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鏢點頭,“沒有。”
現在才8月中旬,得9月才開學。
陸明珠收好剛完成的《刀客》稿件,“我換身衣裳,待會兒麻煩你開車,我出去一趟,我去找這位幹哥哥問清楚。”
保鏢嗯了一聲,去安排。
陸明珠回到臥室洗個戰鬥澡,換上出門的衣裳,把兩串翡翠十八子和一張舊照片一起裝進手袋,乘車離開山頂,渡海到九龍。
敲開周文遠家的大門時,他正陪六七歲的男孩兒在客廳裡讀書。
開門的是他老婆李萍。
“你們找誰?”李萍打量陸明珠,驚豔的同時又感到困惑。
陸明珠微笑:“我找周文遠。”
望著眼前精致的臉龐、華麗的衣著,李萍馬上露出戒備的眼神,聲音不復熱情,“你是誰,你找先生幹什麼?”
周文遠抬頭,“誰找我?”
他們住著外表很普通的二層小樓,樓面約有千呎左右,一樓是二室二廳的格局,他放下書,抬腳就到門口。
看向陸明珠,周文遠同樣露出不解。
“你是誰?”他確定自己不認識眼前的美貌少女,也從未見過。
若見過,不可能沒印象。
盯著眼前面容清癯、氣質儒雅的周文遠,和原身幼時記憶中的青年猶有六七分相似,陸明珠緩緩開口道:“我叫陸明珠。”
Advertisement
周文遠臉色一變。
看到這樣的反應,陸明珠心底的疑惑再次擴大,嘴裡笑道:“幹哥哥,您不至於不記得我吧?我小的時候您還抱過我呢!當時還拍了一張照片,我一直好好地保存著。”
周文遠淡淡地道:“記得。”
卻沒有請陸明珠進去的意思,完全不符合待客之道。
旁邊的李萍也默不作聲。
陸明珠眉頭一皺,“一別十多年不見,好不容易打聽到哥哥也在香江,哥哥不請我進去喝杯茶嗎?”
禮數呢?
周家可是書香門第,最講究了。
經她提醒,周文遠的腳才動了動,側開身,說道:“請進。”
又對李萍說:“阿萍倒茶。”
李萍很快沏茶端上來,不忘打聽自己想要的情況,“先生,她是誰呀?咱們家在香江的親戚嗎?以前沒聽你說過。”
“老太太以前認的幹女兒,和我們沒有任何關系。”周文遠回答完,抬眸對陸明珠說道:“既然有多年沒聯系,那麼之後也不用再聯系,畢竟老太太已經不在了。”
表情依然冷淡。
陸明珠聞言很生氣,但很冷靜,“您說得對,我隻認了幹媽而已。我們母女一場,她老人家不在了,您總得把墓地的所在告訴我,以後好給她老人家上墳燒香。”
“淪陷時期的香江很亂,沒有墓地。”周文遠如此回答。
陸明珠不再和他廢話,起身就走。
走到門口,她回頭看了周文遠一眼,“我會查明一切。”
對母親是這樣的態度,肯定有原因。
周文遠臉色一沉,立刻叫住她。
在陸明珠停住腳步時,他道:“我們家的事情不需要不需要外人插手,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了,麻煩你不要多管闲事。”
陸明珠回以冷笑:“我偏要多管闲事。”
周家和她有什麼關系?有關系的是幹媽,她必須知道幹媽的遭遇以及她走了以後身葬何處,好過去上一炷香。
走出周家門,她吩咐保鏢:“去查周文遠七年前的住處,如果他在學校執教七年以上,應該可以找到這些信息,也能從他的鄰居口中打聽到一些蛛絲馬跡。”
保鏢應是,“我再去查查。”
本以為找到周文遠就能得知一切,所以他沒查前面的事。
現在聽他和陸明珠的對話,很不對勁。
查,必須查。
回到家,陸明珠緊皺的眉頭突然松開,奔向坐在她家客廳的謝君峣。
“你回來啦?”好驚喜。
親親親!
她親,他回親。
唇齒相依。
惹得保鏢們紛紛避開不跟進門學藝,連準備上茶的女佣也把頭縮回茶室。
許久以後,兩人肩並肩地坐在沙發上,中間兩隻手十指交扣,一個雪白如玉,一個黝黑似銅,形成明顯對比。
“你怎麼曬得這麼黑?”陸明珠打量謝君峣,“歐洲很熱嗎?”
雖然很陽剛啦,但不及之前俊美。
黑皮膚真的減色。
之前是白謝,現在是黑謝。
謝君峣嘆氣:“合作對象他喜歡日光浴,為了拿下這個項目,我隻能舍命陪君子,好在提前十天完成籤約,沒白受苦。”
陸明珠算了下時間,果然沒到謝君顥說的一個月,頓時星星眼,“你好厲害。”
謝君峣挺挺胸,頗為得意。
得意不到三秒鍾,他打開自己帶來的皮箱,“我給你買了很多禮物,看看喜不喜歡。”
陸明珠開心極了,“必須喜歡啊!”
誰收到禮物會不高興?
半箱都是珠寶、腕表,還有香水、絲巾、皮包等。
看看陸明珠的衣著打扮,謝君峣打開首飾盒,取出一枚小巧玲瓏、清新別致的芭蕾舞伶胸針,別在陸明珠的胸前。
“梵克雅寶的珠寶和腕表都很精致,清新脫俗,我買下他們自推出以來的所有芭蕾舞伶胸針和仙子胸針,以後換著戴。我還跟他們說,如果以後再推出新的芭蕾舞伶和仙子,每一款都給我們留一個。”謝君峣道。
陸明珠低頭看看,“喜歡。”
被放在心上的感覺,真的很好啊!
謝君峣也很想念她,額頭抵著她的額頭,“我不在的時候,你有沒有想我?”
“想了。”向謝君顥詢問歸程就是證據。
陸明珠轉轉腕上的無色玻璃手镯,眨巴水汪汪的大眼睛,“你回家見到大哥了麼?我最近忙著寫作,沒怎麼去看他。”
謝君峣一臉無辜地道:“讓保鏢提著行李和秘書先回家,我來找你,結果你不在。你從哪兒回來的?看你的臉色好像不大高興,誰惹你生氣了嗎?我幫你出氣。”
陸明珠嘆口氣,把周家幹媽的事情說給他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周文遠竟對幹媽的逝去表現十分冷淡。”
一點不像親兒子。
她從手袋中拿出周文遠和原身的合影舊照,“就是這家伙!沒有一點人情味。”
“是你小時候的照片嗎?真漂亮。”謝君峣拿起照片,仔細端詳被周文遠抱在懷裡的小姑娘,肉嘟嘟,很可愛。
陸明珠得意地說:“我是不是從小就是個美人胚子?”
找出來時,她很驚訝。
因為,照片的原身和她小時候長得一模一樣,圓臉蛋,大眼睛,她看過自己小時候和林奶奶林爺爺的合照,眉心點紅點。
所以,長大後的她們也一樣。
謝君峣連聲誇贊一番,轉而看了周文遠一眼,突然眉頭一皺。
“怎麼了?”陸明珠注意到不對勁。
“瞧著有幾分面熟,好像在哪裡見過這張臉,但一時之間又想不起來。”謝君峣回想半天,仍未想出來。
“想不起來就先別想了。”陸明珠道。
謝君峣嗯了一聲,拉著她的手,“我讓保鏢跟大哥說做我們的飯,我們一起去吃。”
“好。”自家省一頓。
陸明珠不用再換衣服,兩人手牽著手走進謝家大宅。
謝君顥正在樹下乘涼。
坐著石凳,眼前石桌上放著一張紫檀木雕刻的棋盤,左手跟右手對弈,已擺有半盤黑白棋子。
“來得正好,你們誰和我下?”他問。
陸明珠立刻說:“我不懂下棋。”
原身也不會。
“大哥,待會兒我陪你下,我先給明珠找個墊子。”謝君峣找來一個刺繡錦墊放在一張石雕鼓凳上,讓陸明珠坐下,然後自己坐在謝君顥的對面,拿起一枚白棋子。
陸明珠坐在謝君峣的左側,也就是謝君顥的右側,以手肘支桌,無色玻璃手镯自然下滑,託腮看他們兄弟下棋。
謝君峣都不用考慮,直接落子,“大哥,我看到明珠小時候的一張照片,上面有個叫周文遠的是她幹哥哥,我覺得自己見過,又想不起來,你幫忙想一想。”
“哦?”謝君顥看向陸明珠。
“在這兒。”陸明珠坐直身,從手袋中掏出來,雙手遞過去。
謝君顥凝神細看,緩緩擰起眉頭。
陸明珠覺得有門,“大哥見過他嗎?我想知道關於他在七年以前的事情。您不認識他也沒關系,我叫保鏢查去了。”
謝君顥沉吟片刻,接著把照片平放在桌上,屈指點了兩下,問陸明珠說:“他母親是你的幹媽?”
“是啊。”陸明珠點頭。
謝君顥道:“那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陸明珠正襟危坐,“周文遠說幹媽已經離開了,沒什麼不能接受的,您盡管說。”
謝君顥卻搖了搖頭,揮退旁邊的保鏢,他壓著嗓子道:“香江淪陷過,你們都知道的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