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該嗎?」
真傲嬌。
我湊近他,小心地哄:「你也知道自己對我的吸引力有多大嗎?不然我怎麼隻調戲你不調戲別人?」
他噘嘴不理會。
哎喲!真難哄。
自己娶的,跪著也要寵。
我親在他喉結上:「行叭行叭,誰讓我這麼喜歡你呢?」
「那我滿足你一個小願望,如何?」
謝斯年抬眸。
我嘬在他嘴唇上:「但不能太過分!
「隻能是關於你我的!
「不準說出我不愛聽的字!」
「真霸道。」他小聲哼了一下,又別過臉去。
我又給掰了過來:「謝斯年,不準對我臭臉!」
說罷我一口咬住他肩膀:「不然我榨幹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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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好累好累。
謝斯年這個天殺的,折騰了我半宿。
床上、沙發上、窗前、浴室、洗漱臺前,通通走了一遍流程。
筋疲力盡後,我做了一個夢。
夢裡有人告訴我,我根本不是沈家的女兒。
沈初雪才是。
當年那個患了絕症的保姆把我跟沈初雪調換了。
讓我過上了富貴人生,而她卻把沈初雪丟到孤兒院後,自己跳海自殺了。
沈初雪頑強地長大,在小學時受到謝家的資助。
她也很爭氣,高中考到跟謝斯年一個班。
他們是命定會走到一起的苦命鴛鴦。
而我,隻是他們感情路上的小插曲。
謝斯年跟我結婚隻是為了利用我重回巔峰。
等他東山再起時,就會打擊報復我。
畢竟我曾讓他那麼屈辱過,這段黑歷史是他人生的汙點。
所幸,沈初雪會是光一樣的存在,治愈他,溫暖他。
最後他們修成正果。
而我會遭所有人厭棄,最後在網暴後被小混混拖進了小巷子裡。
我淚流滿面,哭喊著謝斯年的名字,求他救我。
救救我。
我保證,以後再也不纏著他了,再也不會喜歡他了。
他的臉變成了陰鸷的模樣,冷冷看著我,說這是我的報應。
夢裡的我不死心地朝他大叫:「謝斯年,你愛過我嗎?」
他毫不猶豫:「從未。」
那個陰暗潮湿的小巷子裡,我慘死前望著月光。
依舊不肯相信:「謝斯年,可是我愛你啊!我好愛你。」
有個聲音告訴我,死戀愛腦是沒有好結局的。
不!
不是這樣的!
我根本不是戀愛腦。
謝斯年也根本不會有那樣的表情!
8
被噩夢驚醒後,我翻到謝斯年身上。
他半夢半醒,手習慣性放在我腰上。
皺眉,語氣頗為無奈:「又要?」
夢裡的他和現實的他重疊。
好割裂。
我低頭注視著他。
就是這個現在躺在我身下的男人以後會在我被人凌辱的時候放棄救我?
心裡一陣抽痛。
沈聽晚,笑死,你在期待什麼。
謝斯年那麼討厭你,不救你不是很正常嗎?
他跟你結婚,不都是因為你有用嗎?
信不信,你前腳說要離婚,他後腳就出現在民政局。
都不會多看你一眼,馬上跟你一刀兩斷?
「沈聽晚……」
謝斯年聲音沙啞,剛睡醒眉眼間還有些困頓。
腦子一抽,我俯下身問他:「謝斯年,你愛我嗎?」
他一愣。
閉著眼。
笑著說出我最不愛聽的話:「我這輩子都不可能愛上你。」
果然如此啊。
如果是以前,聽到這句話我完全不會放在心上。
甚至會狠狠咬他嘴上,讓他就算是裝,都要裝作很愛我。
但不知為何,想到夢裡我被人那麼糟蹋,他卻視而不見的樣子。
我瞬間什麼都不想說了。
我從他身上離開,用被子裹著自己,背對著他。
可還是覺得好冷。
「謝斯年,你滾吧!」
下一秒,我被他強行掰過肩膀揉在懷裡。
他身上滾燙。
溫暖瞬間傳遍全身。
謝斯年低頭蹭在我的鼻尖:「昨晚不滿意?
「給你補上?」
說罷,熾熱的吻落下。
迷糊中,我聽到他的呢喃:
「我記住的,你說滾,就是讓我主動親你。
「兩次,夠不夠?」
9
我依舊不相信夢裡的一切。
於是我跑到沈氏集團。
好巧不巧,在這裡碰到了沈初雪。
原來她一年前就入職了沈氏集團,夜店兼職是副業。
我陪我爹聽他們匯報年終大促方案。
沈初雪的主管剛好生病,她來講解。
不得不說,她真的很厲害。
不卑不亢,說話條理清晰有邏輯,活動策劃得很精彩。
連我爸都忍不住點頭。
我突然一慌。
夢裡的情節對上了。
爸爸會重用她,後來在慶功宴上因為別人一句你們長得真像。
沈初雪就去做了親子鑑定。
而後父女相認。
震驚過後,我掐著大腿強迫自己冷靜。
然後問了她幾個問題:「請那麼多網紅投放廣告,你分析過 roi 嗎?」
「這場活動全部押寶在線上,有沒有考慮線下怎麼帶動銷量?」
……
幾個問題。
她被問得結結巴巴。
其實不能怪她。
她才畢業一年多,沒有經驗很正常。
可會議結束後,謝斯年出現在我辦公室:「我跟沈初雪根本就沒什麼,你就一定要當眾讓她難堪嗎?」
他一來就站在了我的對立面。
維護的姿態太過明顯,態度已了然。
也跟夢裡的話一模一樣。
理智告訴我,我應該跳起來跟他理論一番。
可現在,我突然沒了勇氣。
就連謝斯年都是我偷來的。
我又以什麼資格去教訓他呢?
沒有我的阻撓,他和沈初雪本來也該在一起。
何況,我憑什麼跟一個女人去搶他謝斯年,平白給他抬高身價?
所以,我隻是極為冷淡地看了他一眼。
他要張嘴,卻被我的神情驚到,面容有些慘白地喊我:「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不知道我為什麼……」
我打斷他:「那跟我也沒什麼關系。
「謝斯年,提前祝你們有情人終成眷屬。」
10
我一有心事就喜歡曬金條。
摸到金子,覺得好像一切都還是我的。
夕陽西下,我爸踏著晚霞回家。
他走到我面前,圓潤的臉上全是笑容,從背後遞過來兩個奢侈品袋子。
「最新一季的包包,爸給你買來了。
「城西那家糕點,爸知道你饞了,順路給你帶了。
「我寶貝女兒真厲害!今天提了很多專業問題,爸爸以你為傲!」
不知為何,我鼻尖有些酸澀。
我刁蠻,我惡毒,我锱铢必較,我心眼小得離譜。
可爸爸還是那麼愛我。
無論我犯了天大的錯,都會給我頂著的爸爸,居然不是我親爸爸。
我真的很難受。
「爸……」
「我覺得不夠壯觀,乖女啊!你要是無聊,爹再讓他們去銀行給你運些金條出來,堆滿院子,你還可以給他們搓個澡。」
我再也忍不住,衝過去抱住了他。
「怎麼了?那姓謝的給你臉色看了?
「寶貝女兒我跟你說,他要是敢給你氣受,咱們不要了,天底下男人多的是,你看上誰,爹都給你綁過來!」
身後,有人不輕不重咳了幾聲。
我抬眼,謝斯年就站在不遠處。
「你來幹嘛?」
我給他創造了那麼好的時機,他不該跟自己白月光好好待在一起?
聽到我冰冷的聲音。
謝斯年有些無措地看著我,從包裡拿出一個手工雕刻的玩偶。
那是上次我跟他去做陶瓷杯時,順嘴提的。
當時謝斯年默默看了看未成形的木頭,並未言語。
原來他記下了,這個小木頭人的眉眼像我。
怪不得上次我摸他手時,看到有很多小傷口,他說是給顧客剝橙子傷到的。
心裡沒由來地有些觸動。
可是一想到,這些隻是他為了讓我放松警惕為他沉淪的陷阱。
我就沒了開心。
我決絕地轉過身去:「我不要,你扔了吧!」
11
沈初雪回來是遲早的事。
我這個鳩佔鵲巢的人,還賴著不走,以後肯定會惹人厭棄。
有時候我會自私地想,明明是我沒見過生母的錯,跟我又有什麼關系?
但又會有另一個小人跟我說,我是既得利益者,我憑什麼享受別人的榮華富貴,該在孤兒院長大的人是我呀。
如果還能理直氣壯地留在這裡,真的太厚臉皮。
而且——
我想了想沈初雪努力工作的樣子。
她比我這個廢物強多了。
以後沈家的公司給她總比給我好。
一想到過慣了這麼多年的好日子,驟然變窮,我就心碎。
但,心碎點又有什麼大不了的?
總比以後慘死好吧?
我開始收拾行李。
天殺的,我怎麼還有那麼多衣服沒拆吊牌?
一個行李箱怎麼夠裝啊!
謝斯年進來看見的就是我坐在衣帽間又哭又笑的樣子。
「你怎麼了?」
我抹了一把眼淚:「沒看見嗎?我收拾行李。」
「你要出去玩?」
「我要離家出走。」
「沈聽晚,你還在跟我置氣嗎?」
他蹲在我面前,小心翼翼地低著頭:「對不起。」
我懶得理他。
嘴裡振振有詞。
「算了,衣服以後也穿不了這麼好的,少帶點。
「金條多背點。
「銀行卡也帶上。
「對了,還有……」
「那我呢?」謝斯年拉住我的手,冷著臉問。
我猛然被他一打岔,忘記了剛才要帶什麼。
抬起頭來看他:「你什麼?」
他垂下眼眸,衣帽間的燈光打下來,讓他的眼睛看起來有些發紅。
他悶聲說道:「沈聽晚,你不要我了?」
真稀奇。
這個高嶺之花被我拉下神壇後,恨不得早點脫離我的魔爪。
現在是演哪一出呢?
我突然想起。
前段時間我給他的創業投了資,沒成功前他應該是需要我這個提款機的。
畢竟我們的開始,不就是一場交易嗎?
隨即一笑,睡了一年多,他現在都能屈能伸了。
可不是麼。
畢竟他忍辱負重多年,不就為了有天把我扔給小混混泄憤嗎?
那樣死去太痛了。
我不想死。
於是我轉過頭,冷著聲音。
「謝斯年,我們離婚吧!」
「你說什麼?」
他死死拉著我的手腕。
臉上慘白一片。
12
我覺得最對不起的還是沈初雪。
為了讓她早點適應大小姐的身份。
我派保鏢暗中保護她,她要上班有保時捷接送。
她要吃飯,鄰居家「熱情」地做出滿漢全席。
她要逛街,商場搞活動恰好選她做錦鯉,送她無數奢侈品。
……
那天,她住的老小區裡,有個男的對她見色起意。
半夜拉了她的電閘,偽裝成維修工去敲她的門。
這個笨蛋,真是一點兒防備意識都沒有。
就這麼水靈靈開了門。
要不是我的保鏢出現救了她,她肯定小命不保。
於是我出現在這個群租樓裡。
沈初雪一愣:「你怎麼在這兒?
「喂!你這是什麼表情,那人可不是我找來害你的!」
「是的,大小姐派我保護你一個月了。」保鏢站在我身旁點頭。
沈初雪這段時間跟他幾乎天天見面,並不陌生。
她悄悄看了一眼他,飛快移開視線:「你為什麼要保護我?」
我一向跋扈,此刻當然要裝得像一點,於是甩給她一張黑卡:「因為那個活動你是主策劃!
「你住的是什麼亂七八糟的地方!
「要是搞砸了,我就開除你!
「阿澤,帶她去我公司旁邊的房子住!」
我一揮手,來了一群人幫沈初雪收拾行李。
一陣吵鬧聲中,謝斯年踏著月色出現。
他皺眉看了看我,又去看沈初雪。
又要開始指責我了是吧?
於是我對他也沒了好臉色:「是的,就是你看到的這樣!我看她不順眼,趕走她,你心疼壞了吧?」
可是。
為什麼說出違心的話,心口還是有點痛呢?
「聽晚,我……」謝斯年眉頭都皺成了川字。
我捂住耳朵:「不聽不聽王八念經!
「阿澤,你收尾。
「煩死了,來一趟我感覺自己都變窮了。」
13
我罵罵咧咧地走。
謝斯年追我出來。
他身上還有絲絲酒氣,應該是從應酬裡剛趕過來。
還真是著急沈初雪呢。
我壓了壓心髒的地方,命令自己不準多想。
謝斯年和沈初雪早晚會在一起。
我阻止也沒用。
上次我提離婚後,他質問我為什麼。
我說我玩膩了。
我說我不想養小白臉被人笑話了。
離開時,他額前的碎發遮住眼睛,感覺像是快哭了。
嘴裡還喃喃說著:「你等我啊。」
「你等等我。」