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股份給明玥?由著她外嫁,然後改姓嗎?
明輝沒那麼大方。
賀萱面無表情:“他和我沒有任何關系,我憑什麼把用我嫁妝發展起來的公司給他?既然你做不到,那就別廢話了。”
明輝像往年一樣,露出痛苦的表情。
他說:“阿萱,在生意場上,女孩子天生弱於男人,也容易感情用事,而輝煌船運公司現在生意興隆,我不能後繼無人。你看,這些年我隻有明珩一個兒子,過去二十多年你都不在意,往後又何必在意?他的存在,根本不影響我們的生活。”
賀萱不為所動,“是不影響你的生活,但讓我成為上流社會的笑柄!我勸你別再痴心妄想,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當她對明輝的愛消失殆盡時,再無一絲溫柔,隻有決然。
明輝還不想放棄,忽聽賀雲開口。
他的聲音不急不緩,清清淡淡:“阿萱,你要是離不成婚就來幫我幹活,我開一家船運公司,買入全世界最先進的貨船、遊輪,相信很快就可以把輝煌船運公司擠兌到沒生意。至於阿玥和平安的股份,用新公司股份來補償他們。”
聽到這番話,陸明珠幾乎要拍手叫好了。
再看明輝,他臉上閃現一絲驚懼。
第118章
明輝父母曾是下南洋的務工人員,僥幸逃離苦工待遇,他在南洋出生、長大、讀書,賀雲在他娶賀萱的時候雖然富甲一方,但不是南洋首富。
三十多年前,他十來歲,親眼見過賀雲下令把人打斷手腳,扔進海裡喂鯊魚。
成年後,明輝亦曾耳聞賀雲把競爭對手搞破產的事跡。
也就是賀雲成為南洋首富後人到中年,連喪二妻,性情漸趨平和恬淡,再加上賀萱對他百依百順,他竟不知不覺忘記了賀雲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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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雲,從來不是好性兒的人。
陸明珠見到明輝的神色,心中在想他是選擇離婚還是選擇破產,沒想到在賀雲發話不到一分鍾內,明輝就對賀萱說:“阿萱,既然你執意離婚,那麼我就答應你,答應你提出的所有條件,我搬出柯士甸路洋房,每季支付三成分紅。”
賀萱嘴角露出一絲笑意,“你會發現你今天的選擇有多麼英明。”
明輝卻是苦笑:“我隻是不希望我們共同創建的輝煌船運公司就此灰飛煙滅,畢竟阿玥是你那一份股份的持有者。”
賀萱相信嗎?
她隻知道明輝在她父親的威脅下才做出如此決定,如果不是自己有父親做靠山,明輝寧可逼死自己也不會答應離婚。
“聶律師到了,希望你說到做到。”賀萱起身迎接聶宏斌聶律師。
聶律師先向賀雲問好,然後衝陸明珠頷首為禮,最後才溫文爾雅地對明輝說:“明先生,我是因你和賀小姐的離婚而來。”
明輝頹然道:“我們已經談好了。”
聶律師很驚訝。
“談好了?”他問賀萱。
賀萱點點頭,說出自己對明輝提出的離婚條件,“為了阿玥,我希望可以體面地離婚,而不是鬧得沸沸揚揚,讓人笑話阿玥的父母反目成仇。所以,麻煩聶律師幫忙擬份協議,雙方籤字畫押,以免明先生將來反悔。”
“我不會反悔的。”明輝可不想自己的事業被賀雲擠兌到破產。
他相信賀雲做得到。
沒人比他更清楚南洋首富到底是多麼的富可敵國。
不需要聶律師再浪費精力和口水來說服明輝,他自然樂意,至於賀萱的要求是不是低了點兒,聶律師不是很在意。
她爸爸是南洋首富,明輝那點股份還不被放在眼裡。
事實上,他覺得賀萱很聰明。
讓明輝一無所有固然解恨,可卻讓明玥難做。
她若供養明輝,難免對不起深受委屈的母親,若是任由明輝落魄,別人隻會說她冷血無情,生意伙伴與之合作定會有所顧慮。
對生父尚且無情,何況外人乎?
賀萱不要明輝名下的輝煌船運股份,隻要三成分紅,實實在在是為女兒的未來著想。
還有一個重要原因是賀萱已經將自己名下的股份順利轉給明玥,還有這些年積攢的大量珠寶古玩和物業,反倒是明輝除了股份,一無所有。
可能還有一點現金,但不多。
當然,明輝純粹是他自作自受。
領取同樣的分紅,賀萱在補貼他的情況下還能置辦珠寶古玩和物業,而他的全部花掉還不剩,都便宜了外面的花花草草。
擬定離婚協議,賀萱秉著速戰速決的想法,立刻和明輝去辦理手續。
明輝自認是一家之主,柯士甸路洋房在他的名下,他要在搬出去前將之轉移到賀萱的名下,能帶走的隻有隨身物品。
陸明珠在他們離開後也向賀雲告辭。
“契爺,我回家啦!”起身前,陸明珠一伸手,偷偷地把黑白棋子推成一堆,這樣就看不出她輸得慘不忍睹的棋局了。
“等一等。”賀雲叫住她。
陸明珠啊了一聲,非常狗腿地問道:“契爺,您有什麼吩咐?”
賀雲從棋桌底下拿出一個小盒子遞給她。
陸明珠眼睛不由得亮了,“是什麼呀?”
賀雲讓她自己打開。
陸明珠很聽話,打開小盒子,發現裡面裝著一顆未經鑲嵌的綠色鑽石,足有拇指肚那麼大,是非常正的綠色,生機勃勃,看著十分純淨。
“哇!綠鑽。”聽說綠鑽、紅鑽比藍鑽、粉鑽、黃鑽更珍稀,舉世罕見。
賀雲笑道:“今天早上才送到,你萱姐姐不要,叫你爸爸找人給你鑲個戒指和胸針都不錯,或者做一條項鏈。”
避免有人說闲話,他沒有找人加工。
陸明珠拿起綠鑽放在掌心裡端詳,“萱姐姐竟然不要?不可思議。”
見她不大相信,賀雲說道:“你可以問她。”
陸明珠才不問咧!
如果她反悔了怎麼辦?
陸明珠高高興興地把綠鑽放回小盒子裡,合上蓋子,“謝謝契爺。”
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把這顆綠鑽收進地下儲藏室,還有賀雲上次送的紅寶石首飾、陸父給她的一箱四套珠寶、陸長生帶來的鑲寶石金花冠和她這次從內地帶來的古玩字畫,泰半都是近代名家作品,便宜又好看,升值潛力無限。
需要輸入密碼的沉重大門不止一層,而是三層,防火防盜防炸彈。
比之房間內的保險櫃安全太多了。
保險櫃裡隻留下陸明珠經常佩戴的一些珠寶,多數是謝君峣所贈,其餘的放在儲藏室中。
陸明珠親力親為,來來回回好多趟才把東西全部安放妥當,關上儲藏室大門後,出來請保鏢幫忙,把沒有藏黃金的女兒紅搬進酒窖。
經由此事,陸明珠想起她的12000兩黃金。
她很想把這批黃金賣掉還錢用來投資,不管是買股份還是買樓,都比黃金的升值潛力大,但是她清楚這些是陸父陸太太給原身準備的嫁妝,再三考慮後,決定留下來不動,一個人來來回回無數趟,明面上是真運,實際上利用空間,把黃金全部放入儲藏室。
黃金太沉,拿著累,利用空間就很方便了。
忙完,天色已黑。
陸明珠回房洗個澡,換身衣服。
正準備去餐廳吃完飯,謝君峣從外面進來,抱著一束鮮花的他像霜打的茄子。
“怎麼了?”陸明珠關心地問。
謝君峣把花送給她,有氣無力地回答道:“累得!”
他好想什麼都不幹啊!
在家裡躺著,肯定舒舒服服。
陸明珠忍住笑,探身在他臉頰上親一口,“能者多勞,你總不能再讓大哥累到住院吧?你陪我在內地玩了幾個月,也歇夠了。”
謝君峣嘆口氣,問道:“有吃的沒?下午跟一幫老狐狸鬥智鬥勇,快餓死了。”
陸明珠忙叫容姐和紅姐送飯菜上來,又叫容姐再做兩個不用花很長時間的菜,因為她一個人吃飯時的菜色比較簡單,菜量也少。
為了避免浪費。
謝君峣洗了手,坐下先喝一口湯,“容姐的手藝精進了。”
紅姐在旁邊笑道:“是食材好。大少爺拿來的極品花膠,僅次於送給小姐的百年金錢鰲魚膠,煲湯最滋補了。”
“多喝點。”陸明珠叮囑謝君峣。
謝君峣舀一勺喂她,“明天有空嗎?”
“有空。”陸明珠還沒寫《刀客》的劇本,正無所事事,“你有事?”
謝君峣輕輕地頷首,“有個晚宴,需要攜伴參加,不知陸小姐是否願意賞臉?”
陸明珠莞爾,“賞臉,賞臉。”
答應他之後,又問道:“誰家舉辦的晚宴?賓客都是哪些人?是什麼性質的晚宴?有什麼注意事項嗎?”
“陳海給他女兒陳家寧舉辦二十三歲的生日宴會。”謝君峣道。
名字有點耳熟!
陸明珠思索片刻,很快想起來了,“陳家寧好像是我在上海的同學,陳海不就是開紡織廠的那位嗎?給我們做過見證人。”
謝君峣贊許地道:“就是他。”
“陳家寧沒有結婚嗎?我記得她比我大三歲。”陸明珠是同學中年紀最小的,其他人比她大一兩歲到三四歲不等。
這時候不能和後世相比,很多學生都是九歲、十歲才入學。
原身上學比較早,十八歲就高中畢業並被大學錄取。
謝君峣說出自己必須請陸明珠陪她一起參加晚宴的理由:“陳先生在請合作伙伴的同時又請了很多青年才俊。”
陸明珠恍然大悟:“他想從中挑選一位乘龍快婿。”
說完,揶揄道:“說不定會看上你哦!”
“所以我一定得帶上我親愛的女朋友。”謝君峣不喜歡應付這些事,索性絕了他們的心思,“等他們見到我們郎才女貌就不會再打主意了,否則就是厚顏無恥。”
陸明珠對他的態度感到十分滿意:“那我得打扮得豔壓群芳。”
“不打扮就已經豔壓群芳,若是精心打扮,肯定沒別人的活路。”謝君峣變戲法似的拿出一個扁平的首飾盒,放到陸明珠跟前,“今晚讓我和它一同守護你。”
陸明珠早就看到除了鮮花以外,他還拿著這個首飾盒,一直忍著沒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