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兩次。
次數一多,我想不察覺也難!
於是,我順著霍風的眼光看過去,發現景淮今天不如往常活躍。
他有些陰鬱疲憊地倚在沙發上,默不作聲地喝著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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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讓我一下忘記了為什麼看他,反而伸出手戳戳他道:「少喝點,你今晚怎麼回事?感情受挫?!」
畢竟他現在算二世祖,除了戀愛也沒啥事。
景淮或許喝得有點多,反應略微遲鈍地看向我:「是啊,被甩了,你說可笑不可笑?」
怪不得,怪不得他今天這麼反常。
還勸我不要和霍風談戀愛,原來剛失戀啊。
為情所困的人說一些消極話很正常。
但什麼人能讓景淮難過?一向是他甩別人啊!
我也沒解決過這種情況,隻好拍拍他道:「沒事,你肯定還能找到更好的。」
景淮笑了一下,伸手捂住臉:「沒有更好的了。」
那那個人得有多好啊,能讓景淮難過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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礙於景淮情緒有些不對,我們這次聚會很快就散掉了。
臨走前,我把景淮拉到一旁說:「別難過!有事電話,兄弟永遠是你後盾,怎麼可能找不到更好的?回來我給你介紹。」
景淮好似又恢復到玩世不恭的狀態。
他點了一根煙,吸了一口道:「行了,別讓你男朋友等太久。」
我這才放心地拍拍他肩膀準備離開,一回頭,發覺霍風對著我們這個方向不知看了多久。
仔細一看,好似不是在看我,而是景淮?!
我再次回頭。
景淮在路燈下有些落寞地吐出煙霧。
他本就長得痞帥,在昏暗的路燈下,吐煙。
這不是他的主場了嗎?!
我腦海中立馬警鈴大作,剛剛在酒吧裡霍風頻頻看景淮的場面立馬浮現。
糟了,忘了自己有一個堪比魅魔的兄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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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前幾任有好感的對象,最後都和景淮談了。
還是他們主動追的!
可霍風不一樣,之前的人我隻是略微覺得有意思。
霍風那是我真命天子,天定的姻緣啊!
他不能是看上景淮了吧!
他失憶結束後提分手我還勉強可以接受。
但他要是中途喜歡上別人,我就吊死在他門口。
之前千防萬防,不讓他和景淮見面,就怕鬧出這個烏龍,今天他一給我名分,我一高興就忘記了!
於是,我立馬虎著臉,把霍風拽向了提前打好的出租車。
「怎麼不多說會兒?我打擾到你們了嗎?」
呵,多說會兒?我多說會兒,你好多看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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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窗戶上映出我有些怒氣的臉,愣了幾秒後告訴自己:幹什麼呢,季凌?
人家說是你男朋友,你就真賭氣上了。
霍風說不定哪天就恢復記憶了。
到時候你想和他這麼親昵接觸都沒機會了。
你難道不會旁敲側擊啊?!
我果斷將自己跑歪的思想拽了回來,開始給霍風講景淮的豐富情史。
從高中早戀開始,講到他今晚失戀難過。
「所以你知不知道景淮現在心裡有人啊?」
我推推霍風,想讓他正色一點。
從剛剛我講到景淮今晚失戀的難過細節,他的嘴角就沒有下去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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咋?難道他覺得對方失戀他有機會?
「景淮可從沒這麼難過失落過,估計這個人在他心中很重要,一時半會可忘不了,其他人沒法比!」
我特意在「一時半會忘不了」上加重了語氣。
果然,霍風的嘴角下來了。
「那你不會喜歡他吧?」
霍風的話如雷一般劈到我頭上:「You say what?Bro!我們是純純兄弟,shift!You know?過命的那種,小時候穿同一條紙尿褲!」
「你懂兄弟的羈絆嗎?一旦有了羈絆是不能談戀愛的,不然那算什麼,you know what I say?」
不是吧,這濃濃的背德感讓我反應激烈。
景淮跟我一起長大,和親哥有什麼區別?
要有人說你喜歡你親哥,99% 都會暴怒吧!
「哎喲小伙子,想不到你還是個 rapper 呢!」一直沒說話的司機大叔插話道,「一開始沒看出來,rapper 沒你這麼帥的。」
這話說得,讓人怎麼好意思生氣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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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我在車上和霍風彼此再三確認不喜歡景淮後,我們間的氣氛又恢復到之前的曖昧尷尬。
曖昧是因為霍風現在以為我是他男朋友。
尷尬是我知道我們不是還要假裝是。
「你為什麼覺得我喜歡景淮?」
我用胳膊肘懟了懟霍風想找點話題,不然他一直安靜深情地看向我,我感覺自己要紅溫了。
「你以前經常背著我和他打電話聊天,被我發現後還不給我看記錄。」
「你不願意讓我見他就算了,你自己還經常偷偷溜出去和他玩,如果這次我沒發現,你多久才把我介紹給你朋友?」
霍風打趣地說道。
哦,之前我是這樣,聊天全是攻略技巧。
怎麼能給他看?
「那你為什麼覺得我喜歡他?」
「哦,因為你覺得我總會看他,其實我隻是看看他是什麼樣子,能把你迷得天天不著家。」
……
霍老師,你一本正經吃醋的樣子也好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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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霍風強烈表示自己出院前問過醫生,不用再住院了,我們最終還是來到了外面的租房。
事實上,這本就是我爸媽為了方便我上學買下的房子。
一入學時,我就被正想租房的霍風迷住了,所以纏著他成為我的租房搭子,成功入住我家。
打開房門,霍風就說自己要去洗澡。
我滿懷期待地洗完在沙發上等他,結果就看見他浴袍捂得嚴嚴實實地出來了。
怎麼記憶錯亂後就這麼見外啦?!
以前不是總喜歡洗完澡半掛浴巾來回晃悠嗎?
許是我臉上失望的表情太過明顯,霍風問:「怎麼了,是累著了嗎?」
我死死盯著他浴袍不說話。
總不能直說我嫌你包裹得太嚴實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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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今晚這些你親自脫。」
霍風打開自己臥室門,回頭對我輕笑一下。
討厭,非得這麼玩是吧。
我餓虎撲食地衝過去,不管了,今晚之後我一定對霍風負責!
霍風姿態懶散地倚在床上,一點不避諱地看著我解他浴袍。
沒解開。
他眼裡夾雜了一些笑意,讓我手上的動作更加找不到方向了,好家伙,你不會系死結吧。
任由我動作了幾分鍾沒解開後,霍風嘆了口氣,長臂一伸將我攬到他懷裡。
手穩穩當當地禁錮著我的腰身。
我咽了口唾沫,眼睜睜看著他扯起我的衣擺探入。
空氣中溫度逐漸升高,霍風俯下身要吻我。
「蒼茫的天涯是我的愛!」
一陣響亮的手機鈴聲響起,糟了,是我上次真心話大冒險輸了換的鈴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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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手腳並用地爬起來尬笑一下,接起電話。
霍風身體後仰,用手捂眼低笑一聲。
「喂?」
「凌凌。」
是景淮。
「怎麼了,這麼晚打電話有什麼事嗎?」
電話那頭突然沉默了幾秒。
「你在做什麼,凌凌?你的呼吸怎麼…有點奇怪?」
「有嗎?沒有吧,我這邊也剛回家。」
剛剛差點接吻太緊張,導致現在呼吸有點急促,需要平復一下。
電話裡再次陷入了詭異的沉默,就當我以為信號不好要掛掉時,景淮開口了。
隻是嗓音上帶著幾絲沙啞和失落:「我失戀很難受,你來陪陪我,好嗎?」
這一下給我幹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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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是秀色可餐的老婆,一邊是肝膽相照的好兄弟。
我可恥地猶豫了!
「咳咳,算了,你還是陪霍風吧。」
「我自己能把自己照顧好,隻,隻是太難受了。」
「從前隻要你找我,不管多忙我都去。」
景淮好像從我的沉默裡讀懂了什麼,說著就要掛斷電話。
「哎呀,小伙子,你再好的身體也經不住這麼喝呀!你看看身邊都堆了多少瓶了!」
我聽著那頭可能是店家老板的聲音,心揪了一下:「地址?我馬上過去。」
兄弟不就是兩肋插刀的嗎?我不能隻管自己的幸福,從前景淮開導我那麼多。
現在輪到我去安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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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風塵僕僕地趕到時,景淮果然孤孤單單地坐在吧臺,身邊放了好多空瓶。
「景淮,你怎麼喝這麼多?!」
我焦急地斥責道。
景淮抬起頭看到我,眼睛亮了亮,然後在看到我背後的霍風時,眼睛又黯淡了下去。
「你來做什麼?」
景淮收起脆弱的一面,原本曲著的身體立馬直了起來,語氣有些敵意。
霍風攬住我肩膀,眨眨眼:「剛剛凌凌在我房間打電話,我聽到他要去陪朋友,這麼晚不放心,所以一起來了。」
「你房間?他去你房間做什麼?」
「哎呀,這話說得……我們情侶你說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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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眼看情況愈加不對,一胳膊肘搗在霍風腰側。
人家失戀了,你在這兒秀恩愛。
不是更想讓景淮氣死?!
「你在這兒,景淮不好意思說,你去其他地方坐坐,我們兄弟聊完就回家。」
我善解人意地支開霍風。
景淮的臉色好看了些,衝霍風一仰頭:「我們兄弟間說會話,你也非要在嗎?」
「我當然要給你們空間。」霍風在我臉頰輕輕落下一吻,柔聲道,「我到那邊等你。」
景淮牙都要碎了,從齒間擠出隱約一句「心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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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奪過景淮手上的酒瓶坐下:「行了,哥!你不是自詡情場高手嗎?在誰身上吃虧了?上次那個混血小帥哥?」
景淮任由我奪過酒瓶,扯了扯我衣服:「我心裡特別難受,因為我不敢向他表白,我是個膽小鬼,眼睜睜看著他和其他人在一起了。」
「這些年來,我千防萬防,把各種潛在對手一掃而光,沒想到到頭來被偷家了。」
這情況有點棘手,看景淮略微頹廢的模樣,我把他安慰我苦苦追求霍風不得的話送給了他:「要不?你去找個替身?」
「那你當初怎麼不找?」
景淮有些咬牙切齒地說。
「呃,霍風在我這兒獨一無二,替身都差點意思,而且要是讓他知道了,我倆絕無可能。」
我有些訕訕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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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現在和你感覺一樣,除了他,誰都不行!」
我閉上嘴沒說話了,其實我理解景淮的感受。
在我苦苦追霍風的三年裡,不少人勸我另找,何必在一棵樹上吊死,可我就是不行。
誰都給不了我霍風那個感覺。
但感情這事如何強求得來呢?
看我不說話,景淮奪過酒瓶又喝了起來。
半晌,他突然說:「要不是那個死綠茶耍心機,他怎麼可能談戀愛?我可一直看著的,沒想到對方用下作手段!」
「等我找到證據,老子非要揭開他真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