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白珊珊腦子裡胡七八糟閃過許多奇怪念頭的時候,商遲優雅地彎了彎嘴角,竟很淡地笑了下。修長冰冷的指尖勾起她尖尖的小下巴。
白珊珊眸光突的一閃。
“公主,”商遲低頭,薄唇貼近她耳邊,語氣低沉而輕柔,“你為什麼總是這麼不乖,總是喜歡惹我生氣。”
說話的同時,他手掌輕撫著她的頰,掌心處薄而硬的繭滑過柔軟細膩的臉蛋兒,帶起一陣若有似無的冰冷的痒。像在愛撫一隻小寵物。
“……”白珊珊全身一僵,不受控制地輕輕抖了下。
就在這時,酒店供電恢復,會客廳驟然燈火通明。
浴室門外的走廊處,一高一矮兩道人影的影子投落在地板上,姿態曖昧而親昵,安靜無聲。
白珊珊這時已經完全冷靜下來。意識到自己剛才的某些言論似乎觸到了這位變態大佬的某些逆鱗,她還是有那麼一絲絲的後悔。畢竟這會兒人在A城,又在人家的地盤兒而上,還他媽連衣服都沒穿……
如果真的起了什麼大衝突,毫無疑問,吃虧的一定是她白珊珊本珊。
好漢不吃眼前虧,既然不能武鬥,那就隻能智取了。畢竟條條大路通羅馬,還是採取曲線救國的迂回戰術比較明智。
白珊珊飛快地給自己做著心理建設,就在她準備委曲求全說些好話,讓變態大佬放自己去穿衣服的時候,一陣手機鈴聲忽然響了起來。
叮鈴鈴,叮鈴鈴。打破死寂。
商遲像沒聽見,一手環著懷裡姑娘的細腰,一手慢條斯理輕撫著她湿漉漉的發和嬌紅明豔的臉蛋兒,動作溫柔得可怕。
幾秒後,白珊珊清了清嗓子,幹巴巴地笑了下,說:“……謝謝商先生剛才出手接住我。那什麼,你手機在響。”
“左邊。”對方來了這麼句。?
白珊珊一臉莫名。
Advertisement
“拿給我。”商遲淡淡地說。
“……”
我是您老人家的貼身丫鬟還是咋?有手摸我沒手接電話?
白珊珊無語,暗暗翻了個白眼,沒轍,隻好去給這位大佬拿。扭脖子一瞧,那隻純黑色的手機果然就擺在不遠處的酒櫃上,剛好是她伸手就能夠到的位置。
她臉上紅雲不減反增,咬咬唇,硬著頭皮伸出隻爪子飛快把那隻手機拿了起來,遞給商遲,“喏,給你。”
商遲臉上沒什麼表情,左手去接。
趁著他一隻手騰開,白珊珊眸光一跳,當即抓住這個機會就想捂著浴袍一溜煙兒地逃回浴室。誰知小腳丫子還沒邁出半步,背後大手一勾,環住那把軟軟的細腰,一把就將她重新扯回去。
白珊珊踉跄了下,雪白的背脊貼上商遲。
她:“……”
她低眸,掃了眼環在她腰上的那隻冷白修長的手臂,欲哭無淚,絕望到變形,隻能僵著身子一動也不敢動。不知道這位大佬不放她走也不讓她穿衣服是個什麼魔鬼操作。
然後就聽見商遲把電話接了起來。
聽筒裡傳出江旭的聲音,恭恭敬敬地說:“先生,剛才酒店電路出現了故障,現已啟用備用電機。”
“嗯。”商遲漠然地應了句。說話的同時,低頭輕輕吻了吻懷裡姑娘的長發。
“……”白珊珊整個人又是一僵。
“另外。”聽筒裡江助理的聲音頓了下,然後才接著道:“阿肯西維一方已經準備好了,想請問您現在是否方便與他們視頻連線。”
“知道了。”商遲掛斷了電話。
幾秒後,
“公主,這段時間我給予你的耐心、尊重、縱容,和寵溺,似乎讓你忘了,我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身後的人忽然淡淡地說。大手描摹過白珊珊的脖頸線條,迫使她高高地仰起脖子,以倒視的角度看向頭頂上方那張英俊冷漠的臉。
白珊珊無意識地眨了下眼睛。這個角度,他額前碎發低垂著,漆黑深邃的眸被發絲略微遮擋,如綴星辰,漂亮極了。
而後,商遲俯身,在姑娘輕顫的嘴角輕輕一啄,蜻蜓點水般落下一個冰涼的吻。殘忍又優雅地笑了,夾雜清冽煙草味的呼吸纏繞在她鼻息間,“來玩一個遊戲。”
白珊珊:“???”
就在白珊珊頂著一副黑人問號臉不知所雲的時候,商遲彎腰低頭,用浴袍將姑娘裹住,接著便連人帶浴袍一把將她給抱了起來。姑娘嚇得驚呼了一聲,一隻手緊拽著擋在胸前的浴袍,一隻手出於本能地抱住他脖子,不解地道:“……你要帶我去幹什麼?”
“視頻會議。”商遲漠然地說。
白珊珊:“……”
大佬您逗我呢吧?
——
事實證明,變態大佬他老人家並沒有開玩笑。
約三分鍾之後,商遲關了燈,抱著懷裡的姑娘來到位於工作區的純黑色辦公桌前。白珊珊臉都快熱得失去知覺了,羞憤交織,想到之前江旭的那通電話,心裡不由“咯噔”一聲,一雙小眉毛深深擰起一個結,在他懷裡掙了掙,沉聲道:“商先生,請你不要開這種低級玩笑。”
你開會為什麼要她也出鏡?就算是你緊張要找個人陪,好歹也讓她把衣服穿上OK?
對方對她的話充耳不聞。他臉上沒什麼表情,彎腰落座,將白珊珊放到腿上。像抱著一隻乖巧可愛的小奶貓。
“商遲,你不要亂來。”她電光火石間意識到什麼,沉下嗓子。
“別害怕。”商遲語氣柔涼而平靜,一手箍死她,另一隻手拉開辦公桌的第二個抽屜,裡面是數排折疊得整整齊齊的素色領帶。
白珊珊這下是徹底慌了。
商遲取出其中一條純黑色的,微低眸,動作輕柔而慢條斯理地繞過她雪白纖細的兩隻腕子,綁好,系結。淡聲說,“我隻是要讓你記住一件事。”
說完,在白珊珊驚恐驚愕的目光中隨手關掉了電腦的攝像頭,將顯示屏摁亮。
畫面一閃,幾張歐式面孔的中年人出現在視頻的另一端。個個西裝革履,神色冷峻,氣度不凡。
“……”白珊珊本來想罵人的,見狀,滿肚子的粗口髒話全都硬生生卡在了喉嚨裡。她目瞪口呆,眼底羞窘與憤怒的光幾乎要燒成兩團火,怎麼都沒想到他竟會真的在這種情境下開始和人談正事。
但這種詫異隻持續了很短暫的半秒。
下一刻,商遲食指勾住她的下巴挑起來。白珊珊眸光微閃,動了動唇,來不及發出半點聲音,他便狠狠吻住了她的唇。
“……”白珊珊臉頰赤紅,被領帶束縛的兩隻小手不安掙扎,錯愕地瞪大了眼睛。
與此同時,視頻會議的另一端,意大利人中為首的中年人看著漆黑一片的會話框微微皺眉,似乎有些奇怪,但還是禮貌地笑了笑,用英語道:“商總,您好,我是阿肯西維·吉拉尼。抱歉這麼晚打擾到您休息。之前聽說您對我們最新生產的一批貨感興趣,對此,我們都深感榮幸……”
電腦裡傳出視頻對話中意大利人的聲音。
白珊珊腦子嗡嗡的,半個字都沒有聽進去。她坐在商遲腿上,被他完全禁錮在隻屬於他的空間裡,嘴唇發麻,舌根生疼,連呼吸都被毫不留情地掠奪吞噬。
這種甜蜜又痛苦的折磨,恍惚間甚至令白珊珊有種自己馬上就要窒息而亡的錯覺。
會客廳黑漆漆的。
商遲坐在辦公椅上,微閉著眼,親吻著懷裡全身上下隻裹了件浴袍的姑娘,倨傲冷硬的下頷線隨著唇齒的動作輕微蠕動。屏幕的冷光照亮他的側顏,平添幾絲頹廢又陰鬱的寒意。
不知過了多久,視頻另一端的阿肯西維面色微沉,道:“實不相瞞,我們集團正遭遇財務危機,這批貨的售價,貴方開得太低了。我們無法接受。”
聞言,商遲很淡地笑了下,放開白珊珊被他吻得紅腫的唇,親了親她的嘴角,漠然道:“你跟江旭說,我在火上澆油?”
白珊珊一雙亮晶晶的眸子霧蒙蒙的,羞憤交織又不能發出聲音,隻能怒視著商遲。
他說這話時,語氣冷漠而平靜,仿佛和剛才瘋狂強吻她的不是一個人。
她感到毛骨悚然。人類這種動物,怎麼能做到在沉迷情欲的同時,還保留有如此冷靜可怕的理智?
視頻那端的意大利人沉吟片刻,道:“商總,這個價確實太低了。我們很期待能與商氏工作,但恕我直言,貴方開出的價位,會讓我們有貴方誠意不足的錯覺。”
“糾正閣下的一個說法。”商遲道。他的唇慢條斯理滑過懷中姑娘雪白羞紅的頰,在她憤怒的眼神中,輕輕在那小巧可愛的耳朵上咬了口,語氣沉而冷,“我對‘落井下石火上澆油’沒有興趣,我現在的行為,應該叫趁火打劫。”
阿肯西維:“……”
一幫子意大利高層:“……”
白珊珊:“……”
商遲微閉著眼,吻著她的脖子,慢條斯理地寒聲道:“阿肯西維,貴司如今正逢寒冬,這個世界上從來沒有無端的善意,我是個生意人,肯買你的貨,當然就隻看重怎麼才能將自己的利益最大化。你是個聰明人,應該明白我是什麼意思。”
聞言,阿肯西維面色一陣青紅交織,一抹不易察覺的難堪在這個曾叱咤風雲的意大利名流眼中蔓延開。
片刻的沉默後,他頹然地嘆了口氣,強顏歡笑道:“謝謝商總對我們的幫助。”
“合作愉快。”商遲嘴角勾起個寡淡的弧,切斷了連線。
白珊珊憋了好幾分鍾,終於紅著臉忍無可忍地怒道:“瘋子!”邊說邊扭著被領帶綁住的手腕,“神經病!你到底想幹什麼?”
“無論是貨,還是人,我想要的,就一定要得到。”商遲語氣溫柔而平靜,淡淡地說,“得不到,就毀掉。”
“……”白珊珊心尖猛地一顫。
“我的珊珊。”他喚她的名,貼近她,高挺鼻梁蹭了蹭她的小鼻尖,極親昵又低柔的口吻,道,“世界上從來沒有無端的善意。十年前我救過你的命,作為交換,你的命,你的人生,你的未來,你整個人從身到心,就都應該屬於我。”
白珊珊默了默,好半晌才萬分無語地道:“……我說,你能不能把我的手解開,讓我好好把衣服穿上先?”
你是個暴露狂,但我不是好嗎?
我不要面子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