,你信嗎?」
「信信信」,我點頭如搗蒜,「你倆感情挺好的,洗澡還能互送衣服。」
程寄嶼臉黑得不像話。
我渾身打了個顫,這話說的,我自己都想歪了。
「對不起,我可沒有瞎說,啊不,我說我瞎說的。」
程寄嶼突然抬手,我嚇得往後一躲。
「你很怕我?」
不然呢?
「還好吧。」
他的手輕輕蹭過我的腦門,我緊張地屏住了呼吸。
幹嘛啊?
「抱歉…」
他竟然給我道歉。
「沒關…」
「剛剛把你敲傻了。」
……
他好損,我好慘。
「不關你的事」,我委屈巴巴地說。
他又彈了我一個腦袋蹦,冷笑道,「果然是個傻的。」
然後他扭頭就走。
我捂住腦袋,下手怎麼這麼狠。
「诶,你這人怎麼…啊…」
一陣天旋地轉,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我已經趴在程寄嶼身上了。
我踩住他拖鞋了。
「嘶…」
程寄嶼倒吸一口氣,咬牙切齒地說,「你這一壓,我半條命都沒了…」
「啊?」
這麼嚴重,「我壓到你哪了?」
程寄嶼深吸一口氣,「滾…」
校草爆粗口了,我感覺我完了。
我趕忙從他身上爬起來,然後去拉他。
「離我遠點」,他躲開了我的手。
我看著他慢慢起身,站在那不知所措。
「對不起啊,剛剛傷到你哪了,要不要去醫院,我肯定會負責的。」
程寄嶼冷眼掃了一下我,「你負責?怕是需要你的後半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