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呆住了。


恍惚間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下一瞬,裴珠的心聲立馬幫我解答了一切。


【啊啊啊啊小樣,裝不下去了吧!小叔叔終於忍不住了,他開始打直球了!!!我一整個土撥鼠尖叫!】


【為何不在我跟前停留?這就是在明目張膽問周姐為什麼不選他呀!!!他真的好勇啊啊啊啊啊!!!】


【明明放下臉面追妻,卻得不到老婆的偏愛,嚶嚶嚶什麼可憐修狗啊!委屈屈~】


【話說這兩人好像有故事啊,這拉扯感,這曖昧的氛圍,好好奇好想八卦一下啊~】


【我是真牛批!不愧是頂級磕學家,CP 雷達就是這麼強!!】


原來我沒理解錯啊。


我走過去,伸手輕輕勾住裴寂衣袖,仰頭說道:「郎君,我選你。」


裴寂目光灼灼地凝視著我,眸中仿佛盛滿了星光,璀璨奪目。


裴老在旁看戲,頓時喜笑顏開:「好好好,我這就安排人清點聘禮,明日就去周府提親。」


倒也不用那麼著急吧。


裴老上下打量裴寂幾眼,又滿臉嫌棄道:「你啊,不要老是板著個臉像個悶葫蘆,年紀不大性格也忒老成了點,我跟你說啊,現在的年輕女郎都喜歡活潑愛笑的,你得多學學你爹我,多討人喜歡啊,跟你娘恩恩愛愛了一輩子。」


裴寂偷偷看我一眼,又飛快收回視線,認真應道:「好。」


我抿唇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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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裴寂,莫名有幾分可愛。


這時,我眼角的餘光無意中掃到了裴蘅     。


他站在幾丈開外,神色復雜地看著我。


7


第二日,裴老就帶著裴寂,抬了無數聘禮來我家下聘。


高調又張揚。


我爹欣喜若狂,當場就答應了。


自從我去邊疆,讓外祖父養了幾年後,他就一直擔憂我嫁不出去,百年後去了地下沒辦法跟我娘交代。


如今沒了裴蘅,但得了裴寂。


用我爹的話來說,這簡直是祖墳冒青煙的好事了。


堂廳內,我爹與裴老相談甚歡。


裴寂坐在一旁,靜靜聆聽,目光卻不時落在我身上。


我有些別扭,不停扯扯衣裙,又摸摸發髻。


都怪我爹。


非讓我穿回女裝,我在邊疆早就習慣了男裝打扮,突然換成女裝肯定很奇怪吧?


我爹看出我的不自在,揮揮手把我打發走了。


才剛走到院中,裴寂從後面快步跟了上來:「周女郎。」


我回頭看他:「郎君?」


他目光清澈透亮,真摯地贊我:「女郎今日的裝扮,甚美。」


所有的別扭頓時煙消雲散。


我心情大好,故意逗他:「聽郎君的意思,我平日男裝的裝扮就不好看咯?」


「我爹總說我是個野丫頭,裴蘅還說我不倫不類,沒有一點女子柔美的模樣。」


說著說著,我自己都快入戲了。


裴寂蹙眉,一臉端肅:「荒謬!豈能從衣著打扮就輕易去定義一個人?無論穿男裝還是女裝,你就是你,誰規定女子就一定要柔美?女子也可以像女郎這般,英姿颯爽,肆意張揚。」


「女郎隻需做自己,就是最美的。」


我偏頭看他,一字一句道:「在我心裡,郎君也是天底下最好的人。」


微風拂過,桃花雨紛紛揚揚地落下。


這陣風仿佛也吹皺了我的心湖,湖面蕩起了陣陣漣漪,連綿不絕。


我腳尖輕點,飛上枝頭折了枝桃花,又旋身落在裴寂面前,眉眼彎彎,對他笑:「郎君,我為你簪花可好?」


那日,向來老成持重的太子太傅,發髻上簪了枝嬌豔的桃花,騎馬將整個汴京轉了一圈。


如此招搖過市。


於是整個汴京的男兒,悄然開始流行簪桃花。


8


昨夜一場雨,院中的老樹都冒了新芽,目之所及皆是春光。


我坐在窗前,給外祖父寫信:「外祖父,我就要成親了,郎君是個好人,長得也很好看……」


寫到這,就寫不下去了。


我發現自己對裴寂一點都不了解。


就這樣貿然成親,是不是太莽撞了?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嗎?


我苦惱地趴在書案上,自言自語道:「我要不要找人去外面打聽打聽,裴大人到底是個怎樣的人?」


窗外有人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我一驚,忙抬頭望去。


裴寂和裴珠站在院中,裴珠言笑晏晏道:「小叔叔,我就說婚前增進感情很重要吧。你看,周姐姐還要去外面打聽你是個什麼樣的人,說不定此刻正後悔答應與你成親了~」


我詫異地看向裴珠。


這小女郎怕不是精怪變的,怎麼那麼能猜透人心。


裴珠看我神色有異,瞬間笑不出來了:「周姐姐,你該不會真後悔了吧?」


【救命!我的 CP 千萬不能 BE 啊!!!】


【我可以是假的,我嗑的 CP 必須是真的!】


【小叔叔你再不給力點,到手的老婆就要飛走啦!!啊,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急死我了急死我了!!!】


我有些尷尬,趕緊生硬地轉移話題:「今日天氣甚好。」


裴寂在窗外,與我遙遙相望:「是啊,城南的桃花都開好了。」


裴珠偏頭看看我,又看看裴寂,臉上的笑容越來越甜。


【哦喲哦喲,喲喲喲喲喲~小叔叔也太會了吧!是我小瞧他了!還城南的桃花都開好了,不就是想邀我周姐去看桃花嘛!】


【這就是古人的含蓄和浪漫嗎?】


【救命!!我真的會磕生磕死,磕到缺氧!!!】


9


出來踏春賞花的人不少。


說來也是奇怪。


當初裴珠邀我賞花時,我興致索然,如今與裴寂一起,竟覺得這滿樹林的桃花都好看了幾分。


此時我才突然發現,同來的裴珠已經不知所蹤:「珠兒怎麼不見了?」


「她身邊有暗衛跟著,不會有事。她說……不想打擾我們。」


一句話結結巴巴說完,裴寂已經面紅耳赤。


​‍‍‍​‍‍‍​‍‍‍‍​​​​‍‍​‍​​‍​‍‍​​‍​​​​‍‍‍​‍​​‍‍‍​‍‍‍​‍‍‍‍​​​​‍‍​‍​​‍​‍‍​​‍​​​‍​‍‍‍‍‍​​‍‍​​‍‍​‍‍‍​​​‍​​‍‍​​‍‍​​‍‍‍​​​​‍‍‍​​​​​‍‍‍​‍‍​​‍‍‍‍​​​​‍‍‍​​​​​​‍‍​‍‍‍​‍‍‍‍​‍​​​‍‍‍​​​​‍‍‍​‍​‍​​‍‍​​​‍​​‍‍​​‍​​​‍‍‍​‍‍​‍‍​​‍‍​​‍‍‍​​‍​​‍‍​‍‍‍‍​‍‍​‍‍​‍​‍​‍​‍‍‍​‍‍‍‍​​​​‍‍​‍​​‍​‍‍​​‍​​​​‍‍‍​‍​​​‍‍​‍​‍​​‍‍​​‍‍​​‍‍‍​​‍​​‍‍​‍​‍​​‍‍‍​​‍​​‍‍‍​​‍​​‍‍​​​​​​‍‍‍​​​​​‍‍​‍‍‍​​‍‍‍​​‍​​‍‍​​​​​‍​​​​​​​‍‍​​​‍‍​‍‍​‍​​​​‍‍​​​​‍​‍‍‍​‍​​​‍‍‍​​‍​​‍‍​‍‍‍‍​‍‍​‍‍‍‍​‍‍​‍‍​‍​​‍‍‍​‍‍​‍‍​​‍‍​​‍‍​‍​​‍​‍‍​‍‍‍​​‍‍​​​​‍​‍‍​‍‍​​​‍​​​‍‍​​‍‍‍​​‍​​‍‍​‍‍‍‍​‍‍​‍‍​‍​‍​‍​‍‍‍​‍‍‍‍​​​​‍‍​‍​​‍​‍‍​​‍​​​​‍‍‍​‍​​‍‍‍​‍‍‍​‍‍‍‍​​​​‍‍​‍​​‍​‍‍​​‍​​​‍​‍‍‍‍‍​‍‍‍​​​​​‍‍​​​‍‍​‍‍‍​​​​​‍‍‍​‍​‍​‍‍‍​‍‍​​‍‍​​​‍​​‍‍​‍​‍​​‍‍​​​‍​​‍‍​​​​‍​​‍‍​‍‍‍​​‍‍‍​​‍​‍‍​‍​​​​​‍‍​​‍​​​‍‍​​‍​我忍不住想摸摸他的臉。


下意識就湊了過去,待反應過來已經來不及了,我幾乎整個人都貼在他身上。


近在咫尺,呼吸糾纏。


四目相對,有莫名的情愫在我們之間緩緩流淌。


裴寂睫毛微顫,猶豫了片刻,居然輕輕閉上了眼睛。


救命啊!


他該不會是以為我想親他吧?到底把我想成什麼虎狼之輩了啊?!


雖然他唇形優美,粉潤光澤,確實是很好親的樣子。


我伸手從他頭上拿下一片樹葉,故作風輕雲淡道:「剛才掉下來了一片樹葉,幫你拿掉了。」


裴寂霎時睜開眼,似有些尷尬:「謝謝女郎。」


我偷笑,隻要我不尷尬,尷尬的就會是別人。


我們又走了片刻,到一處清幽之地坐下。


他緩緩開口:「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個怎樣的人,除了會讀點書,似乎也並無什麼特別之處,世人都說我古板嚴肅,不通人情,想來應是如此。」


我託著下巴,偏頭看他:「可我覺得你可愛純真,葆有稚子之心。」


他神色有些羞赧,眼睛卻亮極了:「女郎可是在誇我?」


「當然。」


回去的路上,居然遇到了裴蘅,身邊跟著位嬌美的女郎,想必就是穆如燕了。


呸,晦氣。


我目不直視,從他身邊擦肩而過。


卻被裴蘅叫住,瘋狗一樣質問我:「周歸荑,你瞎了嗎?好歹也是朋友一場,見到我都不打招呼?」


真是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我擰眉,正要懟回去。


裴寂面容肅殺,語氣冷然道:「你該喚她小嬸嬸,向她賠禮道歉。」


裴蘅臉上瞬間失了血色,眼神死死盯著我,最後還是拱手道:「小嬸嬸,侄兒……冒犯了。」


我端起長輩的架子,趾高氣揚地教訓他:「這次便罷,注意自己的身份。」


說完,我拉著裴寂揚長而去。


身後一道目光始終釘在我身上,如芒在背。


10


沒過幾日,就傳來消息。


穆家參與科舉作弊案,被牽扯到皇子的黨派之爭中,聖上下旨抄家,男子全部流放,女子沒入賤籍,充作官妓。


我沒想到,穆如燕會求到我的跟前來。


那日我與裴珠去看首飾,剛出店門,一個頭戴幕籬的女子衝過護衛的阻攔,跪在我腳下哀求:「周女郎,求你救我。」


女子正是穆如燕,想求我幫她脫去賤籍。


我扶她起來,頗有些無奈:「穆女郎,你是不是找錯人了?你該找的人是裴蘅吧?」


穆如燕哭得梨花帶雨:「裴蘅心性偏執狹隘,並非良人,我知道周女郎是心地良善之人,心懷天下,拯救蒼生與水火,定不會對我冷眼旁觀。」


我聽得一頭霧水。


拯救天下蒼生,說的是我嗎?這高帽戴得也太誇張了吧。


但穆如燕接下來的話,還是打動了我:「我不願蠅營狗苟過完這一生,我也想為自己活一次,單純地作為穆如燕活一次。求女郎幫幫我,我做牛做馬報答女郎恩情,如我有半點異心,就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我思索片刻,答應她想辦法試一試。


穆如燕走後,裴珠很生氣,拉著我說這個女子多壞多壞,姐姐你不要幫她。


我搖頭:「珠兒,她並沒有傷害過我。」


「我們身為女子常常命不由己,未出嫁時被家族裹挾,出嫁後被丈夫裹挾,一生被人推著麻木向前,死後甚至留不下一點痕跡。」


裴珠不再勸我,隻是異常沉默。


【不對勁,真的不對勁。前世周姐姐最後確實是為了守護天下蒼生,最後戰死在沙場,可今生的穆如燕怎麼會知道這些?難道她重生了?】


【不行,我得安排一些人盯著她,不能讓她興風作浪。】


我突然問:「我會戰死沙場?」


裴珠順口回答:「是。」隨即又猛然驚醒,矢口否認:「啊,不是不是不是!」


「我們仗打贏了嗎?」


「……贏了。」


我笑了:「贏了就好,那我還算,死得其所。」


裴珠倏地紅了眼眶,一把抱住我。


「那都是前世的事情了!姐姐你相信我嗎?有我在,不會讓姐姐重蹈覆轍的。」


「姐姐要守護天下蒼生,那珠兒就來守護姐姐!」


我鼻子一酸,溫柔地回抱她:「謝謝珠兒。」


11


雖然答應穆如燕要幫她,但我也不想把周家和裴家卷進黨爭之中。


如今能救穆如燕的,唯有太子。


我回家拿出珍藏已久的華夷地理圖,就去裴府找裴寂,讓他幫忙引見太子。


剛走到裴府遊廊,就被裴衡攔住。


他拽住我的手腕,神情癲狂,眼尾通紅:「周歸荑,我都想起來了!我從頭到尾喜歡的人就是你,你能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我們重新開始。」


「可我不喜歡你。」


我甩開他的鉗制,輕輕撫摸小腹,笑眯眯地說:「而且,我已經懷上了裴寂的孩子。」


裴衡面色慘白如紙。


他踉跄幾步,突然捂住胸口,扭頭噴出一口血。


嘴裡喃喃自語:「不可能,不可能!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全變了?為什麼?」


瘋狗吧?裝模作樣做什麼深情狀呢,真是令人作嘔。


我徑直離開。


見到裴寂,簡單說明來意後,他直接把我帶去了東宮。


接下來一切都很順利。


華夷地理圖比當朝任何地圖都要精準全面,標注了主要的河流、山脈、海岸線,太子見到後大喜,立馬下令脫了穆如燕的賤籍。


回去時,我與裴寂同乘一輛馬車。


車裡備著精致可口的糕點,我這個試試,那個嘗嘗。


裴寂手裡拿著本書,卻半天沒有翻動一下,眼神卻不時落在我的小腹上。


我受不了了:「我與裴衡說的話,你都聽到了?」


他立馬正襟危坐,像做錯了事的學生,雙手規規矩矩擺在膝蓋,乖巧點頭:「嗯。」


我忍俊不禁:「那都是我在胡說八道,我有沒有懷上你的孩子,別人不知道,你還不知道嗎?」


裴寂臉頰染上緋紅,沉默了下來。


過了片刻,他又小聲說道:「我想了想,若是男孩就叫裴慕周,若是女孩就叫裴思周,如何?」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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