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挖,快挖,看看其他酒壇裡是不是一樣。”如果是,那就發財了。
陸明珠跟著動手扒開旁邊的泥土。
白皙纖長的手指沾滿泥土。
陸長生抱起他挖到的酒壇,輕輕晃了晃,“這裡面是酒。”
不是黃金。
陸明珠有些失望,“別的呢?”
繼續挖,三人挖到第十壇,又挖出一壇沉甸甸的金元寶。
陸明珠愈加興奮,“再挖,再挖。”
她要看看到底有多少壇女兒紅,有多少壇裝的是黃金。
三人不假手他人,挖出100個酒壇。
以重量來分辨,他們打開10個酒壇,裡面全是金元寶,剩下90壇則是女兒紅,88壇完整挖出,兩壇在挖掘過程中不小心碰破,酒水滲入泥土,滿園濃香,令人微醺。
埋藏十八九年,果然是酒香加倍。
陸明珠抱住一壇金元寶,兩臂使力,竟然沒抱起來,“我的嫁妝!”
親爹說給她的。
陸長生莞爾一笑,“沒人跟你搶。”
他知道父母慣愛藏東西,但沒想到他們為妹妹埋女兒紅時也會埋黃金在內,得虧沒人來偷,否則就打水漂了。
Advertisement
本地有埋酒的傳統。
富人多埋,百姓少埋,不會不埋。
因為本地人愛喝花雕酒,經常小酌。
陸明珠佩服之餘,突然覺得陸父應該還有很多錢,以他這裡埋埋那裡埋埋的習慣,指不定哪兒又藏了黃金和白銀。
陸家還有宅子沒捐沒帶走嗎?
有時間再去淘寶,帶上金屬探測器。
從壇子裡拿出兩個金元寶,陸明珠仔細端詳底部印記,“一隻12兩。”
陸長生頷首,“是給你準備的嫁妝。”
對於傳統文化而言,十二是特殊的數字,陸家嫁女慣愛用此數準備嫁妝。
陸明珠樂顛顛地開始數。
一壇有100隻金元寶,那麼十壇就是1000隻,總共12000兩。
陸明珠櫻唇微張:“發了!”
陸長生卻皺眉。
“怎麼了?”陸明珠問他。
“黃金外流於國家無益。”陸長生嘆了一口氣,但是又不能阻止陸明珠把屬於她的黃金帶出去。
陸明珠同樣嘆口氣,“你無私。”
她不是啊!
謝君峣笑著打岔,“禁止黃金外流其實是變相地儲存外匯,在外匯不夠用的時候,可以用黃金白銀來支付,明珠這點兒嫁妝連九牛一毛都算不上,往後我們為國家多捐點東西就抵過來了。”
陸明珠跟著點頭,“對啊,國家需要什麼,我們有的話,肯定是該捐的捐,該幫的幫,機器、糧食、藥品、石油等。”
戰爭勝利後,封鎖隻會加劇,不會取消。
歷史也是這麼寫的。
封上眼前的酒壇,陸明珠笑嘻嘻地說:“想把黃金留下來也不是不可以。”
陸長生挑眉。
這個動作像極了陸父。
黑瘦的時候不像,胖了就有影子。
陸明珠接著道:“用古玩字畫來換,錢對我來說可沒什麼用,我是不會把黃金拿到國家銀行裡兌換新幣的。”
即使未來三十年物價不上漲,利息又很高,每年10%左右,她還是想錢生錢。
“也可以兌換外匯。”陸長生道。
陸明珠就說:“國家的外匯根本不夠用,能舍得給我兌換?12000兩黃金能兌換多少美金來著?”
謝君峣回答道:“按金條來算,大概不到50萬美金,但我剛才就著你的手看了看,金元寶的兩是民國前的舊制,一兩37.3克,所以價值在50萬美金之上。”
陸明珠問陸長生:“你覺得能換來麼!”
陸長生沉默了。
陸明珠拍了拍手,“所以嘛,黃金帶出去做嫁妝,將來有條件了回饋國家,到時候可就不止50萬美金了。”
想想機器,想想石油。
都是國家絕對沒有且急需的。
她有賀雲公司的股份,而賀雲公司直接控股一家石油公司哦!
分紅超多的。
聽陸父說,就這一家小小的石油公司,一年利潤近億美元,而賀雲還
有擴大經營的計劃,據說他以前和人合伙做過石油生意,在哪個國家還有油田。
陸明珠沒細問。
陸長生不禁笑道:“難道讓你兌換了你將來就不回饋國家?”
“當然不是,但有心甘情願和不甘不願的區別呀!”陸明珠說完,開始和謝君峣商量把黃金怎麼帶出去。
謝君峣建議她把一半黃金散開分別放入各個行李箱,剩下的仍放在酒壇中,灌入酒水,混在88壇女兒紅酒壇裡。
陸明珠知道還有一個好方法,那就是放進自己的小空間。
可惜這是個秘密,不能用。
眼前這兩位可是人精,她擔心自己使用空間會被他們發現。
他們就地買花雕酒注入隻剩半壇黃金的酒壇中,混在女兒紅裡,搬上車,坐火車到上海,再從上海乘船前往香江。
也許是運氣加持,進行得很順利。
乘坐豪華遊輪抵達香江碼頭時,已經是次年的1月初。
雖屬冬日,但不寒冷。
站在甲板上穿著陸明珠根據兄妹情在上海為他重新購買的昂貴西裝、呢大衣的陸長生手指輕顫,目光復雜。
沉香拐杖又回到他手裡了。
話說,就是比普普通通的紳士棍好用。
陸明珠趴在欄杆上四處張望,突然驚喜地大叫:“爸爸!”
由保鏢擁護的中年人不是陸父又是誰?
他站在岸上,手裡拿著望遠鏡放在眼前,清晰看到甲板上站著的一對子女,下意識忽略旁邊的謝君峣。
看到身材變成正常人模樣不那麼幹瘦的長子,陸父無比激動。
看到二十多年前他離家時的影子。
白胖了,皺紋就淡了。
自然而然地顯出幾分年輕風採。
還不夠,還得養。
陸父看到衝自己揮手的小女兒,眼神有些湿潤,但等她下船衝到自己跟前,嘴裡又嫌棄道:“一去幾個月,還知道回家呀?”
陸明珠嘻嘻一笑:“當然知道回家,我還把不知道家在哪裡的哥哥給捎回來了。”
又問:“您該不會天天來等我們吧?”
“當然不是,我沒那麼多空闲。”陸父否認,他隻在會有一站停靠上海的豪華遊輪抵達香江碼頭時過來轉一轉,看一看。
這不,等到了。
陸長生緩緩走到陸父面前。
“爸。”他叫道。
陸父故作生氣,“你比你妹妹更不聽話,不讓你出去,你非得跑出去,遇到車禍就好受了?從前讓你回國養傷,你也不願意,怎麼現在知道回來了?”
“現在養好了。”陸長生笑道。
他一手拄著拐杖,一手扶著陸父,親昵地說:“爸,我在國外最想您老人家了。”
明明是個大男人,還是個歷經滄桑、身材高大的中年人,偏偏他在陸父跟前撒嬌不會讓人覺得違和,驚得陸明珠差點找不到掉地上的眼珠子。
陸父不屑:“我有一群孝子賢孫,不稀罕你!”
“我稀罕您就行。”陸長生笑容燦爛。
陸父剛想再譏諷他幾句,旁邊有個在陸明珠後面下船的乘客過來給陸父打招呼,“陸先生,許久不見,您這是親自來接人?”
雖然陸父在香江的名聲地位均不及在上海,但認識他的同行沒人敢小看他。
不說別的,那個孫子就很厲害。
將門虎孫,不過如此。
陸父臉上帶笑,熱情地回答道:“是啊,鄭先生,我來接大兒子和小女兒,他們從上海過來,正好坐這一艘遊輪。”
“大兒子?”鄭先生一愣。
陸家長子不是英年早逝了嗎?怎麼又冒出來一個大兒子?
不對,陸平安是親孫子。
這說明陸長生沒在二十多年前就去世。
他仔細一看,頓時嚇一跳。
這不就是陸長生嗎?隻是老了二三十歲的樣子,不及昔日英俊瀟灑,像是經歷了重大打擊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