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死對頭太子為了報復我,竟然請皇帝給我們倆賜婚。


當晚我就爬進太子的寢殿,想給他下點毒。


誰知道他竟然裝睡,還把我五花大綁扔在地上。


看著眼前一臉陰沉走來的太子。


我尷尬抬手,「嗨,繩子能往下綁綁嗎?」


「勒著脖子了。」


1


狗太子徐宴向皇帝求婚了。


讓我做他的太子妃。


我覺得他有病。


2


我五歲打掉了徐宴兩顆門牙。


他七歲射箭插中了我的頭發。


大概是氣場不合,我們倆走哪吵哪。


連皇帝都調侃:「真是一對歡喜冤家。」


結果我們倆異口同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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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跟他(她)是冤家!」


徐宴瞪著我,我掐著腰:


「別學我說話!」


3


有人問我是不是喜歡徐宴,才處處和他作對。


呵呵。


我當即反駁,指著護城河:「我就是從這裡跳下去,變成豬都不會喜歡他。」


第二天,上京城就傳遍了我寧願喜歡豬也不會喜歡徐宴。


我的密友許家小姐欽佩道:「你真牛,整個京城也就你敢拿太子和豬比了。」


想了想,她又補充道:「他還不打你!」


是不打我,估計在想怎麼樣才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殺了我。


許茹搖頭晃腦,仿佛悟出人間真諦:


「果然,是真愛啊。」


愛你媽的大雞蛋。


4


徐宴帶著聖旨來的時候,意氣風發。


趁著我老爹在領旨,他面帶微笑朝我做口型:


【你、死、定、了。】


徐宴是真狠啊,居然能做到這種程度。


我要是成了太子妃,那以後豈不是得給他當牛作馬,任勞任怨,任他玩弄!!


5


拒婚是不可能拒婚的。


我還沒活夠呢。


不過他給我下了這麼大一個套,我總得還點回去。


巷子裡有一個專門買禁藥的王大爺。


我問他:「有沒有什麼能讓人痛苦難耐,又無法緩解的藥。」


從前的藥店一聽說我要買軟骨散,瀉藥什麼的都不敢賣給我,隻好委婉一點。


老大爺兩眼放光:「是不是那種不傷人性命,又能讓他煎熬不已的?」


我激動不已。


大爺,你就是我心中的蛔蟲啊!!


老大爺遞過來一包藥,臨走前臉上還帶著意味不明的笑。


「看不出來啊小姑娘。」


6


我帶著藥到了東宮。


正思考著怎麼不被人發現,還能進去。


守門的侍衛離老遠就看見了我,朝我打招呼。


「喲來了,今天來的有點晚啊。」


他看了眼夜色,轉頭打開宮門。


回首看我還愣在原地:「還愣著幹嗎,一會太子殿下要睡了。」


我原本想著悄摸來給徐宴下藥,可現在都被人請進來了,這藥還下嗎?


磨磨蹭蹭間已經走到了徐宴的寢殿,我回首看向來時路,有些迷茫。


「東宮的戒備這麼差嗎,看來改明得讓徐宴扣他們工資了。」


房頂上的十八個暗衛:「……」


我走到廊下,在門外睡著的小夏子聽見動靜,看見是我翻了個身繼續睡。


「來了啊,今天來的有點遲啊。」


不是,你們東宮怎麼回事!


我是來下藥!下藥的啊!!


有沒有人尊重我!


7


好吧,我還是進屋了。


房間裡燃著香料,我一聞就知道是徐宴身上的味道。


騷包。


我摸索著走到桌前,天太黑了,這哪個是茶杯哪個是茶壺啊?


不管了,先下再說。


「你在幹嗎?」


一道聲音如同鬼魅在昏暗寂靜的屋中傳出。


「媽呀,救命啊。」我嚇得直拍心髒。


徐宴點燃燭火,披著外衫,松散著頭發從榻裡走出。


他說:「該叫救命的是我吧。」


哎,好像有道理。


「那你叫吧。」


「一群蠢貨,人都到屋裡了,養你們幹什麼吃的?」


叫得不對啊,我剛想提醒他叫錯了,兩個從天而降的大漢就把我按倒。


五花大綁扔在了地上。


徐宴看著桌子上的傑作,一臉陰沉地上前。


我怕他等會兒打我,我跑不掉。


尷尬抬手:「嗨,繩子能往下綁綁嗎?」


「勒著脖子了。」


順著徐宴意味不明的視線,看到了我手上的白色粉末。


哦豁,完蛋,被發現了。


我剛要收回手,就被他一把攥住。


「又想給我下藥啊。」


什麼叫又,總共也就那麼十七八回。


徐宴拉著我的手抵到唇邊,伸舌舔了一下我的手指。


視線直勾勾地看著我。


「這回毒不死我,我就玩死你。」


8


奸商,奸商!!


徐宴吃了藥後,我生怕有個什麼好歹。


連恭桶都叫人送來了。


我看著他額頭上的汗水,寬慰道:


「宴啊,忍不了咱就不忍了啊。」


徐宴面色鐵青:「閉、嘴。」


閉嘴就閉嘴。


一陣風吹過。


算了,閉不了一點。


我扯著嗓子喊小夏子來給我解綁。


「我的老天爺,你們咋又換花樣了!」


我揉著手腕,剛看向那邊,就發現徐宴緊閉雙眼蜷縮在床上。


額頭、鼻尖以及身上全都被汗水浸湿了。


單薄的寢衣半透明貼在身上,連精壯的脊背和腹肌都依稀可見。


神情痛苦隱忍,還不時悶哼兩聲。


和以往的反應都不一樣。


還怪勾人的嘞。


我摸著下巴,沉思兩秒。


壯著膽子上前:


「徐宴你沒事吧,要不我去請大……啊!」


話音未落,徐宴突然睜眼一把抓住了我的手。


我看著他眼底一片緋紅。


媽呀,大夫!


太子得紅眼病了!


9


無良奸商,賣我淫藥,毀我清譽。


嗚嗚嗚,怎麼辦,我的名聲。


「別哭了,哭得我腦子也疼了。」


徐宴剛灌了三大碗苦藥,此時正虛弱地躺在床上。


我趕忙上前詢問給太子下藥要判什麼罪。


雖說以往也不是沒有過,可這次實在有點嚴重啊嗚嗚嗚嗚。


太醫都來了,皇上還會遠嗎?


徐宴淡淡看我一眼:


「按律——當斬!」


我一口氣沒上來。


完了。


完了完了完了。


兩眼一閉,癱坐在地上。


「沒了,這下什麼都沒了。」


我的話本子還沒看完,早知如此,不管小桃紅說什麼我也要看完。


看我久久失神,徐宴一把把我拉坐到他腿上。


「現在知道怕了?」


我點點頭。


他捏著我的耳朵:「出息。」


「你是孤的太子妃,我看誰敢殺你。」


徐宴說這話的時候漫不經心,可與生俱來的上位者姿態擋也擋不住。


好帥。


可惡,有點被蠱惑了。


我毫不留情道:「還有你爹。」


徐宴喉間一哽:「你還知道說,哪回不是我替你瞞著。」


可這回瞞不住了啊,太醫都來了。


欸,對了,太醫呢?


我緩緩轉頭,看到一旁早已收拾完藥箱的老人家。


太醫微笑揮手:「……」


我意識到什麼。


慌忙從徐宴身上下來。


原地打轉,從頭摸到尾:


「那、那什麼……我路過。」


「對,路過。」


我在說什麼啊。


太醫依舊微笑:「是,明白。」


……


徐宴換了個姿勢:「今日之事勞煩……」


未盡之意溢於言表。


太醫立即正色拱手道:「卑職明白!」


臨走前太醫欲言又止,止了又止。


看著我微笑道:「路過,路過。」


喂,大理寺嗎。


這裡有人區別對待。


10


解決了一樁心事後,我徹底松了口氣,轉而又想到他剛剛說他頭也疼。


渾身又來勁了,趴在床邊問他:「除了頭疼,你還有哪裡疼啊。」


看來奸商給我的藥還有點用嘛。


徐宴聞言看著我,用某種循循善誘的語氣問:


「你真想知道?」


我肯定地點點頭。


「快說快說。」


見我上鉤,他反而還不說了。


懶懶地後靠在床頭,雙手枕在腦後。


「哎呀,我是哪兒疼來著。」


「胸口、腿疼還是肚子疼,我給忘了哈哈哈哈哈。」


小氣鬼徐宴。


不說就不說,不說我還不能猜嗎。


既然是淫藥,那……


我目光移向他腹下三寸的位置。


嘿嘿。


徐宴等了許久也沒見那人出聲,疑惑著睜開眼。


就看見小巧可愛的姑娘趴在榻邊,枕著手,目光正落在……


我看著徐宴突然紅了耳朵,羞憤道:


「趙绾一,你知不知羞啊!」


「還看!!」


兇什麼,又不是沒看過。


11


我被連人帶藥扔出來了。


守門大哥一看是暗衛送我出來的,連忙派人去取轎子。


「又被殿下趕出來了?」


我沮喪地點點頭。


他看了眼月色,拍拍我的肩膀:


「這回比上次久了點,有進步。」


暗衛把人送到了,朝守衛交代清楚:


「人就交給你們了,老規矩。」


守衛:「明白,把人安全送回家,路過十三娘的鋪子再買一份綠豆糕,茶水要碧螺春。」


「最新一期的話本子已經放在匣子裡了。」


暗衛點點頭回去向徐宴復命去了。


我坐在東宮的轎子裡,晃晃悠悠地想。


我上一回是什麼時候見到了來著。


啊,對。


上一回見到還是在上一回。


12


又一次和徐宴吵架後,我再一次去給他下藥。


出人意料的是,這次東宮一個人也沒有。


連守門的小夏子也不在。


我推開了房門,屋內點著燭火,屏風後隱隱傳來水聲。


想著可能是小夏子在偷懶,剛走過去。


就被潮熱水汽撲了滿臉。


再睜眼時,就看見徐宴光子身子泡在浴桶裡。


他居然這個時候洗澡。


我居然看了男人的身子,我不幹淨了。


我一跺腳,轉身就要跑,結果腳下不知從哪冒出來一條湿帕子。


整個人後仰著摔進了桶裡。


和他面面相覷。


四目相對的那一瞬間,我想死。


「好巧啊……你在洗澡啊。」


「還不快起來!」他說著拿過一旁的帕子蒙住了我的臉。


我掙扎著起身,可這浴桶出奇的滑,又被蒙著眼。


於是我再一次摔倒在徐宴身上。


這一次不知道撞到哪裡,他控制不住悶哼一聲,連聲音都啞了。


「趙绾一!」


「在呢在呢。」


我連忙拿掉帕子,一復明就看見掌下肌肉分明的胸膛。


徐宴的嘴唇分分合合,說的什麼全都聽不清了。


我直勾勾地盯著手下的肌膚。


鬼使神差地捏了捏。


身下人突然不說話了。


嗯,怎麼說呢。


又軟又硬,格外的滑嫩。


看著那顆小凸起,我腦抽似的撓了一下。


徐宴整個人都僵住了。


「噌」地一下站起身,動作大到帶倒一旁的茶水。


「怎麼了,怎麼了,怎麼了!」


小夏子聽到動靜趕忙進來,還不忘扶正腦袋上的帽子。


待看清屋中情形時,忍不住驚呼:


「哇哦!」


徐宴狠狠閉上眼:「……滾出去!」


13


徐宴讓我對他負責。


「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想抵賴不成?!」


人證我知道,小夏子嘛。


「那物證呢?」


徐宴聞言看過來:


「我就是物證。」


哦,也對。


我低著頭不敢看他的眼睛。


他端著茶杯輕敲,一下一下像打在我心上。


片刻,自顧自地說起來:「從今往後我卯時上朝,你寅時三刻就來替我更衣洗漱。」


越說越覺得可行,「這樣吧,你幹脆寅時就來,把早膳也解決了。」


寅時?!


呵呵,這個責負不了一點。


我兩眼一黑,趁著他去換衣服趕緊跑路了。


小夏子眼觀鼻鼻觀心,等人走遠了才出聲詢問:


「殿下,您就這麼讓她走了。」


徐宴道:「不然呢?」


那您還費勁巴拉地支走我們,還有誰家好人洗澡洗一個時辰啊。


小夏子內心小劇場上演,當然是應該拉住她的手,狠狠吻上去,說女人你要為你看到的付出代價。


「還愣著幹嗎?」


「啊??」


徐宴道:「把這衣服給她送去,讓她換上,別著涼了。」


小夏子悟了,男人,果然是嘴比什麼都硬。


可惜他沒有了。


14


從那之後我就躲著他。


隻是沒想到他居然直接向皇上求婚了。


男人的報復心,果真可怕得很。


我唉聲嘆氣下了轎,轉身看到東宮的守衛更氣了。


「東宮沒一個好東西。」


守衛:「???」


守衛被莫名其妙罵了一句也不在意,拱手道:


「趙姑娘快進去吧,下次見面又得十天半個月了吧。」


我贊賞地看他一眼,不愧是我下藥路上的好伙伴。


這次下藥失敗,待我重整旗鼓。


再卷土重來。


我一定會回來的!


隨後掏出了一袋金葉子遞給他。


想要馬兒跑就要給馬兒吃草。


這個道理我還是懂的。


隻是……


守衛抽了一下沒抽動,抬頭看了我一眼,猛地拽過來了。


我忍痛擺擺手:「快些走吧。」


不然我怕我忍不住搶回來。


15


徐宴掂了掂重量,看向跪在地上的守衛:


「她這次倒是舍得。」


守衛回想了一下當時的場景,好像也沒多舍得。


「拿著我送她的東西賄賂我的人。」


徐宴看著手上的金葉子失笑,隨後又扔給了守衛。


「她既然給你了,就收下好好替她辦事。」


16


我的心好像被他打亂了,一回想起來就撲通撲通地跳。


許茹聽完後,看著我說:


「你慘了。」


我不明白慘在哪裡,總之過了十天半個月都沒敢再去東宮。


連守衛大哥都給我寫信:


「人呢,門都給你留好了。」


我躲了好幾天沒敢出門。


我不去找他,他反倒來招惹我。


徐宴一身紅底繡金紋勁裝,頭簪白玉簪。


扎眼極了。


看到我出來,他自然而然地搭上我肩膀,指著牆上的字畫。


「秀秀,你這字寫得……嘖嘖,鬼斧神工啊。」


秀秀是我的小字。


我不自然地拍開他:「不說話你會死嗎。」


我人還沒清醒,就被帶到了一家首飾店。


老板又驚又喜,招呼伙計:


「快快快,把最值錢的都拿出來。」


「切記要擺到最危險,最易碎的地方!!!」


老板你不用這麼明顯吧。


記得上次,也是在這家店鋪,許茹問我覺得京城裡的公子們誰最好看。


我隨口回道:「齊凱吧。」


最近的新科狀元。


「那和太子比呢?」


我話不過腦,挑選著衣服:「十個徐宴也比不上一個齊凱。」


我原本也隻是隨口一說,哪成想一炷香後徐宴風風火火地闖進來。


一進門就問:「趙绾一呢,我知道你在這,有本事說我壞話,有本事出來啊!」


我迷茫地從衣服縫隙裡露出個腦袋:「??」


徐宴掃視了一圈,把我從衣架後面提溜出來。


他聲音都劈叉了,應當氣得不輕:


「好你個趙小绾,你居然拿我跟乞丐比!!」


我迷茫且震驚(∑(゚Д゚))。


不是,京城的流言什麼時候有口音版了。


我不遭啊(QAQ)。


待我解釋清楚後,他仍是不解氣。


「你說那小子比我俊俏?」徐宴咬牙切齒,叫人送來一排衣服,「待我想好換那件,你再看清楚誰更俊!!!」


最後的情形就是,徐宴揪著我的衣領不放,抵頭逼我承認。


我跳起來打他肩膀:「偏不!」


鬧到最後店裡的衣裳字畫被毀了不少,賠了好大一筆錢。


17


我看著老板笑開花的臉。


上前拍了拍他的肩:「消息落後了吧?」


老板還沒反應過來。


「我和太子的關系已經進化了。」


我徐徐誘之:


「從今往後他的錢就是我的錢,我的錢還是我的錢。」


虧本的事情不能做。


面對我的直白,老板沉默了。


就在我還想多說兩句時,徐宴忍無可忍拉著我上樓了。


為了向他賠罪,我忍痛買下了不少東西。


那一刻,我仿佛看到我的小錢錢插著翅膀飛走了。


晚上,整座城都知道我為博太子一笑豪擲千金。


皇帝樂得又把婚期提前了半個月。


18


大婚夜。


我又餓又累又困。


往後一攤,整個人陷進被子裡睡著了。


徐宴回來的時候,我已經和周公嗑完了三盤瓜子。


他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好像在床邊坐下了。


一隻溫熱幹燥的大手拂過我臉龐,睡意蒙眬中帶種別樣的意味。


緩緩掠過我的額頭、眉眼,然後捏住了我的鼻子。


我被迫張嘴呼吸。


然後,嘴也被揪住了。


「起來,喝酒。」


我被迫憋醒。


接過他手裡的兩杯酒,一飲而盡。


倒頭就要繼續睡。


徐宴倒吸一口涼氣:「合卺酒……你一個人就喝了?」


我品了品:「我嘴裡還有點,你要不嘗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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