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這頭,陳肅目送賓利離去,片刻道:“先生是想讓白家主動把女兒送給他?”


  “換一個動詞或許更準確。”江旭說。


  陳肅不解。


  江旭意味深長地笑了,“先生是想讓白家主動把女兒,嫁給他。”


  人們總是容易對與自身截然相反的事物抱有偏執的欲望。


  地獄渴求天堂。


  極致的黑暗,渴求璀璨的光明。


  腐爛的靈魂,渴求神聖的救贖。


  就像商遲,病態般渴求著他的白珊珊。


第22章 夢回舊景


  黑色賓利平平穩穩地行駛在夜色中。窗外,城市的街景一閃而過,排列整齊的路燈也被車速連成了片,形成車身左右的兩道疾馳倒退的光束。


  晚上九點多,這個城市的夜晚才剛剛蘇醒,霓虹燈光華流溢,給漫無邊際的夜色平添無盡旖旎。


  司機目不斜視地開著車。


  後座,商遲安靜地抱著懷裡嘀嘀咕咕扭來扭去的小家伙,眸微垂,薄唇輕輕抵著姑娘太陽穴的位置,大掌一下一下、規律而輕柔撫著她的背。


  七月的B市,就連晚上的氣溫也已經直彪30度,空氣燥熱黏膩,吹的風都是熱的。白珊珊之前在火鍋店門口撒了回酒瘋,消耗不少體力,加上她出門兒忘看天氣預報,衣服穿得偏厚,這會兒早已滿身都是汗。


  腦子昏沉沉的,全身上下也被高溫烤得黏糊糊的,雖然車上有冷氣,此刻身處的懷抱也冷硬冰涼,令身上的強烈不適感稍有緩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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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她還是有些不舒服。


  白珊珊閉著眼軟趴趴地睡在商遲腿上,不知是熱還是其它什麼原因,她忽然皺眉,不滿地鼓了鼓腮幫,一雙小白手抵著他的胸膛掙扎了幾下,“……放,放開。”


  “噓,乖一點。”商遲眸色微深,鉗住她兩隻的纖細手腕,唇貼著她藏在黑發下的小耳朵,輕聲哄著,語氣低柔得可怕,“別動。”


  她在懷裡,這副小模樣,嬌嬌弱弱連骨頭都是軟的。他看一眼都受不了,更別說她還這麼一而再再而三地扭了。


  “唔……”


  清冽的呼吸從白珊珊耳根臉頰處拂過去,涼悠悠的,夾雜著一絲若有似無的煙草味。她覺得漾,無意識地歪著腦袋縮了縮脖子,好巧不巧,這個動作剛好將滾燙的臉蛋整個兒送進商遲的掌心。


  男人的手也是冷的,溫度冰涼,掌心和虎口處還結著一層薄而硬的繭。


  她正覺臉頰燙得厲害,這一冰,頓時彎了一雙迷蒙的眉眼,臉蛋兒蹭蹭對方手心,貓咪般發出了一陣舒服的呼嚕呼嚕聲,乖巧柔順極了。


  “乖。告訴我,是不是哪裡不舒服?”商遲盯著懷裡的小貓,眸色深不見底,大手輕輕撫摸她軟滑的頰。


  白珊珊這會兒腦袋不清醒,根本聽不見外界的任何聲音,她隻是閉著眼抬手敲了敲額角,細細的眉毛皺巴成一片,老老實實地說出了自己此時的感受:“頭暈……”


  下一瞬,男人原本放在她臉蛋兒上的大手便移向了她的腦袋,輕輕揉著。


  “你喝醉了。”商遲淡淡注視著她。


  “暈暈的……”她口齒不清地自言自語,坐在商遲腿上,又困又昏,忽然腦袋一歪,倒在商遲肩膀上,嚶嚶嚶:“藍瘦。我覺得好暈哦。”


  商遲嘴唇貼緊她的眉心,輕輕吻了下,低聲:“格羅麗已經準備好了醒酒湯,乖,睡一會兒。我很快帶你回家。”


  大約人在醉酒狀態下的一切行為都是沒辦法用科學解釋的。


  反正吧,白珊珊也不知道自己糊了漿糊的腦殼怎麼就莫名其妙接收到了這句話。男人的嗓音清冷而低沉,每個字都非常清晰地傳進她耳朵。


  她整個人明顯滯了下,先是皺眉,再是展顏,半秒後,忽然趴在商遲懷裡嘴角一彎笑起來。臉紅紅的,眼睛也半閉半睜,看起來頗有幾分傻乎乎。


  “沒有的。”姑娘微嘟著唇瓣兒嗫嚅著,輕輕說。


  商遲環著她柔若無骨的細腰,大手輕撫著她腦後黑發,不語。


  姑娘又笑了下,一副很開心的樣子,嗓音還是輕輕的,柔柔的。醉酒的緣故,她發音並不是那麼清晰,聽起來含混又迷糊,“我沒有家呢……十三歲的時候就沒有啦……”


  話音落地,整個車廂都有剎那死寂。


  隨之白珊珊就感覺到自個兒的下巴被兩隻冰涼的手指給捏住了。力道並不重,甚至是帶著幾分怕弄疼她似的輕柔和細膩,微微抬高。


  白珊珊被迫仰起了脖子,吃力地想要睜開眼,於是乎,她在酒精作用下幻想出的滿世界的草莓慕斯和雲朵棉花糖就這麼突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張英俊而冷漠的臉,五官凌厲,視線迫人,輪廓線條冷硬如大師刻刀下的大理石雕。


  她腦子醉醺醺的,遲鈍到根本無法思考,隻能緩慢眨了眨眼,茫然不解地看著眼前這張熟悉但是半天反應不過來是誰的臉。


  商遲漆黑的眸直勾勾地盯著她,半晌才唇微啟,淡淡地喊了一聲她的名字:“白珊珊。”


  “唔?”白珊珊打了個哈欠,抬起兩隻手揉了揉打哈欠沁出來的眼淚,一隻眼睜著一隻眼閉著,含糊地隨口應了句。


  “做一個……安分……”


  對方薄唇開開合合,盯著她平靜而專注地說了些什麼。


  話音落地。


  商遲視線筆直地盯著懷裡的姑娘,姑娘也睜著一雙烏黑黑亮晶晶的眸子定定地看著她。


  一秒鍾過去,


  兩秒鍾過去,


  ……


  十秒鍾過去後,姑娘對著他張開嘴,啊地一聲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商遲:“……”


  其實白珊珊並不是故意無視這番話的。而是她這會兒被酒精支配的大腦形同虛設,語言接收能力斷斷續續、傳說中的思考能力更是幾近於零。因此剛才的那番話,她費盡九牛二虎之力努力聽了半天也隻聽見幾個“安分”“生氣”“我負責”巴拉巴拉之類的詞。


  零零散散根本連不成一句完整的話。


  聽完之後,她腦子裡隻剩下了一個大大的“?”。


  須臾,在內心進行了一系列諸如“?這位長得很帥的兄弟是誰?剛才他說的是地球話嗎?為何我一個字都沒聽明白……算了算了,好困啊,還是睡覺8”之類的心理活動之後,白珊珊終於放棄了與瞌睡蟲大軍垂死抵抗的決心,眼睛一閉,就再次“啪嗒”把腦袋瓜埋進了商遲的胸膛。


  原本冷硬冰涼不沾絲毫人間煙火味的黑色西裝,由於一直抱著一隻“移動的小火鍋底料包”的緣故,也惹上了刺鼻的火鍋味兒。


  商遲像絲毫察覺不到。他兩隻修長有力的手臂收攏,抱緊了懷裡迷迷糊糊的小底料包,幫她調整到一個更舒服的睡姿。


  然後低頭輕輕吻了吻小底料包的臉蛋。


  小底料包拱了拱,忽然抬起一雙小胳膊抱住了他的一隻手臂,毛茸茸的腦袋貼上去,鬼使神差地咕哝:“不要離開我,哪兒都別去啊。”


  商遲垂眸,目光專注地盯著她皺著一雙小眉毛帶著略微不安的睡顏,抬起手,冰冷的指尖柔涼描畫出她鼻尖唇瓣的輪廓形狀,低聲說:“我不會。”


  “謝謝你。”小底料包終於放心似的在睡夢中勾了勾唇,甜甜的,小聲:“爸爸。”


  商遲:“……”


  前面駕駛室裡始終面無表情、全程催眠自己“你是聾子你是瞎子你什麼也看不見什麼也聽不見你就一沒有感情的殺手”的司機徐瑋:“……”


  就這樣,在底料包小姐最後那句“爸爸”出口之後,跟著自家BOSS走過南闖過北、無數次出生入死、就連和封家那位有黑市第一車王之稱的流光在拉斯維加斯玩兒命飆車都能沉穩淡定泰然自若的徐師傅,手一抖方向盤一歪,差點兒把車開進綠化道。


  商遲抬眸,視線冷冷透過中央後視鏡掃了徐瑋一眼。


  “咳……”徐瑋心一沉,用力清了清嗓子,平復平復心緒,把車開穩了,“抱歉,先生。”


  於是乎,在之後開車回商府的路上,徐瑋滿腦子都是“不愧是BOSS看上的女人,不僅敢氣勢洶洶地揚言要錘死BOSS,還敢這麼豪邁大膽真實不做作地跟BOSS玩兒情趣,真乃一代女中豪傑也”之類的想法,對白珊珊這位商氏準夫人莫名就萌生出了一種發自內心深處的敬佩和尊敬。


  數分鍾後,黑色賓利駛入商府大宅,停穩。


  格羅麗已經於數分鍾前便接到了江助理的電話,早已經吩咐廚房熬好了醒酒湯。她等在別墅門口,聽見漸近的汽車引擎聲後抬眼一瞧,隻見賓利車緩緩駛進鐵門停在了花園前的空地上,駕駛室的車門先開,司機徐瑋下了車,繞到後座車門前,微垂著頭恭恭敬敬地拉開了車門。


  緊接著便看見高大挺拔的男人抱著懷裡小貓似的姑娘下了車。


  格羅麗迎上去,看了眼在自家先生懷裡睡得呼啊呼的姑娘。空氣裡那股刺鼻的油辣味令格羅麗微微皺了下眉。但也隻是剎那,她收回視線微垂眸,臉色很快便恢復如常,語氣平穩地說:“先生,中東的Tiotu集團剛才來過電話,他們對您突然取消為期一月的考察一事感到費解不安,希望能和您視頻通話洽談相關……”


  “讓江旭去處理。”商遲面無表情地打斷,臉色冷漠,目不斜視,腳下步子一步不停。


  格羅麗眉眼平靜:“是。”


  商遲徑直抱著白珊珊上樓走進位於別墅二樓的主臥,將她放在床上。格羅麗從外面跟進來,淡聲道:“先生,您先休息吧,我會負責幫小姐清洗身體。”


  “不用了。”商遲居高臨下地站在床側俯視著白珊珊,語氣很平靜,“格羅麗,送一套幹淨的衣物進來。”


  “是。”格羅麗退出了臥室。


  約五分鍾後,她拿著一條嶄新幹淨的黑色連衣裙重新回到主臥內,道:“先生,衣服送來了。”再把手裡端著的一碗湯藥放在床頭,“這是醒酒湯。”


  “出去吧。”


  “是。”


  主臥門開啟又關上,輕輕一聲砰,走廊上的燈光被門板盡數隔絕在外。一室之內隻剩下落地窗外灑進來的清冷月華,和商遲白珊珊兩人。


  屋子裡安安靜靜。


  片刻,商遲脫下了西裝外套,扯下領帶隨手扔在一旁的沙發上,單手解開了黑襯衣領扣往下的三顆扣子。露出小片肌理緊實而分明的精壯胸肌。


  這時,窩在床上的軟軟一小隻忽然動了動,扭扭脖子踢踢腿,嘴裡咕哝著什麼。整張嬌紅的臉蛋兒都埋在被窩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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