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不過沒什麼。


  不算虧。


  甜軟的小唇瓣觸到微涼薄潤的唇,明顯一僵,但還是鼓起勇氣試探性地碰了碰。然後就貼住不動了。


  商遲抱著懷裡的姑娘,大掌有一搭沒一搭地在她背上輕拍著,耐著性子等她下一步舉動。


  良久,


  商遲忽的低笑。


  “……”白珊珊有點遲鈍地睜開眼睛,一雙霧蒙蒙水汪汪的眸子瞪著他。她本就羞得快要著火,他一笑,她更羞了,小拳頭一握,有點不滿地嘀咕:“喂,你這人……你笑什麼?”


  商遲掀開眼皮子瞧她,手臂下勁兒把她往懷裡摁,埋頭就在她小鼻尖兒上咬了口:“你為什麼這麼可愛。”


  白珊珊:“……(⊙_⊙)”


  他眼睛深黑如墨,唇貼上她的,啞聲說:“以後吻我,像這樣。”話說完,他忽然翻身整個兒把她給摁床上。


  白珊珊:?


  他人高馬大又是一身緊實肌肉,一米九的個子將近一百七十斤,白珊珊被他這麼一扣一摁,根本動彈不得。一見他這舉動她就慌了,脫口而出道:“喂喂我們還有話……”


  之後的話卻被對方一字不落地全吃進了嘴裡。


  商遲大手扣住她的後腦勺,現場教學,下頷線倨傲優雅,吻得深而狠。沒多久白珊珊整個人就叒嗚咽著快窒息了。


  臉頰燙燙的,腦子也亂糟糟的,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又一時半會兒沒想起來是哪裡不對勁。


  迷蒙中感覺到她的雙手被他折到頭頂,單手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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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遲吻著她,令一隻手扯下領帶就往白珊珊纖細的手腕上纏。


  這一瞬,領帶冰涼絲滑的觸感令白珊珊猛地清醒過來。她突的睜開了眼睛,含混不清地擠出幾個字:“不對,還有件事沒有說清……”


  對方充耳不聞不為所動,自顧自繼續。


  “等等……”


  “不等。”


  “不,真的還有件事,我們先……”


  “先做。”


  “……商同學,你冷靜點,我覺得那件事我們還是說清楚比較好……”


  “商總,商先生,商大佬……”


  “商遲!!!”突的一聲暴吼,氣吞山河氣勢豪邁,猶如平地一聲驚雷炸開。這一嗓子吼完,整個屋子都靜了。


  大床這邊,商遲手還扣著白珊珊的兩隻腕子,居高臨下,沉黑的眸緊緊盯著她。眼中滿是濃濃的情潮和劍拔弩張的侵略欲。


  白珊珊眸子裡氤氲著水汽,也毫不躲閃地瞪著他。


  兩個人呼吸都有些不穩。屋子裡繼續迷之靜謐。


  就這樣大眼瞪小眼地互看了大約十秒鍾,商遲眯了眯眼睛,俯身貼近她,唇距離她的頸動脈隻半指距離。他低啞道:“白珊珊,今天晚上你躲不了,乖乖的,我會溫柔。”


  “……”


  白珊珊:男人的嘴,騙人的鬼。就大佬您這窮兇極惡寸草不生的吃相,我能信你會溫柔?


  白珊珊:……不對。啊呸!這特喵的是重點嗎?!


  白珊珊默了默,滿臉通紅,試著把兩隻手腕從他掌心裡往外抽。抽半天發現掙不開,隻好放棄了。行,那就這麼談吧。


  於是乎,她就這樣保持著這種詭異的被變態大佬摁床上的奇葩造型,非常淡定地來了句:“十年前,為什麼格羅麗說我是你‘試煉心魔的工具,還沉迷過,就戒除’。來,解釋給我聽聽。”


  別的暫且不提,就單說這些臺詞本身吧,簡直是極“中二奇葩”之大成,你們主僕二人是一直活在反派當主角的漫畫裡啊?


  白珊珊說話的過程中,商遲始終直勾勾地盯著她看。


  就在白珊珊被看得渾身小汗毛起立,以為這位大佬要在她臉上瞧出朵花兒來的前一秒,他終於有了動作。他松開她的雙手,彎腰直接將她打橫抱起來,然後便自顧自地進了浴室。


  白珊珊:?


  白珊珊有點懵,掙了掙,“我跟你說話呢,你帶我進浴室幹什麼?”


  話音剛落,人就被他放在了大理石洗臉臺上。


  白珊珊心裡莫名一慌,下意識就想跳下去。


  “別動。”商遲語氣平靜。手指勾住她的下巴抬起來,垂著眸,視線專注地在她俏麗的小臉兒上打量。


  然後取過一支卸妝棉,沾了卸妝液,在她眼尾位置輕輕地擦拭起來。動作細膩,輕柔而優雅。


  白珊珊身子一僵,眸光突的閃了閃——他發現她臉上還有殘餘的妝容,所以在給她卸妝?


  沒由來的,白珊珊的臉更紅了,支吾了下,伸手去拿他手上的卸妝棉,道:“這個,我自己來吧……”


  商遲輕輕拂開她的小手,捏住她的小下巴,眸色深沉而專注。仿佛此時不是在為她卸妝,而是在雕琢世上最精美的工藝品。


  須臾,他淡淡地道:“十年前,格羅麗說,你是我的心魔。”


  白珊珊:“……心魔?”


  “對。”商遲應得隨意而平淡,“因為除此之外,任何人都無法解釋我對你深入骨髓的渴求和執迷,是源於什麼。”


  商遲從小到大,沒有接收到過任何關於“愛”的信息。


  在拉斯加斯時,阿麗莎厭惡他,打罵他,他從母親那裡得到的是憎恨和絕望。


  在紐約,那個永遠高高在上的父親,在他剛剛被布蘭特送回商府時,幾乎從沒有正眼看過他。那些為數不多的賞賜給他的餘光裡,帶著一絲意味不明的復雜,似愧疚,又似迷茫。


  後來他稍微大了些,個人能力逐漸顯山露水,他所謂的生父才會在極偶爾的時候,跟他說幾句話。公事公辦,毫不掩飾的敷衍。


  他從父親那裡得到的是無視和嫌棄。


  至於商氏的其它人,布蘭特對他是利用,下人們對他是敬畏恐懼,格羅麗對他是忠誠。從沒有人教過商遲什麼是“愛”。


  商遲有萬裡挑一的外表,鐵血強硬的手段,殺伐果決的魄力,和冷靜睿智的頭腦。但人無完人,他獨獨缺少了常人的七情六欲。


  這一點既有弊,也有利。利的是沒有情感的羈絆,商遲自幼便極其理智,能最準確地對任何事物做出最準確的判斷,弊的是,這些年,隨著商遲年齡的增長,他變得越來越冷靜,也越來越冷漠。


  似乎再沒有任何事物能挑起他情緒的波瀾。


  直到那個叫白珊珊的少女出現。


  “十年前,第一次見到你,是在班主任辦公室的門口。”用卸妝油擦拭完,商遲隨手把棉籤扔進垃圾桶,又取過一張柔軟的潔面湿巾,細細地替她擦臉。他的語氣非常平靜,“我第一眼見到你,就想要你。”


  “……”隔著一層薄薄的湿巾紙,白珊珊能清晰感覺到他指尖有力的觸感,和冰涼的溫度。她咬了咬唇,面紅耳赤,有種自己馬上就要自燃的錯覺。


  “我想把你變成我的。”商遲用湿巾擦著她的唇瓣,輕柔仔細,眸色黑而沉,調子柔涼低沉沒有起伏,“不讓任何人看見,不讓任何人觸碰。”


  “後來和你在一個班。每見你一面,每看你一眼,我對你的渴望就越強烈。”


  “我開始排斥你身邊的所有異性,甚至是同性,排斥所有會分走你注意力的存在。我要你隻看到我,隻感覺我,隻想著我。”


  “我把這件事告訴了格羅麗,得到了‘心魔’的結論。”商遲勾起姑娘可愛的小下巴,抬高,薄唇輕輕吻住她的睫毛,隨手開了花灑,淡淡地說,“格羅麗告訴我,愈得不到,愈渴望,隻要我佔有了你,這種折磨就會消失。”


  一室水聲哗啦。


  白珊珊眨了眨眼睛,短短幾秒間反應過來什麼,驚聲不可思議地怒道:“所以,高三畢業,我去南城給我爸爸掃墓的那一次,你才……”


  商遲:“對。”


  白珊珊:“……”???


  “但是那天晚上,我什麼都沒有做。”商遲將她嬌小的身子溫柔地攬入懷中,吻了吻她毛茸茸腦袋頂,低聲:“還記不記得我們在南城打的是什麼賭?”


  白珊珊沉吟數秒,緩慢點點頭,“記得。”


  “重復給我聽。”


  他說這話的同時。刺啦一聲,她後背禮服的拉鏈被輕輕拉開。


  白珊珊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腦子裡迷蒙一片,依稀有很雜亂的聲音在很遙遠很遙遠的時空裡回響。


  冷漠少年優雅地彎著唇,道:“不如來做個遊戲。如果在今晚,你有辦法能讓我改變主意,我就放你走,並且再也不會打擾你的生活。”


  白珊珊當時一臉懵逼什麼都沒做。十七歲的她隻是又慌又亂,害怕得無意識紅了眼睛。


  那個賭,白珊珊莫名其妙地就贏了。


  當年她以為這隻是商遲突發奇想的惡作劇。


  白珊珊的禮服裙掉在了浴室地地上。


  商遲吻住了懷裡姑娘的唇。


  薄薄的水霧升騰起來,白珊珊抱著他的脖子,迷迷糊糊地,按捺不住好奇道:“十年前那個賭,我到底是怎麼贏的?”


  商遲淡笑:“都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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